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契约树？！……那是什么？……何为长生契约树？……”
    听了端木恪的回答，不仅没能为叶知寒解答心头的疑惑，反而更是增添了他心头的疑惑了。
    想他叶知寒，也是在离阳大陆修仙界里头，混迹了数千年了，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奇珍异宝没听说过。
    就算是失传于上古仙界时期的“道符圣体”，他也略有耳闻，对其中的精髓奥妙，知道个一二三。
    可是，当叶知寒听闻了端木恪所言，说出来一个什么“长生契约树”顿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看到那棵诡异巨树的模样儿，也的的确确不是平凡之物。
    假如说如此诡异巨树，真的似乎在仙界里头出现过的话，一定会引起轰动，就算是叶知寒没有见过，也必定能听说过此树之名！
    可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以往之时，连“长生契约树”这所谓的名号都未曾听闻过呢？
    难道说，真的是他叶知寒孤陋寡闻了吗？……
    所以当他询问出口之时，脸皮子上不禁有些发烫，心头有点愧疚感。
    今天的他，真的就像个毫无见识的乡巴佬，突然间进了城一样。
    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奇的，他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的。
    在此不得不感叹一下。
    仙皇端木恪的底牌实在是太多了……
    手上那新奇古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直接就打破了身为炼神境界修仙人的叶知寒，脑海里的所有认知。
    修炼了这么多年，今天的他，依旧像个初出茅庐的稚嫩少年……
    而这种感觉，全部都是拜仙皇端木恪所赐。
    不得不说，这五百多年来，叶知寒对于这个曾经的老友，了解太少了。
    曾经的熟悉，如今已经完全的变成了陌生。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从里到外的，从外貌到内心里。
    彻彻底底的陌生感……
    ……
    此时，端木恪依旧仰看着那棵硕大的，所谓的“长生契约树”。
    其血红色的眼睛里，在凝望那棵树的时候闪烁着兴奋与激动的光泽。
    良久之后，他用苍老的声音沉声说到，：“这棵长生契约树，是我施加在众位仙族和奴族身上命格契约与奴之契约，集大成之后的产物！”
    叶知寒大吃了一个惊，：“什么？！你是说……此树是命格契约与奴之契约的产物？！”
    自从进入到了这座端木恪所创造的道法空间里，他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褪去了。
    今天所知道的事情，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的耸人听闻！
    叶知寒已经不再吝啬于自己的震惊的表情了。他平日里的云淡风轻，早就已经被抛诸九天云外去了。
    面对叶知寒的震惊，端木恪丝毫不觉的意外。
    因为如今除了他自己，叶知寒是如今这个世上唯一知道这座“长生契约树”存在的外人。
    ……
    端木恪凝望着长生契约树，开口继续说道，：“最初之时，我所创造的奴之契约术，实在是肤浅的很。勉强可以控制那些没有什么法力，不懂得施展道法玄力的奴隶们。但若是想要依靠那种契约术满足本仙皇的修炼事宜，就显得有点微不足道了。”
    说到这里，他咧开嘴巴桀桀低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后来，我寻找到了道符之祖慕容玉海的残骸，并成功的复活了道符圣体！获得了生灵血咒目与破法道之犄！从那以后，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演出来千种符，万种咒！可以破解世间上所有的法阵，术阵！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将契约术重新炼化完善，逐渐衍生出可以施加在仙族身上的命格契约。经过不断地炼化，终于得到了契约种子！我将契约种子种在生灵咒形成的岩土里，没想到，契约种子竟然可以与生灵咒完美的结合！种子不仅依靠生灵咒成功的生根发芽，还依靠着与我签订了命格契约和奴之契约的人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生生世世所拥有的命格，气运，道法之力，灵力为养分，长成了这颗契约之树！”
    听了端木恪的解说，叶知寒重新仔仔细细的看向那棵神奇的大树，眼神中浮现出凝重之色。
    按照端木恪所言，此树不仅仅能吸噬签订了命格契约和奴之契约人的生机与造化，甚至连签约刃的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难以逃脱此术的盘剥！
