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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江湖孕夫录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我们这是瞎折腾呢。”
    领着冬儿在桌边坐下,却发现她似乎是怕珠花掉下来,吃饭都不敢低头,不禁笑了,“冬儿,吃完了饭,你去找隔壁的婶婶,让她教教你怎么梳头戴花,以后自己会了,能打扮得更漂亮。”
    “嗯,”冬儿捧起碗,小心翼翼地喝了口,道:“爹爹,这个没有跟马叔叔一起喝的那个好喝。”
    “酒楼的饭菜自然比自己做的好吃,但你要知道,酒楼不能天天去。”
    “我知道,”冬儿又喝了一口,“席叔叔煮的饭我也爱吃。”
    郁景兮笑起来,“出去一趟,小家伙嘴养刁了,也甜了。”
    勤儿左右看看,郁闷地捧起碗扒饭。冬儿虽然只去玩了三天,可他怎么总觉得她有些变了呢?好像懂得东西比他多了,而且胆子也更大了。
    正好郁景兮时不时问问冬儿出外的见闻,冬儿很兴奋地讲着,比前日跟勤儿讲得还要丰富多彩,期间更是不断提到马叔叔。齐江天不说话,只是在觉得“马叔叔”出现的次数太多时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袁玖。袁玖淡定地笑着,一副于己无关的模样。
    他知道齐江天在提醒他别做得太过,但他以为,这不是太过,而是根本不够。
    说曹操曹操就到,饭后冬儿正准备去隔壁学习如何戴珠花,孟散就上门了。
    “马叔叔!”冬儿扑过去抱住孟散的大腿,兴奋的叫声让院子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勤儿很开心,没想到所谓的“有时间”居然这么快,便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跟马叔叔搞好关系,最好能让他教自己打拳,不像那个冷冰冰的爹,完全没有一点儿教他的意思。
    冷冰冰的齐江天扭身回屋,郁景兮收拾桌子,示意袁玖去招呼客人。
    袁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摸不准这人的意思。
    原来他是专程来送上次被雨淋湿的衣服,还有袁玖的一根发簪,不知怎么落在了他那儿。他手上拎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正是冬儿那日吃过的点心,好几种不同的口味。
    于是,两个小家伙早饭后又加了餐,但他们并没吃多少,而是抱着一种要将好吃的留到最后的态度一起把食盒放进灶房,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孟散去玩。
    孟散没办法,只好抱歉地对袁玖笑笑便跟两个孩子出去,让小家伙们闹得,他进门后茶只喝了两口,话也没顾上说几句。
    这一玩就又是整整一天。
    黄昏时三人归来,两个孩子满头大汗,脸上却都洋溢着快乐。勤儿煞有其事地将孟散教他的几招简单拳法打给郁景兮看,郁景兮鼓励了几句,又向孟散道谢,紧接着便邀请他今夜留宿,袁玖也跟着附和。小家伙们一听马叔叔要住下来,更是高兴。孟散不愿拂了大家的好意,便答应下来。
    孩子们睡着后,世界总算清净了下来。
    两人坐在敞快的院中聊了一会儿,袁玖带孟散去卧室,顺便准备浴桶和热水。
    孟散这才仔细地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袁玖,道:“今天本是为这个来的,却因为两个小家伙缠着,没机会给你。”
    袁玖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的银簪,道了声谢便随意往头上一插。
    “歪了。”
    “嗯?”
    往浴桶里倒热水的袁玖一愣,再看时,孟散已至他面前,淡淡笑着将银簪从头上拔下来,又再次插上,然后退了一步,看看位置,点头表示很好。
    袁玖怔了下,想起那夜在青楼做的梦,想到他方才细腻的动作和神情,加之身处这弥漫着腾腾水汽的卧室,突然生出些异样的情愫。
    他连忙掩饰道:“旁边桶里还有热水,需要的话你自己加,我先出去了。”
    袁玖匆忙回到自己房里,再次拔下头上的簪子仔细查看。
    其实他是故意将这东西落下的,因为这并不是普通的银簪,而是用来试毒的,能够试出几乎天下所有的毒药。如果马浅夕真是有意接近,一定会小心对待对他的随身之物,现在这簪子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动过的模样,看来这次的相遇确实是偶然了?
