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和欧阳慕星编的那个舞蹈有点难。
    宋栖学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动作都分解开，但连贯的跳还有点不顺畅。
    容易卡壳。
    她想第二天直接去训练营那边。
    简寒舟倒是无所谓，她想去就去。
    既然做，自然是要做到最好。
    宋栖在微信上问了一下萧御。
    得知萧御明天上午要拍一个广告，下午才会去训练营后，她第二天直接收拾了一些行李，准备直接住在那边。
    “今晚不回来？”
    简寒舟双手抱胸靠在衣帽间的门边上，神色有那么点的不太爽。
    “回不来呀。”
    宋栖抬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只有一天的排练时间了，我得抓紧一点，明天首秀，上午还要彩排还要化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简寒舟被她逗笑了。
    “行吧，”他无奈，“看来今晚我又要独守空闺了。”
    “什么叫又！”
    “难道不是吗？”
    “……”
    好吧，她确实不着家的时候更多。
    见简寒舟好整以待的倚在边上，她看着简寒舟，那双清亮的眼眸里神采坚定：“我以后尽量不让你独守空房。”
    简寒舟眸子一掀：“你说的？”
    “我说的！”
    “嗯。”
    简寒舟唇角勾了勾，“说话要算数。”
    宋栖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后，又去旁边挑了些首饰才出发前往云津。
    训练营那边给几位老师准备了单独的房间。
    与学员们的宿舍楼不同，几位老师的房间在训练营的另一边，是一栋单独的小楼。
    环境还不错。
    宋栖来的时候带了助理结夏和化妆师，一进门就碰到了正从大厅往外走的李荀修。
    “李老师。”
    宋栖笑眯眯的跟李荀修打了个招呼。
    李荀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这是打算搬过来住了吗？”
    “是的，昨天萧御给我发的舞蹈动作有点难，我练了一晚上才把所有动作分解完。”
    宋栖的模样带着点泄气。
    李荀修笑了笑，“我也正准备去练舞，你要有不懂的一会儿来排练室这边，我帮你扒一下。”
    “那就先谢谢李老师了，我把行李放了就过去。”
    宋栖的房间在二楼。
    将行李放了后，她换了身适合跳舞的衣服后，才跟结夏交代了几声，往排练室那边走去。
    去排练室要经过一个小花园。
    宋栖看了眼手机。
    十点钟。
    她走到楼下后，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问苏砚的排练室在哪一间。
    节目组安排了很多的排练室，一间挨着一间。
    对于每一组，节目组那边都有登记。
    得到答案后她上楼，在楼道里倒是遇到了不少的学员，很是和气的跟大家都打了个招呼。
    走到苏砚在的排练室门口，还门来得及敲门，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一声尖锐的喊叫。
    “……”
    这么难听的声音，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宋栖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那个亚麻色短发的少年，一见到宋栖他眼睛的直了，结巴道：“宋宋宋，宋老师！”
    宋栖笑眯眯：“你们好。”
    苏砚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在看到宋栖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是怎么鬼哭狼嚎的。”
    “……什么叫鬼哭狼嚎？我唱的很好听好吗？”
    苏砚觑了她一眼，很不满。
    哪有人一来就给他拆台的！
    宋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眯眯道：“不巧，我刚刚录了音，你想听一下吗？”
    苏砚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很不爽，但还是威胁道：“不准发给我哥！”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已经发了。”
    “？”
    苏砚没想到宋栖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他气到不行。
    想找其他人给他证实一下他其实唱的可以，但见大家一个个的往后退的样子，他连眼角都耷拉下来了。
