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都是干什么的?”
“才没呢,我嫌弃逃出来时间也短的很,今天才是第一次逃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缺了中午觉下午都没精神,倒是我宿舍里的同学经常出去,去上网吧打游戏吃饭之类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校园里走。这次走,就给陈艾带来不一样的感觉了。郑兴在学校混得开,知道不少密事,就用神秘兮兮的口气和陈艾讲着各个老师的八卦和一些学校的规定,还在那里疯狂的吐槽,说已经知道了陈艾的班主任是什么人物:
“你摊上的这个老师,可严了,这老师刚教完上一届高三,那些学生一毕业,好几个都哭了,就是哭自己终于逃脱这老师的折磨了。她对纪律要求可严了了!特别特别残酷!陈艾你真的好倒霉!我跟你举个例子你就知道了,比如那次……又比如我听说……还有……”
陈艾笑着不断的应和着。
第二十七章
快到三点的时候,郑兴死活要拉着陈艾把他送到教室门口。陈艾哭笑不得,郑兴就振振有词的说:
“我都牺牲了我宝贵的午休时间来找你了呢!我为了让你对这个学校门儿清把嗓子都说哑了呢!中午没睡觉,下午我肯定都没精神听课了,你还不愿意听我的?不就是到我班级门口溜一圈嘛,你怕啥啊?哦哦哦!陈艾,你该不会是害怕高三的学姐学长吧,哈哈,怕啥,哥哥我带着你认路!正好,让我哥们也认识认识你,多认识几个人,免得你没欺负都没人帮你,我早对他们说过你了呢!”
陈艾推辞不过,被不爱讲理的郑兴拉着去了。在他的想法里,知道郑兴在哪个教学楼那个教室上课也就罢了,想也知道,上学而已,其实并没什么需要去找他的,郑兴又不住宿。而且,高一和高三的学生差别还是很大的,高三的学生都被即将来临的高考摧残的沧桑的不行,高一的学生脸上还带着些稚气呢,陈艾一过去,就能让人认出来上几年级,更何况实验高中要求必须穿校服,他这个没校服的,走在学校里都怪扎眼的,总觉得那些穿校服的是在用看小弟弟般“慈祥”的眼神看他。
没办法,陈艾也只能跟着去了郑兴的班,又和郑兴叫出来的几个学生认识了认识,郑兴才肯放陈艾走。陈艾又从这个教学楼跑到另外一个教学楼,等着赶到了教室,老师都开始讲话了,都怪郑兴耽误太多时间!高一和高三的教学楼可是隔着一条不短的小径呢。
报告得到允许之后,陈艾默默的溜到座位上,听着班主任继续讲话。黑板上先前写着三点集合的那句话已经被擦掉了,现在上面写着眉飞色舞却透着股杀气腾腾的两个大字,“张青”,还有一串号码,估o着就是老师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了,陈艾掏出本子记下来号码。
已经坐在那里的夏嘉荣仿佛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不虞,轻轻戳了陈艾一下,低声问: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赶回来?”
不晚呢,陈艾看看手表,只是迟到了七八分钟,没想到老师一点时间都不耽搁的,真是雷厉风行。
之前夏嘉荣看到一向到教室很早的陈艾居然还没来,心里还很担心,特意去打听了谁和他一个宿舍,得知他中午就没在宿舍里呆着,就坐立不安的频频往门口望,还被新班主任瞪了好几眼。现在陈艾来了,他固然放心了,但是他却发现,他不只只要这么个结果,更想知道个过程,想知道陈艾中午去哪里了,做了什么,他都想知道,还不觉得自己管太宽。想知道关于陈艾的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陈艾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就看到老师已经看向了他,眼里是明明白白的警告,和先前报道时的笑模样判若两人,心里不由得浮现出郑兴所说的“这老师像赛亚人似的会变身”的话来,再感觉下班级里的气氛,全无开学第一天的兴奋和紧张,而是肃穆寂静的跟重要考试似的,一下子对这个老师有了深刻的认识,于是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夏嘉荣的疑问,正襟危坐的努力想向老师发出一个信号:
老师,我是乖孩子,都是旁边这家伙想拉着我不学好!所以排座位的时候别让我们同桌了!
