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御铭甩了下脑袋，好像开始有些意识不清，他攥紧手里的外套，林涵双见他面色煞白，忙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御铭，你怎么了？”
    “走开。”霍御铭如惊蛰般将她推开。
    林涵双差点被地上的抱枕绊倒，“御铭，你到底怎么了？”
    霍御铭疾步走到门口，拉了几下，门板却是纹丝不动。
    他抬腿用力踹向房门，像是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可门板结实的吓人，分毫未被撼动。
    林涵双吓得杵在原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御铭，男人焦躁地开始撕扯自己的领子，林涵双欲要上前，“御铭。”
    “别过来！”
    “你怎么了？是你让我过来的啊，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让你过来的？”霍御铭的嗓音带出了沙哑，又像是一根弦被绷到了极点，即将破音。
    “是啊，”林涵双见他身子往下软，忙上前抱住他，“你别吓我。”
    任苒看到霍御铭的手握住了林涵双的肩膀，似是想将她推开，但他的身体显然不受他的控制，林涵双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更像是最好的催情剂，刺激得霍御铭浑身膨胀难受。
    凌呈羡还在屏幕外面指指点点，“看吧，这药就是厉害。”
    “什么药？”任苒猛地将目光刺到他脸上。
    凌呈羡用手拍了下嘴，“说漏了，不过你是医生，就算我不说你也早猜到了吧？”
    “凌呈羡，你怎么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行？林小姐要是知道了，不知该多感谢我呢。”
    任苒手掌撑在桌上，欲要起身，凌呈羡握紧她的手腕让她坐回去，“想救他？人家是未婚夫妻，做这种事不正常吗？”
    “对，很正常，但也跟我没关系，我要回去了。”
    凌呈羡伸手揽住任苒的肩膀，迫使她以原先的坐姿坐在那，“上次我们不也真人秀了一把，让他看得痛痛快快，这不要钱的直播，错过了多可惜。”
    “你变态吧！”任苒眼睛不敢往电视机的方向看，她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攥，指甲即便是修剪整齐，还是掐出了疼痛感。
    “我变态，还是你不敢看？”凌呈羡见她连眼睛都不抬，他拿过遥控器，将音量不住往上加。
    霍御铭用手机想要打电话，林涵双握住了他的手指，“御铭，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打前台的电话，快！”霍御铭想将她推开，他手碰触到林涵双的身体后，就使不出力了，“打120也行，快打。”
    “很难受吗？”林涵双手指摸向他的脸，他脸上全是汗，霍御铭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一把擒住了林涵双的手。
    眼里最后的坚持都抵不过药物的诱惑，凌呈羡就等着他憋不住呢，药是他从傅城擎那里要来的，比他上次吃的剂量足足多了两倍，霍御铭要还能忍，就不是个男人了。
    凌呈羡伸手攫住任苒的下巴，手里动作往上一抬，她眼睛不可避免地扫向了电视。
    两道身影在地上纠缠着，林涵双手臂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背，手指在他身上一道道难耐地抓着，任苒见到她将霍御铭的衬衫脱下来，她赶紧闭上了眼。
    “可以了吧？”
    “不喜欢看？”
    任苒被他握住了下巴，不能动弹，“我没有你那样的嗜好。”
    她跟凌呈羡的那次，尚且还有个沙发作为遮挡物，而且凌呈羡多多少少忌惮着是在公共场所，所以能不脱的衣服尽量没脱。可对霍御铭和林涵双来说，这儿就等于是酒店，再加上二人已经情不自禁，是完全不会想到他们如今所有的动作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任苒闭着眼帘，可那些声音在拼命往她耳朵里钻，“关掉吧，行不行？”
    “你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很介意，你很难受？”
    “我肚子饿，我好好的吃饭呢，你让我看着这些画面听着这些声音怎么吃？”任苒不由扬声，睁开眼看向旁边的男人，“我吃不下去。”
    “好，那我们不听就是。”凌呈羡说着，将电视开成了静音，“你不喜欢看，别抬眼就是了。”
    任苒喉间轻滚下，胃里面很空、很饿，她垂下了脑袋，屏幕上的亮光时不时打过她的脸，将她脸上一个个复杂的表情呈现得越加清楚。
    她拿起筷子，夹了蘸料碗里的一块三文鱼送入嘴中，蘸在上面的芥末直冲鼻腔，辣得任苒差点吐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呛到了还是什么原因，她眼眶内蓄满泪水，便赶紧低着头，又夹了块寿司放到嘴里。
    任苒自己都记不清楚，她跟霍御铭到底是哪年哪月在一起的。
    那是她除了奶奶之外的唯一一道光，她认识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做，也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那一手拿手好菜都是为了她而学的，为了逗她开心他还被蜜蜂蜇过，点了田野间的枯草说要给她看离离原上火，结果那天风大，差点把地里庄稼都给烧了。还去别人家偷过狗崽子，说要给她养，结果被那只疯狂的母狗追了小半条村……
    那个少年啊，是她那时候的一场梦，在梦里面他说以后要来娶她，她等啊等啊，却等到了他跟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做最亲密的事。
    她如今是凌太太，他是霍先生，即将又是林家的女婿。
    她是真的放下了啊，可心里那个最美的梦碎了、裂了，她怎能不心痛？怎能当着凌呈羡的面像没事人一样？
    任苒嘴唇发抖，咽下了满满一嘴的食物，凌呈羡盯着她的侧脸，眼底漾起阴鸷，“这么饿？”
    “是，很饿。”
    凌呈羡拿起筷子，不住往她碗里夹吃的，“既然这么饿，多吃点。”
    电视屏幕上的光一道道打在两人面上，任苒不敢抬头，就连余光都压了下去。满口的寿司卡在喉间，难受的要死，差点将她噎得窒息。
    凌呈羡抬起眼帘，看到画面中已经在上演他最想要看到的一幕，他嘴角轻挽，真是精彩，“你说，我要不要也给他们录下来？到时候给霍御铭看看，让他见识下自己有多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