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三松古教的强者看着眼前这个大洞，人都傻了。
    还有人能从三松古教地下偷人？
    我们的古教什么时候变成老鼠洞呸，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容易被人入侵了？
    一尊圆满巅峰层级的长老直接跳下去，黑不黑深不深的，对他这种神仙中人算事儿吗？
    今天就是想要看看，自家古教到底被人入侵成了什么样子！
    最关键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牢里这群人逃了！
    这是整座古教近期头等大事！
    这要是真让那些替死鬼逃出生天，闭关的教主会作何反应不清楚，但第一副教主王廷峰非得把他们给撕了不可！
    后面几人也全都接连跟着跳下来。
    这个洞非常深，足有数千米！
    几人跳到地底深处之后才发现，整个地下四通八达，简直像是一座完整的地下迷宫。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这座迷宫很新！
    甚至不需要凭借任何的经验，普通人都能看出来的那种新鲜。
    一看就是刚挖出来没多久的。
    几人沉默的开始施法，试图找寻痕迹。
    但凡经过，必留痕迹！
    没有人能在三松古教的核心腹地放肆。
    很快，虚空中开始出现一道道规则纹理，有长波，有短波，逐渐的往一起靠近。
    看起来即将形成完整的画面。
    但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诡异的力量骤然生出，直接将这画面给破坏掉。
    草！
    这地方还有法阵？！
    刚挖出来的地下迷宫，居然还布置了法阵，敌人的准备，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充分得多。
    最初跳下来那名三松古教长老直接开始分身，一个又一个自己不断从本尊身体中走出来，分别朝着这些通道走去。
    既然无法推演、重塑，那么就用最笨的办法。
    剩下这几人，也各自施展手段，一个个面沉似水，心慌如狗。
    数千里外的那座小山谷。
    荒草萋萋的地面突然开始隆起，接着，一大群各式各样的地下生物，带着一群还处在懵逼状态的人、妖、魔族出现在这里。
    小山谷看起来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即便有人此刻从头顶上空飞过，也同样无法察觉出任何异常。
    这是夫子亲手布置的法阵，即便过了很多年，依旧有效，可以良好的运转。
    化身小鸟的凰女瞥了一眼过去，传音给那些地下生物的首领：“魔族留着做什么？你们吃了吧。”
    那群生活在地下的生物顿时大喜！
    这可是真正的大补啊！
    它们可不是人族，它们是妖族当中的虫族，这些魔族对它们来说，就如同山珍海味之于人类！
    一群刚刚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庆幸的魔族就这样在被封印的状态下，惨遭一群地下生物啃噬。
    说是地下生物，境界却全都不低！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这群魔族就被啃得知剩下一点点骨头渣子。
    玉鼎宗这边一群人和那些妖族全都看得脊背生寒。
    只觉得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这哪里是获救？
    分明是遇到一群无法无天的可怕妖族！
    这一幕即便是那些被封印的妖族也感到头皮发麻。
    不过就在这时，一只飞鸟突然化身人形，看上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似乎有些不习惯，举止中还残留着一丝鸟类的习性。
    先是来到这群人面前，沉声道：“奉我家主人之命，将诸位拯救出来，你们不要担心，它们只会吃魔族，不会伤害你们。”
    赵玉鼎试探着问道：“敢问贵主人是？”
    老者下意识的用手做翅膀状想要扑喽扑喽耳朵，强行忍住，道：“我家主人不便现身，我现在就开启传送阵，送你们去见两个人，见到之后，你们自然就会明白。”
    随后，这名鸟人老者走到一旁，在那里施法，很快一座有些虚幻的传送阵显现出来。
    赵玉鼎等人都有些被这种手段震撼到，且不说对方能在三松古教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单说这种法阵，就绝非一般人能够布置出来的。
