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距离上次卓辛给宋栖拍封面已经过了快两年了。
    两年前，她和傅昕还没有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两年后……
    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见卓辛还在等自己的回复，她抿了下唇，问卓辛：“卓老师已经不在pe了吗？”
    卓辛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卓辛的气质很干净，只不过因为话少，再加上他这个人看上去很冷漠，所以总觉得有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
    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下垂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额头，让他那双带着点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了一丝忧郁。
    “我是摄影师，不限于pe。”
    说完，他再次问宋栖：“那组片子你还要吗？”
    “要。”
    一旁的简寒舟在宋栖之前回答了他的问题。
    卓辛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多少钱？”简寒舟淡声问卓辛。
    卓辛拿着相机的手微顿，他抬起头来再次看向简寒舟，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碰。
    一道是琥珀色的淡，一道是幽冷的黑。
    宋栖站在边上，莫名的感觉到了这两人似乎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中。
    她轻轻的扯了一下简寒舟的手。
    简寒舟收回视线，垂睫看了眼身边有些担忧的小姑娘，突然笑了一下：“没事。”
    卓辛也跟着淡淡的“嗯”了一声，对两人道：“先化妆吧，拍完再说。”
    简寒舟点头。
    卓辛离开后宋栖和简寒舟一起往化妆间那边走去，化妆师已经到了。
    进化妆间前，宋栖突然停下，抬眸看着简寒舟。
    “想问就问吧。”
    简寒舟揉了下她的头发，墨色的眼眸里笑意一闪而过：“不问清楚你等会只怕都进不了状态。”
    “哪有那么夸张！”
    宋栖戳了下他的掌心，想了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
    简寒舟垂眸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推开化妆间的门，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后，才开口道：“每个人都有遇到苦难的时候。”
    宋栖诧异的看向简寒舟。
    只一瞬她就明白了简寒舟的意思，但她不明白的是，简寒舟是怎么知道的。
    似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简寒舟把她推到化妆台前坐下。
    他微弓着身站在宋栖的后面，从镜子里看着她。
    “我猜的。”
    他笑了一下。
    宋栖：“……”
    就很无语。
    化妆间里有两个化妆师都已经在等着呢，见简寒舟直接将宋栖带到化妆台前坐下，又那么宠溺的笑，都是满脸的姨母笑。
    “简神和宋老师的感情真好！”
    其中一个男化妆师笑着说了一声。
    等简寒舟也坐到另一个化妆台后，他才拖了把高脚椅坐到了宋栖的边上。
    简寒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眸半眯着：“你不是给我化妆的吗？”
    男化妆师：“？”
    见简寒舟盯着自己，他连忙解释：“实在是抱歉啊简神，因为卓老师的要求，我这次得给宋老师化妆，我女妆化的比较好。”
    另一个女化妆也走到了简寒舟的身边，对他道：“简神这次的妆由我来化。”
    说完她自己还笑了一下，化解尴尬道：“简神不至于不相信我的技术吧？咱们之前也是有合作的，我记得反馈还不错。”
    简寒舟从镜子里看了化妆师一眼。
    之前有次发布会，郁锐给他请的造型师团队好像就是她。
    但他的脸色依旧讳莫如深。
    女化妆师站在他身后莫名的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明明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笑的一脸温柔。
    这变脸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宋栖从镜子里看到了女化妆师那微微尴尬的神情，突然道：“是不是前两年的电影发布会？”
    女造型师连忙点头：“对！”
    宋栖突然弯眼一笑，神色俏皮中还带着点小可爱：“那次的造型确实很好看。”
    女造型师正准备应声，就听简寒舟突然开口：“你看过？”
    “看过啊。”
    宋栖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向简寒舟，眼神莹亮：“你每次出席活动的造型我都看过。”
    毕竟在重逢之前，她了解简寒舟的渠道也仅限于微博和电影。
    微博里面，每次的活动都有一堆的站姐拍出他的高清图，她怎么可能没看过！
    简寒舟看了她一眼，突然勾了下唇。
    原本打算说话的女化妆师有些惊叹的看向另一边的男化妆师，男化妆师接收到她的眼神，那小表情简直了。
    谁能想到刚刚还一身冷意的简寒舟，被宋栖那简简单单的“看过啊”三个字瞬间哄好了。
    真爱啊。
    女化妆师忍不住惊叹，以后谁要是再说简寒舟对宋栖不是真爱，她一个不同意！
    这要不是爱到骨子里了，这一身的刺儿怎么可能轻易的收起来！
    这秒变脸的速度，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宋栖拍过几次封面。
    每次的封面主题其实都是杂志那边选定的，在跟她的团队沟通之后会有一次的交流。
    这次因为她是全权没管，所以也不太确定要怎么拍。
    化完妆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宋栖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间的恍神。
    那种感觉很奇妙。
    她今天的妆容其实很淡，没有像调色盘一样的大红大绿，甚至是夸张的造型。
    简简单单的。
    但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镜子里的那个人好像不是她。
    她的五官本就属于那种很精致还带着点深邃的那种，黑色的长发安静又沉寂的披在她的肩上，让她的眉眼看上去更加的静止。
