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谈恋爱这三个字,眉头拧得都快成死结了,他若是知道原来答应和慕容彦谈恋爱是这麽麻烦的一件事,也许一开始就不会心软的答应下来。
“是。”虽然再觉得麻烦,可是说到做到一向是元帅大人的优点。
“那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谈恋爱麽?”
“像。”荣成回答的是毫不犹豫,可惜慕容彦脸色变的也是毫不犹豫。
慕容彦嘴角抽了抽,不爽的瞪著荣成,“我们哪里像了?!”
荣成没说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扫了一眼慕容彦,这让慕容彦的一腔不满和怒火简直无处可发,憋屈得很啊。
谈恋爱的话,他从来不让亲近一下,连摸一下都要申请,更别提抱一抱或者亲吻之类的了。
还有吃饭的时候,慕容彦心血来潮想要亲密一点,比如说喂喂对方,或者让荣成喂喂自己,得到的从来都是‘你手断了,我就喂你。’
听的慕容彦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卸了,哪里是一句郁闷可以解释的。
看著慕容彦阴晴不定的脸色,荣成大人破天荒的解释道。
“要不是在谈恋爱,我会让你从早到晚贴我这麽近?”看著慕容彦那几乎快要黏上身的造型,荣成的语气可谈不上好。“我会让你从早到晚一直对著我絮絮叨叨?”
慕容彦撅起嘴,还嫌弃他唠叨,他在别人面前可是连话都懒得说的,还不是看在是他的份上,两个人想要多了解,当然就需要多沟通!
接下来慕容彦连沟通的欲望也没有了,两个人沈默的赶路,荣成不知道什麽原因,忍不住撇了慕容彦好几眼,看到对方冷著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忍不住开始检讨起自己。
难不成真的做的过分了?其实那个孩子的出发点也不坏,只是想要和他亲密一点,其实原因就出在他自己身上,荣成虽然答应了和慕容彦好好在一起,可是心理上还是会不时的想起,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矛盾的心理,所以才会让荣成表现的如此若即若离,如此的阴晴不定。
从中午休息过之後,慕容彦就一言不发,一直低著头走路,然後换荣成不自在。
慕容彦总是贴著他走的时候,他觉得不自在,慕容彦一直对著他唧唧歪歪的时候,他也觉得不自在,可是却都没有慕容彦完全不搭理他的时候那般强烈的不自在。
他不喜欢被这个孩子无视,他想要这个孩子心里眼里只看得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这就是犯贱吧,荣成忍不住鄙视自己。
“中午的话没说完吧,你到底想说什麽?”最後,还是荣成认输了。
慕容彦默默的抬起头来看著他,“我不是想要强迫你,我只是想要和你好好谈场恋爱,可是这种东西不是一个人的事,得两个人一起努力才行……”
说完,头又耸拉下去了,像是失去了活力一般。
荣成皱眉想了想,“你想拉著我走路?”
慕容彦点头,然後垂著头继续看著地上。
“也不是不行,只是沼泽很危险。”
慕容彦动了动,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那喂你吃东西呢?”
“确定安全的情况下。”
“那……如果我想吻你呢?”
荣成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撇过头。“我有说过不可以麽?”
慕容彦一愣,顿时想起之前几次求吻的经历。“可是我申请的时候,你从来都不答应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就换来了荣成的一个白眼。
於是慕容彦後知後觉的明白了,原来荣成这个家夥也是会害羞的。
对於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甚至在学习著怎麽谈恋爱的家夥来说,这样的笨拙也许在别人眼里很可笑,但是两个人都很真诚,全心全意的想著对方,学习著怎麽相处。
“那、那……”慕容彦是属於得寸进尺的典型人物,得到了甜头就想著要更多。
荣成看著他涨红了脸,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下意识的觉得那小子心里有鬼,眯起眼睛不善的瞪著他,似乎只要他说出了什麽不该说的话,他就可以立刻揍上去。
於是慕容彦结结巴巴的生生逆转了要问出口的话。
“那就没问题了!”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完毕。
然後走到荣成身边,伸出手主动的抓住荣成的大掌,两个大男人十指相扣,这情形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甚至连牵手的两个家夥也觉得别扭。
荣成是很不习惯的,可是他强迫著自己不将手上甩开,甚至去习惯这种接触。慕容彦也不习惯,他从未这麽亲密的和谁这麽牵过手,这种牵手的感觉甚至比拥抱让他觉得更亲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荣成担负了开路的任务,本来是一马当先走在前的,可是牵著慕容彦的手之後,他的速度就慢下来了,两个人都走的不快。
虽然都很默契的不去看对方,不去看交握的双手,可是逐渐升起的热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掩盖,直到慕容彦忍不住先开口。
“你手心全是汗……”
“你的手还不是在冒汗。”
慕容彦顿了顿,“那、要松开麽?”
