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还是用毛笔亲手写的。他本来是拿起来随意的一番,结果却有些超乎预料之外的沈迷其中了,一卷一卷的看完之後,终於在书卷的末尾看到了落款,夜虚。
那一瞬,他手上的书卷吓的跌落在地,难以置信的回头看过去。
那个男人就是他的开山祖师爷夜虚真君,忙不迭,又赶紧折了回去,在那男人的面前规规矩矩的下跪,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反倒是小紫奇怪的问,“爹?你干嘛给你自己磕头?”
这句话却让北辰夜有一种被震到的感觉,难以置信的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那个男人,这一次真的觉得有一点不一样了,他们的眉眼其实极其相似,不说十分相似,也有九分相仿。只不过对方身上那股飘然若仙,淡雅脱俗,空灵俊逸的气质却不是他能有的。
“你说他是我?”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北辰夜却又下意识的产生了怀疑。
眼前的分明是几千年前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可以保持尸身不腐,可是相隔了那麽多岁月,当年的夜虚真君早就成仙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又算是什麽?!
只是单纯的长的像麽?为什麽他会对暮阳宫莫名的熟悉?为什麽他会那麽热爱修道?为什麽他对书房地下的通道那麽了解?
小紫不知道北辰夜心里的挣扎,只是好奇的凑过去。“虽然小紫不知道为什麽这里还有一个爹,可是小紫敢保证,这个一定是爹。”
“你确定?”北辰夜突然变得无比认真。
小紫肯定的点点头,害怕北辰也不信,还发了个毒誓。“小紫要是骗了爹,一定不得好死。”
北辰夜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觉得世界有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他如果是夜虚真君的转世,那又说明什麽?说明祖师爷一开始就没有修道成仙麽?
那岂不是说,他这麽相信和坚持的道术也全部都是虚假和骗人的东西。
青陵掌门还有整个暮阳宫都被骗了麽?还是说夜虚真君遇到了什麽事?被剔除了仙籍麽?
不管是哪一种,此刻,他似乎真的到了要好好选择的地步了。
如果这是个骗局,那麽设局的人,到底为了什麽?如果他被剔除了仙籍,那麽他这一世的目的是什麽?
“爹!你看这儿!”小紫突然欢欢喜喜的叫了起来。
这让脑子里一团糊涂的北辰夜,稍稍回过神,顺著他指出的方向看过去。
方才他下跪磕头的地方,竟然显现出一个小型的八卦来,和书架底下他触碰过的那个一样。难道要磕头才可以触发机关?
不过不管怎麽说,总算是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了。
仍凭北辰夜心里的谜团再多,他还是强自敛下心神,将自己的内息调整平复。
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个小八卦,这一次地下终於没有再突然裂开一个口子,相反的是,地上出现的是一个复杂的八卦阵图,北辰夜在书上看过这个,这是传送阵。
借著下一秒,小紫和她又被一阵失重感淹没,昏昏沈沈的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再睁开眼,竟然是暮阳山的山脚下了,小紫正担忧的看著还有些晕眩未退的北辰夜。
可是下一刻,它就竖起毛发出低吼,有人正在靠近,而且还不止一个。
来人的脚步不紧不慢,显得非常悠闲自在,直到他穿过那茂密的枝叶,来到他们面前时。小紫和北辰夜同时吓了一跳。
来的人,竟然是青陵掌门!
枢华带著浅笑慢慢的靠近它们,小紫和北辰夜都还来不及开口,就看到枢华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竟然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只不过,下一瞬他就直接劈向北辰紫,小紫没有避开,顿时被震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山壁上,还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北辰夜还来不及避开,就被他恨恨的扯进了怀里,挣扎中他不小心对上了枢华的眼睛,顿时又开始陷入了一阵新的晕眩里。
“从现在开始你将会忘记从前所有的事,你只听从我的命令。记住,我是你的师父,青陵。而你的名字叫夜虚。”
北辰夜眨眨眼,迷迷茫茫的点点头,就浑身失力的倒了下去,被青陵接在了怀里。
身後有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问道。“那个畜生怎麽弄?”