    传送阵被激活之后，鸟人老者将这群人一一送进去。
    当最后一人身影消失，这座很虚幻的传送阵也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凰女这时才不慌不忙的通知所有地下生物和其他各种鸟类离开，随着地面一阵翻涌，大量生活在地下的生灵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这边一群鸟儿叽叽喳喳，也跟着飞出这座小山谷。
    大约十几分钟后，那名分出许多分身的三松古教长老的其中一道分身终于从地底钻出来，出现在小山谷内，稍微感知了一下，顿时怒发冲冠。
    身上释放出的可怕气息当场将这小山谷给夷为平地。
    很快，大量身影往这边赶过来，当看到山谷内那些魔族细碎的骨头渣子时，一个个也全都傻了眼。
    最先发现这里的三松古教长老寒声道：“玉鼎宗那些人，以及那些妖族都被救走了！”
    有人看了眼被夷为平地的四周，皱眉道：“可追踪到传送阵的痕迹？”
    “没有！”发现这里的三松古教长老一脸丧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这些魔族的骨头渣子！该死！”
    来人当中，有人突然说道：“会不会是陆圣夫？”
    不少人都看向说话这人，眼里都带着不满，有人忍不住直接开喷：“他是我们的敌人，但能不能有点脑子？别什么事情都胡乱攀扯，做这件事情的是妖族！是那些终年生活在地下的恶心人的虫子！”
    发现这里的长老却淡淡说道：“就是陆圣夫。”
    人们纷纷望向他。
    这名长老道：“陆圣夫在修行界击杀我们前往那边除魔的教众，回到九关世界又暗中联合了大量魔族的虫族魔宠，救走那群魔族！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主动牺牲掉那些纯血魔族”
    来的这些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是要开始甩锅加制造新的证据了。
    反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玉鼎宗，把陆圣夫那些人跟魔族捆绑到一起，让他们无路可走！
    随后三松古教第一副教主王廷峰也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赶来此处。
    听了汇报之后，王廷峰面色阴沉，虽然那位长老也算有急智，第一时间编造出这样一个罪名，但这种急中生智编出来的东西，逻辑上还是存在很多漏洞的！
    你知道陆圣夫现在在哪？
    万一这种时候他身在九关世界的另外某个大势力呢？
    而且，偌大一座古教，竟然连一群被封印修为的犯人都看不住，让一群蛆虫把人从三松古教核心腹地给偷走简直丢人现眼到家了！
    “不行。”王廷峰直接否定了那名长老的提议。
    但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沉声发号施令：“立即对外公布出去，有心虚之人把人给劫走，三松古教绝不放过那些人！”
    “再把之前逼出那些玉鼎宗人、妖族、魔族身上滔天魔气的影像大规模传递出去！”
    身边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王廷峰看了眼负责看守犯人那名长老，眼里尽是失望，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那名长老心猛的一颤，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忍不住看向王廷峰那一大群人的背影大声说道：“这不全是我们几人的责任吧？三松古教，核心重地，却能被一群虫妖生生挖空”
    嘭！
    他的脑袋怦然炸开。
    一个圆满巅峰层级的强大修士，就这样突兀的爆头而亡。
    连同元神一起，当场死掉。
    接着就是另外几个负责看守牢房的三松古教高层，以及他们的一众弟子，足有上百人，刹那间纷纷爆头。
    场面残酷而又血腥，异常惨烈。
    而其他人见了，虽然面颊略微抽搐，但都没有任何举动，看起来像是早就习惯了。
    此时王廷峰已经在众人的拥簇之下，登上一艘奢华的飞行法器远去。
    从始至终，这群人甚至没人回头看一眼。
    不过是一群魔种，办事不利就杀掉，有什么可狡辩的？
    距离三松古教亿万里之遥的一座古城内，城中间的城主府内，外界无法窥探的传送阵突然光华大作。
    一大群人、妖茫然的出现在这里。