夏嘉荣就没注意到老师的瞪视,他又不怕老师,老师在他心里的威严接近于无,还不如他老娘拉下脸斥责他的时候吓人,于是不甘心陈艾的全无反应,又去戳了他一下,还以为陈艾没听清他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张老师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集中立马又上了个档次。
张老师开始讲话了,只是这话和先前是两个话题:
“本来呢今天是第一次开学,我也不应该对大家说太严厉的话。刚才我也把咱们班里的规矩一条条和你们说清楚了,刚才你们也和我说知道了,不过怎么老是有人就明知故犯呢?刚才我还想着不计较,可是现在不计较还不行了呢,非得打我脸是不是?”
班主任若有所指的看向夏嘉荣,夏嘉荣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才开学第一天就得罪了老师,又不甘心服软,就梗着个脸回盯着老师,一脸能激起人火气的挑衅。
班主任原本还很生气,拿起根粉笔头在手里掂量着,夏嘉荣都开始准备左躲右闪了,班主任却突然笑了:“得,我也不说什么了,反正来日方长,我有的是办法整你们。行,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以后我们慢慢补充。这一排的学生出来,到一楼领书发给大家。”
班主任说先不管就真不管了,也不看夏嘉荣了,以一米六的身高颇有气势的挥手让大家自由说话。她的话刚落下呢,夏嘉荣就彻底转过脸来,又问了一遍:
“中午你去哪儿了?刚才干嘛不说话呢。”
“我干什么还得和你说吗?再说了,老师说话呢,你就不能安静下来吗?”
陈艾觉得夏嘉荣的口气太咄咄逼人,很有一种下命令的感觉,自然的感觉到了反感,不想应他,接着就等着发书本写名字。夏嘉荣从来不记教训和经验,又自个生气了闷气。他生闷气的时候,自己都知道这闷气也生不了什么,过一会肯定又得巴巴的凑上去跟陈艾说话,于是还多生起了对自己的气,觉得xiong闷的慌,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伸手o了o书包里装的药,才安心的继续生气。
课本发了,老师又让同学去拿军训服。军训只训一个周,比初中训两个周的待遇还好,就是才刚九月呢,发下来的军训服就是厚厚的长袖迷彩装,看着都热,老师还说了,明天军训的时候帽子鞋子都要戴,军训服扣子要扣好,袖子不准挽起来。在班主任的逼视下,同学们连哀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接着,老师就说要重新排座位,同学们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快,一般学校都是军训之后才排,反正军训的时候不上课,座位高矮无碍,也可以借着机会多熟悉下同学。
班主任就让同学们在走廊里排好,先来回对着队伍转了几圈,把陈艾拉出来往前面几位一放,就满意的点头让同学们按顺序进行排座。夏嘉荣先进去坐好了,陈艾瞧着他那个位置是在后面,一个听课不怎么好的地方,而等他坐下了,观望下和夏嘉荣的距离,恍然大悟,一下子理解了班主任说的“来日方长”是什么意思了。
这“来日方长”……也太特么短成了现世报吧。陈艾的位置刚好在离夏嘉荣侧角线最远的地方,就算到时候换排也是最远。这班主任肯定知道先前夏嘉荣是想和他同桌的,之前报道的时候还说了他来着。趁着教室里的学生还没坐好乱糟糟的,陈艾悄声问新同桌:
“这老师是教什么课的?刚才我来晚了,没听到。”
“张老师是教数学的呢。”
怪不得,心算真好!佩服佩服。