    对。
    就是静止。
    宋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化完妆后自己是静止的。
    一张脸妆容完美无瑕，连鼻梁的高度似乎都恰到好处，还有那浅淡却精细的眼妆。
    她整个人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宋老师真是绝美！”
    化妆师站在后面忍不住的惊叹：“我不是第一次化这种瓷器妆了，但不得不说，宋老师是诠释的最好也是最适合的一个。”
    宋栖弯了弯唇角。
    镜子里的人也在笑，但笑起来却带着一种没有灵魂的麻木。
    简寒舟的妆比她的快，因为又一部分是要等换了衣服后再加上去，所以此时并不在化妆间里。
    “宋老师先去换衣服吧。”化妆师道。
    宋栖点了点头，和结夏到隔壁的房间去换装。
    结夏小心翼翼的帮她拿衣服，看着她的脸忍不住的感慨：“栖姐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宋栖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她的耳侧。
    她嗓音淡淡的：“什么？”
    “被封印的女王！”
    结夏深吸一口气，还特意比了个高度：“虽然没表情，但气场两米八！”
    宋栖微怔。
    她是被封印的女王，那简寒舟呢？
    她突然有点有点期待简寒舟这次的造型了。
    “知道这次的主题是什么吗？”宋栖问她。
    结夏刚准备摇头，突然想起刚才出去时看到的场景，她有那么点不确定：“我觉得卓老师要搞大的！”
    宋栖：“？”
    “我猜的。”
    结夏说：“我刚路过摄影棚，看到那个画面，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
    “什么歌？”
    “……不能说。”
    “？”
    宋栖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眉头微皱的看着结夏：“为什么不能说？”
    “哎你等会出去不就知道了嘛！我也不知道卓老师要立什么主题，免得我误导你了！”
    结夏绝对不会承认，她不说是因为那首歌的歌名不太吉利！
    更衣间的门被敲响了两声。
    简寒舟偏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可以进来吗？”
    结夏连忙去开门。
    宋栖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简寒舟，他的额角和眼侧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血色钻入她的眼眸，让她的心下意识的一紧。
    “你脸怎么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提起裙摆就朝简寒舟跑去。
    在她伸手的那一瞬，简寒舟眼含笑意的抓住她的手，解释道：“这是妆。”
    宋栖一怔。
    她抬头细细的打量着简寒舟，发现不仅额角和眼侧，连鼻梁上都有一条血色痕迹。
    “战损妆？”
    宋栖看着简寒舟的脸，再想到自己这一脸傀儡样的妆容，她的心里对这次拍摄的主题大致有了猜测。
    “说是战损也行。”
    简寒舟倒也没有反驳。
    刚刚只顾着担心去了，知道这是妆后，宋栖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他的五官轮廓本就属于那种深邃立体的，这个战损妆在他的脸上太有韵味儿了，满脸伤痕的模样有点震撼，又很迷人，那种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感觉瞬间就来了。
    不得不说化妆师的厉害。
    当然，简寒舟也很厉害！
    “美强惨啊！”
    宋栖忍不住的赞叹道：“长的又帅，实力强大性格坚韧，模样冷酷，看起来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共情！”
    简寒舟闻言笑了一下：“那你共到什么情了？”
    宋栖往后退了一步，视线在他身上游移了一番后，突然眨了下眼：
    “秘密！”
    摄影棚。
    卓辛整个人在拍照的时候有个习惯，不喜欢边上有太多的人。
    他喜欢自己布置场景和道具，放在适合不同的位置上，以展现出不一样的效果。
    宋栖跟卓辛合作过一次，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没让结夏跟进去。
    小万原本是打算跟着简寒舟的，被结夏悄悄的扯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了眼结夏，眼里带着询问。
    结夏怕被卓辛听到，凑到小万的身边，用手遮着，小声道：“卓老师不喜欢里面太多人，助理不用进去。”
    小万原本是在听她说话。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的太近的原因，鼻息间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他侧过头看着结夏。
    结夏突然一怔。
    被人这么看着，再加上两人隔的这么近，她一下子就脸红了，慌慌张张的：“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小万动了动鼻子，眉头稍稍拧了一点点：“你喷香水了？”
    结夏：“欸？”
    待反应过来，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不自在：“我不能喷香水吗？”
    小万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
    结夏刚准备说话，就听他又道：“就是下次不要再选这种味道很冲的香水了，闻起来很劣质。”
    结夏：“……”
    她咬牙：“我用的是t家的玫瑰少女！这明明就是一个少女感满满的香水，前调香甜尾调温柔，味道哪里很冲了！”
    小万又闻了一下，一本正经：“那你肯定是买到假货了。”
    结夏：“……！”
    气的她扭头就走。
    小万扭过头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忽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味道还不够冲吗？
    他闻着都感觉血液沸腾了还不冲？
    还少女香！
    小万撇撇嘴，又往后看了一眼，结夏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不过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点淡淡的味道。
    嗯……
    现在闻起来，好像是还挺甜的。
    ...
