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就明显地感觉到脚步虚浮,胃里一阵翻腾,头忽然间就晕得不得了……
“夫人!”花椒闻声抬起头来,就看见尚锦已经摔在地上,人还没站稳就扑了过去。
外面听到屋里这一声惊呼,也冲了进来。
“锦娘!”王昭言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一个心就吊了起来。
红彦算是比较清醒的,跑去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夫如此
王昭言接过红彦端过来的药碗,仰头饮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意将碗一抛,就焦急地张望着屋内的情况。
杨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摸自己的胡子,闭着眼睛,皱一下眉头,一会儿又舒展开来,王昭言看着他的表情,心情起起伏伏,摸不准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可是又不敢出言打扰,只能这样忐忑地等待着,真是熬人啊。
王昭言觉得杨大夫都快把那几根胡子全给捋下来了,心里盘算着他再看不出来,他就要去找玄医谷主过来了。
杨大夫收回了手,四平八稳地走了出来,脚步很轻,似乎是怕惊醒了屋内床上安睡的人。
“恭喜姑爷,恭喜姑奶奶。”杨大夫向王昭言作揖,又朝内间的珠帘出行了一礼,面带笑道,“是喜脉。”
王昭言看看一旁同样一脸诧异的红彦,再问杨大夫:“你说什么?”
杨大夫笑得更开了:“姑爷,是喜脉,脉象强健有力,是个健康的胎儿。”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道王昭言现在算不算是这种状况?
平时最难喝的药,这两天喝起来跟喝水似地,咕咚咕咚连口气都不带缓的。
精神头也奇迹般地好了很多,来给他把脉的玄医谷主疑惑地问他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灵丹妙药?
早上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吃点早饭就来尚锦这边守着,他也不敢近前去,担心尚锦的怒火还没消,自己过去再气着她。有时候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就在外间干坐着,只等尚锦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到里面远远地看一眼。
其实,那种感觉很幸福,尤其是在看到她睡得安稳的模样的时候,眼睛瞥到她的肚子的时候,自己更是能不自觉地笑出来,恨不得上前去摸一把,但是怕这动作能把尚锦惊醒了,于是生生忍住了。
近前伺候素琴看着他总是傻笑,时常莫名其妙。有一次对杨大夫说,再来的时候顺便给她家姑爷也把把脉。
王昭言时常在外面一坐就是一整天,差不多就是朝五晚九的那种。他也坐得住,不带无聊的。素琴从尚锦的吃食里挑出几样点心给他们送过来,问,要不要点别的,看着他这么干坐怪不落忍的,要不先回去歇着,等夫人睡着了她去通报一声啥的?
红彦说,你若是真心善,就在夫人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别让他家公子这样熬着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素琴说,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她课不敢多话,花椒姐这样的心腹都被贬下去了,她这样的岂不是要变卖了才行?
里面尚锦又喊着要吃的,素琴结束了与红彦的的对话,去里面了。
第二天去的时候,王昭言就看到外间的桌子上瓜子儿花生啥的堆了一个小山。
红彦问拦住打热水回来的素琴,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素琴笑笑说,看着他们一整天也挺无聊的,磕个瓜子儿啥的是为了耗时间,不用感谢她,她本身就是一个周到的人,习惯了,嘿嘿。
王昭言:……
红彦看了看王昭言的脸色,随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这……你这一弄,显得我家公子多没诚意啊。”最重要的事,他家公子像是会嗑瓜子儿的人吗?
素琴闻言,立即就对红彦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不识好人心 ,哼!”
说完冲着红彦一甩袖子就近内屋去了。
一会儿,有偷偷跑出来,见桌上的小山半点没见少,就对对王昭言小声道:“姑爷不用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她拿夫人的私房钱置办的……权当是夫人的心意吧,虽然夫人可能不知道这事儿”
王昭言:……
红彦又想聒噪,却被素琴早一步瞪了回去:“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这东西老贵了,你想吃,还没有呢。哼!”
哼完就又进去了。
尚逸靠在床前,操着手,看着躺在床上嚼着石榴子儿的尚锦,他觉得自己的牙也要酸倒了。
他说:“姐,大夫说让你多下床走走,对胎儿有好处。”
尚锦吐了几个核,又放了几粒在嘴里:“懒得动。”
尚逸哼哼道:“没见你这么懒的,这都多少天没出门了?你下床了没有?”