    这就相当可怕了。
    或许之前对于自己女儿叶芊芊生来不具有修炼灵根的原因的猜想，是对的！
    其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端木恪使用了这改造到了大成境界的契约术法，所造成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提供给这棵契约树不断生长的生机里头，一定有叶知寒的宝贝女儿叶芊芊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叶知寒看向那棵所谓的长生契约树的眼睛里，就隐含起仇视的光芒。
    他的心头暗想，：“假如能一举将此树毁掉，大概可以让我的女儿叶芊芊不再忍受凡人之苦！……”
    但是，想归想。
    真的要是做起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先不说叶知寒的修为之力能否在端木恪的眼皮子底下顺利的完成此事，成功得手。
    就算是旁他得了手，端木恪也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叶芊芊，还在地下仙皇宫里呢！
    就连叶知寒自己，也身处于端木恪的道法空间之内，周围全都是符咒规则组成的事务，根本无法轻而易举地逃脱……
    这是叶知寒自从认识端木恪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在面对此人的时候，感觉到有心无力。
    带着那份浓浓的不甘心，叶知寒重新将这棵神奇而诡异的长生契约树，从上到下的审视。希望能够在此树之上，看到某种击溃它，甚至是击溃端木恪的破绽。
    ……
    突然间，叶知寒发现，在那棵长生契约树的树冠之内，紫色的符咒枝叶掩映的地方，有几颗葡萄大小的，散发出碧玉光泽的果实，隐藏其中！
    因为那碧玉色的果实与整座长生契约树相比较，实在是太小了，而且看起来数量也不算太多的样子所以之前叶知寒都没有发现那果实的存在。
    若非此时仔仔细细的去看，还真的看不到呢。
    “那是什么？是此树上结出来的果实么？”叶知寒沉声询问道。
    端木恪闻言，咧开嘴巴笑了笑，问道，：“你终于看到了吗？”
    言下之意，似乎是因为叶知寒错过，或者过分忽略某种最为重要的东西，而万分遗憾似的。
    反问过罢了，端木恪笑咪咪地仰看着那棵长生契约树上的碧玉色的仙果实，继续开口说到，：“你说的不错，那就是此树结出来的过时！我称呼它为“长生玉髓果”！”
    叶知寒闻言脸色微凝，忍不住开口动问道，：“这种使用术法术咒生成的树木，竟然也能自行开花结果么？!”
    端木恪点了一下子头，回答道，：“当然可以了！虽然此树植根于生灵咒的岩石土壤里，到它真正用来获得成长养分的来源，却是外界的众多仙族与奴族们的生命造化啊！经过那些人的生机命格的不断温养和供养，久而久之，自然会结出充满着大量生机寿元和仙灵精华的果实！只可惜，此果结果的周期有点长呢，大约三十年才能结出一颗果实，三百多年来，才得到了十颗“长生玉髓果”……”
    一边说着，端木恪一边儿自顾自的啧啧称奇，他说道，：“虽然此树结果的周期有点长，但是，一旦结出了长生玉髓果，那将会是是天地之间最完美的天材地宝！二百年前，我吞服了两颗长生玉髓果。在吞服下的第二年，修为就从炼神境界初期，一举进阶到炼神境界中期大圆满！不仅如此……”
    端木恪话说到了一半，对着叶知寒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金丝斗笠下露出来的黑色头发，笑道，：“这长生玉髓果不仅让老夫的修为顺利度过瓶颈期，还让我的白头发变成了黑色的！竟然有返老还童的迹象！这可不是用法术幻化的，而是真的白发变黑发呢！”
    言罢，端木恪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仅仅是两颗长生玉髓果，其内就能蕴含着那么庞大的生机与仙灵规则之力呢！虽然自从上次吞服掉两颗长生玉髓果已经过去了两百年，但我体内依旧有残留的生机和巨大的仙灵气息未曾炼化。早知道当初就先吃掉一颗了……真是太浪费了……”
    随即，他端木恪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浓郁到极点的贪婪。
    他继续说道，：“假如能够拥有天才一般的修炼资质，可以迅速的吸收此树上的长生玉髓果！并将其完美的炼化为己用的话……我就可以在一百年之内，去尝试那传说中的的修为境界，实现金身永生了！……”
    直到此时，叶知寒才总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端木恪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修为之力从炼神初期进阶到炼神中期大圆满呢。
    原来是因为端木恪已经将契约术法修炼到了这种境界！
