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大半夜,跌跌撞撞,况曼凭着毅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刚走至这座竹院前,她的眼中就布起了水雾。
她站在竹院前许久,幽瞳定定地看着这座破败的院子,良久后,她一步一步上前,巍巍伸出的手,迟疑了许久,轻轻推开院子。
“——砰!”
太久没有人住的地方,木门已完全腐蚀。大门随着她推开的动作,砰地一下砸到了地上。
灰屑溅飞,况曼仿佛没有看到般,眸底酸涩越来越重,包裹在眼瞳的水雾,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滚落。
无声哭泣,比起撕心裂肺的呐喊,更让人心痛。
况曼愣愣地看着这座院子,举步,慢慢地走到院中的枯井旁。
看着这口枯井,况曼神情微松,缓缓坐到了枯井边。
坐下后,提在胸口的那股气,顿时散去,人,也随之陷入晕迷。
寒风潇潇,刺骨寒冷。
井边的人,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体温也越来越滚烫。
血顺着她的伤口蜿蜒淌到地上,胸口微弱的起伏,代表着她的生机在极快流失。
晕迷中的人,嘴角却勾勒出了淡淡弧度,仿佛陷入了某种美梦般。
【阿曼,阿公给你做的木风筝,阿曼只要能爬到山顶上,就可以坐上这个木风筝,飞到山脚。】
【是不是可以像爹爹那像,飞得很远很远啊?】
【哈哈,阿公这木风筝啊,可比你爹爹飞得更远。】
【小姐,快和阿碧走,快啊。】
【阿曼,不怕,有阿公在,谁也伤不到我们家小阿曼。】
【小姐,快跑,快跑。】
梦中,欢声笑语突然一转,歹人闯入,拔刀就杀。
血……到处都是血。
老者护着小女孩,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刀。
血,从老者的嘴里,大口大口喷出,被护在羽翼下的小女孩,惊恐地看着老者的血喷向她的脸,她的喉。
血入喉,顺着食管流进胃里……好想吐,好想吐!
她不要吞他的血,她不要!
小姑娘剧烈挣扎,想脱开老者的胸怀,但她却全身无力。
……
晕倒在井边的少女,额头紧紧蹙起,那双软下去的手,下意识攥成了拳头。
紧闭的双眼,晶亮的水珠顺着脸颊淌下,脸上也浮起了痛苦。
视线一转,悬崖峭壁边,蒙面人手持长剑,一剑一剑划在她的皮肤上,伤口不深,却痛得女孩哭喊不休,小女孩想避开那给她制造无数痛苦的剑,但她的手被反绑着,悬挂在树上,她动不了。
而那个伤害小女孩的人,依旧一剑一剑,仿佛凌迟般,在小女孩身上施虐。
远处,一个全身狼狈的女人趴伏着,双腿皆断,一只手前倾着,似乎想要救小女孩。
她红着眼,紧紧盯着她,她在呐喊,一声一声,歇斯底里。
小女孩听不到,她听不到她在喊什么。
小女孩只知道,她好痛——
最后,那人也许是凌迟够了,将她从树上放下来,猖狂大笑,然后锰得一下将她往悬崖下丢去。地上的女人似乎受了刺激,忍着断腿之痛,拼着最后一口气跳下悬崖,将被抛下的女孩紧紧抱住。
但是她受伤太重,根本就没办法攀附到峭壁之上。
最后,她将小女孩一掌打上了悬崖,而她自己,则失力掉进了悬崖下的滚滚昭江之中。
……
梦在循环,在持续。
凉月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朦朦胧胧挥洒大地。
许良山下,战斗在况曼上山后,并没有结束,三匹马踏着月夜抵达许良山,三条人影两前一后,飞快往半山腰飞纵。
凉亭内,等着山上消息的昆苗,没等来山上的人,倒是等来了三个罗刹。
孟九重与郁战最先抵达,二人一上山,便发现了凉亭中的昆苗。
一看这个守在山下的人,孟九重当即便知,况曼有危险。他没有去管这个人,而是直接往山里奔,欲去支援况曼。
昆苗见状,神情一紧,飞身欲追,想要拦下孟九重。这时,郁战拔剑转身,猛地一下刺向昆苗,当即便与昆苗拉开了战斗。
青蒙比孟九重晚抵达一步,当看清楚与郁战对战的人是谁后,身姿一转,加入了战斗。
青蒙生活在漠北,虽然长年都和况飞舟一起呆在圣慾天,甚少外出,但该知道的消息都知道。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是回纥枯鹤院祭祀殿的三弟子,武艺高强,最拿手的便是训鹰,回纥的信鹰,几乎都是出自这个人的手。
他在回纥枯鹤院的地位极高,掌握着回纥的庞大信息网和一支暗杀队伍。
这个人心思紧密,极为狡猾。
除掉他,就等于除掉了枯鹤院一臂,让枯鹤院信息滞后。
青蒙暂缓入山,准备先杀掉昆苗。
但昆苗就如青蒙对他的了解一般,极为狡猾,他本是欲牵制孟九重上山,却不想对上了郁战,紧接着又来了一个青蒙。
一看到青蒙,昆苗心里当即生出退意。
青蒙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不管是漠北关外,还是中原武林,大家都只知道魔教有个黎初霁,不知还有青蒙存在。但是……他没有传出过名声,并不代表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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