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多层别墅,位置在青城半山腰处,四周绿树环绕,是一栋四层建筑,像座欧式城堡,守卫极其森严。
车牌666666的法拉利往里开,大门自动打开。
段燕平从车里出来,谢志康跟在他身后。
门口,管家代领众多仆人毕恭毕敬地迎接他:“少爷。”
段燕平整理了一下发型,斜看管家一眼:“爸在几楼。”
管家正色道:“叁楼会客厅。”
段燕平没走几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门口停车场停的几辆车。
他多留了个心眼:“有客人?”
管家点了点头:“是的,有重要的客人。”
他的重音放在“重要”这个词,肯定很有分量。
段燕平朝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上楼。
在迈向叁楼的旋转楼梯上,有两个中年男人正下楼,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脸色很阴沉。
段燕平和谢志康立马认出,是公安局局长苏克蓝和副市长周振理。℗òzんаíωù.íń℉ò(pozhaiwu.info)
醉红楼的常客,往常还称兄道弟。
段燕平本想寒暄两句,苏克蓝和周振理两人刻意加快步伐,似乎想和他撇清关系。
绝对不是个好信号。
段燕平斜睨谢志康,谢志康面色如土。
自从得知今天中午要到段家,他一直惴惴不安,该来的始终要来。
段家别墅装潢极度豪华,极具格调,请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室内设计师包揽设计和装修。叁楼会客厅有个大型鱼池,水很深,稀有品种的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赏心悦目。
欧式真皮沙发上,有个精英打扮的男人——源华集团副总赖有礼正打开电脑,展示资料给身边的老者看。
老人六十出头,相貌清矍,花白的头发梳得齐整,戴着一副黑款眼镜。
他身穿家居服,丝毫无损身上的气场,正专心地看电脑屏幕。
段燕平走了过去,喊了声“爸”,坐到他对面。
“给他看看。”段昌荣厉声吩咐,看向他儿子。
他目光锋锐,透着一丝薄凉,还没开口指责,段燕平已经感受到他骨子里透出的厌弃和不满。
从小到大,但凡有一点点不如他意,他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段燕平内心嗤笑。
赖有礼把最新一期的《The Fabsp;2.0》递给他。
头版是——河边碎尸案嫌疑人离奇死亡,畏罪自杀还是被人灭口。
报道内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对案件细节描写的很具体,好似场景再现,使读者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停地指引读者把黄毛之死往被人灭口的方向去思考。
配图竟然是黄毛和王小丽一起出入天上人间的照片,两人有说有笑,显示他们感情很好,更加佐证黄毛没有动机杀害王小丽。
“我操他妈!谁写的!”段燕平被气得额角青筋猛跳,差点捏碎手上的纸张,“我要灭了他!”
“再看看另外一页。”赖有礼提醒。
还有?!
段燕平和谢志康齐齐变脸。
他赶紧翻到另外一页。
报道配图竟然是段燕平和纪培勇在天上人间喝酒的照片,他们身边坐着衣着暴露的陪酒小姐,角落里还能看到谢志康。
当天包房里的关键人物都齐全了。
这下子,段燕平慌了。
似乎嫌他不够烦,赖有礼把笔记本的屏幕移到他的方向,点几个页面,都是类似的报道。
“公关团队已经出动,也和各大杂志社在协商,尽量阻止这些新闻继续发酵,不过……”赖有礼微微顿了一下,略显无奈,“我在和Eribsp;Howard交涉中,他不肯供出幕后推手的信息。”
段燕平急红了眼,恨不得将报道这篇文章的记者碎尸万段,胸口因急促呼吸变得此起彼伏:“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他!”
段昌荣冷眼观察儿子的反应,听到他的话,眼里划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厉声呵斥:“慌什么慌?!”
段燕平不再说话,满脸不服气。
段昌荣见过大风大浪,还不至于被这几篇文章自乱阵脚,声线沉冷:“只要是人,就有兴趣爱好和弱点。有礼,你说怎么办?”
