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挑了下眉梢，“万一这些东西真的挽回了集团的名声呢？”
    “呵！”田振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如果这些小儿科的东西真的能救集团，这个董事会也就不需要我了，我可以无条件退出董事会。”
    “当真？”柳茗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惋惜，“毕竟年纪大了，容易糊涂，您还是重新考虑好，再做决定吧。”
    田振山冷笑，“不要开心的太早，但凡集团因为这些通稿受损，就让你父亲交出董事长的位置。”
    柳茗爽快点头：“好啊。”
    “不过作为晚辈，还是要提醒您一句，要慎重啊1”
    田振山满脑子都只剩下董事长的位置，哪里还会在意柳茗说什么。
    他靠回椅子上，翘着脚。
    不知过了多久，旁侧的人忽然脸色煞白，指着股市图，磕磕巴巴道：“田……田老，集团的股市恢复了。”
    “真的！不到三分钟，甚至已经反超原本的点了。”
    “怎么可能？”田振山惊得从椅子上坐起来，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田老，是真的，微博已经上热搜了，所有网友都在夸赞我们集团的通稿正义，能揪出社会的毒瘤。”
    田振山顺着那人的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惨白。
    柳茗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查到这么多料，还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
    他忽然想到舒念微，眼底的光瞬间充满恨意。
    “我早就说过，不镶牙，容易噎死，田老，签了吧。”她拿着退出董事会的声明书。
    田振山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颤巍着双手，咬牙签了字。
    傍晚。
    舒念微和柳茗坐在一家小小的烧烤摊前。
    “舒念微，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吃饭不是选最贵的，就是最便宜。”柳茗笑着调侃。
    舒念微认真的啃着肉串，慢悠悠的吃完一整根，才开口，“好吃就行。”
    柳茗刚要接话，手机忽然响了。
    趁着她接电话的空档，舒念微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画稿，是这次游戏开发的重点人物，一个天使的游戏形象。
    其他的画稿都像是有血有肉有灵魂一样，偏偏这张，让舒念微觉得空洞的毫无生气。
    舒念微拿出笔，努力回想那天忽然闪过的灵感。
    还没来得及下笔，一双脏兮兮的手忽然盖在画稿上。
    “小姑娘，这纸用来铺桌子太浪费了，不如送给我擦擦手吧？”
    舒念微抬头，只见一个蓬头垢面，长发盖住半张脸的乞丐老头，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
    那人连牙齿都黄的很彻底，可是一双眸子却干净透亮，让舒念微平白生出几分好感。
    可惜画稿现在还是秘密文件，不能随便送人。
    她垂下头，刚准备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巾，老乞丐忽然把画稿抽走。
    “原来是绘画作品，小姑娘对不住了。”他一手拿起笔，“这都被我弄脏了，还是送给我吧，等会儿我还你一张新的怎么样？”
    舒念微拿出纸巾，老乞丐却已经拿着画纸和笔，在隔壁桌上奋笔疾书，脸上的表情兴奋的，活脱脱像个第一次拿笔的孩子。
    她没有上前阻止，只是默默收起剩下的画稿，备份她还有很多。
    柳茗刚好回来，笑眯眯说道：“我爸妈现在把你当成宝了，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回家吃饭，还一直让我打探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所以，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我逼问？”
    “什么都吃。”舒念微漫不经心的回答。
    如果一个人经历过七天不喝水不吃饭，或许还是有不喜欢的味道，但是没资格拒绝食物。
    柳茗看着她眼中莫名出现的悲伤，蓦地心疼了一下。
    想追问，却发现眨眼间舒念微已经恢复正常。
    她只能转移话题，“记得抽时间来我家，越快越好，否则我一定会被这两个人念死。”
    “好。”舒念微侧身去看老乞丐，隔壁桌早就没了人影。
    还好，纸和笔都在。
    她起身去收回，却在看到纸张上被修改过的设计图时候，猛然怔住，清冷的眸子里瞬间写满了震撼。
    原本干净的白天使被老乞丐涂黑，变成了小恶魔的模样，红红的犄角，硕大的黑色翅膀，给人一种压抑、嗜血、阴沉沉的感觉。
    这样的游戏形象一定很不讨喜，偏偏老乞丐在小恶魔的头上加了一个白色的卡通小帽子，可爱的让人想上去捏一把。
    亦正亦邪，深入人心。
    完全做到了有血有肉有灵魂。
    舒念微现在已经完全确定，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老乞丐，而是徘徊在生活中找寻灵感的某位艺术家。
    她激动的拿起画稿，顾不上和柳茗继续吃饭，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柳茗站起来。
    舒念微丝毫未停，只是挥挥手，“回去加班。”
    从这里开车回公司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穿小巷子或许只需要十几分钟。
    舒念微毅然决然的走进黑洞洞的小巷子。
    她全身心的投入在画稿上，丝毫没注意到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走过最后一个巷子时，舒念微的口鼻忽然被人捂住，紧接着一阵奇怪的味道袭来，舒念微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醒来时，人已经身处霉味熏天的小仓库。
    灯光昏暗，外面又一片漆黑，她无法透过小窗户看到外面的环境，只能听到海浪声一波又一波的响起。
    看守的人发现舒念微醒了，笑眯眯的凑上来，“多好看的小美人儿，可惜很快就要去见阎王了。”
    “大哥。”另一人搓搓手，“就这么丢下海的话，属实有些可惜，不如……”
    两人相视一笑，动作轻快的走向舒念微。
    小弟想去解她手上的绳子，刚碰到就被踹开。
    小弟一脸懵，“老大，你……你踹我干什么？”
    “废话，人解开了，万一跑了，我们去哪里找？”老大怒吼出声。
    小弟嘲讽的挥挥手，“一个女人，还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再说，外面还有十几个兄弟呢。”
    老大看着舒念微纤瘦的身材，澄澈的目光，确定这人没什么威胁后，点头同意。
    小弟立刻解开绳索。
    获得自由的那一刻，舒念微轻蔑的扫向两人，眸光只剩下即将展开猎杀的嗜血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