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肖诺跟他澄清了？
    这样也好，起码他知道孩子跟肖诺无关，就不会那么愤怒了吧。
    可是，她不想告诉他孩子的真实身份，不想跟他说，孩子的父亲，就是他！
    顾书瑶于是别开脸。
    凌司辰起身走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他。
    顾书瑶挣扎了一下，可凌司辰不给她半点抵抗，看着这张苍白憔悴却固执无比的小脸，继续问，“不肯说是吗？那我只好继续对付肖诺喽，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还有更狠的招式，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我凌司辰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你、混蛋！凌司辰你就是个超级大坏蛋！”顾书瑶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他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丝毫没理会她的谩骂，似乎就算她骂他是恶棍、是魔鬼，再或者即便诅咒他也不会在意。
    顾书瑶又急又怒地喘着气，然后，继续低吼出来，“孩子，是你的，是你的行了吗？你现在可以放过他了吗？”
    凌司辰微微一怔。
    顾书瑶语气猛然一暖，央求起来，“凌司辰，求你放过他好不好，这是我和你的事，别把他牵扯进来，你能聘请他、栽培他，说明他是个优秀的人才，你不应该将公事和私事混在一起，你给他一次机会吧，别跟他计较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为了让我放过他，你就随便说那些话？”凌司辰开口，打断她。
    顾书瑶愣了一下。
    凌司辰半蹲在她的床前，重新捏住她的下巴，继续道，“你说孩子是我的？我们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哪一天？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顾书瑶咬唇，使劲扭动着脖子。
    凌司辰大手加了些许力度，几乎是命令的态度，“顾书瑶，给我说话！”
    顾书瑶恨恨地瞪着他，一会，便也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至于肖诺，你爱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反正，他不会被你威胁到的，而我，也不会对你们妥协，现在，请你放开我，给我走！”
    说完她索性去按床头警报器，反复地按着。
    凌司辰面色又沉又冷，看着她的眼神无比森寒，真有种狠狠揍她一顿的念头，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死丫头！
    很快护士进来了，看着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怔，随即走上前，客气地道，“请问怎么了？”
    顾书瑶也立刻道，“我想休息，你能帮我把他弄出去吗？”
    护士登时又是一愣，她要把凌总赶出去？可这是她的家人呢？
    “你看着她，别让她下床，我出去一下。”倒是凌司辰开口说了一句，回沙发那收拾好文件，走出去了。
    他来到走廊的小露台上，抽了一根香烟，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刚刚发生过的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上脑海来。
    她做噩梦时，他就坐在床前，听到她呢喃什么孩子是他的，孩子失去了是他的报应，是他亲自毁了孩子，而刚才，她说孩子是他的……
    难道，孩子的父亲，真的就是他？
    可他根本没跟她做过那种事啊，唯独那次彻底发生了关系，是趁她喝醉强要了她，而她并不知情的，再说，跟怀孕的时间不匹配呢。
    “凌司辰，一旦发现怀孕，我会第一时间打掉孩子，连知会都不知会你！”
    一会，凌司辰不禁又想到这句话去，曾经有次他凶她的时候，她说这样的话来反击他，如今，她真的这样做，她看着温顺乖巧，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犹豫，比谁都狠！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让她怀孕的呢！
    “凌总……”一声低微的呼唤突然响起，打断他的沉思。
    他回头，看到洪亮毕恭毕敬地站在眼前。
    “这是您要的文件，您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出发了。”洪亮继续道，因为时间紧迫，加上事务繁忙，他只能连夜开车去华海村。
    凌司辰接过文件，并没立刻翻看，而是注视着他，道，“那几天在华海村，你有没有发觉小顾有什么异样?”
    洪亮错愕，便也努力回想一下，答道，“第一天，我们刚到，没什么异常，第二天您突然感冒了，她说她守着您，让我们白天再换班，可我始终不放心，半夜醒过来，发现她刚好从您房间走出来，情况，不怎么对劲。”
    凌司辰心情起了波动，迅速问，“怎么不对劲？”
    洪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稍作沉吟，毅然道，“凌总，有件事，我想跟您请罪。”
    “请罪？”凌司辰眉峰微微一蹙。
    洪亮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您还记得吗，那天晚上睡醒后，您额头长了两个包包，我跟您说可能是摔下床碰到桌子，其实不是这样，而是……您额上的包包，是小顾她用东西砸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且连气都不敢喘了。
    凌司辰思绪也立刻回到了当前，想起了那个让他一直困惑不解的问题，锐利的黑眸直盯着洪亮，问，“你说真的？”
    “嗯，我怕您怪罪小顾，只好跟您撒个谎，对不起。”洪亮手心冒出一层薄汗，做好被挨训的心理准备。
    不料，凌司辰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而是又出其不意地问道，“除了这个，她当晚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洪亮目瞪口呆，但瞧着凌司辰一副严肃，便也赶忙定一定神，应道，“她好像很生气，似乎是您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可惜她一直不肯跟我说，对了，第二天早上她忽然说去买材料回来给您煮粥，谁知去了大半天最后两手空空回来，还问我能不能提前走……凌总，那天晚上的事，您真的都不记得吗？”
    凌司辰身体已经僵硬起来，他对那天晚上依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就变得清晰可解了……
    稍后，他朝洪亮吩咐道，“你不用查那几天所有的事情，就查一下你刚刚说她出去逛了大半天的那个时间段，看她去了哪，做了什么，立刻告诉我，然后，把那个叫吉尔的男孩，带回帝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