尚锦说:“当然。”
尚逸深深叹气:“姐,你不能这样,你得听大夫的,哦,当初怀柔儿的时候你也这么懒?”
尚锦说:“我当年可勤快了,天天在院子里溜达。”
尚逸拍手道:“这就对了嘛……”
尚逸还没有说完,尚锦就幽幽道:“所以当年我难产了啊。”
尚逸:……
尚逸没说完的话被哽在喉咙里,他决定不再和尚锦讨论这个话题,和尚锦说话,大多时候让你有一种无力感。
“姐,你就打算这么耗着?”尚逸问。他指的是尚锦和王昭言的这别扭的关系。
尚锦不说话,自顾自地嚼石榴子儿。
尚逸拖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道:“姐姐,你说句话,是怎么一个打算?如果是真的不想过了,我出面,让他王家把休书写了。”尚逸本来是想激一激尚锦,谁料尚锦极其轻松地说了一句:“好啊,你去吧,我等着。”
尚逸张了张嘴,没能再发出声音。
尚锦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尚逸的回应,挑了挑眼皮,问:“怎么?你办不到?”自己叹息道:“我本以为,这种事情家族之间出面是最好的了,肯定能解决得干净,省去好多麻烦。到时候直接把他送回王家,省得在咱家白吃白喝的……”
“其实,咱家也不缺姐夫一个人的口粮。”尚逸干咳两声道。
尚锦不再说话,像是铁了心似地,铁了心要和王昭言一刀两断,铁了心让家族之间出面解决。
尚逸道:“姐,我是替你委屈啊。你看啊,你怀着他王家的孩子,却要在外面生孩子,凄凉不凄凉啊?还有呢,你想想柔儿,明明是你生的,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啊,你就这么撇清关系了?不要了?”
尚逸又说:“姐,你看,这年关将近了,姐夫是长房,你总得跟他会王家应付应付不是?”
尚锦道:“这些年过年的时候没有我也没见得耽误了什么,不去。王家过年,我去做什么?”
尚逸:……
尚逸走后,屋子里只有尚锦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屋子里了。
素琴去取安胎药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尚锦想起花椒在身边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花椒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会先回来给她一个信儿的,尽量呆在她身边等候吩咐。
唉~回忆了一会儿花椒,尚锦又没得想了,看着床顶发呆。
她的一只手在肚子上来回轻轻抚摸着。这个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其实,尚逸说得有道理,怀着他王家的孩子,自己却要在外面生产,实在是说不过去,再者说了,生在外面的孩子王家会不会承认还是另一说呢。王家可有的是人不希望长房里人丁兴旺。她尚锦把孩子养大不成问题,教养好也做得到,只是……这个名份这个东西,她却给不了,将来这个孩子就算再有出息,那也是个没有家族,没有根基的人。作为母亲,她也得为孩子考虑,不能只是顾着自己的心情。她当年选择把柔儿生在王家,就是有这方面考虑的,以王昭言当年的态度,她就是怀着孩子跑了,或者“意外”小产了,想必那时候的他也不会追究。可是,那是一条性命啊……如今,她肚子里,也是一条性命啊……
尚锦想,这个孩子一定要生在王家,一定要让王家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分,这是这个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出身世家的人,更明白家族对个体的重要性。
可是,这样,她就要去王家,跟着王昭言回王家。这个……是尚锦不情愿的。
王昭言骗了她,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及他过往种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该如何信任他?那么……这样一个父亲,是不是能照顾好他的第二个孩子?尚锦又纠结了,把孩子交给王家,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啊……
尚锦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素琴终于端着药回来了,还带着一盘干酸梅,却发现她家夫人正侧身睡着,看样子睡得很熟,她该不该叫醒呢?叫醒了……怕尚锦不高兴;不叫醒,药凉了就不好了。唉~花椒姐姐在的话就好了,她最了解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孩子的名义
王昭言不知道素琴怎么又不在房里,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尚锦有身子,身边没有人怎么行?素琴这个丫头真是不够稳妥。
床上的尚锦侧身睡着,眉头还微微皱着,不知道在为什么发愁,或者说是做了什么不开心的梦?王昭言轻声上前,伸手想抚平她眉间的隆起,可是快要接触的时候又顿住了,他黯然地收回了手。
看了好半天,也只是小心翼翼地给她拉了拉被子。估摸着她快醒了,王昭言转身就要离去。却不想这次背后传来轻柔的一个声音:“又要走了啊?”
