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颜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他知道了？
    宋栖告诉他的吗？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不是骗她。”
    关颜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愉快一些，“我只是想替你把把关。”
    “关颜。”
    简寒舟的语调又淡了了几分，“有些事情，点到即止。”
    关颜咬了下唇，“小时候家里的确是说过娃娃亲的话，这也不算是骗人吧？”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简寒舟语气薄凉，“不要让我知道再有下一次。”
    “阿舟！”
    “嘟——”
    看着被简寒舟挂掉的电话，关颜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才压制住她此时心里的难过。
    1月14日是宋栖父亲宋势的忌日。
    因为“成果狂欢之夜”也在14号晚上，所以宋栖简单的跟姜舒和结夏交代了几句后，提前一天回了鹿城。
    走之前她还特意问了结夏：“之前让你找人买的东西，买到了没有？”
    “已经发货了，今天就能到！”
    结夏拍了拍胸.脯：“栖姐，我办事你就放心吧，保证那东西完好无损。”
    宋栖点了点头，叮嘱她：“收到后拍给我看一下。”
    结夏：“ojbk！”
    鹿城的冬天很冷。
    不像北方有暖气，这里的气候属于那种湿冷，寒气可以直接穿透衣服刺进骨髓的那种。
    下了飞机后，酒店派来接她的车已经到了。
    宋栖上了车就收到了结夏给她发的照片。
    看到照片里面的东西，她笑了一下，给结夏回复：【一定要保管好。】
    第二天中午就要开始做造型，宋栖只能定明天早上回京的机票，所以她连休息都没有，从酒店出来后直接就去了墓园。
    墓园距离鹿城市区有些远。
    冬天的鹿城天黑的很早，宋栖到那里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阴湿湿的空气，灰蒙蒙的天。
    明明很快就要到新年了，但这里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的冷寂、孤单。
    宋栖裹了件黑色的厚羽绒服，一边哈气一边顺着台阶往上走。
    距离上一次过来其实并没有太久。
    将手里的花束放下后，她垂着眼看着面前的两座墓碑静静的出神。
    时间过的好快，爸爸已经离开六年了。
    “今年过年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宋栖的声音低低的，混在寒冷的空气里，染上了些许薄凉的气息。
    她蹲下.身子，轻抚着墓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明天是他的生日？”
    “应该没有吧。”
    宋栖的声音越发的飘渺。
    “你们说，我明天还能给他庆祝生日吗？”
    “他会不会再不相信我了？”
    “毕竟上一次他过生日的时候，我放了他鸽子。”
    “但我还是想给他过生日。”
    “不过我现在很胆小，没有以前那么勇敢了。”
    “爸爸会怪我吗？”
    “你的忌日我却还想去给他过生日。”
    “应该不会怪我的对吧，爸爸你那么爱我，肯定也希望我过的开心。”
    “如果爸爸生气了，妈妈你拉着他一点，他现在年纪大了，不能老是生气。”
    “其实，和他重逢后的这段时间，是我这几年过的最开心的时候。”
    “天黑了，我走了。”
    宋栖站起身来，朝着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明年再来看你们。”
    走了两步，她又转过头来。
    “你们想看他吗？”
    她淡淡的问了一句，但唇角却弯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如果想，那我有机会带他来。”
    宋栖回到市区后没有直接回酒店，让司机在路上把她放下后，她沿着道路一直往前走。
    她在鹿城其实也就呆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半年的时间，都不够她对这个城市有足够的了解。
    冬季的风很冷。
    宋栖用围巾和帽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还戴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看起来有点可爱，又有点笨拙的样子。
    手机响了一下。
    宋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简寒舟给她发的微信，问她在做什么。
    抬头看了一眼鹿城的街道，她随手拍了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下一秒，简寒舟的视频通话直接拨了过来。
    宋栖接通。
    屏幕闪了一下，简寒舟棱角分明又帅气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回鹿城了？”
    简寒舟语调淡淡的问她。
    宋栖“嗯“了一声，因为太冷的原因，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
    简寒舟看了她一会儿，“哭了？”
    “没有，我在外面，冷的。”
    “哭就哭，又不是没见过。”
    简寒舟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宋栖的耳尖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没哭！”
    宋栖将手往上抬了一点，问他：“你明天是不是要参加橙果的狂欢之夜？”
    “嗯。”
    简寒舟往后一靠，活动了一下脖子，状若随意的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
    “要我接你吗？”
    “？”
    宋栖吓了一跳，还好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不至于让简寒舟看到她脸上的精彩纷呈。
    她抿了抿唇：“不用，结夏会来接我的。”
    “你一个人回的鹿城？”
    “是啊。”
    “……”
    简寒舟嗓音下压，略显得有些低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宋栖愣了一下。
    简寒舟顿了几秒，“...霍洵还没抓到。”
    “我很小心的，”宋栖轻咬了一下唇，声音有些弱：“除了结夏和姜舒，没人知道我来这里了。”
    “你现在还在外面？”
    “……”
    宋栖莫名的心虚：“我马上就回去。”
    “嗯，住哪个酒店？”
    “西烨大酒店。”
    怕简寒舟又问，她连忙道：“我已经在拦车了，你别凶我了。”
    简寒舟：“？”
    他被某个人给气笑了：“我，凶你？什么时候？”
    “就刚刚。”
    宋栖用她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看着视频里的简寒舟，“你的语气很吓人。”
    简寒舟：“……”
    没了脾气。
    他有点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行，我不凶你，赶紧回酒店。”
    路边一辆空的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
    宋栖坐进去后对简寒舟说：“我上车了。”
    “嗯。”
    简寒舟低低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有要挂的意思。
    宋栖小声的问了句：“不挂吗？”
    简寒舟对着视频里的人看了一眼，似是笑了一下：“不挂，你要迷路了还可以问问我，我给你指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