    冷静之后,他不禁自嘲起来,一个男人而已,想当初他身边来来往往形形色色多少男人,至于那么大反应么?仓促间竟忘了给那人准备替换的衣服,这下说不得得再跑一趟。
    再往孟散房里去,那人正靠在浴桶上闭着眼享受,看到袁玖帮他准备衣服,连忙道谢。
    “需要擦背吗?”袁玖将衣服放在床边,问道。
    孟散愣了一下,随即抬起身子,“有劳了。”
    温热的水流,柔软的棉布,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掌。孟散双手撑着浴桶边缘,不自觉地微微提气,两个肩胛骨顿时更为突出,宽阔有力的双肩将男子气概尽显。
    袁玖一边汲水给他擦身,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马兄身上的伤……倒是不少。”
    “身为江湖人,难免如此。”
    “不知马兄是哪个门派的?”
    孟散顿了一下,道:“尚兄可听说过古门?”
    “古门是江湖上名气响亮的一个大派,我虽不是江湖人,但也有所耳闻。”
    “我在古门门主手下办事。”
    “噢……马兄果然是年轻有为。”
    “见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次也跟尚兄提过,这口饭,并不容易吃。”
    “生活百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当然,马兄若是烦了躁了,尽管跟我说说,虽然帮不上忙,就权当是解闷了。”
    “实不相瞒,这几日与尚兄和冬儿在一起,总算尝到了几年来久违的快乐。”
    袁玖的手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最终还是作罢,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一早,趁着两个孩子没起,孟散便走了。
    只有袁玖送他,简单吃了早饭,嘱咐了几句。他们之间明明只是最普通的朋友,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却记得,昨夜沐浴后相互对望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暧昧和纠缠。
    孟散直接往古门总坛而去。
    此时凌中南刚起,室内残留着情/爱的气息,他批了件衣服,来到与卧室相连的一间大屋,推开两扇门进去,里面充斥着药物混杂的味道,巨大的药炉正冒着腾腾热气。
    那个单薄的人背对着他忙碌着,不知是太专注了没注意,还是顾不上理他。
    凌中南嘴角微微抿着,眼中不经意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无奈,有愧疚,有自责。
    昨夜的事,以及无数个类似昨夜的过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凡与水寒衣欢好,他总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可以一定投入,可结果总是让人难堪。就如昨夜,他很努力地想进入状态,可一次次的失败只会让两人越发情绪低落,痛恨着,烦躁着。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服药才能顺利地享受一次,可这掩耳盗铃的方式无异于自打嘴巴。一次次地发誓对袁玖早已没有任何念想,可是身体,却总是不听话。
    对此,水寒衣最开始难以接受,而现在几乎不会再说什么。但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努力,通过各种方法,要让凌中南从身体到内心都属于自己。
    凌中南知道,水寒衣只是一个因为太爱自己而越发任性的孩子。聪明漂亮、心狠手辣,他愿意包容他的一切,因为这世上唯独这一人,深深爱着他,永远不会背叛他。
    不知站了多久,那个人转过身来,晃晃手中的瓶子,笑道:“我们也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眼下两个重重的黑眼圈,笑容透着深深的疲惫,但神情却是幸福的。
    “你成功了?”
    “是啊,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成功了。”
    “恭喜你。”
    “日后,就要辛苦你了。”
    一个时辰后,凌中南带着水寒衣与手下两员大将在偏厅议事。水寒衣站在他身后,两人面色严肃,举止也与普通的主仆没有分别。
    凌中南看看左手边负责对外打交道的马浅夕,又看看右手边负责管理探子、收集汇总情报的秦虹瑶,道:“这几年来你二人为门中做了不少大事,当立首功,但有一件极重要的,却耽搁了三年都迟迟没有消息,你们,也该给我个合理的交代。”
    两人互望一眼,秦虹瑶道:“门主恕罪,三年来属下不断派人寻找袁玖和孟散的下落,从未放松,期间也有几次有了线索,但是……”
    “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凌中南提高声音,面露薄怒。
    女人住了口,面上有些不甘。
    “门主,虹瑶确实尽力了。如今属下手里的事不多,不如就由属下负责此事?”
