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回了家。
    他爸妈在这边有房子，虽然平时住得不太多。
    最近父亲又出国了，好像去了非洲那边；母亲往外省参加活动，也不在家。
    程元来的时候，阿姨给他开门：“程元回来了？早上爷爷还打电话了。”
    家里有座机。
    “我知道了阿姨，我要睡一会儿。”程元说，“不用管饭，您忙好了就回家。”
    阿姨早上七点来，下午五点回，不住在这里。
    房间里收拾好了，程元躺下，用被子盖住头。
    程元一直知道云乔的事。
    很多很多的事。
    他每天都要去冰山城桥的超话里逛逛，有时候看粉丝们修的美图，有时候看看她们的文章，这是他最大的乐趣。
    然而，当他看到不少粉丝叫嚷着可能要BE的时候，程元进去看了。
    “光源娱乐内部爆料，云乔真的结婚了。男方好像最近来了，有人拍到照片吗？”
    就有粉丝贴了一张图。
    云乔挽住一个男人，两人有说有笑的，云乔微微侧脸，笑容满满。
    粉丝们见惯了她冷脸的模样，突然看到她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不免都好奇。
    程元当时看到这张图，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认得出，男人不是瞿彦北，也不是其他艺人，是他没见过的。
    他立马从餐厅出来，打电话给席俨。
    “……对，是我父亲回来了。”席俨如实道。
    程元脑子里嗡了下。
    他十四岁，个子才一米五出头，在纽约初见云乔，内心是被春雷惊醒，从此开了满地的花。
    他从纽约回来，迫不及待锻炼身体，让自己长高、变壮。
    他拼命想做个大人。
    至少，是个好看的大人，才能去追求她。哪怕她是个老妖怪，程元也想要她。
    狗友孙一然开玩笑，说他像个小学鸡，没有男性的魅力。
    他便开始跟那些纨绔子一起混。
    他学着他们的样子：抽烟、喝酒，请女艺人吃饭作陪。
    他想要长大。
    然而，总是慢一步！
    终于长大了，她丈夫却回来了。
    程元想要毁掉一切。
    他根本不想做艺人，不过是她做了经纪人，他想在她身边，由她陪伴和照顾——后来的发展有点变化，但他到底把自己变成了她的责任。
    她得顾着他。
    现在呢？
    程元翻了个身，从未如此迷茫。
    从十四岁到十九岁，人生的目标是为了让她看到他、为了和她在一起、为了让她骄傲，拼命去努力。
    现在目标没了，他该何去何从？
    “也许，我仍可以让她看到我，仍可以让她以我为荣。”程元很固执想着。
    他还年轻。
    席兰廷离开过，也许还会再离开。到时候，最优秀的人才可以得到云乔。
    他必须得保持希望。
    程元躺了一夜，翌日清晨的时候，起床洗漱回苏城。
    他给云乔打了个电话：“我现在回去了。”
    云乔：“好，要我帮你跟海棠姐对接吗？”
    “你讲一下也行。”程元说。
    云乔：“我们都还没有离开京城，你一个人出行不太方便，让海棠姐跟着你。”
    程元：“你呢？”
    “我在这边还有点事。”云乔说。
    程元：“你可以送我吗？”
    云乔沉吟。
    程元追问，带着几分哀求，“可以吗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