    看着空旷宽敞的大厅，这群人完全搞不清楚这是哪，但心里却都松了口气，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
    宋越和夫子一起，在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陪同下，来到这群玉鼎宗前辈和妖族跟前。
    夫子没说什么，直接出手，将这群人身上的锁链解下，但并未第一时间解开他们的封印。
    宋越一眼就看见了赵玉鼎。
    玉鼎宗有历代宗主的画像，都是很写实的那种，所以一眼认出这位就是玉鼎宗的开山祖师爷。
    但同时，他体内暗圣典经文轻颤，精神识海中那株兰草摇曳，提醒着他，眼前这群人、妖体内，都被种了魔种。
    果然如此啊！
    宋越心中叹息一声，随即又生出另一个念头——师娘真牛！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师娘是怎么从三松古教把人给救出来的，原本他甚至想过通过变化术混进去，可他也明白，即便混进去了，想要在三松古教一群强者面前把人救走，几乎是不可能。
    结果这一切，师父和师娘已经替他完成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么多年来，师父和师娘对他比亲生爹娘都好，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他前头。
    之前儒释道三部至高经文就是这样，否则他想要得到那三种至高经文，不知要耗费多少心神，经历多少波折。
    如今这群玉鼎宗的前辈和那些顺带着救出来的妖族也是如此。
    其实这件事和师父师娘有啥关系呀？
    夫子是看着宋越从小到大的人，他心里想什么，夫子几乎都不用琢磨，看着宋越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宋越点点头：“好的师父。”
    身材高大的壮汉正是之前曾前往修行界的陈守，是夫子在九关世界这边的兄弟之一。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宋越，然后看向夫子：“体内被种了魔种的人宋越贤侄能破解？”
    夫子点点头：“可以。”
    这是他的生死之交，自然是可以信任的，但夫子也没有当众说出宋越修行魔族至高经文的打算。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那边赵玉鼎等人听在耳中，全都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魔种能破解？
    这大概是发现身体被种了魔种之后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也是无数年来他们苦苦追寻的事情。
    可惜从来都是以失望告终。
    到后来这种失望干脆转变为彻底的绝望。
    这玩意儿就像癌症一样，还是可以被人操控从而影响自身思维、举动的癌症。
    根本没得治！
    就连种下魔种的人都没这个本事！
    唯一有办法的，可能就是修行了魔族至高经文的真正大佬。
    也就是指使手下给人种魔种的恶魔。
    指望他们给解开，还不如指望能有个痛快的死法。
    赵玉鼎看着宋越，有些迟疑的道：“这位公子，您”
    宋越却对着赵玉鼎深施一礼：“玉鼎宗第十七代弟子，宗门圣子宋越，见过开山老祖。”
    赵玉鼎当场就懵了。
    身为一名圆满巅峰、半步无上的强大修行者，他今天懵的次数加起来可能都快超过这些年的总和了。
    呆呆看着宋越，简直不敢相信。
    他刚听到这位长相年轻，相貌极为英俊的年轻人叫那儒雅中年人师父，做梦都没想到会跟自己创建的宗门扯上关系。
    其他历代玉鼎宗前辈也全都一脸茫然，心说什么情况？是我们的宗门晚辈救了我们？
    赵玉鼎忍不住看向夫子。
    宋越微笑道：“这位是我师父，但他并非玉鼎宗人，具体的，等先取出您体内魔种，回头再给老祖您解释吧！”
    这句话，让赵玉鼎等体内被人种下魔种的人彻底破防了。
    活了很多年？境界高深？地位极高？是大佬？
    没用的。
    卧槽癌症能治了！
    在陈守专门准备的房间里，宋越催动暗圣典中的相关经文，身上有魔气爆发。
    但下一刻，便被另外四种经文中释放出的气场给中和掉，形成一股极为特殊的神韵，说不清道不明，无比玄奥。
    赵立鼎感受着身体中那颗早已扎根数千年之久，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融入他血液中、精神里的魔种，在这一刻，竟颤栗起来。