“死了没?”青陵横抱起晕过去的北辰夜,看都不看那倒在地上,浑身浴血的豹子。
那尖利嘶哑的声音桀桀的笑著。“还没死,不过也快死了。”
“不管它,我们走。”
话音一落,一行人如来时一般突然又离开了。
(064鲜币)58相忘於江湖
甲组的第二场比赛又开始。
而那个二十九号的辰夜,在主持人连续催促了三次之後,仍旧没有出现,这就等於自动放弃了比赛。
在初字辈弟子张狂的大笑声中,主持人宣布辰夜弃权,对方获胜。
无影和枢华站在远处,默默的看著这一幕。“怎麽回事?”无影知道北辰夜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这几天每天都关在书房认真研究的人,怎麽可能会弃赛呢。
枢华不解的摇摇头,“我以为他在书房,让弟子去唤了,说没看到人。”
所以他还以为北辰夜已经提前到赛场来了,此刻想想,开始有些奇怪起来,和无影对视一眼,同时往北辰夜住的小院走去,难不成是因为睡著了?
才到小院门口,两个人脸色一沈,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院里几乎感觉不到两个人的气息,看样子似乎几夜未回了。
无影下意识的就折回了书房,枢华跟在他身後,掏出另外一把钥匙将书房打开之後,整个房间安静而空荡,除了那些厚厚的书卷,什麽都没有……
“怎麽会这样……”无影第一个觉得诧异,北辰夜竟然就这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枢华皱紧了没,掐了一个寻人咒,隔了一会才收回心神,拉著无影就往山下去。
无影没敢迟疑,边走边问。“找到人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枢华头也不回道。“小紫快死了。”
那一瞬,连无影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暮阳山下,山脚边的溪涧处,一直混身漆黑的黑豹跌在山下的石头地下,身子被碎石压住了一般,只剩头和四肢还露在外面。
枢华弯下腰将他身上的碎石拨开,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它的皮毛,顿时染上了一层w丽的色彩,它流了那麽多的血,身上的皮毛早就被血濡湿了,只是因为浑身都是黑的,看不出血色,而地下那块土地,也早就被染成了红褐色。
那奄奄一息的黑豹,早就昏迷过去了,气息若有若无,看似随时都会逝去。
“谁能把它伤成这样?!”这豹子以前只有半桶水也就算了,可是後来刻苦了许多,就算在暮阳宫里,能将他打成这样的也不超过十个人啊。
枢华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叠放在它的额头上,念了一个咒语用一阵白光将它锁住。
然後他正准备弯下腰将那浑身是血的豹子抱起来,却被无影拦住,然後先一步将那家夥抱起来了,那豹子看上去不胖,也有几百来斤,无影一舍不得累坏枢华,二舍不得沾染他满身的血。“粗活我来就好,师父你指挥就成。”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揶揄一下枢华,枢华低著头微微窘了一下,伸出手在他的腰上一拧,故作不高兴的说。“笨蛋,再不救它,它真的可能会死。”
“不可能,除非北辰夜死了,不然这家夥绝对不会死。”
无影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他对这个家夥的痴心,算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若是北辰夜被劫走了,那麽它在确认他的安全之前,拼死都会撑著这口气活下去。
北辰夜到底去哪了?两个人在周围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办点踪影,而周围除了小紫的血,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
暂时确认他还是安全的,只是抓的人带走他有什麽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紫被带回了暮阳宫,一直在床上昏睡了三个月才清醒过来,身上的断骨倒是都接好了,只是发生了一件让无影和枢华都咋舌的事。
那就是,小紫竟然忘记了北辰夜!