    端木恪如今的炼神中期大圆满的修为境界，实际上是吸取了那些与之签订了命格契约术和奴之契约术的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的啊！
    如今看来，这所谓的仙皇，其实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为了他自己的私欲个私利，根本就不去顾及其他人的生与死。
    看着一脸自豪还有沾沾自喜的端木恪，叶知寒此时的心头，其实是充斥了浓郁的怨念的。
    他已经明白了，端木恪如今的这些手段，这些底蕴哥底牌，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了。
    一切的根源，恐怕都是因为端木恪获得的那一根道符之祖慕容玉海，渡劫失败后所残留下来的骸骨。
    获得了那一根骸骨后，端木恪为了自己的私欲和私心，残忍的对待慕容玉海的子孙后代，不惜杀死大量的慕容氏族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适应慕容玉海骸骨的一个女性族人。
    从而得到了道符圣体里的两大精髓，“生灵血咒目”以及“破法道之犄”！
    而得到了道符圣体里的两大精髓后，端木恪就开始利用它们的能力，对于之前所创造的“命格契约术”以及“奴之契约术”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改造与进化。
    最终将其完善，臻于极致境界！
    这就有了这棵“长生契约树”的存在。有了这棵树的力量，端木恪便肆无忌惮，毫无节制，毫无怜悯之心的对他的追随者，对他所通知下的臣民们，进行疯狂的剥削，掠夺，吸血，吃肉！
    这才让其修为之力，从炼神境界初期进阶到了炼神境界中期大圆满呐。
    换句话来说，仙皇端木恪如今的实力和所得的利益，就是建立在众多臣服者之上的！
    他把那些当年替其打江山的臣民们，都当成了畜生，牲口！是可以用来任意宰杀，随意盘剥的牛、羊、猪、狗。
    ……
    想到了这里，想明白了一切的叶知寒，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在下承认，此树非常玄妙高明。恐怕这天地之间再也难以找到第二株像它这般神奇，神妙的神株了……只是，在下以为，仙皇大人如此利用那些曾经为你卖命尽忠的臣子们，实在是太不仗义！对于我等，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
    听到叶知寒的话语，端木恪皱了一下眉头，从那棵让他引以为傲的“长生契约树”的身上，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看向叶知寒，冷冷一笑，道，：“仗义值几个钱？……当年的莫离阳，守护离阳大陆数千年，凭借莫氏家族一己之力，养了那么仙家宗族，为他们遮风挡雨，最后还不是养肥了别人，害死了自己么？仗义这个词没能让他万古流芳！”
    随即他再次说到，：“至于你说的公平，也得分对谁公平才有价值！对于那些容易忘恩负义的庸庸碌碌的小人，谈公平，就是在浪费时间！”
    两番话语，驳斥的叶知寒无言以对。
    的确如此，如果以当年的莫离阳为反面教材，若是像要在这片大陆上生存，并且还要统治这片地域的话，做人太过仁义，太过仁慈软弱，还真的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或许，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个动荡的时代，看透了人心冷暖，才会让端木恪对于世人失去了信任。
    不再选择相信任何一个人，只相信自己的实力，用权谋和实力，压制一切反叛！
    但是，如今看来，端木恪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已经将人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地步。
    这样的话，不是更加容易让人拼命，最终落得一个鱼死网破的下场么？……
    叶知寒其实在刚才的那一席充斥着怨恨的话语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已经感觉到后悔了。
    因为跟一个已经尝到了鲜血美味的贪婪野兽讲仁义道德，实在是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也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情。
    因为叶知寒此时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保住自己还有女儿叶芊芊的性命要紧，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用去管，一概都不必去理会，更加不必与端木恪去争执，以免得惹怒了端木恪，引火上身！
    ……
    所以此时，叶知寒便住了口，不再进行过多的言语，也不打算再与端木恪进行言语上的，非必要的争辩。