    连带着他的身体，也跟着开始颤抖。
    宋越虽然第一次帮人取出魔种，但并不生涩。
    他只需要催动暗圣典中的相关经文奥义便可以。
    那种纯粹的只属于魔族的至高能量，几乎瞬间净化了赵立鼎身体中的魔种。
    他眼睁睁看着一颗淡淡的、有些虚幻的、细微到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种子”从自己眉心处飞出。
    然后悬停在他眉心一尺外的虚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呼！
    宋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做这个，不简单。
    从一个圆满巅峰层级的强大修士体内取出魔种，还要不伤及到对方任何本源，对宋越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消耗。
    但结果是喜人的。
    刹那间宋越甚至有点恍惚，自己这五行均衡体，究竟是诸天仙佛推演出的一种完美体质，还是集合了他们意念而生的天命之子？
    感觉更像是后者！
    因为正常情况下，哪尊上古大佬会想象带有魔族气息的完美体质？
    所有一切，仿佛都是为了今天。
    即便不全是，至少也有一部分是。
    因为迄今为止，哪怕是道尊，也没办法知道这世上究竟有多少被种了魔种的人。
    但数量一定是多得惊人。
    只有他这个真正的站在人类阵营这边的彻头彻尾的纯粹人类，才会毫无保留的帮助被种了魔种的人。
    也只有他这种五行均衡体，修行了魔族至高经文后，才不会黑化。
    接下来，宋越又帮着其他玉鼎宗前辈从体内取出魔种。
    那些魔种，也全都化成最为纯粹的魔族能量，被暗圣典吸收，吞噬，最终消化成属于宋越的能量。
    从而对境界提升起到了巨大作用！
    接连数日，宋越都在认真做着这件工作。
    这些人被取出魔种之后，再由夫子帮忙解开封印，此时都如同做梦一般。
    赵玉鼎等人也利用宋越休息的时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些人当中，颜玉真的师尊杨云洲最为感慨。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徒弟居然能招来宋越这样盖世天骄。
    当宋越叫他老师的时候，杨云洲甚至有点不敢答应。
    从辈分上，宋越这么喊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当时颜玉真代师收徒，让宋越成为玉鼎宗十七代弟子，随后任命为圣子。
    可问题是，如今这年轻人不但有个神通广大能把他们从三松古教救出来的师父，更是厉害到连他们体内的魔种都能给取出。
    这样的年轻人做弟子，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可内心深处的理智却提醒他——你不配。
    宋越却很有礼貌，恪守着一名玉鼎宗弟子的本分，对这些前辈们都非常尊重。
    他的这种表现，也赢得了上至赵玉鼎，下到杨云洲等人的尊重。
    没人把他当成一名普通的玉鼎宗弟子，更没人在他面前颐指气使。
    等宋越最终将那些妖族体内的魔种也全都取出之后，三松古教对外公布的声明以及那些影像资料，也在九关世界传递得到处都是。
    恨得这群人牙根直痒，恨不能立马站出来揭穿这一切。
    夫子却告诉他们别急，等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一段时间再说。
    这段时间，是道子联系佛门、儒家的时间。
    回头他会带着这群人，和道门、佛门、儒家这三圣地的大人物一起，召开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先把三松古教钉在陷害人族、妖族的耻辱柱上。
    以示正听。
    至于什么时候才会去把他们给灭掉，那得等。
    等成仙之后，等九关结界被彻底打破的前夜要让三松古教倒在他们自认为的黎明前一刻。
    杀人不诛心，那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这群人被夫子和宋越直接暗中送去了道门，跟那里的玉鼎宗晚辈相见、团聚。
    包括这些妖族，也全都跟着一起过去了。
    做完这一切，夫子打算先离开，跟妻子相聚，离开九关世界，重返修行界。
    现在还不是跟三松古教正面对上的时候，夫子和凰女在修行界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宋越则告诉夫子，自己也要回一趟修行界。