它忘记谁都可以,可它唯独忘记了那个人,偏偏是它用生命去爱的那个人。
“小紫,很不对劲。”无影走过去,将站在窗前的枢华拥在怀里,有些为难的说道。枢华也皱了一下眉,何止是不对劲呢,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是一只兽。
从前那只单纯娇憨,总是呆呆笨笨的豹子,似乎突然间就开窍了,不用你催它就开始自己努力修炼了,那一次重伤,让它的修为损失了不少,现在连化成原形都做不到了。
无影常常找机会去找它说话,它明明能够听懂,却从来都不答话,彻底的成了一只沈默的兽,这样的改变非常的奇怪。
枢华先猜测它可能是因为担心北辰夜,结果几次和它提到这个名字,它竟然闲闲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接著又用各种办法试探了几次,终於得出结论,它忘了那个人。
“它可能中了什麽遗忘之咒,除非施咒的人自己解开,不然就只能靠它自己想起来。”
这件事才是让枢华最头疼的,非本人强行解开咒术,一个弄不好,它就真的变成傻子了。
无影凑过去吻吻他的脸颊,安抚道。“记不起也好,省的它闹死闹活的和我们要爹。只是,不知道王爷他现在到底怎麽样了,一直没有消息……”
“我只能算出他还活著,却算不出他在哪里,那些人带走了他,却没有伤害他,必然是有原由,迟早会找上暮阳宫来的吧。”
无影同意了他这个看法,点点头,又将他拥紧一些,最近这些事让枢华很烦心,而他在一旁看著,也觉得心疼。
只不过,当时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北辰夜这一走,会走的那麽久。
当北辰夜再醒来的时候,或者现在他已经是夜虚了。
一睁开眼,他就先是看到了一个华丽的床帐,颜色很是w丽,让他有一瞬的皱眉。再然後,马上有个女孩子伸头过来看了他一眼,欢欢喜喜的笑道。“公子你醒了,我去通知门主。”
看著那女子雀跃的跑了出去,他有些漠然的坐起身,看著自己身上那一套黑丝的里衣,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关於这里的任何一星半点记忆来。
除了知道自己名叫夜虚,他什麽都忘记了。
下了床,正踌躇著是不是要推门出去,门就这麽被人打开了,先进来的是一个样貌俊秀的男子,若只看五官,他的五官显得很是脱俗飘逸,可是不知怎的,他身上的气质又和他这个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竟然隐隐带著一种自内而发的魅惑。
他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对不对,但是他的感觉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的人散发出无声的吸引和挑逗。
然而看清这个人的那一瞬,他似乎一下子又想起了许多事,具体是什麽,却又一样都说不明白,但是他却恭敬的半跪行礼,老老实实的喊道。“师父。”
“醒来就好,这次你下山受了伤,撞到了头,有许多事可能会记不起来了。要是有疑问,尽管来问我。”那个男人声音很轻灵,可是却又能从中听出一股子淡淡的魅惑。
他却不敢多想其他的,点点头应了下来。“忘记便忘记吧,弟子也没有什麽特别在意的。”
可是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没来由的突然微微一刺,只是那感觉转瞬即逝,也容不得他再去细细的多想些什麽。
青陵点点头,似乎很满意他的答复,又关照了他一些事项。
“你身体刚好,还不宜练功,这几本书便拿去看吧。”
他接过书,那是几本中级道法的书籍,不知为何,他却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以前看过了一样。
直到将青陵送走了,方才那个女孩又折回来了,满脸羞红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能猜中心事。只不过夜虚是不会去在意这些事的。
“公子,你是门主的徒弟,那你应该和门主很熟吧。你知不知道,门主都喜欢些什麽东西啊?”她一回来,又叽叽喳喳个不停,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那个人。
夜虚有些皱眉,总觉得自己似乎很不喜欢被人这样吵著,并不讨厌被人陪伴,但是对方一定不可以吵到他,特别是看书的时候,似乎以前就一直有人这样陪著他似的。
“安静,不要吵我看书。”他头也不抬,冷冷淡淡的回复道,就如一盆冰水直接浇在对方的头上似的,那女孩子果然安静了下来,久久的不再吭声。
夜虚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好,这麽安静才适合他认真的看书,那些书果然是之前就看过的,只是看了一下看头,他就能毫不费力的想起後续的内容来。
结果还没想著,是不是现在去找师父重新换几本书来看,就听到极轻的抽泣的声音,很压抑的,似乎不敢让人听见的声音,偏偏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反而更加容易被人注意到。
他把书放下,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默默对著门微微抽动的肩膀。
她哭了?!夜虚突然开始有些慌了,他似乎很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安慰女人,一看到那个女孩哭了,竟然连怎麽开口都忘记了。
只能皱著眉头走到盆前,浸湿了一块帕子,然後递给她,别过头有些为难的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伤了头,什麽都记不起来了。”
那女孩愣愣的看著被递到面前的帕子,又听到他别扭的解释,突然就眉开眼笑起来。
原本就是个性子极开朗的女孩,马上就雨过天晴,不哭不闹了。甚至还对夜虚突然多了几分好感,瞪大了眼睛问他,“我叫蝶儿,公子叫什麽?”