段昌荣年轻的时候女人成群,却一无所出,认了赖有礼作养子,要不是后来老来得子,生了段燕平,源华集团早就是赖有礼的了。
“先礼不行,那就后兵,杂志社这么多人,Eribsp;Howard不说,总有人会说,就不信,还揪不出幕后推手。只是……”赖有礼面带愁容。
他指的自然是苏克蓝和周振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他们比我们还要怕。”段昌荣语带不屑,泛着精光的老眼看向谢志康,一成不变的语气,“志康,我供你读书,送你进海关,让你待在燕平身边,本以为你会好好辅助他。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没看好家族生意,还惹是生非,让他跟墨西哥毒枭来往?”
谢志康心里害怕得要死,还得强装镇定。
他拖着疲软的腿跑到段昌荣身边,正准备开口解释,耳边听到段昌荣沉重冷的声音:“你可真有能耐。”
段昌荣朝赖有礼看了一眼。
赖有礼拎起谢志康的衣领,不顾他挣扎,强行把他拖到鱼池旁,脚一抬,踢中他膝盖,谢志康一下子跪倒在地。
“不要,不要……”谢志康双眼充满祈求和恐惧。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赖有礼冷酷无情地说,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赖有礼大手用力揪住谢志康后脑勺的头发,把他头按在水池里。
透着鱼腥味的池水涌向谢志康鼻腔,嘴巴,能看到金鱼在旁边游动,持续了有1分钟?2分钟?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不管怎么挣扎,都无补于事。
段燕平看不下去:“爸,与古曼兹合作是我的主意,跟他无关。”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段燕平被段昌荣狠狠地甩一巴掌。
他被打蒙了,缓过来,嘴里有血味,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迹,眼里怒火隐隐,瞪向父亲,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打自己,桀骜不驯的眼神简直是火上浇油,段昌荣二话不说又赏了他一巴掌。
这次用尽全力,段昌荣手掌发麻,喘着气,大骂:“愚蠢!”
一句愚蠢还不够,段昌荣又加一句:“愚不可及!你要将段家彻底葬送!”
段燕平脸颊红肿,哈哈大笑,要把他老子往死里气。
“走私几百亿,被查获,我们还有的活吗?毒品生意不一样,来钱更快更多!”段燕平露出几分癫狂之态,“反正横竖都是死,当然要干一票大的。”
段昌荣难以置信地看他:“疯了!你简直疯了!”
段燕平双眼通红,说出那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是,我疯了!你打死我妈的时候,怎么不顺便打死我!”
“逆子!”段昌荣拿起一旁的拐杖,高高举起,对准段燕平的头。
段燕平笑了笑,还把额头往上凑,气的段昌荣往后倒,重重地落在沙发上。
好半响,段昌荣说:“有礼,别弄脏这里。”
赖有礼松开谢志康,谢志康已经失去意识,摊在地上,手脚抽搐。
段燕平看到谢志康胸口还有起伏,知道他还活着,不再和段昌荣作对,语气平缓下来:“和古曼兹约好,周日晚上九点,青城码头,有一批货要运过去。”
“爸,让我做完最后一单,和毒枭合作,不是说开始就开始,说停就停的。”段燕平放软语气,希望能获得段昌荣的同意。
段昌荣接过赖有礼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呼吸好些,他沉声命令:“这件事有礼跟进,集团的事你也不用理了,你专心打理好醉红楼。”
段燕平的脸色发白。
他要彻底废弃他。
此时,赖有礼电话响起,他接听了,挂断后,面色沉重:“刑警找到黄毛死前留下的账本,正重审陈平贵。”
不容段昌荣开口,赖有礼赶紧补充:“我知道怎么做。”
一场闹剧下来,段昌荣仿佛苍老了十岁。
“我累了,要休息了。”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段燕平给谢志康几个巴掌,把他打醒,扶着他下楼。
别墅门口,赖有礼叫住他。
“燕平,你很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赖有礼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气风发,宛若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段燕平狠狠地剜了赖有礼一眼,一言不发地带着谢志康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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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οиɡиαиsⒽù.Ⓒοⓜ 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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