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和蒋宁搀扶走了司徒筠。
    化妆间里，助理和化妆师都拿了冰袋过来，给司徒筠敷脸。
    江宜天是个草包公子，平时吃喝嫖赌虚得很，手上力气没多大，只是让司徒筠的脸略微有点红肿，没有破皮，也没伤到牙齿。
    但疼痛与屈辱，并没有丝毫减少。
    司徒筠没哭，还能挤出笑容安慰众人：“我没事。程姐，你去跟导演说一声，我今天的戏拍不了了。”
    化妆师程姐可心疼她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戏不戏的。导演人在场，他又没瞎！”
    又骂吕鹿鹿和江宜天，“一对神经病，老天爷迟早收了他们！打女人，真是个祖坟塌方的王八犊子！”
    司徒筠被她这么一连串的叫骂逗笑了。
    程姐说她傻乐。
    转过脸，程姐又夸云乔：“你是她经纪人吧？妹子好样的，知道护着自家艺人。你练家子啊？”
    “从小习武。”云乔道。
    蒋宁和司徒筠、小助理也对云乔的身手很感兴趣，特别是司徒筠。
    “姐，你力气好大。”司徒筠感叹，“那男的怎么也得有一百四五十斤，你怎么捏在手里像捏了一公斤棉花？”
    云乔：“习武之人，拔山举鼎，都只是基本功。”
    司徒筠：“……姐你怎么还吹上了？”
    云乔：“……”
    司徒筠又说，“姐，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听说江家颇有势力……”
    “那就看看他们家有没有简家更势力。”云乔道，“我敢打他，他就乖乖受着。没点轻重的蠢货！”
    司徒筠：“今天真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卸了妆休息吧。”云乔道。
    她出来了。
    小助理也出来了，但蒋宁没有。
    蒋宁站在旁边，看着司徒筠卸妆；程姐便说，“小蒋别回去了，等会儿我也替你卸了妆，今天你们B组肯定不会拍戏了。”
    蒋宁：“好的，谢谢。”
    程姐帮他们俩卸了头套，又给司徒筠小心翼翼卸了脸上的妆，尽量不碰到她挨打的地方，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蒋宁脸上的妆是自己卸的。他涂抹了卸妆膏，一顿用力搓揉，导致他洗完脸面颊泛红。
    他看向司徒筠：“还疼吗？”
    司徒筠：“还好啦。”
    蒋宁坐在旁边，沉默着不说话。
    司徒筠：“别难过了，正常的嘛。以后我成了收视女王，就不用公开挨打了。”
    蒋宁嗯了声，“我、我先走了。”
    司徒筠瞥了眼，瞧见他泛红的眼睛。
    蒋宁走后，她一个人坐在化妆间，倏然涌上了眼泪。
    她没想哭。没权没势的小艺人，能有戏拍真的很幸运了，她不少同学毕业后转行、打酱油，她却能进大剧组。
    可蒋宁那小孩，有点撑不住事，居然在她面前落泪。
    她心里一酸。
    不知为何，被带着就忍不住想哭。
    这些贵公子，一无是处，却仗着祖荫为非作歹，她也没办法。也许，将来她也会变强，有自己的价值，才不会让巴掌轻易落在自己脸上。
    蒋宁躲到了更衣间。
    他关上门，任由眼泪滚落满脸。现实面前，他这样渺小，挡不住风也扛不住雨，怯懦软弱。
    今天若不是经纪人在场，恐怕司徒筠挨打了还得赔礼道歉，这事才能收场。
    若那样，蒋宁也许会不顾一切和江宜天打一架。
    从此被雪藏也好、退圈也罢，总不能让司徒筠受这种窝囊气。
    他们是搭档。
    蒋宁和司徒筠各自心酸，剧组其他人却都在吃瓜看戏。
    “云乔居然敢打江宜天”，成了众人讨论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