“夜虚。”他有些诧异她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突然对著他弯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声音清脆的道。
“夜公子好,蝶儿以後就是专门服侍你的贴身婢女,有什麽事就直接吩咐我吧。”
夜虚愣愣的看著她,当时也没有想到,她会跟在他身边,一跟就是那麽多年……
59多年後的物是人非
八年後
说到魔门,没有人不知道。若说暮阳宫是整个道教之首,那麽魔门就是所有歪门邪道的主心石,近几年来,魔门又多了一个少门主。
原是门主的弟子,在魔门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北辰夜,现在的夜虚。
“公子?你又不好好休息了,是不是又看了一夜的书!”当年的女孩,现在早就长成了风姿绰约的大美人了,w丽无双的容貌配上前凸後翘的完美身材。
魔门里的大大小小,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瞥上几眼。只是,那是少门主的贴身侍女,一般人还真不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去,魔门里几乎没人惹得起她主子。
夜虚的睡眠一向很浅,被她吵醒了。忍不住从桌前爬起来,捏了捏鼻梁。
这些年,道教的书籍他全部看遍了,那身修为就更不用提了。甚至就连一些魔教的书籍,都已经被他看过大半。虽然他们这儿本就是魔教,可是师父却勒令他不准修习任何魔教的内功,顶多学上些外功招式,他一身修为全是最精纯的道家正宗。
很奇怪要求,身为魔门弟子却修炼道家心法,可是师父从未害过他,他也就乖乖遵循了。
昨夜,便是又看那些书,看的忘记了时间,倦了便往桌上一趴,想不到就这麽睡著了。
“喏,先擦把脸。门主吩咐了,让公子去和他一块用膳。然後再出发……”
夜虚点点头,结果她浸湿递来的帕子,好好的擦了一把脸,总算精神了许多。这才站起身,让蝶儿替他将外衫退下,又重新换上新的外衫。
替她更衣的时候,蝶儿微微的晕红著双颊,小心翼翼的贴近他,低著头仔细的系著襟带,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上他一眼,只是,这些不对劲的变化,他从来不会去注意。
就如同,这麽多年来,她提到门主的次数变的越来越少,他都没有察觉到。
夜虚更不知道的是,成年之後的他,样貌一天比一天俊美,精致而有夺目,说是绝色也不为过,却又丝毫不显女气,反而英气十足,冷酷逼人。
若是他还能记得一些前事的话,一定会对自己的样貌吓一跳,这分明和当年在那洞中见过的真君一摸一样,只除了他的眉间杀气较重,而他雅致脱俗,飘然若仙罢了。
他率先打开门走了,蝶儿在他的身後,有些怅然若失的看著,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恍恍惚惚的低下头开始替他收拾要出行的贴身衣物。
每一年,魔门总门都会派人到各分部去巡视一番。从前这些事都是由左护法大鹏去的,而三年前当夜虚正式成为少门主之後,巡视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这也成了蝶儿心下有些不满的一件事,因为,这一去最少也是两三个月,长则半年。这就意味著,她又要有那麽久见不到他了,只是这麽一想,心里就开始苦涩起来。
当初的小男孩一天一天长大了,也不知从何时起,少女心里时时牵挂著的那个人,就从门主变成了他,满心满心都是他的影子,别的人可是一点都插不进去了。
他什麽都好,功夫高强,修为精湛,就连相貌都是最好的。只是,却不懂情爱。
似乎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看到谁都是冷冷冰冰的样子,让她即使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埋怨他的不解风情。
整个魔门,也找不出比她蝶姬更漂亮的女人了,还天天都在他身边晃悠,他竟然都能不动心,真是让她气得咬碎银牙。
终於收拾好了行礼,蝶儿带上给他准备好的包袱,走到了大厅外默默等候。
厅中,青陵正和夜虚对坐用餐,两个人的早餐都喜欢吃些清淡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晚粥,几样简单的小菜便行了,只不过,用餐的时候,夜虚心无杂念吃的很认真。
反倒是青陵,双眸看似不经意的在他的面上划过,却又似乎看得额外仔细,他心不在焉的随口吃著眼前的食物,眸光大部分都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只不过,他同样发现了另外一个和他一样的目光,等他的视线冷冷的对上对方时。
猛的一眯眼,门外的女人顿时後退两步,呕出一口血来。还来不及站稳,便已先忙著跪下了。“蝶儿该死,请门主饶命……”
夜虚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青陵。青陵对上他的黑眸,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怎麽?你心疼了?”似笑非笑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句玩笑话。
侧过头看著门外,捂著胸口,唇边仍有血迹的女人。夜虚忍不住劝道,“她若是做错了什麽,我愿意替她受罚,师父,就放过她一次吧。”