    卓辛看着走进来的简寒舟和宋栖，眉头稍稍蹙了一下。
    他仔细的打量着简寒舟，从上到下，连带着薄唇都抿的紧紧的：“你的妆是谁给你上的？”
    不等简寒舟回答，他直接走到门口，朝外面喊道：“ruby，简寒舟的妆是你化的吗？”
    刚才给简寒舟化妆的那个女化妆师立马小跑过来，面对卓辛的时候稍稍有些拘谨。
    “是我。”
    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有什么不对吗？”
    “我要的是凋零的美和倔强，你告诉我你化的是什么，刚从战场上回来吗？”
    卓辛的眼神很冷厉。
    ruby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没有化太多啊。”
    “鼻子那里留下，额角和眼侧的去掉，右脸上加一道稍微长一点的，稍微内敛一点，美一点，不要那种血肉模糊的！”
    “我，我这就去。”
    ruby深吸一口气，她看了眼已经走进摄影棚的简寒舟，有点勉强道：“不好意思简老师，你的妆容需要改一下。”
    简寒舟眉头微皱。
    再改妆容的话，等拍摄完大概得到晚上了。
    见简寒舟没动，宋栖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在摄影棚里扫视了一圈后，落在了被卓辛摆好的那一圈鲜红的玫瑰上。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看向卓辛：“卓老师，我们要不要试试玫瑰花？”
    卓辛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到玫瑰花的身上。
    鲜红的玫瑰不过是这场布景里很小的一部分，因为对他来说，用大片的玫瑰会显得很俗气。
    至于宋栖的提议，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弄。
    正欲开口，简寒舟已经走过去抽出了一枝玫瑰，小心的别开枝蔓上的刺，将手里的玫瑰举起，遮挡了一些他额间的血妆，而后转向宋栖：“这样？”
    简寒舟今天穿的本就是一身复古的黑色西装，有一种血染贵族的气息。
    这多玫瑰往那一遮，反倒是多了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有一种红与黑撞击，既高贵又神秘的奢靡感。
    宋栖觉得这样的简寒舟异常的迷人！
    “不对。”
    卓辛突然开口。
    他的视线紧紧的锁定在简寒舟的脸上，摇了摇头，很严肃也很认真的走到他面前。
    从简寒舟的手里拿走那朵玫瑰，他的眼里倏的迸发出了一抹强烈的色彩。
    “坐过去！”
    他指着布景处的那个奢华的贵族沙发，自己则先一步的走到了沙发那。
    ruby见状，没敢再出声，但也不敢走。
    简寒舟跟宋栖一起过去。
    “坐着。”
    卓辛的转变很有激情，他此时整个人的状态也很振奋，待简寒舟坐下后，他将玫瑰直接别在了简寒舟的耳朵那。
    “对，就是这样。”
    卓辛盯着简寒舟，突然舒了一口气。
    眉眼间都透着一股轻松。
    ...
    镜头里，女人穿着暗红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的皮肤如雪般的洁白透明，黑色如瀑的长发安安静静，没有一根起舞。
    那张瓷器般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只是在垂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时，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底闪过了一抹悲悯。
    男人半靠在沙发上，抬着头看着女人。
    完美无瑕的侧脸，每一个弧度都令人心动。
    他穿着深黑色的西装，在那奢靡华丽的背景下，黑与红的对撞让这种神秘的气息显得越发的诡异。
    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在他的耳侧盛开，与额间的那抹血色几乎融为一体。
    雾气弥散而过，他抬起手，试图隔空去抚摸她。
    那双幽暗的眼眸里像是燃烧着火焰。
    ...