    夫子微微皱眉，他其实更希望宋越最近这段时间就在道门修行。
    有那么多的大药，加上道子也表示愿意尽量帮助玉鼎宗，留在道门这边修行，才是最稳妥的一件事。
    宋越苦笑着表示：“有个小可怜被我忘在修行界，我得把她带过来。”
    罗刹女，岳星罗。
    岳星罗最近有点惨，其实前阵子还好，虚空古教教主都挂了，一群有资格争夺教主的人斗得不可开交，教内也是一片混乱，自然没人关注外面的情况。
    但她却不敢离开，因为那位无敌圣君前辈说了，要她在这里等着。
    她也只能等着。
    在这过程中，收服了几个等级不高的山精小怪，替她打探各种消息。
    因为等级不高，所以这些山精小怪也都不太聪明的样子，打探回来的消息也都乱七八糟，需要她从中仔细甄别，一点点拼凑，才能形成相对完整的信息。
    不过这也算苦中作乐了，就当打发时间。
    她曾一度认为前辈很快就会回来找她，结果一等就是好久。
    直到后面西洲接二连三发生各种大事，尤其这次玉鼎宗举宗搬迁离开，瑶月古教变得低调起来。
    根据那些山精小怪打探回来的消息，岳星罗觉得整个西洲都大变样了。
    尤其是她那位生死大敌，觉醒高级魔种的晨辉宗宗主古莲生，竟然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不但光明正大的重新夺回晨辉宗驻地，更是公开放话，让西洲这些古教都老实一点，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是变天了吗？
    岳星罗很惶恐，甚至是有些绝望。
    她不知道那位前辈还能否回来找她，甚至连前辈是不是还活在世上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
    可能就是不死心吧。
    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根据最近这段时间得来的消息，晨辉宗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日前刚刚将玉鼎宗给“占领”，并且还在迅速的扩张当中。
    西洲的这片疆域内那些小门小派倒血霉了，大量已经存在千年甚至更久的小门派，最近这段时间接连被灭掉。
    不想被灭，就只能选择加入。
    按照最新得到的消息，距离玉鼎宗不算特别遥远的血焰山庄，是晨辉宗正在攻打的目标。
    “所以魔族这是卷土重来，西洲的正道势力，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吗？”岳星罗情绪很低落，茫然的坐在那里，眼里满是哀伤。
    “什么卷土重来？”一道温和声音，突然在岳星罗耳边响起。
    岳星罗呆呆的抬起头，快要在她记忆中变得模糊的邋遢道士，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我，我是在做梦？”岳星罗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昔日那个英姿飒爽又冷又酷的小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了？”宋越化身的邋遢道士笑着调侃。
    岳星罗对宋越看了又看，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道：“我还以为前辈你死了，呜我在这里跟个傻子一样，想走又不敢，怕你回来找不到我，留在这里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呜呜！”
    宋越：“”
    好吧，这件事情的确是他的错。
    虽说都是有原因的，但至少上次离开的时候，其实是能带她一起走的。
    只是当时形势危急，根本不敢在修行界多做停留。
    毕竟关系到整个宗门上百万人口的生命，宋越一刻也不敢耽搁。
    “没事了，这不是回来接你了，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你一定会如鱼得水！”宋越看着岳星罗，叹了口气：“可惜古莲生之前就已经逃了，不过你也别担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岳星罗犹豫一下，欲言又止。
    宋越微微一怔，道：“怎么？他又回来了？”
    岳星罗无语的道：“前辈，这些日子您不会是去异界了吧？西洲这边发生的事情，您是不是一无所知？”
    宋越心说你怎么知道？
    血焰山庄。