“还不起来,你看夜儿多疼你,小小的伤了你一下,他都看不下去。”青陵故作调笑的开口道,只是那眸中的目光冷的渗人,只是夜虚没有看到。
蝶姬默默的站了起来,她同样听到了夜虚方才的求情,一时间,心里又些忧喜参半,开心的是这个人心里还是有她,愁的是,门主似乎很不喜欢看到她和公子关系亲密。
用完餐,青陵故作亲密的搭上了夜虚的肩,虽然近些年来,青陵常会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可是夜虚仍旧没有习惯这样亲密的动作,他早已习惯了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师父没什麽要交代的了,出门在外,自己小心。还是那句老话,千万不要和暮阳宫的人打交道,能避则避,知道了麽。”
说完,又将手上那半块面具,亲自给他带了上去。
他没有任何动作,乖乖的仍由他将面具戴在脸上,自从三年前开始,每次他要下山,青陵总会替他亲手戴上面具,若非他亲手取下,任何人都摘不下这块面具。
虽然他不知道青陵的用意,可是这面具却也有个好处,见到他的人总归不会像之前那样无辜发愣就是了,他从蝶儿手中接过行囊,领著在门外候了许久的属下们,就那麽离去了。
他每一次离开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过半点犹豫,也不曾回过任何一次头。
青陵就那麽站在门口淡淡的看著他的背影,知道那背影消失不见为止,都不曾等到他回过一次头来,心下顿时有些抑郁。
一开始,分明不是做这样的打算,是从什麽时候,当他发现他的眼神再也不能从那少年的身上移开时,他就突然换了心思,开始认真的教导他武艺和道术,看著他的修为一日千里,越来越光芒夺目,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挣扎。
夜儿,你只有一次机会,师父不是多情的人,更加赌不起。
无论是用什麽办法留住你,只要你愿意老老实实,一生一世的陪伴在师父身边,师父便不再去想那件事。若是你执意要走,我便只能毁了你,来成全我自己。
当他收回自己黯然的目光时,正好看到了怯怯的站在一边的蝶姬,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伸出手指著她。“蝶儿,你跟我来。”
蝶姬被他点到名,心中顿时一慌,却又不敢抗命,只能惨白著一张小脸跟著青陵到了内室。
而暮阳宫里,又多了一件让枢华烦恼的事,他忍不住又冲著无影抱怨。
“你说,它好好地不待在宫里,怎麽又私跑下山了。五年前溜出去过一次,差点被人家抓去炼丹了,还不吸取教训,又跑下山了!”
无影看著他焦急的踱步,干脆一把将人给拽到了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就将那小嘴堵住,直吻他天昏地暗,昏昏沈沈。“它如今的修为也不差,只怕也没几个人能在它手上讨得了便宜,你便安心吧。它要是想下山,就算你抓回来,照样还会继续跑。”
自从那死豹子一声不吭的偷溜下山,枢华已经整整三日愁眉不展,甚至都拒绝了他的求欢,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枢华向来对他是予以欲求,百依百顺的,竟然为了那个阴沈的家夥,狠心让他孤枕难眠,真是逼的他都忍不住吃起飞醋来。
枢华还要说些什麽,无影恶狠狠的打断他。“不准再提那哑巴豹子!搞清楚谁才是你的男人!”
被无影这麽一凶,枢华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带著浓浓不满的男人,只是,他此刻真没有那份心思,当年来到这是世界寻找北辰夜的转世,是他提议的。
结果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北辰夜了无音讯,找了他整整八年都未果。而那只乖巧可爱的豹子,也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哑巴似的不再开口,还整天阴阴沈沈的,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他们会变成这样,和自己的疏忽是脱不开干系的,一想到这个,枢华就忍不住自责。
“我看你是厌倦我了吧,算了,我也走吧。省的碍你的眼!”说完,无影将自己怀里的枢华推开,站起身就准备开门离去。
枢华吓了一跳,根本就顾不得会不会有底子经过看见,硬是在无影走到门边的时候,扑过去从身後抱住了他,抱得死死的,生怕下一刻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无影却仍旧显得很不满,用手就扒开他的手。“师父去忙正事吧,弟子告退。”
“影……不要这样,我错了。我不该冷落你,你不要这样吓我。”说这话的时候,枢华的身子竟然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对北辰夜,被北辰紫,都是出於责任。而对无影,那是他心中的挚爱,那两个人离开了,他会担心会焦急,若是无影离开了……那一瞬,他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是这个人离开了的话,他一定撑不下去的……
越是害怕她就抱的越紧,无影原本确实有些生气,只不过看他这麽紧张自己,气一下子就消了。“师父,那你冷落了我这麽久,该怎麽算呢?”