军训的时候,陈艾又看到夏嘉荣坐到了一边不军训,心里难免觉得夏嘉荣太不能吃苦,他可是记得上一世看到夏嘉荣身体很健康的,光看他泡酒吧里就知道了,而且后来同居那段时间,也觉得夏嘉荣身体不错。
高中的军训比初中的军训累多了,每天一个班都有三大桶水,一桶是白开水,一桶是绿豆汤,还有一桶是红糖水,边上还放着一包拆了小口的食盐,学校准备的很是周到。陈艾还在那边军训呢,自己杯子里装的是从宿舍带的白开水,等着休息的时候,就发现里面被人换成绿豆汤了。绿豆汤极清,杯子里没有一丝残渣,再看夏嘉荣,拿着本书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台阶上,也不看他。
陈艾就去把绿豆汤倒到下水道里,重新换成了白开水,想了想低血压的运动多了喝点盐水好,又放上一点食盐,咕咚一下喝掉了半杯子水,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次军训是在宿舍楼和宿舍楼之间军训的,正好一直处在阴影里,可是也不凉快,闷热的很,运动量又大,陈艾也觉得还没经过生存挑战的自己体力还不行,额头都冒出不少汗。
夏嘉荣手里捧着的水半天没翻页,就低着头用着高难度的斜眼姿势看着陈艾,看着他把自己给他倒的绿豆汤倒掉,又觉得闷气上来了,真想冲上去把他手里拿着的杯子扔了。
真是的,和这家伙认识之后,闷气还层出不穷消不掉啊!夏嘉荣觉得陈艾是故意和自己不对付,明明初中军训的时候还喝掉了自己倒的绿豆汤呢,他就不信了,陈艾还一下子改掉了口味!
第二十八章
夏嘉荣气归气,可是下次来,还照样给陈艾打水,不过这次就换成了白开水加盐。军训训了七天,他就给陈艾换了十三次水。
其实夏嘉荣自己都理不清楚自己的本意,这对人家好,人家还不领情,生气了之后还得照样做,这不是犯贱的么。可是,怎么说呢,想要知道陈艾带给他的熟悉感是一回事,而想对陈艾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两事已经在夏嘉荣这里分开了。
可是为什么要对陈艾好呢?夏嘉荣又百思不得其解了。他现在坐的离陈艾远远的,找过班主任好多次,都被班主任拒绝了他想和陈艾同桌的要求,甚至还说,再来找,就直接给夏嘉荣换个班。夏嘉荣拗过这个老师,又没法以势压人,只好认了。
军训很快就结束了,开始正式上课之后,先前军训时的热闹就被人忘了个干净,都在忙着适应高中的学习生活,忙着适应更厉害的忙碌。
于是夏嘉荣上课的时候就只能这么的远远望着陈艾的脑袋壳,一刻不看就觉得缺了什么,老是惦记着。他这才发现,即使是高中同班了,因为坐的远,竟然根本找不到什么和陈艾相处的机会。上课也就算了,这下课,因为实验高中好歹也是重点高中,就算那些交了择校费进来的学生,也不会在课间笑闹,下课的十分钟总是静静的,夏嘉荣也不好那么凑到陈艾旁边和他说话,而且他知道,陈艾升了高中,学的更用功了,一天到晚的埋头苦读,也没有时间搭理他。
可怎不能到头来就光望着陈艾的脑袋壳啊!这都是图啥啊真是。
很快,夏嘉荣就发现了每周的一个珍惜的能和陈艾说话的机会。
体育课。
实验高中的体育课上的很是敷衍,每次上课先绕操场跑一圈,然后做做准备活动,接着就自由活动了。虽然还是高一,但是学生们也知道带着各种资料卷子来看,要是谁不带,不但脱离了群众,还只能无事可做的傻傻坐着。
陈艾带了语文卷子在那写。他挑了个阴凉地儿,身上还穿着军训时发的迷彩服,再往操场上一望,全是这种迷彩颜色,这是因为实验高中有个奇葩规定,学生必须穿校服,高中三个年级的校服在细微处都有不同,还会在肩膀那绣着个人的学号,但新生的校服还没制作完成,为了区分出哪个年级的,也为了让学生不能散漫的穿自己的衣服,所以要求新生先穿着迷彩服,不穿检查的时候就扣分。