荣成怔了一下,突然有些不想松开。“不必了。”
“不难受麽?”慕容彦虽然欣喜,却还是注意著荣成的表情。
荣成瞥了他一眼,“罗嗦!给我牵好了。”
作家的话:
因为我又出门了,所以上章我们在谈恋爱,被编辑小姐分为了两份去贴
所以看了觉得有些奇怪的童鞋们,请多多见谅!!
放心吧,我已经替你们揍了那个坑爹的女人!海扁至渣了!
最近一直在蜜里调油的甜蜜蜜,不过话说这篇文是剧情至上
於是,甜蜜的生活快要结束了大家可以倒计时了
85幸福倒计时
不知不觉在沼泽竟然生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来的日子实在过的精彩极了。
慕容彦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去写本野外稀有怪物大全了,所有未知的只听说过的从未有人见过的,或者连听说都没有听过的家夥,他们在这里都遇到过了。
当然更刺激的还是他的感情生活,从一开始被荣成拒绝的绝望,到之後的起死回生,甚至枯木逢春,更加是让人难以置信。
特别是最近两个人逐渐的开始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就算是亲密一点也不会像一开始那麽不习惯或者战战兢兢了。
想到这里,慕容彦就忍不住低著头笑,荣成一掌拍在他的後脑上。
“别傻笑了!”说完还有些不爽的瞪他一眼,“多留点心,再被拖到水里,老子可不救你。”
慕容彦瞬间想到昨天下午,两个人进入了这片缠虫的地盘。其实这个名字是慕容彦取的,因为那虫最麻烦的就是喜欢缠在活动的物体上,身上又数不清的触手,平时喜欢躲在阴暗湿润的地方,尤其是水塘下面。
一看到有活物经过,就像是箭一样的从水池底下弹出来,然後所有的触手并用,缠在活物的身上,别看那种虫几乎是由触手组成,偏偏力量还不小,它最喜欢把猎物的全身骨骼都拧碎成粉末,然後咬破猎物的皮肤,将它的血肉吸噬干净。
而慕容彦就是在昨天下午被这种东西袭击过,当时他也是和荣成手牵手,於是一直在忙著傻笑,根本就没有留心脚下,於是错过了最佳的躲闪时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虫子给缠的紧紧的了,还是荣成反应迅速,当机立断对著慕容彦就挥刀砍去,最後的结果就是,人没死,虫子断成无数段。
然後是慕容彦咧著嘴看著荣成继续傻笑,荣成对他的不谨慎很不满意,於是剥夺了他的牵手权,慕容彦只能郁郁寡欢了一下午,然後见到那种虫子就上去一阵狂砍,用来泄愤。
也许对外面的人来说,那些虫子肯定是骇人听闻,然而对於在沼泽里历练了这麽久的慕容彦和荣成来说,这些东西已经算不上什麽了,他们见识过太多更诡异更难缠的捕食者。
“我会留心的。”慕容彦刚说话,水潭里立刻飞出一道黑影。
荣成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下一瞬慕容彦身侧划过一片刀光,那黑色的还在蠕动著的触手被切成了几截,荣成不置可否的收回视线。
“保持。”他淡淡的说了句,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听得出微微有些欣慰。
其实慕容彦知道的,荣成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在沼泽这段时间,荣成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指导和训练他,慕容彦觉得自己的提升非常的大,与从前的自己相比简直就是翻天覆地,当初被西格教导过,虽然进步很大,但是远没有此刻这般大的变化。
果然,真正的进步永远都离不开实战,特别是那种生死一线间的赌命一样的战斗。
每一次从死神手上捡回一条命之後,慕容彦就能感觉到自己又成长了一分,他正在以一种很可怕的速度在追上他身前的这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对於他的进步,一直很欣慰和赞赏。
如果说一开始慕容彦以能得到这个男人肯定和赞赏的眼神为目标,那麽在他发现荣成逐渐的开始变得烦躁不安,甚至开始若有若无的疏远他。
慕容彦不笨,很快就想到了荣成反常的原因,大概是他们快要走出沼泽了。
沼泽里的捕食者分布既多又复杂,却又按著一定的规律分布,边缘的捕食者似乎都比较弱,越是往中间越是强,最中间的那一部分简直变态到爆,饶是慕容彦和荣成都几乎一刻不敢松懈的战斗著。
而如今,遇到的捕食者开始逐渐的减弱,这是否意味著他们快要接近沼泽边缘了。
沼泽的外面是什麽?等著他们的又会是什麽?
