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炎淡淡扫了下方一眼，那双隐在面具下的双瞳没有丝毫温度。
    “杀。”
    冷冷一声，低沉威严。
    同时也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
    “九尊饶命啊……啊！！”
    “不！！”
    唰唰唰！
    手起刀落，几十颗人头齐刷刷落地。
    砰砰数声，尸体倒地。那满地鲜红的血，灼伤了众人视线。
    而那些世家弟子们，看着自家家主被杀，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臣服，或者，死？”
    夜墨炎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明明极轻，极淡，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威压。
    让他们不由自主臣服。
    屈膝，跪地。
    他们很快做出了选择。
    潮水般的银甲卫很快褪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仿佛预兆着什么。
    经此一事，城中彻底摆脱了世家宗门的控制，银甲卫自然而然接管了所有大权。
    而白天的事，除了给众人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立威。
    夜墨炎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原本各大世家宗门长期盘踞在各处，势力根深错杂，想要掌控主动权，需要费些功夫，而如今，有了这次的事，他正好可以顺理成章接管这些势力。
    于是，在混乱中，新的掌权者诞生。
    就算有些世家宗门不服气，可面对权势滔天，运筹帷幕的九尊，就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同样的场面，在不同的地方演变。
    夜墨炎对于东部各区的掌握更为集中，原本眼高于顶的世家宗门，震慑于他雷霆手段，乖乖交出大权。
    如此一来，整个东部，二十二座一等城，五十七座二等城，以及若干小城小镇，皆在掌控之中。
    凌雪薇这两天去了南面，同行的还有青梧。
    这边有一些海域小镇，因为地势偏僻，所以暂时还未受到波及。
    然而听到线报说，这边出了一种很严重的传染病，凌雪薇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赶过来了。
    她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毒。
    感染病毒者会浑身抽搐，肌肤溃烂，接着会伴随高烧，肌肉剧烈疼痛，鼻腔、口腔和肛门出血等症状，严重者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之内就会死亡！
    这种病毒，不亚于她所知道的那个时代的病毒之王——埃博拉！
    凌雪薇倒吸一口冷气，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到一个月，这病毒就感染了三个镇子！
    大概有数千人！
    镇中随处可见血迹斑斑，破败凋零，镇子外的坑中，堆满了尸体。上面苍蝇蛆虫乱飞，尸臭冲天。
    凌雪薇带着口罩，望着下方的尸体，脸色难看。
    “姑娘，这里太危险了。”青梧劝说，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宛如炼狱之象。到处都是动物和人类的尸体。
    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疫症，这边太过偏僻落后，常年居住在此地，是十分古老的一族。
    这里文明落后，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他们有巫医，最多只会用一些药草，面对这种严重的疾病，根本束手无策。
    这时，他们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鼓声，凌雪薇望向远处，天空处有一道烟雾升起。
    “好像是海边。”青梧道。
    “去看看。”
    两人迅速过去，远远的，就看见无数人围在一个高高的木台之上。半空中，吊着一个女子。
    女子年龄二八，风华正茂。
    她身穿兽皮，露出白皙而窈窕的身材。下方围着一群人，其中有几个在鼓声中跳着古怪的舞，仿佛跳大神，中间有个头上插满羽毛的，浑身颤抖着，嘴里叨叨着什么。
    “这应该是他们族中特有的祭奠仪式。”
    “祭奠？”
    凌雪薇拧眉，接着就看见远处的海水突然翻滚起来，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这边迅速靠近。
    哗啦一声，一条巨大的蟒蛇钻了出来。
    那蛇，真的很大。
    浑身呈现海蓝色，蛇身上方还有尖锐的倒刺，身长可以达到上百米，身粗十人环抱，蛇眼森冷阴沉，周身散发着浩瀚古老之气，宛如吞天噬地之蟒。
    在它出现后，那些人面露畏惧。而那巫医则兴奋不已，对着它连连叩拜，嘴里还呜哩哇啦说着什么。
    吊在空中的女子看见巨蟒，神情无波，没有害怕，也无畏惧。
    似乎已经麻木。
    这里，巨蟒是海神。
    每年，他们部落都会向海神进献贡品，祈求平安顺遂，神明保佑。而今年，可怕的传染病在族群中蔓延开来，就连巫医都束手无策。他们死了许多族人，后来巫医说，这是神明的诅咒，是因为有人不敬神，所以被神厌弃，降下的神罚。
    于是，他们献祭祭品，祈求神的原谅。
    而女子，是他们献祭的最后一只祭品。
    只有在一个月内，献祭出九十九人，才能平息神怒。届时，神罚自然可以解除。
    今日，便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眼看着那只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空中的女子咬来，凌雪薇没有犹豫，“救人。”
    青梧闪身而去，凌雪薇黑刃在手，寒芒闪过，那只巨蟒直接被她斩断蛇头！
    趁此，青梧救下那女子。
    轰隆一声，巨蟒重重栽向海面，溅起巨大浪花。接着，鲜艳的血蔓延整个海面。
    两人落下，那女子脸色苍白如纸，呆呆的，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忽然，一声尖叫，只见那群人指着死了海神惊恐无比，他们愤怒望来，对着这边指了指，哇啦涌过来无数人！眨眼，就将他们包围。
    人群分开，那个巫医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们。
    四周的人说着听不懂的话，一个个神情愤怒，像是在指责他们什么。
    “你们是外来人？”这时，那个巫医开口了。
    巫医说的话是神界通语言，凌雪薇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他们。
    “你们杀了我们的神明。”
    “那不过是只畜生。”
    凌雪薇神情淡漠。
    “它是我们一族的守护神，你们中断了我们的祭奠仪式，你们绝对会受到惩罚的！”
    巫医忽然语气激烈起来，随后对着一旁的族人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些族人愤怒地冲来。
    他们手中拿着武器，双眼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