卢文明立刻当着何大头的面给葛晓辉打电话：“葛副主任，你是不是亲口答应文化楼的项目给我做？”
    不知内情的葛晓辉在电话那头回答：
    “对呀。”
    卢文明咬牙切齿：“可是现在你的好下属何大头居然把文化楼的标给了别的公司？”
    葛晓辉大惊：“不会吧？何大头做事一向靠谱，怎么可能出那么大的差错？”
    卢文明把电话塞到何大头耳边：“还请葛副主任亲口问问你的好下属吧？看看他是不是按照你的指示执行。”
    何大头听见葛晓辉在电话那头问，“何大头，究竟怎么回事？”
    何大头能说什么？
    当着卢文明的面，他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这是图书记亲自指示，我只能照办。”
    卢文明见何大头不说话越发气愤难耐，冲着电话那头的葛晓辉发狠：“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招标现场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卢文明揪着何大头衣领质问的场面，南元浩、程大伟和图轰然也看到了这一堪称难得一见的场面。
    一个过来参加竞标的投资商，竟敢当众对招投标的负责人如此大吼大叫毫无半点尊重？这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偏偏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葛晓辉匆匆赶来的时候，卢文明揪住何大头衣领的那只手还没松开，由于他揪的太紧，勒的何大头一张脸都变了色。
    葛晓辉见状不仅没有半点同情何大头的意思，反而当众帮着卢文明质问何大头，“你怎么办事的？卢文明的公司为什么没中标？”
    还没等葛晓辉说出更多教训人的话来，站在一旁南元浩忍不住抬手“啪啪啪啪”拍起了巴掌。
    南元浩扭头看向早已一脸燥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图轰然，似笑非笑道：
    “图书记，这就是你说的文化楼项目招投标绝对公平公正？看来我今儿要对‘公平公正’这两个字重新理解了。”
    图轰然被怼的无地自容。
    幸好南元浩并未打算当场给他难堪，冷笑一声又说，“文化楼招投标的事希望图书记尽快给我一个交代”说完带着程大伟扬长而去。
    葛晓辉此时才发现图轰然也在现场，连忙走过去招呼：
    “图书记，您怎么来了？”
    最后一个“了”字刚说出口，脸上被图轰然狠狠扇了一耳光，打完后看也不看他一眼掉头就走，哪怕是背影都能看出他此时早已火气冲天。
    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的葛晓辉本能追上去，“图书记！图书记！”
    眼前的这一幕让卢文明惊呆了！
    他在一个小时前刚从图轰然办公室被轰出来，现在又亲眼目睹图轰然来到招投标现场打了葛晓辉一耳光。
    不知道为什么。
    他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十多分钟后。
    图轰然的办公室里，葛晓辉和何大头两人像是两个挨了老师训的小学生低垂脑袋老老实实站在那。
    图轰然快气疯了！
    一上午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发生了太多让他措手不及的事。
    丁三强的案子、招投标现场的串标行为被南元浩亲眼目睹，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催命符逼的他喘不过气起来。
    “葛晓辉！”
    “你到底有没有点眼力劲？”
    “知道刚才站在我旁边那位谁吗？”
    “盛京总部纪律委派来的调查组长，南元浩！”
    “那家伙是专门为了调查咱们经济发展园区事情来的，你居然当着他的面质问何大头为什么没把标给卢文明？”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何大头两人勾结投资商串标吗？”
    “你们这是自掘坟墓知不知道？”
    ……
    被图轰然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葛晓辉和何大头两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人今天犯了多大的错误。
    葛晓辉满脸委屈，“老大，那个南元浩脸上又没写名字，我哪知道他是盛京总部来的领导啊？”
    何大头也说：“是啊，我要是知道南元浩的身份给我十个胆我也不管当着他的面把大实话秃噜出来。”
    图轰然一脸气急败坏：“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自己惹下的麻烦你们必须自己处理好，否则…..”
    图轰然咬着压根控制自己才没把绝情的话说出口。
    丁三强的案子已经把他压的快要喘不过气起来，葛晓辉和何大头犯下的愚蠢错误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替他们周旋。
    “葛晓辉，何大头！”
    “在呢。”
    “招投标的事你们一定要处理好，绝不能让那个南元浩抓住把柄。”
    “行，老大您放心。”
    图轰然苦笑，他倒是想放心，可他能放得了心吗？
    明面上今天是葛晓辉和何大头勾结投资商串标，但这两人都是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下属，发生了明目张胆串标这种事，哪怕自己尽力撇清干系又有谁会信此事跟自己无关？
    头痛！
    卢文明也气的不轻。
    他怎么也没料到好好的招投标居然会发生结局翻天大逆转？
    明明是图轰然、葛晓辉和何大头三人亲口答应给自己做的文化楼项目，如今项目却落到别家公司头上？
    这口恶气叫他怎么咽的下？
    葛晓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卢文明像是一尊大佛坐在里面，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喝茶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
    要是放在以前，葛晓辉绝不敢对卢文明甩脸子，毕竟他是省总公司周副总的小舅子。
    但是现在卢文明和南元浩结下了仇。
    跟南元浩比起来，省总公司的周副总分量就差远了，葛晓辉绝不可能为了巴结周副总小舅子得罪南元浩。
    他拎着公文包进办公室，像是没看见卢文明一样一屁股坐下来先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好了几口水。
    喝完水把水杯放到一旁，拎起电话打给何大头，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然后坐在那看文件。
    他摆明了把卢文明当透明人一样。
    这可把卢文明给气坏了。
    卢文明坐在那冷眼旁观还等着葛晓辉为招投标现场发生的事向自己道歉呢，没想到葛晓辉不仅不道歉还冲自己摆出这副死人脸？
    卢文明终于忍不住自己从座位上跳起来，伸手指着葛晓辉质问，“葛晓辉你他么到底什么意思？”
    “.…..”
    “明明是你亲口答应把文化楼项目给老子公司做，为什么出尔反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