枢华委屈的示弱道。“你说呢?你不要生气就行。”
无影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像是计谋得逞一样。“师父真乖,来,把衣服脱了趴到床上去。”
枢华的脸色一红,似乎很羞涩,还特意扭头看了看周围。“原来师父不愿意啊……”
听他这麽一说,枢华只能低下头轻轻把门关上,然後顺从的往屋里走去。
无影笑了笑,轻轻跟在他身後,从身後温柔的抱住了他。
(07鲜币)60月夜,潭边,美人?
夜虚在傍晚的时候,先到了锦绣门。这是魔门分支之一,收入位居魔门之首,不因为别的,因为锦绣门是专门做些皮肉生意的,而这门中往年都曾经以一些样貌绝色的女人为主,近年来,却也开始培养一些姿色不错的小倌了。
而让门主锦夫人动了这个念头的不是别人,就是少门主夜虚。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少门主起,锦夫人便被惊为天人,一直自负这天下的美人都尽在自己门中的她,头一次发现让她骄傲的绝色成了杂草。
而这个彻底惊艳群芳的人,竟然还是个男子。於是,她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纠缠起夜虚来,一直想要说服他在她的楼里挂个牌子,只要每年拨出那麽一天时间,到楼里坐一下,只怕都要胜过锦绣门一年的收入。
然而夜虚我行我素,冷傲寡言,仍由她如何纠缠都不点头。反倒是事情闹大了,惊动到了青陵。结果,第二天青陵亲自到了门中,还替夜虚带上了半块面具。
此後,夜虚每次出外巡视,面具必定不离左右,让锦夫人扼腕不已。
“夜儿,你终於来了,可真是想死锦娘了……”随著一声娇吟,一道火红的丽影就从门中扑了过来,那速度之快,让周围的侍从都忍不住微微闪开了一些。
夜虚的脸色仍旧冷冷的,没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微侧过身,躲开了那一扑。
脚下一转,从容的走进了锦绣门的大门,仍凭身後那丽人撒娇耍赖,放声假哭。
当夜虚在大厅中坐下之後,整个锦绣门的女子们,都偷偷的在大厅外好奇的瞥著他看,似乎想看看这个让锦娘如此执著的男子,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他只著样式简单的黑色锦衣,看上去和普通的富家公子无异,可是他身上的气质却不是谁能模仿得去的,明明不可刻意装出的,举手投足间却自带著一股优雅。
半张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却遮不住他露在外面,线条完美的下巴,还有那完美的薄唇。他端起茶碗,轻轻的拨了两下,微微启唇就凑过去轻啜一口。
这麽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叫外面躲著偷看的众女子,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几分,似乎都甘愿成为他手中的那茶杯,让他捧在手中,被他用薄唇轻触。
“看什麽看!都给我下去准备!你们这群小蹄子,春心动了呀,信不信我给你们找几个肥猪嫁了,一天不看严你们,你们就开始皮痒痒了啊!”随著一声娇喝。
众女子一听,马上一溜烟的跑开了。锦娘转过头看到远处几个还在探头探脑的人,忍不住继续骂。“她们看男人,你们也跟来做什麽!少门主可不好那口,都给我下去!”
几个男子听她这一喝,忍不住垂头丧气的下去了,锦娘这才转过身妖娆万分的往夜虚的身旁一坐,看著他笑的慵懒而又魅惑,一反刚才母老虎的样子,瞬间化身为绝世妖女。
夜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锦绣门今年的进账……”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锦娘打断了。“哎呀,别说这些扫兴的话。姐姐可是日日盼夜夜盼,这才把你给盼到了,怎麽一开口就是那些东西,难不成,你就一点都不想姐姐麽……”
紧接著,那美眸中瞬时便充满了泪光,似乎只要他敢说没有,就马上哭给他看一样。
而结果这世上还真有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他懒懒的抬眸看著她,对她w若桃李,风情万种的姿色视若不见。“到还真不曾想起过。”
“你……”锦娘顿时一口气卡在胸中,不上不下的,想冲他生气,可是看到他面具外那依旧绝色的半张脸,一口闷气竟然生生的忍下了。
好吧,她又不是第一次在他这里碰钉子了,不是早就知道这家夥是这性子了麽。
她微微活动了一下笑僵的脸颊,又自来熟的开始扯别的话题去了。
“夜儿啊,你都二十好几了,可是姐姐还一次都没看到你开荤呢。是门主管的太严?不怕,你到了姐姐这儿啊,包你想要什麽样的绝色都有,姐姐可不会对你藏私。而且姐姐保证,这事绝对不会传到门主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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