王昭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转念一想,许是尚锦在说梦话也不一定啊。他不知道怎么连回头一看究竟的勇气都没有,放轻了脚步就要走到门口了。背后传来轻轻地叹息声。
王昭言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去看床上的情况,却正对上尚锦看过来的眼睛,不由得怔住,再也移不开眼了。
王昭言扯出一抹笑:“醒了?”
尚锦点了点头,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带着几分睡意朦胧,她坐起身来靠着床头,对王昭言道:“坐吧。”
王昭言受宠若惊,却不敢冒失,在门口的地方找了个椅子坐了。
尚锦看着他,道:“我不吃人。”
王昭言尴尬地笑笑,又找了个近一点的位置坐了,显得有点拘束。呵,他王昭言什么时候这样“难堪”过?锦娘啊,锦娘,这一世……也就是你了。王昭言想着苦笑。
尚锦指了指离床比较近的一个位子,道:“你离那么远,我说话还要有意提高嗓门,累。”
王昭言闻言,就到了床边坐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尚锦的脸看。
尚锦问:“看什么?”
王昭言说:“锦娘,你憔悴了好多,我……”心疼了。
尚锦摇摇头:“是胖了吧,最近除了吃就是睡。”
王昭言不言,她虽然除了吃就睡,也没长几两肉。
二人一时无话,屋里寂静的让人都快窒息了。
尚锦挪开了放在肚子上的手,对王昭言道:“每天这么鬼鬼祟祟的,不就是为了看他吗?现在近在眼前了,不跟他说说话吗?”
王昭言盯着尚锦的肚子,伸出手想去摸一摸,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缩了回来,垂眸不言。他哪里是只为了看这个尚未成型的小东西?他是为了看她呀。
尚锦叹息一声,拉着王昭言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王昭言感觉哪里肯定是个大火炉,他的手一碰到那里都被烫得发颤,连血液也似乎沸腾了,他已经忘记了要动一动,或者说些什么,脑中一片空白。
“还太小了,还没什么动静。”尚锦像汇报事情似地对王昭言道,“就是容易饿,总想吃东西,觉得累,不想动弹。”
王昭言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她道:“辛苦你了。”
尚锦怔了一怔,苦笑道:“这也不是我想的……”这话虽然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出奇的贴心,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王昭言一时语塞,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二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王昭言对尚锦道:“我想了好些名字,你听听,哪一个好?”
尚锦道:“这还没成型呢,是男是女都不晓得,怎么取名字?再者说了,族谱上都是有规矩的,要不先取个小名?”
王昭言坚持道:“我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族谱也拦不住。”
尚锦:……
王昭言笑问:“锦娘,你猜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
尚锦摇头:“我不知道。”
王昭言又问:“你喜欢女儿还是喜欢儿子?”
尚锦想了想道:“你这话让我很为难,两头不讨好。”
王昭言问:“这话怎么说?”
尚锦分析道:“我若是说喜欢儿子,必然伤了宝贝女儿的心;我若是说喜欢女儿,你家的长辈必然又不高兴了……”
王昭言道:“柔儿不会计较的。”
尚锦还是不说。
王昭言又哄道:“我不告诉他们,你只要偷偷告诉我就行。”
尚锦:……
尚锦说:“还是不要随意揣测的好。”
王昭言不明白:“为什么?”
尚锦道:“猜错了,生下来必然是要失望的。”
王昭言道:“怎么可能?”
尚锦摆摆手道:“还是算了吧,等生下来再说吧,不着急。”
王昭言拉住她一只手,道:“我们只是假设一下,好把名字定下来,没有那么多顾虑。”
尚锦把手抽回来,道:“我就不明白你着急个什么劲?百日宴的时候才把名字公之于众,你有的是时间。”想了想,尚锦不由惊呼出声:“哈,你不会是……大夫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你猜……着急把名字定下来,以防万一?”
王昭言:……
“我,王昭言,你如果照护不了这个孩子我就不生了,我一个人……太辛苦了……我不要生了。”尚锦紧张道。
王昭言看她这样毫无悲伤地诉说他的死亡,心中虽然说不出的郁闷,但还是忙去安抚尚锦:“你别胡思乱想了,没有的事儿,真的,生,咱一定要生下来,我照护,照护。”
尚锦皱着眉问:“真的?”