    一身红衣的绝色少女面容冰冷的站在山庄外，身上染血。
    她身边聚着一大群人，前方空地上倒着七八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气氛很压抑。
    古莲生目光平静的看着红衣少女：“小姑娘，别硬撑了，你不是我对手，大家本是同源，何必打死打生？其实本尊今天过来，要的只是你们血焰山庄一句话而已，表个态就那么难么？”
    古莲生身边手下也开口劝说道：“不错，宗主所做一切，都是为你们好，换做其他小门小派，何须宗主亲自出面？又哪里会有这种选择机会？要么死，要么降。你们想想，有朝一日，神族君临天下，将是何等荣光？”
    “你们现在做出正确选择，大家就都是一家人”
    红衣少女嘴角露出一抹讥诮，呸了一声，寒声道：“谁和你们同源？一群被种了魔种顺势数典忘祖的垃圾，谁和你们是自己人？血焰山庄历来保持中立，你们这群二狗子都少在这里叽叽歪歪，要么今天就灭了我们，要么就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你！”
    “狂妄！”
    “不知死活！”
    “你这是在害死这里的所有人！”
    古莲生身边一群人纷纷出言呵斥，大声喝骂。
    古莲生倒是依旧很平静，此番他王者归来，目的就是要横扫整个西洲，继而横扫修行界，为将来神族降临扫清一切障碍。
    眼前这群身体中流淌着神族血脉实力也不弱的人，他的确想要争取。
    但，若争取不到，毁了又何妨？
    “罢了，既然如此，那就都杀了吧”古莲生轻描淡写的说着，随后准备转身离去。
    灭区区一座血焰山庄，还轮不到他亲自出手。
    身边一群人脸上都露出残忍冰冷之色，有几人甚至忍不住色眯眯的看向那红衣少女，觉得这姑娘既水灵又好看，直接杀了不免可惜
    红衣少女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气势，她的父亲不在家，她必须得站出来，哪怕今天身死道消，也不容她后退半步。
    让她略感欣慰的是整座血焰山庄，无一人逃走，更无一人劝说她投降。
    低调，不代表怂，更不代表没有血性。
    一场实力对比悬殊的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远方天空飘来一艘小船儿，船头坐着个美艳女子，衣裙和长发随风飘舞，给人一种仙子下凡感觉。
    船尾则坐着个邋遢道士，胡乱扎着发髻，一身道袍脏兮兮。
    眨眼间，这艘小船儿飘飘悠悠，来到血焰山庄上方，缓缓降下。
    正准备离开的古莲生在看见岳星罗的那一刻，先是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再将目光投向从小船儿走下来的邋遢道士，淡淡道：“你是何人？”
    宋越看着古莲生，体内暗圣典蠢蠢欲动，心中叹息：高级魔种这种东西，不过是个媒介，放大了心中的恶！
    不然玉鼎宗开山祖师爷和那群历代前辈，为何能在不被操控的时候尚能保持本心？
    所以说，魔种这东西，不过是个借口。
    有些人，天生就是魔。
    “道爷我法号张三，不知古宗主，可否听过？”宋越笑吟吟，看着古莲生。
    一旁的岳星罗微微一怔，心说不是无敌圣君吗？前辈道号还挺多！
    古莲生先是愣了下，感觉这个名字非常耳熟！
    下一刻，他脱口而出道：“张三？你是那个那个”
    宋越忍不住哈哈大笑，眼前这位，果然是三松古教在修行界的狗腿子之一，可惜级别大概不很高，不然怎么会连三松古教那边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你笑什么？别以为你小有名气，本尊便怕了你！”古莲生眼神冷下来，区区一个修行界的小人物，自以为曾跟三松古教作对就了不起，“今天本尊就送你上路，正好为本尊的功劳簿上，不轻不重的添上一笔！”
    宋越饶有兴致的看着古莲生，说起来这位的境界确实不弱，估计最近这段时间，又从三松古教那边得了不少好处，给他的感觉，已经差不多可以跟之前斩杀的三松古教高级长老相提并论。
    难怪这么嚣张。
    “称霸西洲，你也配。”
    宋越说着，直接出手！
    催动暗圣典中跟魔种有关的经文奥义，先是控制住古莲生体内魔种，接着狠狠一拳，砸向古莲生面门。
    这手段一出，古莲生顿时动弹不得，即便有通天本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宋越那只拳头凶悍无比的砸过来。
    简直如同作弊！
    嘭！
    古莲生脑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