    然而端木恪见到叶知寒陷入了沉默，于是便开口询问道，：“知寒兄弟是不是误认为，我的这棵长生契约树，也在不断地吸取你还有你女儿叶芊芊的生机与命格机缘呢？
    端木恪的这一道番话语立即让叶知寒吃了一惊。
    叶知寒盯着端木恪，沉声问到，：“误认为？……难道不是么？”
    端木恪哈哈大笑。
    “哈哈哈！……”
    笑罢了，他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叶知寒，开口说道，：“其实，当年之所以跟你签订命格契约，是为了借此服众而已，好让其他的仙家宗族们乖乖的就范。等到众仙族都已经签订好了命格契约之后，我就偷偷的将施加在你身上的契约术法解除掉了！”
    叶知寒温言，蹙眉问到，：“此话当真？……”
    端木恪桀桀一笑，：“当然时真的。假如我与你签订的命格契约还没有解除的话，你又如何能这么顺利的将修为之力进阶到炼神境界中期呢？要知道，以这棵长生契约树的力量，再多的生机和命格造化都能吸噬得掉，老夫如果真的有意压制你，恐怕知寒兄弟你的修为非但不能够进阶，也许还将会倒退呢！”
    叶知寒温言，目光闪烁。
    他重新看向那棵长生契约树，心头百转千回。
    良久之后，叶知寒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用问么？因为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啊！”端木恪沉声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公平两个字我自然晓得，但重要的是，得分对谁公平了。你叶知寒可是一直都在帮助老夫的，如果没有你，我当年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杀了莫离阳，成为这片大陆上的主人。所以，泥是我唯一认可的功臣！这份恩德，我端木恪自然不能够忘记。赏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使用命格契约术残害于你呢？”
    言罢，端木恪凝视着叶知寒，再次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知道，知寒兄弟你一直都是淡泊名利，普通的赏赐也不能令你有什么兴趣。唯一在乎的，恐怕只有你那唯一的宝贝女儿，叶芊芊了。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延缓芊芊的衰老，努力让她一个凡人之体活的更为长久一点，你煞费苦心……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其实我早就想要帮你做点什么的，只可惜，如今离阳大陆上的人心浮动，我又有一些计划在心头，暂时不方便暴露这座道法空间里的秘密。所以没有抽出精力来帮忙。但是如今计划已经臻于完美，成败也就再此一举！假如大事做成，了却了我的后患，就可以有时间和精力，帮你好好救治芊芊了。”
    叶知寒闻听端木恪的一番言语，得知他有办法救治女儿叶芊芊的凡人之躯，便立即激动了起来。
    他走近端木恪，问询道，：“你！……你真的有办法让芊芊免受凡体衰老之苦？”
    端木恪咧嘴一笑，言道，：“这棵长生契约树上，三百年来结出了十颗长生玉髓果！我吃掉了两颗，就能立即让修为之力进阶，花白头发变为黑！返老还童，寿元延长数倍有余。倘若是让芊芊吃下一颗，然后由你我二人帮忙，助其炼化，就相当于有成千上万的仙族子弟和奴族血脉在拼尽一生之力供养芊芊存活于世间。如此，少说可以延长她两百年的寿元！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就此打通任督二脉，拥有了修仙之体了呢！”
    叶知寒闻听此言，目光炯炯，脸含兴奋之色。
    端木恪的话语，让他动心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办法，想让女儿活下去，摆脱凡体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
    只可惜，自己始终是势单力薄。虽然勉强让女儿活了下来，但她活的并不快乐，几乎每天都要让女儿吃药，经历衰老虚弱的痛苦折磨。
    并且，伴随着时间越久，药物等一些天材地宝的作用，也在减弱。
    最后只能是叶知寒耗费自身的修为力量和寿命元力，为女儿苦苦的续命。
    也正是因为女儿，叶知寒才努力的让修为进阶。
    但是，假如他日后修为上稍微有点怠慢了，自身的寿元不足以支撑维持女儿的生命延续的话，他就只能跟女儿一起等死了……
    但是，如果端木恪肯恩赐一枚长生玉髓果！那就不一样了。
    叶知寒能够感受到，那果实里面，蕴含着极其充足的生机活力！
    假如女儿叶芊芊吞服了此果，一定能摆脱虚弱的凡人之躯！
    想到这里，叶知寒突然向端木恪屈身跪地，伏首拜道，：“假如仙皇大人能够赐下长生玉髓果就我女儿叶芊芊，无论让我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