    最后只能气愤的走到里边的墙边上，把正屈膝坐在地上的贺问扯了一下。
    贺问抬头看了他一眼。
    苏砚抿唇，“你跟她说，我唱的是不是还可以？”
    “……”
    贺问一点也不想开口。
    但看着简淮砚那张又气又恼偏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再看看靠在门边上好整以待的女人……
    他违心道：“……还行。”
    “听见没！”
    苏砚得意了，“贺问说，还行！”
    宋栖是知道贺问的。
    因为要来参加这个节目，郁锐把行动传媒那边几个练习生的资料也给她发了一份。
    郁锐说他有希望拿到c位。
    所以她对贺问印象深刻。
    闻言，她只是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砚，“看不出你身边人的表情有多违心吗？”
    苏砚：“？”
    他下意识的就去看贺问。
    但贺问早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模样，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好了，我走了，你们慢慢练。”
    宋栖就是来看看苏砚，顺便把他的情况跟简寒舟说一声。
    虽然他嘴上总说着嫌弃，但宋栖看的出来，简寒舟对苏砚还是有点担心的。
    宋栖一走，苏砚就拍了贺问一下。
    贺问抬眸瞥了他一眼，又淡漠的收回了视线。
    其余三人见状，默默的又继续开始练舞了。
    反正这两人都是种子选手，练不练无所谓，不练的话，他们明天考核反而更出彩。
    见贺问不理自己，苏砚直接蹲在了贺问面前。
    贺问屈膝坐着，双臂随意的支棱在腿上，姿态显得有些散漫冷淡。
    换做别人，压根就不想再搭理贺问。
    但苏砚见过更冷淡的人。
    “你刚刚的回答很违心？”他抱着胸盯着贺问的脸，问：“我唱的真就那么难听？”
    有点气势汹汹。
    贺问不答。
    苏砚逼问：“是不是呀？”
    干净的少年音，尾音还微微扬起。
    没多少气恼，反倒有些像撒娇。
    贺问抬眸看了眼少年。
    毫无疑问的，他长得很好看，很干净的那种好看，皮肤白净，眼眸纯澈。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肆意与骄纵。
    贺问看了他一眼，眼神漠然。
    “是。”
    有钱有权人家的小少爷，总归是旁人要多上几分的机遇。
    有个顶流的哥哥，有个当红女星的嫂子，连身份也不藏着掖着，直白的让人觉得可怕。
    种子选手？
    贺问眼底闪过了一抹冷意。
    这样的“种子选手”若是拿不到出道位，到最后也会有人把出道位捧到他的面前。
    像这样被权势所“牺牲”的，不会只有他一个。
    苏砚愣了一下。
    显然是没想到贺问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我唱的这么差，那你刚刚当着我嫂子的面怎么不说？”
    苏砚其实很敏锐。
    他察觉到了贺问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冷意，但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让我不至于被她嘲讽！”
    贺问：“……”
    刚刚嘲讽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白痴！
    贺问全程划水。
    一不练舞，二不开口。
    反正他也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倒是苏砚，没学过唱跳，整个人累的够呛。
    整整一个上午，他连一个舞蹈的一半都还没有学会！
    其他三人也讪讪的。
    谁能想到简淮砚居然一点基础都没有就敢来参加这个！
    自信心简直爆棚啊！
    餐厅在排练室楼下。
    苏砚拖着疲乏的脚步跟着贺问，他练了一上午了，累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但看到节目组的午餐后，他顿时失去了任何吃饭的欲.望！
    虽然虽然有鱼有肉，有荤有素。
    但全部都是他不喜欢吃的！
    “你不吃吗？”
    亚麻色短发少年见苏砚放下筷子紧抿着唇，心想这少爷该不会是挑食吧？
    苏砚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吃，你要吃吗？”
    “你不吃？”
    “嗯。”
    苏砚应了一声后，把还没动过的午餐推到了亚麻色短发少年的面前。
    他出了很多汗，这会儿黏腻腻的好难受。
    “你们先吃，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往回走。