班主任严的很,说谁因为衣服的事儿给班级凑操行分了,就让他包办了当天的班级卫生。这课上威严课下温柔的女老师人人都招架不住,连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不同凡响的夏嘉荣都扛不住,也不能免俗的穿着这迷彩服天天上课,往往是上着上着课,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脸就耷拉下来了。
陈艾倒不觉得衣服不好,说实话,这虽然迷彩服虽然是军训的时候穿的,但是料子可是结实的好料子,老师还说军队里的新兵就穿这样的呢,陈艾觉得这衣服穿十年都不会烂。他垫了张纸坐在操场边缘的台阶上,卷子就放在膝盖上,一边想一边答题,他旁边没人,自己占了个地,也因为平时对谁都不冷不热不打交道的,所以一贯是独来独往,和宿舍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友谊所在,因此这会也不会有人来扰他,这让陈艾在做题的时候,还有闲暇的想,这样真自在。
陈艾是享受惯了自在的,很少会和人挤在一起。天地那么大,哪里不能呆呢?又不是非枪手的地方不能呆,像公园里的长椅被占满了,陈艾也不介意睡在台阶上。到了现在,陈艾有的时候坐在教室里,就会觉得挤得慌,觉得教室里居然这么点大的地方却呆满了五十多个人,简直比流浪汉都可怜呢。
――不过他宁愿这么的挤着,也不要再过以天为被、以地为chuang的宽敞日子了。
陈艾就这么一边瞎想,一边做着卷子,说不上多用心,毕竟做的是主观题较多的语文卷子。一片阴影突然压在他身前,一个人就这么不打招呼的坐到了陈艾身边。
不用猜,陈艾就能张口说出一个名字。也只有夏嘉荣,会这样什么都不顾,忽的就出现在他身边。
陈艾索性合上了卷子,转头望着夏嘉荣,等着他说话。
“嗯……你在做卷子啊。”
“对啊。”
“这就是今天发的作业吗?”
“对啊。”
夏嘉荣支吾上了。他看着陈艾摆出了交谈的架势,可是自己却说不出话,暗恨自己口拙,又想陈艾怎么会这样理自己,甚至连回答都不是更敷衍的“嗯”了,不过这总是好事,于是绞尽脑汁想找出个话题来和陈艾搭话。
他不知道的是,陈艾现在也想和人说说话。陈艾的高中生活虽然才开始几周,然而他看了看课本,心里有了些底,先前觉得自己到了高中就跟不上了的恐惧就消散了不少,高一较为简单的内容还是给陈艾不少信心的。这信心一有了,陈艾就不那么焦躁了,他虽然没有完全放松,仍然保持着提前一周的预习进度,但是心情,却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甚至比初中的时候都要好。
上初中的时候,陈艾就好像身后跟着个什么,于是拼命往前跑的人,也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大把的年岁可以度过,于是什么都想干,什么都干不专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原本想上高中就是他的一个念念不忘的心愿,现在一下子满足了,心头包袱甩掉一大半,自然觉得舒心多了。
陈艾固然还没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但是到了现在,陈艾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稳下来了,不管会是什么事实,他都能淡定的接受,在那之前,他要步子稳稳的走下去,不骄不躁。
高中时间还是有些余暇的,老是沉默孤独着,陈艾虽然早已适应,但那也只是适应,而不是自找的。有时候陈艾也想和人说说话,不管是说下今天的饭菜怎么样,隔壁班的学生淘气被罚站了之类的这种闲谈,可是到了现在,虽然真论起来还是刚开学,但是同学玩的好的早就结伴了,对同班同学的性格也有了基本的了解,插都插不进去,现在陈艾就发现,他想和人说个话,根本就不知道。
