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泾川充耳不闻，丢下一句：“欠你的是我，不是宋梨，也不是倪媛。”
    说完，他合上了车窗玻璃。
    车子发动引擎，往前走了好远。
    林珊追了几步，高跟鞋跑起来不方便，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膝盖也疼，手指也疼，可是这些疼，根本挡不住心痛。
    她捂着心脏，脸色惨白如纸，眼前片片黑暗，她的呼吸越来越沉。
    林珊一度觉得自己不如死了。
    她死了，会在陆泾川的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几笔，而不是像现在，他不爱她了，也开始嫌弃她了。
    她再也看不到任何光明，人生也无坦途了。
    ……
    车子开出去不到五分钟，盛澜的电话打了进来。
    陆泾川接了，对方说：“陆总，林小姐心脏病犯了。”
    “这种事，联系我也没用。如果我会看病，林小姐两年前就该好了。”
    盛澜：“……”
    心病需要心药医，这种道理，他们总裁不至于不懂啊。
    “我在带林小姐去医院的路上。”
    陆泾川听到这里，掐断了电话。
    夜色迷离不远，男人靠在后车厢的椅背上小憩。
    昨天晚上，盛澜就把宋梨现在的详细情况都跟他汇报过。
    纪夜行做出来的身份信息很逼真，从小到大都有。
    宋梨这次回来，目的是带小叶参加儿童水墨画大赛。
    巧了，这个大赛算起来还是他资助的。
    宋梨走了没多久，他就查了她的去向。
    知道她当了支教老师，强忍着心里的欲望，没去打扰。
    可是一切的一切，在知道她回来之后，都化成了空。
    调查这些年她的生活，了解她的过往。
    像一个变态一样，给足了自己的心理暗示。
    她愿意回来林城，有一天就愿意原谅他，和他重新开始。
    在知道陆老夫人去找她之后，他心跳都几乎停止了，风风火火赶到，还是在宋梨那里吃了闭门羹。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曾经最是心软的人，第一次硬下心肠。
    却是对她。
    夜色迷离到了，陆泾川下了车直接去包厢。
    沈清辞不是一个人，还有苏晨雾和几个林城的公子哥。
    陆泾川刚坐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灌了下去。
    “……”
    沈清辞和苏晨雾对视一眼，问他：“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白兰地是这么喝的？”
    陆泾川没回答，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宋梨身上。
    儿童赛总决赛就在这几天，一旦参加完，宋梨肯定是要带小叶回去的。
    两年，他想她想得发了疯一样。
    这是他能放任她自由的极限，他不能再让她离开林城。
    沈清辞抿了一口酒，唇瓣被液体沾湿，被会所里五彩斑斓的灯光晕染成无数个颜色。
    他挑了挑眉，坏笑一声：“阿川，你好歹也是投资人，加个赛不过分吧？”
    陆泾川眸光一亮：“可以吗？”
    苏晨雾笑：“大赛赛制可以操作，比如冠军一个、亚军两个，季军三个。”
    “但是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巧，万一其中多个人评分相近，分不出胜负的话，加赛就一点都不过分。”
    沈清辞用手臂戳了陆泾川一下的：“那个小丫头的画带了没有，给看看！”
    “诶，你确定倪媛是宋梨吗？”
    沈清辞边看画，边问苏晨雾。
    陆泾川现在的状态，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倪媛的身上，不管是不是他都会说是。
    所以还要以苏晨雾为准。
    闻言，他撇了撇嘴，“又不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差别，但是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度到百分之九十的不多。”
    “而且还都被我们碰到。”
    沈清辞明白。
    也就是说，倪媛大概率就是宋梨。
    只是……支教老师，怎么听都觉得寒碜和艰苦。
    纪夜行该不会是看宋梨的骨髓对苏婳没有太大的作用，所以恶意报复吧？
    陆泾川也觉得沈清辞和苏晨雾的办法可行，当下就没了喝酒的欲望，起身就走。
    “这货就是过河拆桥，约出来喝酒，剽窃了我的智慧，还喝了我的酒，连句谢谢都没有就跑了。”
    沈清辞不满，苏晨雾抿唇笑，他举着流光溢彩的酒杯和沈清辞碰了一下，笑着说：“是过河拆桥，毕竟当初咱们沈大总裁可是当过阿川的情敌，现在能为情敌出主意，不可谓不大方啊！”
    “格局打开！”
    这话，越听越损。
    沈清辞气得眼皮直跳。
    宋梨他是真的挺喜欢的，可是她从护城河上一跃而下那一刻，他就死心了。
    宋梨在林城所受到的伤害，他可能这辈子都修补不了。
    他神经太粗，考虑不到女孩子太细致的心思，除了能陪着吃吃喝喝买买买，什么都无法兼顾。
    与其便宜南淮，不如帮帮兄弟。
    “苏晨雾，看你长得也是挺好一青年，可惜就是多长了一张嘴。”
    苏晨雾无语。
    ……
    这边，陆泾川让盛澜去联系了大赛的经办人。
    他让经办人把小叶的画调了出来，其实经办人根本不太看好小叶的画。
    虽然有灵气，但是她画得太没有技巧可言了。
    这次参赛的人，大多是在林城接受过高级教育，或者名师一对一指导的画手。
    陆泾川也明白。
    他的太太，他了解得最清楚，当初跟着姜娆学素描能学得那么快，还是因为大学时有水墨画的基础。
    但是也……只是基础。
    大赛在即，如果小叶不能入围冠亚季军，那么他也没有理由留住她。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陆泾川诡异的怕了，不怕宋梨不知道，就怕万一宋梨知道他滥用职权帮助小叶之后，她更加生气。
    陆泾川舔了一下唇角，低声说：“我要追加奖金，刚才我的想法不变，一定要加赛！”
    经办人问得小心翼翼：“那……用不用特别照顾小叶小姐？”
    “不用！”
    陆泾川淡淡地说，“我只是听说这次里面有贫困山区来的选手。”
    经办人想了想，低声说：“陆先生，贫困山区的孩子不容易，我们其实可以酌情照顾一下，给个照顾分什么的？”
    “可以照顾，不论小叶排名能不能摘得奖项，赛季结束之后以赛场的名义给小叶捐赠三百万用于山区小学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