慕容彦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荣成的理智在逐渐的回归。如果说一开始答应他,是因为认为两个人也许会死在沼泽里,想要完成他的一个心愿,所以答应了陪他一起谈恋爱,那麽现在,对就快要走出沼泽的两个人,这场恋爱到底算什麽?
这场以死亡威胁而促成的恋爱游戏,现在是到了结束的时候麽?
若是没有尝过幸福的滋味,那麽慕容彦自然是不会像这样患得患失,因为他不敢去奢望。可是在拥有过期望过之後,又要把那些全部收回,却实在是太残忍了。
於是他开始拼命的吸引荣成的注意力,他知道荣成关心他,於是他要让荣成知道,离开了他慕容彦是无法活下去的,他的状况频出虽然让荣成有些不爽,可是同样的,他留在慕容彦身上的注意力要多了许多。
晚上休息的时候,“不要因为我在,你就放松了警惕。”
慕容彦的眉梢一跳,难以置信的看向荣成,他以为荣成不会这麽快说的。
“我……”
荣成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最近故意出错都是为了引起我注意。”
慕容彦沈默著,原来他竟然知道,也对,对方可是联邦的元帅大人,这点小把戏怎麽可能瞒得过他的法眼,那麽他今天突然这样说,是决定要摊牌了麽。
可是……慕容彦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
“不是……我……”
然而慕容彦再次被打断,“彦儿,有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出来不是麽。”
这句话实在太隐晦,也实在太直白,慕容彦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荣成,生怕对方将话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是不是荣成已经知道了,知道其实自己早就清楚他就是父亲,可却还是这麽恬不知耻的勾引著他,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他心里该是什麽样的想法,是觉得恶心麽?还是无可奈何?
慕容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而荣成的脸色其实也没好看到哪去。其实他不想说这个话的,但是现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出了沼泽也许会遇到联邦的救援团。
荣成可以用身份压制住那些人,让他们不会说些不该说的话,可是他和慕容彦是父子的事,瞒得住多久呢?他赌不起,万一要是慕容彦发现了真相,不知道他该有多反感和恶心。
荣成垂下头,觉得自己心里复杂的很,竟然有种想法,想要和慕容彦待在这里永远都不出去了,这麽想了之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竟然可以这麽不负责的将整个联邦,那些忠诚的下属,还有那些爱戴他的国民都抛在了脑後。
他怎麽可以……
“彦儿,我们都需要勇敢一点。”
慕容彦扯起嘴角笑了笑,勇敢一点什麽?勇敢一点分手麽?
不过好在,荣成似乎不再提起那个话题了,慕容彦侥幸的想著,只要不说破,那麽就还有一线生机吧。
荣成也微微的叹气,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吧,也许以後,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成。”慕容彦突然唤他。
荣成回头的瞬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唇瓣覆盖在自己的唇上。
那一瞬,两个人都没有反抗,他们只想沈沦。
作家的话:
好了做好准备,两只要分手了
那个神马,剧情开始继续
之後还有许多那啥的来著,这一对要修成正果,有得等
86真相大白
他们走出沼泽的时候,甚至不到三天。
当慕容彦一脚踏上实地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感觉到荣成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两个人的距离也被迅速的拉开。
明明就在身侧,却远的仿佛隔开了一整片汪洋,一道无法跨过的深渊。
“我们出来了。”慕容彦淡淡的说,语气轻的像是羽毛。
听在荣成的耳里,却似乎是在宣告他们这段有些荒唐的爱情游戏结束了。
他的心抽了一下,似乎有种淡淡的伤感和疼蔓延在其中,不剧烈不缠绵,带著一种认命的无奈还有遗憾。
那是一片空旷的平原,草知道膝盖,比起沼泽来,这儿不知道要安宁和平静多少倍。
一开始慕容彦不敢放松警惕,可是在发现这周围确实没有除了他们的任何一个活物之後,才慢慢的放下心来,可是却又忍不住升起了更奇怪的念头。
如果这儿真的这麽安全,那麽那些怪物怎麽会那麽密集的聚在沼泽呢?