王昭言肯定的点头:“真的,锦娘,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一定陪着你,我会很努力地陪着你到白头,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他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把尚锦紧紧抱在怀里。
尚锦动了动,竟然没有挣过他,也就不乱动了,任由他搂着。呼~他好像很紧张哎,尚锦被迫伏在王昭言的肩头,垂下眼,抿唇笑了。不过这笑就像昙花一现般,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尚锦只是淡淡道:“我不用你陪,你只要把孩子照顾好就行。”
王昭言心下一惊,问:“怎么?你终究还是要离去吗?”
尚锦不答,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道:“也是防着万一罢了……”
红彦找了个不错的角度,正好能透过珠帘的缝隙看到里面的情景,看着自家公子和夫人从越坐越近,再到拉小手,再到抱在一起“腻歪”,大大松了口气,这次好歹算是惊险过关了吧。
看戏的躲在角落里偷笑,没有注意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某只愣头青。
“夫人!燕窝炖好……”素琴人未到声先至。
红彦发现的时候,素琴已经端着托盘闯了进去,急得直跺脚,只恨自己没有把岗站好。
也多亏了素琴的“人未到声先至”,尚锦才能再人进来之前及时把王昭言推开,避免了一场尴尬。
尚锦说:“我若是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
王昭言不悦道:“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的怎么就想到这种事情?”
尚锦摇了摇头:“我随口说说罢了。”
王昭言道:“这种事怎么能随口说?”
尚锦不再说话,翻了个身朝里面睡了。
王昭言不知道尚锦怎么就突然来了这样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说得那么悲凉,就跟交代后事似地,让他心里好一阵翻腾。
杨大夫再来的时候,王昭言就忍不住拉着他问情况。
杨大夫说一切都好,胎儿的情况很好。
王昭言又问:“大人的情况呢?”
杨大夫说,大人吃得好,睡得好,孩子才长得好,只是……还是适当活动的好。他听素琴说,尚锦几乎是不出屋子的。
王昭言就问:“这样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杨大夫就说:“这容易造成难产。”
王昭言骇然。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怕的准备
“锦娘,起来啦,我们出去走走,你知道吗?外面的梅花开了,我们去看吧。”王昭言哄道。
尚锦懒懒的抬了抬眼皮,道:“天冷,不去。”
王昭言说:“穿厚点,没事的。”又笑道:“花都不惧寒冷,凌寒独自开了,难道还人比花娇不成?”
尚锦揽了揽被子:“困得紧,不想动。”
王昭言执意不准她这样懒惰下去了,径自掀了被子,坐在床边把她扶了起来,道:“醒一醒,有的是时间睡觉,花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的,起床了,我陪你一起去。”
尚锦还是摇头。
王昭言叹息道:“锦娘,适量的活动对孩子有好处。”
尚锦心中冷笑,你还是挂着你的骨肉。便道:“我吃好睡好,孩子才长得好。”
王昭言不知为何就想起杨大夫那句“这容易造成难产”来,心下一惊,把尚锦摇醒:“不行,不能睡了,起来,我们出去走走,我陪你一起去。”
尚锦见王昭言都带了说教的口吻,心里也不舒坦了,她这个时候最受不得一丁点的委屈,拉下脸来道:“我会把你王家的孩子养好的!”
王昭言不想她是这种态度,脸沉了沉,他是好心,何时受过这种编排,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张口说两句,谁料这个时候尚锦气冲冲地穿了鞋子要往外面去。王昭言忙拉住她:“你去哪里?”
尚锦一扭头也不理会他,怎奈手腕被他紧紧攥住,挣脱不得。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王昭言见她这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得反思一阵,料定她适才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也是,这个时候,过分的关注小的,总拿小的说话,难免会给大的带来些被忽视的感受。哎呀呀,是自己鲁莽了。王昭言暗怪自己适才的态度不好。再对尚锦的时候便可以放软了语气:“好了,别气了,是我的态度不好,要出去也要穿好了衣裳啊……”
尚锦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门口有一个人影晃了晃去,就是不肯走。王昭言走过去,竟然是有些日子不见的花椒在那里朝他招手。
她此时穿了一件较粗糙的衣裳,头发梳得也没有先前精致了,王昭言想之前她也是帮过自己不少的,且她如今这副形容其实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心里心里就不免升起点愧疚。
“姑爷,您别跟夫人吵,这时候万一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花椒焦急道。
王昭言问:“真的?”