    亚麻色短发少年看了眼苏砚的背影，又看了眼低头正专心吃饭的贺问，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默默的闭了嘴。
    苏砚累得慌。
    又累又饿。
    他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在下面的自动贩卖机那看了一会儿。
    买了一袋饼干和一听可乐才上楼。
    此时大家都去吃饭了，宿舍里就他一个学员。
    他回去后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直接去了洗手间。
    热水冲刷在身上，让他那股疲惫感减少了一些。
    但饥饿感增加了。
    苏砚撇撇嘴，他现在都有点羡慕贺问的，划划水就可以淘汰掉！
    他要是第一轮就被送走，他哥可以笑他一辈子！
    哼！
    他偏不！
    苏砚洗完澡才想起自己没拿衣服进来。
    不过贺问还没回，门也锁着，他也没什么担心的，用毛巾一遮就准备去柜子里拿衣服。
    结果刚走出洗手间，就与推门进来的贺问撞了个正着！
    苏砚吓了一跳。
    他反射性的就是退回洗手间，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一股燥热涌上脸颊，他侧过脸看着镜子里那张通红的脸，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啊啊啊好丢脸！
    门口的贺问也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简淮砚大中午的居然在洗澡，而且还……
    他垂了下眼睫。
    顿了顿，他向前两步，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苏砚现在快尴尬死了。
    但转念一想，都是男人，不就是看光了吗？
    我有的你也有，无非就是大小问题嘛！
    有什么好尴尬的！
    “那什么，”他扭动门把，露出一张脸来，“我刚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洗澡忘了拿衣服。”
    贺问：“……”
    其实隔着门说就可以了。
    但看到那张莫名带着点粉.嫩的小脸，就想起刚刚抬眼时的那一瞥。
    原来他不止小腿白的晃眼。
    别过眼，他低声道：“我出去，你好了叫我。”
    不等苏砚答话，他转身往外，还非常体贴的把宿舍的门给关上了。
    苏砚：“……”
    他飞快的跑出去找出衣服穿上，然后走过去把门拉开。
    “我好了，你进来吧。”
    苏砚看着靠在走廊上的贺问，抿了下唇。
    其实还是有那么点不太好意思的。
    贺问走了过来，苏砚连忙侧身。
    他松了一口气，把门关上后，他拿起桌上的饼干拆开，坐到床边上晃着腿道：“贺问，你想玩游戏机吗？”
    贺问没吱声。
    苏砚咬了块饼干，虽然有点难吃，但谁让他饿呢！
    他看着贺问从枕边拿出书来，腆着脸皮道：“我偷偷的带了游戏机进来，给你玩好不好？”
    小语气带着点诱哄。
    贺问头也不抬。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砚见他不为所动，又往嘴里塞了块饼干，拖着椅子到他面前，认真的盯着他：“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贺问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想不想出道？”苏砚盯着他问。
    贺问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太感兴趣的收回视线，“不想。”
    “那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考核后就会离开对吧？”
    贺问翻书的手微顿。
    不出意外，应该是。
    苏砚巴巴的看着他，眼神期许：“反正你明天要走了，你今天就好心的教教我吧？我的游戏机可以送你，真的！就当是你教我的报酬，行吗？”
    贺问：“……”
    他抬头看简淮砚，“你想出道？”
    “想。”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给我哥丢脸啊，他现在就等着我一轮游看我笑话呢！”
    苏砚撇了下嘴，继续道，“你没看到我姐——我嫂子刚才还来偷偷.拍我吗？她就是想给我哥看，让他嘲笑我！”
    贺问闻言冷淡的收回了视线。
    苏砚：“？”
    他明显感觉到贺问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他说错什么了吗？
    “你帮不帮我？”
    苏砚说完往嘴里塞了块饼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巴巴的看着他。