他看向荣成,“这儿是什麽地方?”
看著荣成迅捷的步伐,还有那种神情里带著的淡淡的熟悉,慕容彦敢肯定他一定知道这儿是哪,就像在沼泽和密林时一样,慕容彦总是觉得荣成不但认识路,而且很清楚怎麽对付那里的怪物,还有如何在那儿生存。
比如一出沼泽,荣成的表情就放松了。
“这是魔域的禁地。”
慕容彦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有平原,偶尔有风吹过来,过膝的野草们翻起绿波,看上去很漂亮,除此之外,这儿安静异常,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反常。
“没有危险?”他总是很不放心。
荣成瞥了一眼日头。“太阳落山之前都很安全,我们得快点。”
黑暗生物?慕容彦敏锐的察觉到荣成的意思,他没接触过那一类的东西,但是可想而知,被魔域列为禁地的地方,连沼泽生物都不敢染指的地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者,只怕也不是什麽简单的货色。
扫了一眼逐渐上升的日头,慕容彦随著荣成也加快了步伐。
到了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能远远的看到一些奚落的树林了,荣成的脸色在看到那些树林时,莫名的变得公式化起来。
“树林那儿有人接应我们,你……”
看著欲言又止的他,慕容彦懒懒的扯出一抹笑。“你放心,不该说我的不会说。”
这话刺了荣成一下,他脸色一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们俩玩完了麽……”
“混蛋!”荣成一听到那句玩完了,转身揪住慕容彦的衣领,就想打他。
慕容彦默默的看著他,一副毫不反抗的承受样,反倒让荣成差点失控的理智回来了,“彦儿,当时我以为我们出不了沼泽,我不想让你遗憾。”
“我知道,没什麽的,结婚都还能离婚呢,何况我们这样的。”
这话听著格外的玩世不恭,却让荣成越发的火大,他们这样的?他们怎麽样了,要是能选择,要不是命运玩他们,到现在他都没弄清楚,他们本来好好的,怎麽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像现在这样,父不父,子不子的。明明是父子,却不敢相认,瞒来瞒去甚至不知道最後要怎麽收场,荣成头疼不已。
最後,在太阳还没落山之前,他们就到了树林。
结果遇上的不是联邦来接应的队伍,而是另外一个让人有些诧异的家夥,西格。
荣成大概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他,眼中闪过尴尬,面上的表情倒是没动,慕容彦主动挡在他面前,面对西格的时候,他脸上深沈一片,竟然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怎麽?连谁是师父都分不清了?”
西格挑挑眉,嘴角轻轻的扬起,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彦身後的那个‘西格’。
慕容彦看著他神色还是淡淡的,“一个师父算计我,把我弄到那麽个鬼地方去,另外一个师父千山万水的赶来救我,我还是分得清的。”
西格上前两步,先是细细的看了慕容彦全身上下一遍,没见到明显伤痕後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唇边懒懒的笑容又一次挂起,“我记得我一直对你说,真正的成长只有靠实战。”
这句话西格的确说过很多次,慕容彦也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你进步了多少,你心里应该清楚。”
照他那麽说,他一开始算计陷害他,竟然还是帮他罗?慕容彦撇撇嘴不置可否。
不过西格明显对慕容彦身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家夥更感兴趣,“这位该不是也叫西格吧?”