因为空间感而得到的自在,和身处闹市却无人相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陈艾是中考全市前十名,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这种事早就传遍了,同学们也刻意不和他说话,不是故意冷落,而是觉得没话题可聊,陈艾也听了一耳朵,同学们都说他清冷孤高,成绩不好不屑于和其他人说话之类的,女生说的话还好听些,只觉得他是性格如此不爱交际,还悄悄的说着什么“男神”,要不有一张好看的脸占便宜呢,陈艾的这张脸,已经报答他不知道多少回了呢。
所以这会儿在夏嘉荣靠过来的时候,陈艾没有摆出刻意忽视的姿态来。夏嘉荣对陈艾的意义原本就不同于常人,他给过陈艾善意,帮助过他,也爱过他,而且,夏嘉荣也认识安心,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和安心的故事的人,即使现在这个夏嘉荣,还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如此,虽然陈艾总想着不想和夏嘉荣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他就是比看旁人亲近,虽然陈艾也一直遮着不想露出来,但是这次,他就没有藏好。
夏嘉荣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没有联想到别的,只觉得这一刻的陈艾特别好接近,并不是先前的那种不近人情。既然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好搭话的话题,那就自己来说吧,夏嘉荣就开始嘟囔开自己的事情了,从小开始到现在,能抱怨的全都抱怨出来,觉得有意思的也都说出来。
夏嘉荣并不是说了一切,他没有交代自己家的背景,没有说自己的家人,只说了自己的感受。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海的时候可欢喜了,游泳的时候大人教他屏住呼吸仰躺着放松身体就能飘在海面上,他照做了,觉得自己就是个游泳圈,结果一个开心笑得漏了气,整个人都沉到了海里,等着大人把他捞出来的时候,他都喝饱了一肚子海水,咸的好几天都往肚子里灌水;他又说,住够了海边之后,看到海就想吐,看到海就觉得自己摇摇晃晃,不理解海的美感在哪里。这次来诸城,家里人都不高兴,可是他高兴的很。夏嘉荣说的特直白,对陈艾他就是为了陈艾来的这个城市,但是也不全为了他,单一想这样就能离开海边了,就觉得诸城好的不得了。
第二十九章
夏嘉荣说的兴起,又开始说起他现在的住处,说房子是家里人给找的,不太高档,但是仔细布置一样住的也很舒服,而且周围虽然比较僻静,但也什么都有,当初买它也是图离初中近,到了现在上高中就得做公交了,他妈还想给他换个房子,他觉得现在的就很好,就没换;他现在自己一个人住,有钟点工来打扫房间,他自己在外面吃,说他住的地方外面一条街都是饭店,味道比他在家里的都好,原汁原味,天天吃都不腻,又说幸亏他想了法子,不然他住的地方被拆了,那上哪去找个有那么条好街的房子?
陈艾原本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倒是没一心二用,只是听着这样叽叽喳喳的声音,难免想起来以前的夏嘉荣也是这么的和他说话,絮絮叨叨的,但却够生活。突然,那个“拆”字在陈艾耳中一溜而过,陈艾反射性的就竖起了耳朵,立刻提问道:
“拆?哪里的房子要拆了?”
“嗯?你对这个感兴趣?”