    贺问头也不抬：“不帮。”
    “为什么？”
    苏砚惊呆了。
    贺问居然拒绝他了！
    有这么个聒噪的人在旁边，贺问连书也看不下去了，他索性把书合上，拿着衣服也去了洗手间。
    苏砚茫然。
    饥饿感被饼干填充后好像更难吃了，他有些索然无味。
    算了。
    他还是继续练舞去好了。
    贺问出来的时候苏砚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
    他平整的床上摆放着一个游戏机，下面还压着一张白纸。
    贺问抽出来。
    白纸上用黑色的笔写了两行字，很清秀。
    【不想练习就不用来排练室了，游戏机给你，里面有很多游戏，你打发一下时间。】
    后面还有一个笑脸。
    贺问看了眼床上的游戏机，还是新的。
    他瞥了眼后，拿起游戏机放回了简淮砚的床上。
    与此同时，与苏砚一样正饱受练舞困扰的还有宋栖。
    萧御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他直接去了排练室，正好看到李荀修在指导宋栖练一个转身的动作。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宋栖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很好笑吗？”
    “很好笑啊宋妹妹！”
    萧御说着，脚步一动，将宋栖刚刚怎么都练不会的一个动作轻而易举的就做出来了。
    流畅丝滑！
    动作利落又好看！
    酷到不行！
    宋栖慕了：“你们是怎么做到那么丝滑的？”
    “什么？”
    “丝滑！”
    宋栖是真没想到，她就是来这个节目当一个监考官，不仅要唱歌还要跳舞！
    李荀修见萧御来了，笑道：“来来来，你教她！”
    “你唱歌学会了吗？”萧御睨了宋栖一眼。
    宋栖翻了个白眼。
    “你瞧不起谁呀！”
    “你呀！”
    萧御接的是毫无负担！
    宋栖：“……”
    李荀修没想到两人有这么熟，笑着打趣道：“萧御你胆子很大啊！”
    萧御甩了下头发，“还行吧。”
    瞧，多谦虚。
    宋栖走到他面前。
    萧御看到宋栖那双微眯的眼神，冷不丁的往后退了一步。
    “淡定。”
    宋栖突然弯眼一笑，“我知道你很厉害！”
    萧御：“！”
    “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把我交会对吧？如果教不会那就是你不厉害。”
    “……我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啊。”
    “……”
    萧御挪着脚步走到边上，拿过水喝了一口后才道：“我这不是来教你了吗？”
    萧御教学确实不错。
    经过萧御一个下午的指导，宋栖这舞跳的已经是有模有样了！
    李荀修趁着两人教学的时候去学员们的排练室看了看，顺带着沟通检验了一下。
    在看到跟舞蹈死磕的简淮砚时，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同样跟舞蹈死磕的宋栖。
    “你也挺厉害的！”
    李荀修突然说了一声。
    苏砚一愣，茫然的看了眼李荀修。
    李荀修笑了笑，意味深长。
    苏砚：“？”
    莫名其妙啊！
    下午练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六点了，苏砚中午只吃了半袋饼干和一听可乐，整个人已经饿得不行了。
    从排练室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李维扬。
    倒不是有多熟，主要是他那一头灰绿色的短发太好认了！
    “李维扬。”
    苏砚喊了一声。
    李维扬一见是苏砚，连忙拉着栾羽走过来，精力十足的问他，“怎么样，你们排练还行吗？”
    苏砚摇了摇头，“不好，我跳舞很差。”
    李维扬往边上看了眼，小声问：“贺问呢？他舞跳的特别好，你们不是住一起吗，你没让他教你啊？”
    说到这个，苏砚更累了。
    他摇摇头，有点丧气道：“我跟他说了，他不教我。”
    李维扬一想，也是，贺问这人一向冷淡，能同住一间房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正准备安慰他，就听一旁的栾羽突然开口道：“要不晚上我们教你？我和维扬跳舞都还可以。”
    【作者题外话】：贺问：原来你不止小腿白的晃眼。
    苏砚：我脸更白。
    贺问：你照镜子了吗？
    苏砚：？
    贺问：你脸很红。
    苏砚：……突然感觉好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