    秦虹瑶扭头看看马浅夕,虽有感激,却也不想把他牵扯进这件麻烦事来。
    凌中南皱起眉,似乎在想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水寒衣突然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能引袁玖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jj抽得v章打开一片空白,现在应该是好了o(s□t)o
    嘿嘿,小凌和小水也出来蒸包子了哈哈~
    34
    34、反间与被反间
    “我想找个人假扮孟散,引袁玖出来,取得他的信任后,伺机将他铲除。只要袁玖一死,常教那些残余的零星势力,根本成不了气候。”
    水寒衣面色轻松,语气如常,好像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其他三人却神情凝重,各有各的打算。
    秦虹瑶首先反对,“我觉得不妥,对方的情况我们毫不知晓,这么做太草率了。打个比方,如果袁玖本来就和孟散在一起,这么一闹,不仅抓不到他,反而打草惊蛇,我们自己更是露了怯。”
    水寒衣笑了笑,“别的不好说,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孟散与袁玖绝对不在一起。”
    孟散一惊,那个胸有成竹而渗人的笑容,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穿帮了。
    “何以见得?”秦虹瑶不明所以,继续问道。
    “首先,孟散曾经背叛袁玖,无论原因为何,这笔帐还没算清,他二人的关系又纠缠得复杂,在这种情况下,袁玖是不会将孟散留在身边的;再者,孟散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为袁玖寻到‘五度春秋’的解药,因此他不会守着袁玖,相反,他应该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孟散不动声色,垂在桌布下的手却不由地握紧,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水寒衣话里有话。
    “可袁玖不傻,这么明显的圈套,难道他会乖乖上当?”秦虹瑶又问。
    “一开始他不信,但时间一长就会动摇,当江湖上弥漫着各种与孟散有关的消息,无论他怎样怀疑,都一定会打探一番。因为这个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水寒衣一脸自信,孟散不由地微微低头,皱起了眉。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一举干掉袁玖,如果不行,最差也能查到他的行踪。除非袁玖对孟散绝无半点儿在意,否则无论如何,都是我们赚了。”
    “但我仍觉得此计不慎周密,我看还是……”
    “虹瑶,”水寒衣笑着打断她,不软不硬地道:“此事交与你办,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三年了却仍是一无所获,你难道还没有自知之明?这次无论成功与否,都与你无关,你无须多虑。”
    秦虹瑶被戳到痛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凌中南沉吟半晌,道:“寒衣说得有理,只是假扮孟散还要扮得像,却不容易。”
    “是不容易,”水寒衣接道,“易容术可以找之前俘获的常教旧部,其他的就要随机应变了。所以在假扮孟散的人选上,一定不能马虎。选对了人,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半。”
    水寒衣说完,几人沉默不语,似乎都在考虑人选问题。
    突然,孟散站起来道:“门主,属下自愿前往。”
    “喔?”凌中南抬起头,看了看他。
    “门主,马堂主武艺高超智勇双全,我也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水寒衣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凌中南思虑良久,终于点头,又对孟散道:“袁玖心思缜密,你要多加小心。而且此事不能拖太久,过几个月,本座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孟散一抱拳,“门主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事情来得突然,秦虹瑶发现自己根本没空插话,竟就已拍板了。跟着孟散出来,看着那背影,更是忧心忡忡。这个人,永远都要把最困难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之后水寒衣对凌中南说他还有些事要做,一人回了药房。当初跟着袁玖的时候,他偷偷地从郁景兮的药和药方里探得了不少东西,经过三年来的苦心钻研,终于也研制出了能令男人怀胎生子的妙药。他只需要再完善一些,便能派上用场了。
    一边忙一边想着方才四人的会面,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他不屑地笑着,自言自语道:“想跟我玩反间计,你还差得远呢。”
    青楼白天不做生意,显得很清静,孟散和秦虹瑶避过众人,从后门悄悄进去。秦虹瑶换了衣服化了妆,顿时又变为那个迷倒众生的花魁娘子。
    环春馆明里养着美人赚钱,暗里却是古门探子打听各路消息的集散地。秦虹瑶一人身兼三职,既是花魁,又是老板,更是管理古门所有探子的堂主。
    她一坐下就开始责怪孟散不该贸然请缨,毕竟这事太难办,危险重重,而且很有可能是水寒衣看不惯他想要一石二鸟借刀杀人。
    然而孟散却毫不在意,更是半点儿劝告都听不进。他如今的心情很复杂,莫名的紧张,莫名的兴奋,每日思念的人,终于马上就要见到了。
    可再一细想,便又是许多难解的纷扰缠在心头。
    他过滤掉秦虹瑶所有担心的言语,突然问道:“虹瑶,你与水寒衣是门中两大用毒高手,他说的那个‘五度春秋’,你熟悉么?”