荣成的眉头微微的皱起,他就对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慵懒却似乎随时都可以出手的男人很有敌意。
慕容彦就夹在中间,自然有那种明显的感觉,他甚至能感觉到,西格对荣成很有兴趣,他甚至在试图激怒荣成,而荣成对西格却分外的排斥。
就在某种一触即发的时刻,身後的树林突然开始有动静,一队装备齐全的佣兵突然出现,慕容彦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连手指都微微的轻颤了起来。
荣成的注意力被那队人吸引了,没有注意到慕容彦的异样,西格注意到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眼神晦涩的注意著慕容彦,甚至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他已经不动声色的靠近了慕容彦。
那群人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和气息。然而等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一顿,一行人都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队长的人上前一步,眼神很快的扫过慕容彦,然後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徘徊了许久,最後实在是分辨不出,只能恭敬又试探的唤道。“大人?”
慕容彦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指甲甚至都深深的刺入了肉里,他却感觉不到疼,他甚至没有移动分毫,可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後的人身上,等著他的下一步动作。
所有人都没有吭声,气氛沈默的很诡异,让人心里越发的不安。
然而对於慕容彦来说,那种沈默更加伤人,因为他等待的更像是一个宣判。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也许荣成也没有料到,所以他也显得有些诧异和为难,更多的似乎是不舍还有挣扎。
慕容彦脑海里最深的就是,当时荣成长久的沈默还有西格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後一幕就是,荣成上前一步站定,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眼前的小队同时跪下,恭敬的唤。“大人。”
崇敬的仰望著跟前的人,联邦的元帅,他们心中的战神,慕容宸。
87我们分道扬镳
慕容彦和慕容宸站在那儿对望,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其实这一刻是注定的,因为不论瞒著多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们能改变容貌能改变身份,却改变不了两个人骨子里的血脉相连。
慕容彦从来没觉得慕容宸的黑眸可以这麽深邃,深的像是万丈深渊,坠下去的同时还觉得冷,是那种透进骨髓的冷,让他整个人从心底都冻僵了。
那队人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变化,只是看著他们父子俩僵硬的对视,却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而机灵的选择了沈默。
其实慕容彦在等,等慕容宸的一句话,可是他更清楚,对方不会说,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
慕容宸看著眼前那个年轻的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当初那个大男孩彻底的成长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前途无量拥有著无限未来的年轻人。
他还可以有那麽多的选择,自己真的要毁了他麽?
看著慕容彦沈默不语的样子,慕容宸的心里比他更不安,那个孩子是觉得恶心,还是震惊?他一定被吓坏了吧,看著他死死握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慕容宸忍不住先撇开了双眼,微微的垂下头。
在他转移开视线的那一瞬,慕容彦的眼中闪过一道极深的痛。
双手都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不过当著这麽多人面前,他还是努力坚持著没有失控,“父亲。”好久没有唤出的称呼,熟悉又带著心痛。
慕容宸的身子也震了一下,然後点头转身,背对著慕容彦。所以慕容彦没有看到他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还有沈重的压抑,站在他面前的那队人都被吓坏了,完全失去了言语。
这大概是慕容宸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和我回去吧。”他低低的说。
慕容宸背对著他站著,仿佛是一座雕像,其实他也在等,等慕容彦的决定。
回去代表什麽,慕容彦比任何人都懂,他站在那儿仿佛生了根,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原来真正能把人逼入绝境的竟然是这样无望的沈默,还有这血淋淋的选择。
几乎被人遗忘了的西格,突然插了一句话。
“你也可以不回去。”他的声音带著那熟悉的慵懒,却意外的让人觉得悦耳动听。
那句话竟然成了慕容彦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能不去抓住,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慕容彦转过身背对慕容宸,往西格的方向走去。
最终,慕容彦做出了他的选择。
一直到慕容彦跟著西格走出去了老远,慕容宸都没动过。直到联邦来接应的人实在觉得不对劲,试探性的问他,“大人,您怎麽了?”