    卓辛全神贯注。
    镜头里的人与景都在变幻。
    ruby一直都站在门口没有离开，从卓辛说了开始的那一瞬，她就被镜头下的宋栖和简寒舟所吸引。
    没有一句话。
    只一个眼神都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与其说这是在拍封面，这更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一个公主与骑士的故事。
    一个奉献与忠诚的故事。
    一个让人看了感到爱与绝望的故事。
    ruby有一种被压的喘不上气的感觉。
    她以前一直觉得宋栖是个花瓶，除了好看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优点。
    但今天她突然发现宋栖的表演很有张力。
    尤其是在镜头下的时候，那种无声的气场一下子就打开了，面对简寒舟都不逊色！
    拍完这套主题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在卓辛说出“可以了”三个字的时候宋栖猛地吁了一口气，直接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她闭上眼睛，整个人还在情绪里抽离不出来。
    简寒舟也靠在沙发上。
    他侧着脸看着身边的女人，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她紧闭的眼眸，还有她微微喘息的模样，墨色的眼眸幽暗的不像话。
    喉结轻动，他嗓音微哑：“iwillbefaithfulinlove.”
    眼睫微颤了一下，宋栖睁眼，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一丝茫然。
    “……什么？”
    她没听清。
    简寒舟看着她，四目相接，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他的模样。
    墨色的眼眸里划过了一抹绚烂，他忽然笑了一下，寻到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听说过骑士宣言吗？”他问。
    骑士宣言是欧洲中世纪骑士在授勋骑士称号的时候，在领主与神的见证下宣布的誓言。
    宋栖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简寒舟唇角微弯：“最后一句，翻译成中文就是：吾所挚爱，忠贞不渝。”
    tq的双人封不止一套主题。
    等拍完所有的套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回到车上宋栖已经累的不行，她直接往简寒舟身上一靠，闭着眼睛道：“不想动，不想赶航班，不想回剧组。”
    简寒舟揽着她给她捏了下肩膀。
    小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简寒舟，问：“舟哥，是回澜庭吗？”
    简寒舟低眸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嗯”了一声。
    结夏想说话。
    但看着她栖姐那一副累到不行的样子，她又不敢开口，欲言又止。
    小万瞥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道：“你有话就说，干嘛呢！”
    结夏瞪了他一眼，无声的朝他**：“关你屁事！”
    小万翻了个白眼，专心开车。
    简寒舟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结夏，嗓音低慢的开口：“怎么了？”
    结夏转过身来，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宋栖，她小心翼翼道：“是这样的，栖姐九点多的飞机。”
    只请了一天假。
    剧组也只允了一天假。
    再往后到杀青都不会再有假了。
    现在开车回澜庭，只怕是连饭都没时间吃，就要赶往机场。
    简寒舟垂眸看了眼宋栖。
    大概是真的累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已经睡着了，身体有着细微的起伏，连呼吸都放慢了下来。
    “我来安排。”
    他声音放的很轻。
    结夏还想说什么，简寒舟抬手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
    结夏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
    简寒舟轻轻的动了一下，让宋栖能够舒服的躺在他腿上，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车一路开往澜庭。
    车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一些浅浅的呼吸声。
    直到车缓缓的停下，睡着的宋栖突然迷蒙的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惺忪：“到了吗？”
    “嗯，到楼下了。”
    简寒舟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推开车门：“上去再睡一会儿。”
    宋栖摇头：“不了，我上去收拾一下行李，一会儿就得走，不然赶不上航班了。”
    “不急，我送你过去。”
    简寒舟说着，等宋栖下车后，他才对一旁的结夏道：“机票可以先退了。”
    宋栖：“……？”
    简寒舟揉了揉她的头发，牵着她往里走：“给你弄了架私人飞机。”
    宋栖：“！”
    她侧过脸震惊的看着简寒舟：“你还有私人飞机？”
    “没有。”
    简寒舟神色淡定：“我找简锡明借的。”
    宋栖：“……！”
    这人是怎么把跟亲爹借东西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正往里走的时候，她感觉到身边的人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抬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时，微微一愣。
    “柯崽？”
    【作者题外话】：大家，都要放暑假了吧？暑假都有什么安排呀？
    ps：感谢旧鳶、厌世的云曦、雨中行人_202102257404746的金票，感谢所有小仙女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