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就一片清明,握着韩青衣的手也紧了紧。
和我结发要纠缠一生的人是你,戴上戒指说要携手到老的是你。程寂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我喜欢的人是你,对不对?韩青衣。
我……韩青衣怔了怔。
程寂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眉眼间有说不出的缱绻温柔。他轻笑着道:仔细想起来,你确实不是韩毓,你一点也不像他,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程寂凝视着韩青衣的眼睛,仿佛要望进他灵魂深处,轻声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韩青衣。
程寂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将他揽进怀里紧紧抱着。既然你说你舍不得我,那就答应别离开我。
可是,也许韩毓还活着……韩青衣犹豫着道。
你先答应我,你不会轻易地离开我。程寂严肃道。
我不会离开你。韩青衣闭了闭眼睛,承诺道。
韩毓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好。韩青衣笑了。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回抱着程寂,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重复道:我不会离开你!
晏虚在自己的院子里喝茶,院里一棵桃树树干约有三人合抱那么宽,树冠如同伞盖一般。寒冬腊月里竟开满了桃花,满树粉红,分外妖娆。
程寂和韩青衣进来时,晏虚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丝毫不显得意外,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说道:你找到你的答案了?
韩青衣点了点头,程寂开口问道:道长,我想知道韩毓是否还活着,他的魂魄是否还在?
晏虚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知道,我看到的,这副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
韩青衣忙追问道:可是我为何会有他的记忆?我见到他姐姐的时候也会觉得很熟悉亲切,见到穆白的墓也会觉得难过。
这些不过是这个身体留下的记忆,人死时,一些深刻的记忆也会残留在身体里。若是执念太重,便会变成行尸走肉。晏虚淡淡地答道。
只是这样?韩青衣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如实告诉你了。
程寂拱手道:多谢道长,叨扰了。韩青衣也跟着行礼,转身离开。
一片花瓣从枝头飘落,落进晏虚的茶杯之中,晏虚放下茶杯,脸上露出几分清浅的笑意。
韩青衣走到院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恍惚之间似乎看见桃花树下晏虚的身边还有一道红色人影。正要仔细看,晏虚抬眸望了过来,他身后,桃花树无风自动,摇落满天飞花。
怎么了?程寂见状也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奇怪。
韩青衣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道长院子里的桃花树好奇怪。
他既然能一眼看穿你的身份,道行肯定不浅,这样的事大约也就不奇怪了。程寂想了想,回道。
也是。韩青衣抓住程寂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两人相视一笑。
落日的余晖罩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晏虚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光影之中,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为何不告诉他们那个傻子已经转世了?桃花树枝头轻晃,有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这很重要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晏虚不以为意道。
可是告诉他们也不坏啊。
你太爱多管闲事了。晏虚皱了皱眉,出声警告道,对于普通人来说,知道太多天机不是什么好事。没事少把你的枝桠探出去。
桃花树抖了抖枝桠,不再出声。花瓣落了晏虚满身,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第十九章
程寂和韩青衣回到皇宫时天色已晚,正是掌灯时候。
丫鬟们上前替他们脱下披风,将暖和的手炉递到他们手里。程寂和韩青衣在软榻上坐下,韩青衣脱下鞋子盘腿坐在榻上,怀抱着暖手炉,看起来十分惬意。
程寂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单独留下吟诗。
我有些话要问你。程寂对他说道。
吟诗垂首恭顺地站着,回道:殿下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你家主子之前是怎么受的伤?程寂手指微曲轻敲着小几,问道。
吟诗猛地抬头,十分意外程寂会突然问起此事。如今韩青衣就安然无恙地坐在他旁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倒有几分严肃。
吟诗暗暗感觉情势不对,连忙跪了下去,慌张道:奴婢该死!
韩青衣抬了抬手道:起来吧,不是怪罪你,只是问问你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罢了。
你们当时跟我说,是他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的,是这样吗?程寂问道。
吟诗这才怯怯地抬起头,仍旧跪在地上,思索着回道:具体……具体情形奴婢也不清楚。当时公子在午睡,我在外间守着,不小心睡着了。等醒来时,公子就不见了,我和其他人一块儿找,发现公子昏倒在翠竹轩后院的树下,满头是血,奴婢当时吓坏了!
所以,并没有人亲眼看到他从树上摔下来,只是因为发现他昏倒在树下,才这样猜测的?韩青衣询问道。
吟诗拧眉仔细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公子确实经常爬到树枝上坐着,说是高处能看得更远。公子出事那天,的确没有人亲眼看见公子从树上跌落。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韩青衣摆摆手道。
吟诗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屋内只剩程寂与韩青衣两人,火盆里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屋外的树影印在窗户上,随风摆动。
良久,程寂才开口说了一句:是我没有照顾好他,若是当时我多让人守着他,也不至于……
韩青衣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宽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不是殿下你的错。坦白说,若不是这样,我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遇见殿下了。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左相和韩毓的生母。程寂面带愧疚地叹息道。
我倒是觉得,左相对他的这个儿子漠不关心,并不怎么在乎他的生死。在韩毓的记忆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左相就很少来看他们。韩青衣坦诚地说道,对韩毓来说,左相府里,只有母亲和姐姐是亲人。左相不像是父亲,而更像是主人一样的存在,他们需要极尽谦卑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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