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把尼龙绳丢在了林巧的脚边。
    她并没有停下，而是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宿舍的大门。
    门口聚集了几个人，都是rl新进的练习生，显然是在看笑话。
    看见宋梨，几个人一哄而散。
    宿舍门口房梁上有一根很粗的钢筋棍，本来是小阳台，让大家晾衣服的。
    宋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不管，不是要上吊吗？怎么不动？”
    姜簌和林巧被宋梨的话和认真的表情吓到了，完全不会呼吸。
    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梨。
    后者恍然大悟，“哦，要我帮忙把绳子系上去对吧？”
    宋梨蹲下身，捡起绳子，搬了一个很大的凳子，踩着上去，绳子也甩到了棍子上。
    “你……”林巧气的浑身颤抖，她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宋梨，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蹄子，你想让我去死？！”
    “不是你想死的吗？”
    “如果你孝顺，肯帮我救姜峰，我为什么要去死？”林巧咬牙切齿，“你矫情什么，孩子差点都生了，又不是个处，和陆泾川离了婚的，陪人家一晚上怎么了？”
    那你怎么不去？
    宋梨差点将这句话问出口，她强忍着，唇瓣上翘，眼底都是稀疏的光：“对不起阿妈，我没本事帮你救爸爸。我也没本事能劝你活着，可你要相信我还是孝顺的……你放心地死，我绝对不会让你孤单的。”
    “等你死了，我就把自己挂上去。”
    “还有簌簌给我们收尸呢，不是吗？”
    林巧哑口无言，宋梨摸着自己的面庞，低声说：“如果真的像您说的这么简单我也愿意去陪那个老板，可是我这样，老板以为我有什么病，不肯和我在一起……”
    “我有什么办法？”
    一颗眼泪掉了下来，刺痛了姜簌。
    姜簌拽着林巧，“妈，你不要逼姐姐了，我不想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姐姐！”
    林巧可没那么容易被宋梨骗到，如果宋梨真的孝顺，让她签什么协议。
    可是宋梨现在就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真的死，要么签协议。
    她是法盲，直觉宋梨让她签的不是什么对他们有利的东西。
    但是宋梨都要上去栓绳子了，她真的怕。
    她女儿考上了好大学，她的好日子，既然宋梨有办法救姜峰，她死什么死？
    林巧犹豫再三，“我签了字，你就能救姜峰？”
    宋梨：“你可以不签，但是在林城，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
    林巧狠了狠心，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宋梨一把抽回来，确定字没问题之后把协议书折叠塞进了包里。
    她打算走，手臂被林巧拽住：“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姜峰？”
    “很快。”
    宋梨掰开她的手，“等姜峰回来，你们就搬出去，这是我的员工宿舍，我们没了关系，这里你们再来就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控告你！”
    “你！”
    林巧气的脸色发紫，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但是宋梨丝毫不受影响，大步出了宿舍。
    她边走边思索从顾淮昇那里赎回来姜峰的办法。
    陆老夫人这条路走不通，她老人家这会儿估计正讨厌着她呢。
    她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一个人，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打了电话。
    ……
    是夜，七点钟。
    宋梨在夜色迷离二楼找到了顾淮昇。
    他单独开了一个包厢，没有陪玩，没有喝酒。
    坐在灯色迷离的包厢里，偌大空荡，在一众重金属音乐里，格格不入，似乎就是在等谁。
    “站了很久了，不进来么陆太太？”
    宋梨顿了顿，她想到了陆泾川的那句话。
    顾淮昇根本不在乎顾初玩死几个女人，死了的解决方案更简单！
    包厢门大敞着，坐在里面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她笑，森寒顺着脊椎一路爬到脑门上。
    宋梨觉得危险，同时仍旧不忘苦中作乐地想，她没死，顾淮昇很失望吧？
    想着，她往前走了一步，踏入了顾淮昇的领地。
    男人手里拿着三个骰子，一个骰盅。
    骰子扔进去，他摇了两下，笑着说：“玩两把吗？”
    听说林城有一个地下赌场，规模很大，明面是顾初开的娱乐场所，实际上是顾淮昇暗中操盘，因为内部有人，警局以及没有抓到他们的尾巴。
    和顾淮昇玩赌，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我不会。”
    顾淮昇笑着说：“摇两把而已，不要赌注，陆泾川娶的老婆胆子怎么这么小？”
    再拒绝，似乎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包包放在桌面上。
    两个人脸上都不干净，顾淮昇和陆泾川动过手，眉骨挂了彩，宋梨为了躲开顾初，满脸疙瘩。
    两个人看着彼此，各自倒胃口。
    顾淮昇递给宋梨三个骰子，一个骰盅。
    他率先摇了两个，扣住骰盅，低声问：“比大还是小？”
    这是最简单的玩法，宋梨低声说：“大。”
    顾淮昇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问她：“介意吗？”
    有求于人，宋梨不敢介意，摇了摇头。
    十秒而已，有打火机的声音，浓白的烟雾被室内的彩灯染得五颜六色。
    宋梨肺部痒得厉害，这次她肺部留下了后遗症，忍不住咳了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感觉到宋梨的不适，顾淮昇第一时间捻灭了烟火。
    他掀开骰盅，三五七，中规中矩。
    顾淮昇看向宋梨，宋梨掀开，三六七。
    大一点。
    宋梨心口直跳。
    接下来，摇了五六次，其中换了比小点，宋梨统统赢了顾淮昇。
    她脊背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难以控制的，明知道是有陷阱，可是赢了，依旧在心里兴奋。
    宋梨心里警铃大作。
    果然，顾淮昇笑着说：“玩了这么久，要不要赌一把？”
    他眉梢三分漫不经心，七分诱惑着开口：“这把如果你赢了，那么陆太太来的用意不用我，顾某人满足。”
    “如果我输了呢？”
    顾淮昇挑眉：“我听说陆太太要和陆泾川离婚了？”
    宋梨点头。
    “那么如果你输了，就跟着我，同样的我也不会为难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