    秦虹瑶一愣,心说这人一直不说话,一开口就把话题扯得好远。“那不是他自己制的么?我与他一向不和,所以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用在袁玖身上的,绝对不好对付。”
    孟散心里咯噔一下,又问:“如果你见了毒,或者见了症状,你能解么?”
    秦虹瑶笑了,“如今我明明没见,怎么知道能不能解?”说罢,她收起笑容,面露疑虑,“好奇怪,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只是我这一去,面对袁玖,对他的一切自然是越熟悉越好。”他叹了口气,“仔细一想,我需要做的准备,着实很多啊。”
    秦虹瑶冷笑起来,“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到时候袁玖根本不上钩,我看他的脸往哪儿搁。”
    “那是他的事,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即可。”
    两人说完话,孟散起身要走,却又被秦虹瑶叫住。然后,孟散看着她走向自己,盯着自己痴痴地看了半天,最后低下头,给他拉了拉衣服,顿了顿,闷声说道:“一定要千万小心。”
    孟散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执着,更清楚经过上次不留情面的拒绝,她不会再有那样的主动,可心里的伤口却会越来越深。
    三年前在山洞中失去袁玖,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再那样下去。避过追兵密探,他大胆潜入古门内部,易容成一个不起眼的侍卫,选择了当时一位颇具潜力的年轻头目跟从,那个人,就是马浅夕。
    马浅夕很能干,很快立下几个大功,得到了凌中南的器重和提拔,不过他只威风了不到一年就被暗杀于孟散剑下,然后,孟散便成了马浅夕。
    他之所以接近秦虹瑶,是因为这个女人手中掌握了所有探子和和情报,同时,也因为她是古门中医术毒术仅次于水寒衣的人。跟她处好了,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外面的消息,又能寻找机会试图觅得五度春秋的解药。却从未想过,这更是一段孽缘的开始。
    明知道自己在伤害,却不得不继续伤害下去。
    行动之前,他去隔壁村住了三天,白天陪冬儿和勤儿玩,晚上便跟袁玖喝酒聊天。不可否认,这三年来,唯有面对这个男人和这两个孩子时他是真正放下了戒备,从心底感到畅快。最开始他也有疑虑,甚至有自责,但很快他明白了,他是不由自主地将这个男人当做了袁玖。
    不同的样貌,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行事作风,可笑容却同样让人舒适和向往,你若不去看他,便会真以为是袁玖在身边。
    也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恰好带着一个那样年纪的孩子。
    一大一小,满足了他所有的憧憬。
    和他们在一起,他便将这想象成那求而不得的三口之家的幸福。
    离开村子的第二天,江湖上传开了一个消息,消失三年的孟散再度现身。
    古门门主下令,杀无赦。
    消息沸沸扬扬地传了半个月,袁玖一直呆在村子里,按兵不动。
    莫竹青知道孟散的真正身份,此时更加确信这是个诡计,无奈联系不到孟散,不知他作何打算,只能自己想办法应对。
    与丁雁翎床上床下文斗武斗好几日,他终于从双辉楼跑出来,找了个隐蔽地方给袁玖传信――如今常教只有他一人能联络袁玖,但饶是他,也不曾见过教主本人。
    他自然知道对袁玖来说孟散意味着什么,生怕他沉不住气,书信一封接着一封,请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最后思来想去,决定将实情告知。
    他原本没打算说的,而现在,却有些慌了。
    连续的密报让袁玖目不暇接,莫竹青那焦躁的表情几乎就在眼前。
    看到最后一封,他的脸色变了数次,好像有许多个念头在脑中演练了一遍。最后,他露出玩味的笑容,轻轻抚着手臂上停的白色信鸽,口中喃喃。
    “果然不出所料,马浅夕就是孟谨之……可我不会告诉你,尚三平即是袁青玉。”
    江湖传言孟散已有好几次被古门的人追到,均是死里逃生,据说已身受重伤。
    不久后,袁玖将冬儿托付给郁景兮和齐江天,暂时离开了村子。
    郁景兮搂紧在自己怀中小声抽泣的冬儿,他知道,袁玖是怕自己行踪暴露,给他们带来麻烦。
    是夜,孟散再次欲袭,若非半路有人相助,必定命丧当场。
    杀手逃走后,孟散单膝跪地急促地呼吸,看着不远处背对他的人,长身而立,一派潇洒。
    “你是何人?”