花椒点头:“当然,您多忍忍,这不是肚子有小的了嘛,多忍忍。”
王昭言笑道:“多谢你提醒了。”
花椒摆摆手:“姑爷说这话就见外。”后露出一副愁容:“唉~说实话,奴婢就是有一个爱管闲事的毛病,就栽在这上面了。姑爷……那个……您看,奴婢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多多少少……跟您……有那么一丢丢关系吧?”
王昭言不知道她此言何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花椒走远了几步,小声道:“咱做个交易。”
王昭言笑问:“什么交易?”
花椒急促地笑笑:“奴婢……想回夫人身边。”
王昭言死没良心地道:“锦娘就是一时在气头上,过两天气过去了,也就想起你了,你耐心等待就是。”
花椒嘴张了张,道:“这都好些日子了,快一个月了吧,她还没想起来。”
王昭言安慰道:“别着急,你要有耐心。”
花椒道:“素琴来找了我好几次了,问了好些事情,奴婢的心啊,就被她这么勾起来了……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了,晚上要醒好几次给她盖被子,最近晚上也是醒,就是不知道干什么了……奴婢不敢求别的,就是到身边来就行,也不敢奢望之前的事儿了,哪怕是在近前给素琴提点提点也好啊,素琴是个好的,但是不如奴婢熟悉夫人,有些地方总是免不了有个磨合期,夫人又是在这个时候,奴婢……总是吊着一颗心。”
王昭言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花椒说:“都好,奴婢虽然被贬了,但是下面的人都知道奴婢从前是夫人跟前的人,平时对她们也多照顾,她们待奴婢还好,重活什么的都不让奴婢碰,只是这一闲下来就是总想着夫人……”
王昭言跟着叹息。
花椒道:“姑爷,素琴那里您也得多提点,比如说您的脾气上来的时候,她得眼力劲儿地劝着,别惹夫人生气,她这个时候气不得。”
王昭言:……
王昭言说:“真的没吵架。”
花椒不信:“奴婢看夫人的脸色就知道她的心思,怎么能说没吵架呢。奴婢在外面都听到了。”
王昭言问:“你都听到什么了?”
花椒道:“奴婢没听太清楚,就是看着夫人脸色不好,您的语气也不好。”
王昭言欲辩无言。怎么尚锦身边的丫头都护短护地不可理喻?算了,她终究是站在尚锦那边的,他虽然受了委屈……也就不说了。
王昭言说:“怎么个交易法?”
花椒嘿嘿笑道:“奴婢了解夫人的脾气,在背后多给您出主意,您在夫人面前面子大,看准时机多说几句好的。”
王昭言点头说好。
花椒又道:“素琴是个好丫头,不能排挤她呀。”
王昭言说:“你想得还挺多。”
花椒搓搓手:“奴婢的要求不多,是吧是吧?”
王昭言说:“不算多。”
花椒谢了王昭言走了,临走还嘟囔:“等这完了这档子事可是不能再帮着姑爷了,活了这么多年才长见识,唉~”
王昭言:……
王昭言回来的时候,尚锦就又爬到床上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仔仔细细想了个清楚,本来那莫名的怒气早就不见了踪影,情绪下去了,人就冷静了不少,人冷静了,事情就容易想明白。
王昭言在桌边坐下来,面色沉静,半晌,深深叹了一口气:“锦娘,何苦呢?”
一句话透着无尽悲凉,惹得尚锦的身子也忍不住一颤。
王昭言背对着他,不言语。
“你是故意的?”虽然是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尚锦开始还是不回答,后来心情好像很烦躁,扯过被子把头蒙起来:“我累了,要睡了。”
王昭言这次没有随着她的性子,竟然几步上去把被子给掀了,这行为已经比较粗鲁,放在王昭言身上那就是非常粗鲁:“起来,给我说清楚。”
尚锦坐起来,眼中泪光闪闪的,看得王昭言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王昭言转眼躲开她的眼睛,小声道:“你素来最会耍这些小聪明,把你那样子收起来。”他……抵御不住。
尚锦眨了眨眼睛,真的就是一片清明,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衣摆。
王昭言道:“你宁可……宁可死,也不肯接受我。”
尚锦看着门口的珠帘,却没有焦距。
王昭言扶住她的肩膀道:“为什么?我就这么……罪大恶极吗?”