夏嘉荣兴奋了。先前他说的兴起,陈艾却只嗯嗯啊啊的应付着,虽然知道他也都听进去了,却总觉得陈艾并不捧场,说到后面都无精打采了,现在听到陈艾终于主动的对某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于是撑大话匣子巴拉巴拉继续说起这事:
“我妈给我买的房子是嘉园小区的,这是个老小区了,一开始我还不喜欢,觉得它位置不好,但我妈说这空气好,我就一直住着了。去年的时候物业过来才探口风,问我们愿不愿意把房子卖了住到别的地方去。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早就把事情决定好了,现在再问我们,我们说的话也就不中用了。可我舍不得我住的这地方啊!我就问我家里人,让他们帮我打听下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搅黄了它。
我妈去查了,和我说这是乐透超市,就是那个连锁的大超市,想要买下的地皮盖超市和新的生活小区,还和诸城的城市规划有关联来着,不过乐透当初是选中了两个地方,嘉园小区只是其中一个选择,我就冲着我妈使劲撒娇,我妈就去活动了下,让乐透把超市选点放到另外那个地点了。”
陈艾听的都呆愣了。嘉园小区,就是他从小就住着的那个小区,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从小区空地的地面上爬起来,只在自己家里一站,就被邵书云领走了,甚至都没顾着好好看看。
夏嘉荣既然这么说,所以嘉园小区没被拆迁,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喽?不知怎么,陈艾呼了口气,心想,还真是蝴蝶风暴呢。而且,夏嘉荣家里也真是有本事,为了夏嘉荣不想搬走,还会去办这种事情,果然是被chong着长大的呢。
那么,不要去想连这样的结果也是在自己的臆想下导向出来的吧。就当真是重生,完完全全的重生,从这里开始,做一个全新的陈艾。
“唿――”一声尖利的哨音想起来,是体育老师在吹集合下课哨了。陈艾顺势站起来,叠好语文试卷和夏嘉荣一起走过去站到队伍里,报数之后就回到了教室里。接下来是自习课,陈艾把语文试卷铺到桌子上,发现因为夏嘉荣走过去和他说了几乎一节课的话,导致他只做了前面的选择和填空。陈艾把夏嘉荣说的话又放心上过了一遍,勉强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做题,但是还忍不住的去想,嘉园小区,到底拆迁对他好,还是不拆迁对他好?
拆迁的话,就可以和讨厌的那家人撕扯开来,也说不定就能自己住了,还能拿到一套位置好的房子。不拆迁的话,日子就这么平缓的过,没什么恶心人的事还会出来,但是留给自己念想的房子也未必能留得住,它占得位置太好,本身条件却不行,早晚会被拆了重建,更未必有之前能换到房子的那么好条件了。
悖想这么还能有什么呢,反正事已定局,他更是干涉不了任何事情,还不如眼前这套语文卷子来的更实在。
实验高中是高一两周放一次假,年级越往上,放假的周期就越长,放假的时间也就越短,但是宿舍楼放假的时候不关门,因为也有的学生不爱回去,宁愿留在宿舍里学习。下次放假的时候,陈艾就特意换了别的公交车,去看了看嘉园小区。
嘉园小区在城东,从实验高中坐车过去还得快半个小时呢,公交车越往那,车里的人就越少。到站了,陈艾跳下站台,遥遥一望,就想,这小区还是老样子。
市中心真正的迁移还不到时候,所以这周围都还没有动工的,行人不多,路上感觉很荒凉,陈艾进了小区里面,才看到断断续续行走的人。要说这个小区的配置也是不错的,所以在这里住着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一些退休之后喜静的老人。陈艾还能记得他家在哪个位置,爬了上去,看着自己家的门牌号沉默不语。
这房子已经被租了出去,租给一家室内办公的办公室,租金是一月三千,那些亲戚一起拉的价,钱就用来给亲戚们平分,当他的生活费。陈艾也没想敲门进去看看,也心知里面定是面目全非了;他在这里站了半会,房门也没有恰巧一开,打开漏道缝让他望望的。看到陈艾都能闭着眼睛想象这防盗门的模样了,他也就拔脚走了。
没什么好看的了,陈艾自己都不相信他还能住回来。没有乐透超市,也会有别的公司盯着这块肥地不放,至少时间拖延了,就对他有用。现在陈艾的年纪,可不是还能由着人拿捏得了。
高一就这样过去了。陈艾特别欣慰的发现自己的名次还保持着全班前三,在前三里不稳定,但是也一直没掉下来,这就够让他被自己感动了的。虽然比同学多活了一世,却仍然不能在成绩上保持着超然的水准,陈艾却也心满意足了,实际上,他还觉得自己比上一世聪明许多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没那么多心事,所以可以安心读书的缘故。
郑兴高考考的还不错,考中了本省省府的以省名命名的大学,在亲戚间是够炫耀的。邵书云高兴的很,她最后还是没让陈艾多在她家里住一些日子好督促着郑兴,她觉得自己小儿子从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到现在的长脸可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当然,陈艾的功劳是有一些的,不过主要还是她儿子聪明啊!必须好好的夸!