    那人转过身,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可那把收在长笛笛身中的剑,他却再熟悉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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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未定之情
    孟散心下一滞,继而整颗心急速地跳了起来。不知对面那人是否能听到他内心的渴求,他直愣愣地看过去,似乎想望穿一切。不敢眨眼,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有个动静那人便不见了。
    那张脸被层层叠叠的树影挡住,看不真切。孟散期望着那人能走过来,可对方却偏就一动不动地站着,毫无反应,更是让孟散忐忑不止。
    他感觉得到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或观察,或审视。他受不了这越发压抑的气氛,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吞吞吐吐问道:“是,是你吗?”
    黑夜的林中树叶随风轻动,静谧而寂寥。
    孟散毫不怀疑,只要是他,便一定能懂这个“你”字的含义。
    夜风逐渐大了起来,良久,顺着风声,他似乎听到那人低低叹了口气。在他还未探得这声叹息有何内涵时,对方的下一句话就飘进了耳朵。
    “再不包扎的话,你会流血而亡。”
    孟散怔住,表情发傻。这么一提醒,伤口的刺痛尽数传来,身上也尽是鲜血的味道。
    那人转身走了,孟散慌忙跟上去,脑中不断回响着方才的声音。他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是他,是袁玖,真的是他……
    两人坐在水边,袁玖不言语,一直低着头,敷药包扎的动作却很是熟练。孟散受宠若惊地享受着教主大人破天荒的服侍,时而忍不住偷偷看他几眼,时而因为疼痛猛地绷紧身体。而每当这时候,袁玖都会微微皱眉,再不着痕迹地放缓动作。
    袁玖不由地将眼前的身体与马浅夕的做了个比较,确实有不同。上回给他擦背时就有所怀疑,这是孟散为了改变身份掩人耳目耍的手段。而现在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孟散。
    其实他只需伸手一摸就能分辨清楚,那种触感,无论何时都不会变。
    包扎完毕,袁玖将他的衣衫拢起,正要系带,却被孟散拦住。那家伙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话来牙齿都打颤,“我,我自己来。”
    袁玖愣了下,向后挪了挪。孟散很快穿好衣服,然后便盯着袁玖的侧脸看个不停。那是张陌生的脸,也许也只有这样,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看。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水边,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个人。袁玖起先不觉得怎样,但时间一长就烦了,扭头朝孟散甩了记冷眼。
    孟散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心中再次怦怦乱撞,坐立不安。那双眼神的威力还像从前一样,谈笑间便能让你从天堂坠到地狱,从梦境回到现实。
    思及此,孟散的动作已经快于思考,退了半步,单膝跪地,“属下知罪,请教主责罚。”
    时间仿佛回到从前,他只要诚心认错,或者嬉笑着撒几句娇,袁玖就会原谅他。
    可如今那人只是用那种冷厉的眼神看着他,淡淡反问:“你何罪之有?”
    孟散愕然,抬起头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果然已经连一丁点儿机会都没有了么?
    袁玖不理他,站起来扭身要走,孟散却猛然拽住了他的手腕,拽得死紧。袁玖有些吃惊,而孟散也被自己本能的反应吓住了。脑中一团乱麻,无数个念头跳来跳去,方才那一瞬间,他只是怕袁玖像从前那样突然消失,那么短暂的相聚,不是快乐,反而会成为今后所有痛苦的源头。
    所以他孤注一掷,遵从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月亮出来了,那人的模样看得很清楚,可是越看越陌生,越看越心凉。
    “……我想看看你。”
    愿望终于出口,孟散突然轻松了,原来说出这句话也不是很难。
    袁玖皱了皱眉,方才明白孟散的意思。
    “让我看看你,好吗?”