他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侧过脸看著那即将落山的夕阳,想著那个不久之前还和他并肩而行的男子,终於彻彻底底的离开了他。
他选择了离开,他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喜欢的男人竟然是父亲,还是那个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冷漠到极点的父亲,他一定觉得很失望吧……
慕容宸很沮丧,大概这辈子最沮丧的事也莫过於此,除了是个合格的统帅之外,他什麽都不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回联邦。”用尽全身力气,他吐出这句话。
慕容彦沈默不语的跟在西格身後,甚至不在乎西格带著他要往哪边走。
西格似乎知道他的心情很复杂,所以也没有吵他,一句话都没说,两个人竟然走出了好远,等慕容彦发现不对劲抬起头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天色开始变的昏暗,周围都是及膝的细草,西格站在他的前面一动不动。
“怎麽了?”慕容彦的声音有些沙哑。
西格随手给他扔了个水袋过来,他狂灌了几口下去,然後将水袋递回去。
“知道这儿为什麽叫禁地麽?”
慕容彦不知道他的用意,只是摇头。然後就看到西格利索的将背上的背包打开,取出了两把锋利至极的匕首给慕容彦,慕容彦没接,只是从靴子那儿取出一截装甲虫的触角,那东西被他改造成了爪套。
西格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新武器,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将匕首反手插在了自己的背後,对著慕容彦示意继续走。
“这里是黑暗生物的天堂,却是活人的地狱。”
慕容彦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意思,“你带我来干嘛?”
“我带你下地狱,敢麽?”西格的脸上带著意味深长的笑。
慕容彦抬头看著天边的月牙,脸上露出更诡异的浅笑,“我早就在地狱了。”
“那你还等什麽?”
西格反手抽出背後的两把匕首,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那样子竟然像是要去赶赴一场舞会,而他心爱的少女正在舞会中含情脉脉的等著他的赴约。
慕容彦在双手套上爪套,同样无所畏惧的跟在他的身後,他的毫不犹豫让西格唇边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远处,已经有黑暗的生物从草丛中,从地底下慢慢的爬出来,那些干骨嶙峋的爪子,丑恶而妖异的脸孔,还有那扭曲变形的身子,无一不让人觉得胆寒和排斥。
然而西格却面带微笑的冲进了怪物堆里,双手的匕首像是绞肉机,所过之处没有一个还能站立起来的生物,慕容彦同样迅速的加入了战局,面对著越来越多的黑暗生物,他脸上只有疯狂的战意和杀气。
他太需要一场淋漓尽致的杀戮用来发泄心底的痛苦和绝望了,而西格给了他这个机会,不管之前西格做了什麽,就算他差点死在西格手上,这一刻,他却是感谢西格的。
无穷无尽的黑暗生物扑了上来,它们干枯的眼窝里是腥红的眼睛,带著对活物的渴望,对血肉的饥渴,就像是完全不知痛觉,它们不断的被杀死,却又毫不畏惧的再次涌上来,像是潮水一般源源不绝。
慕容彦和西格像是两个血人,只可惜那些生物的血肉是浓黑腥臭的,被染上的感觉可并不美妙,慕容彦一直跟著西格移动,一直在杀戮的他,根本不清楚西格带著他要前往何方。
直到他们的面前突然豁然开朗,那些生物再也没有扑过来,慕容彦才从杀戮中清醒过来,抬头的时候也忍不住震惊了。
那是一个十分壮观的古庙,在月色下却透著一股诡异。
西格一步一步的踏上古庙的台阶,慕容彦回头看去,发现那些黑暗生物全部围在古庙之外,腥红的眼中全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古庙之外徘徊不去。
“这是哪?”慕容彦忍不住开口。
西格一直走到了台阶的顶端,然後回头看向慕容彦,用一种庄严肃穆的表情,认认真真的告诉他。“这是魔域的灵魂。”
慕容彦瞪大眼睛,眼中有迷惑有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好奇。
“当初你被带走,并不是意外。”西格痛快的承认了,“那是比赛的一个环节,你胜出了选拔赛得到了名额不是麽?”
慕容彦诧异的皱眉,“那就是挑战赛?”
西格摇头,“那是决赛,当然,我利用了一点关系。”
原来是这样麽?原来魔域那个号称最可怕最危险,几乎无法完成的比赛竟然是这样子的?
“我……”慕容彦想问,难道我通过了?
西格点头,“只要能活著从里面出来,走到神坛之前,他就是新一代的魔域之王!”
“我不是。”慕容彦摇头,“没有他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活著走出沼泽。”
西格满不在乎的笑著,“规则上可没有这个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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