陈艾得知也很替郑兴高兴,心想郑兴倒是在自己的影响下完全改变了人生,他上一世逃走的太早,并不知道郑兴后来考的如何,但也知道那时郑兴的学习态度就坏掉了,就算再怎么励志,也不可能凭空拔高的。
高一过的特别快,陈艾是这么觉得的,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太过焦急等待的事情,所以体会不到度日如年的心境?倒是顺着老师给的步骤安安分分的管住自己学着,没留神一个学期的课本就学到最后一课了,陈艾就觉得自己考过了两次期中考试两次期末考试兼着大大小小各科考试,他也就放暑假了。
在这个暑假里,陈艾年满十六,头等大事,是陈艾到了可以办身份证的年纪了。他带着户口簿(这个早让他未雨绸缪的找借口自己拿到了手)和照片去了公安局去拍照,过了没多久,就捧着一张薄薄的身份证回来了,情绪激动莫名,还对着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背了半天,这串数字可是代表了他这个大活人呢。
陈艾也顺便想起了自己的生日,刚好在去给身份证照相的前几天。以前他早就记不得自己的生日,来到这之后也没人提起过,理所当然的就忘记了,还是翻户口簿的时候重温了一遍,对着身份证又默读了一遍,接着自己就承认,生日确实没有过的必要。
身份证不是个稀罕物,陈艾就拿过不少,上面除了照片是他,剩下的姓名、身份证号码等等都不是他的,但,那都是假的。陈艾只o过一次,还是后来夏嘉荣给他的办的,不过陈艾没收,因为当时别扭的心理。
但是现在这张,是他的了,完完全全是他的,真的,自己的,丢了可以补办的。他不再需要偷偷oo藏着,而是有了自己身份证明,是这个国家合法的公民了。
陈艾就开始随便想,想以后找工作就可以出示身份证了,而不是找些不用办手续的短工和小工。他有了归属,有了自己的证明。
这事,被陈艾当成和上高中一样重大的事情,藏到自己的心里,身份证更是让他藏的好好的,生怕不慎丢掉,就算能够补办,也不是那种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谢谢大家支持,群啾啾~
那些留言排着队要揍我的,你们够了!我这么有原则的人是你们能揍的吗!放学交出零花钱,我随便你们揍!
第三十章
高二的气氛更是紧张,而且多了两件大事,更让一些学生感到时间不够分配,无所适从。
一是会考,二是文理分科。
会考决定了学生能否能拿到毕业证。虽然实验高中是重点高中,但是里面学习普通,会担心自己能不能及格的学生也不少,虽然有补考,他们也神经紧张啊,当然,最主要的是考试,因为会考是单科单考,没文理分科之前要考不少门,还都挤在两天考完,又考的是高一和高二正学着的所有课本,复习量太大,难免让人神经兮兮的,书桌上面和书桌下面书都摆满了,还是不够放的,有几个学生还买了收纳箱,放在桌子下面,坐的都缩着腿紧巴巴的。
陈艾倒是不担心会考能不能过,毕竟他上课很专心,又能控制住自己不开小差,所以基础打的很牢,只是觉得这个考试好烦的,新课没停,作业照旧布置,会考的复习老师也只带着学生自己过一遍,剩下的都要自己来复习,更重要的是,高中会考是这几年才兴起来的,郑兴那届是第一批,再往前那有那么麻烦的事情。考试能少一场是一场,陈艾虽不至于惧怕,但总觉得自己亏了。
幸亏他躲过了初中的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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