    这家伙突然变得执着,袁玖都有些不适应,可最终还是因为受不了那又期待又可怜的目光,他妥协了。手腕被松开,他拿到眼前一看,赫然几道红印。
    这脸别说是孟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卸掉伪装,水中倒影出本来面目,他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想从那上面找出些与冬儿相似的地方,却迟迟没有结果。正疑惑着,一只手就伸了上来。
    粗糙的触感,熟悉,舒适,仿佛按压在心口,一点点磨平上面的起伏,使之柔软。
    那颗脑袋紧跟着也上来了,下巴枕在他肩上,脸颊贴着脸颊,细细摩擦。因为离得近,他能很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呼吸,细致绵长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安慰,甚至有种对珍宝顶礼膜拜的意思。
    袁玖心中的眷恋一点点被挑起,水中是孟散忘乎所以的神情,他露出浅浅的笑容,好像是满足,好像是夸奖。记得孟散从前在这方面很生涩,现在却一副轻车熟路的架势。
    果然是青楼去多了的缘故么?
    而两张脸近距离地放在一起他才看出,冬儿恐怕只是在某些地方结合了他二人面相上的特点,所以大眼看过去才会觉得谁都不像。
    耳边的呼吸逐渐粗重,袁玖也不再拖延,反手勾住那人的脖子,轻轻一拧身便吻住那在他嘴边徘徊却始终不敢行动的双唇。孟散得到许可,心中一动,立刻紧紧捧住袁玖的脸颊,大力回吻,身体也迫不及待地压上去。
    夜月湖边,凉风习习,衣衫半敞,深埋多年的情思欲说还休。
    当夜,二人寻了个无人的民房睡下。孟散一直紧紧地将袁玖在怀里,弄得他动弹不得很不舒服,可看着那人睡梦中露出的满足浅笑,便决定就这么将就将就,让那人的美梦,再做得久一些吧。
    第二日天未亮袁玖就起了烧,孟散发现时,他已经头晕目眩浑身酸痛地下不来床了。
    孟散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面深深自责自己昨夜不知节制的兽行,一面做补救。挑了两桶冷水,一桶烧成热水,一桶给袁玖擦身冷敷,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袁玖临盆当日。孟散愣住,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想问,却怕听到不好的答案,再伤了袁玖的心。
    然而床上的人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温水润过的喉咙已不那么干涩,他清了清嗓子,道:“你想要问什么,就趁现在赶紧问吧。”
    “我……”孟散哑然,低下头,将袁玖额头上的手巾放在冷水里搅了搅,“孩子……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不知袁玖发现了没有。
    “她很好。”袁玖移开眼神,淡淡说着。
    孟散心里的大石落了下来,又道:“那,我能见见他么?”
    “现在时机不合适,过阵子再说吧。”
    孟散一想也是,最近太危险,眼看着将有大事发生,他要耐得住性子。
    “嗯,你说得对,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再次沉默,袁玖有些意外,怎么他都不问问孩子是男是女?转念一想明白了,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怀疑过这肯定是个儿子。冬儿出生的时候,袁玖自己也很意外。孟散早已先入为主,却不知道,两人口中的“他”,是不同的两个字。
    又喝了几杯水,身上捂出了汗,袁玖问:“怎么挑这个时侯出来?行迹败露也是故意的吧?”
    孟散点点头,直言道:“是,因为我想见你。”
    袁玖怔怔地看着他,好像在质疑他怎能说出这种话,让他都不知该如何往下接了。谁料孟散像是看准了这个机会,一把握住他的手,表情和语气都很激动。
    “教主,三年前的事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三年来我所做的一切,也会在适当的时候都告诉你。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伤害了你,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可我还是想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袁玖的目光一直在别处游荡,因为他怕太关注的话,很可能会情感战胜理智。
    叹了口气,他道:“没有记恨,又何来原谅?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以后,也绝不是单靠几句简单的承诺就能做准的。”
    孟散的心瞬间冷了下来,“那我们,那我们的关系……”
    “这些话你本不该问,我们的关系,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袁玖的语气有些轻佻,有些谐谑,总之看不出半点儿认真。他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强打精神道:“你知道吗,生完孩子后,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平时还算可以,但在床事上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你以后要注意了。”
    孟散木然地坐在床边,昨夜的欢愉相拥,他傻傻地以为那是破镜重圆,可在袁玖眼中,恐怕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夜风流。刺耳的话语,刺目的笑容,他看穿了自己的一切,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
    沉默良久,他告知袁玖自己出去帮他买些药,要他好好休息,千万等自己回来。
    不久后,他以马浅夕的身份出现在秦虹瑶面前,在她迥异的神色下要了些房事后调理的药物,还问她如果产后落下病根该怎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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