尚锦的目光依然在屋子里转悠,似乎在寻找一个落点,却始终也找不到。
“锦娘,你看着我。”王昭言在床边坐下来,道。
尚锦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带着询问。
王昭言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一字一句问道:“锦娘,你实话告诉我,你不听大夫的嘱咐,恣意妄为,是不是别有用意?”他已经把话说得近尽量委婉,最后按住尚锦肩膀的手还是不由得收紧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猜测,还是因为即将面对的回答。他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王昭言不喜欢尚锦那四处飘忽的眼神,道:“你看着我说。”
尚锦转过头来说:“我没有。”
“你的没有就是整天不活动,等着难产!你的没有就是计划着一步一步结束自己的生命!你的没有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我,让我一辈子背上债,让我一辈子都过不去!一辈子!”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王昭言想,他这辈子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但是此刻他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她的反应明明已经证明了一切,证明了他的猜测,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尚锦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吓得一个瑟缩,呆呆地看着看着他急红了眼。
王昭言竟然一怒之下把被子甩到了地上,粗鲁地将尚锦拉到身前,咬牙切齿道:“尚锦,我告诉你,事情如果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一定是保大不保小,你休想逃开我!休想!”孩子……这份债要她和他一起背着,他再也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去承担,他要她,要她陪她,陪她一起生,一起死!
尚锦惊得说不出话,对着王昭言冒着怒火的眼睛,她已经感觉到了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胎气是怎么动的
王昭言大怒的结果就是……尚锦真的动了胎气。
杨大夫一边把脉一边叨叨:“这以后啊,千万不可再有大的情绪波动,伤心使不得,生气更是使不得,惊吓那是万万不可的……保持心情愉快,哈,我开几副安胎的……”
王昭言在外间踱来踱去,他现在的情绪更激动。
尚逸呆在里间不停地问:“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嗯?没出啥事吧?孩子还好吗?”
杨大夫一边嘱咐尚锦,百忙中还得抽出嘴来回答尚逸。
花椒也被素琴几句话给激了来了,在外面不停地抱怨:“姑爷,您怎么能冲着夫人发火呢?怎么能呢?夫人现在是有身子的呀?您怎么就冲她发火呢?什么事不能忍一忍啊?”
尚锦见自己的亲人在侧,撇撇嘴就抽抽搭搭哭了出来,一旁的尚逸慌了手脚,凑过去哄道:“姐,你没听大夫说吗?伤心什么的,使不得,使不得呀。”
王昭言撩开珠帘进来,尚逸还在哄他姐,杨大夫拿着药单亲自抓药去了。
花椒在外面望着里面的情景干着急,想进去看看又不敢,只好打发素琴进去问一问尚锦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并且劝一劝千万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的。
素琴进来还没说话,就被尚逸拉了出去。经过王昭言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姐夫,有什么话慢慢说,她现在特殊时期。”
王昭言点头应了,尚逸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终究是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尚锦和王昭言两个人,不知怎的,一时无语,气氛就尴尬起来。
王昭言走到床边,放柔了声音问:“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
尚锦冷哼一声,转过头去,颇有冷战的架势。
王昭言哽了一哽,坐在床沿上,伸手扣住尚锦身侧的手,叹息道:“我也是脾气上来了,你见谅则个。”
尚锦又哼了一声,把头又扭了扭。
王昭言碰了个冷钉子,倒也不气馁,把手附在尚锦的肚子上,笑道:“小家伙有没有调皮?惹得你不开心?”
尚锦瞟了一眼王昭言压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翻了个白眼,依旧不说话。哼,你有本事就在那里自说自话,看你撑到几时……
王昭言没有得到回应,附在尚锦小腹上的手上下动了动,就像是给心爱的宠物顺毛那样。尚锦不由得一个激灵,小腹处就像着了火般,她恨得咬牙,哼,他绝对是故意的!
“儿子,你娘生为父的气了,你说,为父该怎么办呢?”王昭言对着尚锦的小腹温柔道。
尚锦垂眸对着肚子道:“女儿,乖乖睡觉,非礼勿听。”
王昭言见有门儿,强忍住心中的欣喜,问尚锦道:“哎?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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