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见程大伟手捧幸运星不说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程大伟立刻回答：“怎么会不喜欢呢？你送我的礼物是我最喜欢的，我只是太高兴都不知道怎么夸你合适。”
    秦楠脸上如释重负，攥着程大伟的衣袖撒娇口气：“你不用夸我，用行动表示表示就行。”
    程大伟笑着问她，“你想我怎么表示？”
    秦楠立刻高举小手欢快声音：
    “我要吃烧烤！要吃茄子、花菜、金针菇还有圆干和青椒，也要吃大肉，你带我去吃烧烤行不行？”
    程大伟自然是满口答应，“好！我带你去。”
    秦楠高高兴兴挽着程大伟的胳膊下楼，一脸骄傲向坐在一楼客厅的父母宣布，“程大伟答应带我出去吃烧烤！”
    程大伟注意到秦副经理两口子脸上表情瞬间变幻，足足过了五秒，两人才从最初震惊的表情转换为一脸慈祥。
    秦副经理略带激动口气对两人摆摆手说：
    “去吧去吧，出门吃烧烤的时候记得少吃点辣椒。”
    秦楠母亲也嘱咐：“出门小心点，记得拉着程大伟的手千万别乱穿马路。”
    秦楠一脸不耐烦冲父母，“知道了”，说完挽着程大伟的胳膊高高兴兴走出家门，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像极了高中女生和心仪的男生约会。
    直到程大伟陪秦楠出去吃完烧烤回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两人出门的时候，秦副经理两口子脸上表情会如此震惊。
    原来秦楠已经半年多没出门了，更别提和同龄人一起玩。
    每次父母提出带她出去转转，她总会态度坚决拒绝，时间长了秦副经理两口子便死了心，觉的女儿整天待在家里也有好处，最起码安全。
    两人万万没想到。
    程大伟这一来，半年多从未出门的女儿居然主动提出要程大伟陪她去外面吃烧烤？这样的转变对两口子来说实在太巨大了。
    “程助理，您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经常来咱们家坐坐，陪秦楠说说话，出门逛逛街，她跟你在一块我们也放心。”
    听到秦楠母亲充满歉意口吻对自己提出要求，程大伟不假思索同意了，高兴的秦副经理两口子好一阵感动。
    临走的时候，秦副经理特意把程大伟送出大门，又陪他在小区里走了一会，跟他谈起工作上的一些事。
    秦副经理问程大伟：“你认为方正电子项目怎么样？”
    程大伟据实回答：
    “我认为方正电子项目跟你们南城分公司的合作应该没问题，只要把正俯供应企业用地问题解决好，投资商应该会很快投入生产。”
    秦副经理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笑容。
    程大伟察觉有异，忙问，“怎么？难道方正电子项目有问题？”
    秦副经理告诉他：
    “方正电子项目有没有问题我现在还不敢打包票，但是有两点，一是之前方正电子差点和天阳集团宜州分公司签约，后来为什么黄了我也不清楚什么原因；二是方正电子公司老板方天明是咱们省总公司周副总的老同学。”
    秦副经理最后一句话让程大伟脸上一愣，他从未听说方正公司老板和周副总居然是老同学？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几分。
    “谢谢您的提醒，要不是您今晚告诉我周副总和方天明的关系，恐怕直到项目签约我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秦副经理摇头道：
    “你用不着感谢我，现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是常副总的人，我也是常副总的人，咱俩也算是同在一棵大树底下乘凉的自己人，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
    秦副经理的话让程大伟对方正电子项目投资的事多了几分戒心，他这会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秦副经理会问自己，“怎么看待方正电子项目投资的事？”
    方天明和周副总既然是老同学关系，直接让周副总给南城分公司领导发话就行了，难不成南城分公司的总经理胡来还敢不给周副总面子？
    偏偏方天明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舍近求远通过省总公司招商处董小宛和自己这个图副总的助理洽谈招商事宜？
    这事明眼人一看就透着蹊跷。
    程大伟转脸问秦副经理：“这事您怎么看？”
    秦副经理说：
    “我的看法很简单，上面领导让你负责这个项目的协调工作恐怕是醉温之意不在酒，虽然我暂时还猜不透对方要做什么，但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个项目来对付你是一定的。”
    程大伟：“…”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眼看穿真相。
    秦副经理很世道的分析：
    “我的建议是，既然对方主动出手咱俩不放里应外合将计就计，说不定利用这次契机能让胡来那家伙滚蛋，南城分公司一把手位置由我顶上。”
    程大伟闻言笑了，“秦副经理还是老样子。”
    秦副经理也笑，“你是想说我还像以前一样老奸巨猾，不放过任何一个为自己谋好处的机会？”
    程大伟微笑点头。
    秦副经理一脸坦然道：
    “分公司总经理的年薪是副总的两倍多，我现在那么缺钱，有机会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提到钱，程大伟脸上笑容淡下来。
    自从秦楠出事后，秦副经理两口子就差砸锅卖铁给秦楠筹备治疗费，现在好不容易秦楠病情稳定下来两口子又得操心秦楠下半辈子的生活。
    所有的事都需要有足够的金钱来支撑。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闲聊，不知不觉走到小区大门口。
    路灯下，程大伟站定脚步对秦副经理说：“如果你真想赶走胡来当总经理，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副经理不说话。
    暗黄的路灯下，程大伟发现不知不觉间秦副经理的头发早已白了一大半，这让他想起十多年前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时的秦副经理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想想两人相识十多年，期间多少恩恩怨怨，现如今却又成了同一个战壕的同盟军，这让两人的心境都有些复杂。
    程大伟临走之前，秦副经理对他说了两个字：
    “谢谢！”
    要说秦副经理“老狐狸”的绰号真不是白来的。
    一切正如他之前揣测的那样。
    程大伟忙前忙后终于促成方老板和南城分公司达成合作，签约前一天却被通知，“明天的签约仪式你不用去了。”
    陈大伟当即反问，“为什么不用我去？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协调凭什么不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