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归想，她也不好表露出来，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好的，麻烦您到这边坐一会，我去拿资料给您填一下。”
    顾书瑶目送着销售员走开，其实，她猜到销售员刚才在想什么。
    四年前她也是蒙着凌司辰，自己一个人来定制婚纱，约好拍婚纱照的日子，可后来，并没有顺利拍成。
    如今，她再次偷偷安排。
    尽管她刚才口头上跟杨以薰说等凌司辰恢复记忆再弄这些，可她还是等不及了，她不晓得凌司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若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
    难道一辈子都不拍婚纱？一辈子都不举行婚礼？
    不，她不希望这样！
    便毅然做出这个决定。
    记得之前他就定过婚纱照日期，所以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拒绝的对吧，他即便不记得她，但他对她还是极好。
    而前天晚上，她问他爱不爱她的时候，他笑容暧昧地回了这样一句话:刚刚不是很卖力地爱你吗。
    是啊，那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是他专属、独特的爱的表现。
    想到这里顾书瑶唇角弯弯，忍不住笑了起来，愉悦地欣赏起周围的漂亮婚纱，可看着看着，一个熟悉人影闯进她的视线中。
    邱、思、婕。
    邱思婕来这里做什么？
    顾书瑶笑容凝滞，怔怔地看着这个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眼前。
    邱思婕妆容精致的脸容又是挂着嘲弄鄙夷的笑，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刚好销售员回来了，看到邱思婕不禁也愣一下，马上又客气地招呼起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帮到您吗？”
    邱思婕不理她，继续盯着顾书瑶。
    销售员渐渐便也觉察到诡异的气氛，但既然情况还没明朗，她不好多说，注意力转到顾书瑶这边，把表格呈给顾书瑶。
    顾书瑶接过，低头认真填写起来，写好交给销售员。
    销售员拿起表格再次走开，一边走，一边有些担忧地回头看着这边。
    “原来你打算拍婚纱呀。”邱思婕马上道出，冷笑着看着顾书瑶。
    顾书瑶面无表情，对她置之不理。
    邱思婕继续冷嘲热讽道，“你和谁拍婚纱照？阿辰吗？但你应该知道他已经不记得你了？又怎么会跟你拍婚纱照？”
    顾书瑶这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昨天我去医院看过阿辰，阿辰记得我，记得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事情，他说他已经原谅我了，顾书瑶，知道什么是天意吗，这就是天意，你以为你赢了，谁知中途出这样的意外，你注定得不到他的！只有我才是他命定的伴侣。”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昨天是哭着离开的？嗯，他记得你又怎样，可他对你已经没有感情，而就算忘了我，但他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我是他孩子的妈妈，我们，拥有两个孩子，将来还会更多。”顾书瑶终于也娓娓道出，从容不迫地看着邱思婕。
    尽管她坐着，邱思婕站立，明显比她高出许多，可她整体气势丝毫不输邱思婕。
    邱思婕被这样反驳，脸都绿了。
    这时，顾书瑶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扬着下巴继续一派淡然地对邱思婕说道，“他虽然不记得我和他的那些往事，可他的身体却是很记得我的身体，就在前天晚上，我们欢爱了整整一夜，昨晚他原本还想要的，但因为要顾着宝宝，我不给他，于是，我们约好，宝宝出生之前，一周一次。”
    “顾书瑶，你果然是个贱货，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贱货！”邱思婕心头怒火彻底爆发，大声吼了出来。
    顾书瑶轻轻笑了笑，用嘲弄的眼神睨着她，道，“到底谁不要脸？你和凌司辰已毫无关系，你若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应该放下这段感情，而不是一再纠缠，别忘了，他现在是我顾书瑶的老公，你这样缠着他才是真正的贱人，才是真正的不要脸！”
    邱思婕更加咬牙切齿，双目仿佛喷火似的怒气腾腾地瞪着她。
    顾书瑶美丽的小脸则煜煜生辉，格外明媚，格外绝美，自顾道：“在过去那四年，你和他还是夫妻的时候，你都没法让他对你动心，现在你更加不可能，所以我奉劝你一句，若想日子好过，你最好安分点，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你之所以还能稳稳妥妥站在这里，是因为报应你的时机还没到罢了，所有作恶的人，老天爷都记着，等时机成熟自然会一笔笔算出来，你，好自为之！”
    “贱货，给我住口，不许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要弄死你！”邱思婕迅速挥起手臂，疯了似的朝顾书瑶打过来。
    顾书瑶尽管早有防备，可还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失控，连续退开几步后就被堵在墙上，眼见难逃一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及时扯住邱思婕的胳膊，低沉熟悉的嗓音划破紧张的空气，“你要干什么？”
    是他！
    他怎么，来了？
    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还是说，陪邱思婕来的？
    顾书瑶思绪马上从方才的惊恐转到疑惑，紧紧看着眼前高大熟悉的人影。
    不，不能乱想！
    他怎么会陪邱思婕来婚纱店！
    一定是碰巧的。
    而当凌司辰另一只手轻轻拉住她，将她拥入怀中好好护着时，顾书瑶更是彻底打消这个胡思乱想，顺势依偎着他，小手也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服。
    这是一个遇到恐慌后的自然反应。
    凌司辰瞧她脸色有些苍白，明显被吓到了，黑眸当即掠过邱思婕，冷得犹如千年寒冰，嗓音也异常阴沉，又问道，“你刚才想干什么？回答我。”
    邱思婕自然也看到他对顾书瑶的呵护，又想起顾书瑶刚才和她示威的那些话，心头简直一阵阵盛怒。
    然而在他面前，她再愤怒，再恨不得弄死顾书瑶也没办法。
    他根本不会允许她动手的，她可以预见她若是真的敢揍顾书瑶一巴掌，他一定毫不客气地掰断她的手。
    是的，他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