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微敲了敲脑袋，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大事没做。
    她脑海里闪过程诗诗内敛的模样，站起来走到席湛身边。
    “走吧。”
    如果她没去，那姑娘一定以为自己抛弃她，万一哭了可就不好哄了。
    两人回到研究所的时候，董事会即将开始，叶诗妍的团队已经准备好，要上去介绍‘焕颜术’的利弊了。
    舒念微走进去，一眼就看到空空的主位，眸光沉了沉。
    那是外婆为她打下来的江山。
    舒念微有时候经常想，是不是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有些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问题还没思考清楚，耳边就传来一声嘲讽。
    “有些人啊，就是喜欢做白日梦，自己的位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保不住了，现在竟然还敢肖想研究所的天花板了。”
    “哈哈哈，大概是受刺激了吧。毕竟程诗诗刚开始是她手底下的人，现在带着医学成果投奔叶部长，换谁谁不头大？”
    “这只能说明程诗诗做了一个极其明确的选择。”
    “叶部长还大发慈悲给了程诗诗一个署名呢，够良心了。”
    几人议论的声音不止落到舒念微耳朵里，还被程诗诗听得一清二楚。
    她紧了紧手指，脸色极为难看。
    那个署名，也算是署名么？刻意被缩小后放到角落里，没有放大镜的加持，根本就看不清。
    程诗诗悄悄看了舒念微一眼，眸中染上浓浓的期待。
    她现在的希望就只剩下微姐了。
    程诗诗犹疑着要不要和舒念微说句话，身体猛地被人推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看到前主子，你还想像个狗一样上去跪舔？”叶诗妍的助理怒骂出声，“你不要忘了你能参与到焕颜术的实验，都是叶部长施舍给你的。”
    她知道程诗诗的性子，只知道埋头苦干，平时骂一句，连屁都不敢放。
    所以见程诗诗没有反驳，就变本加厉，骂的的更难听。
    “真以为叶部长给了你一个署名，你就变成人上人了？
    我告诉你，做梦！”
    助理越说越气愤，手又不自觉的扬起来，刚准备动手拍程诗诗的后背，手腕就被人攥住，接着便传来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
    “啊！”助理吼叫一声，开口就想骂人，可是一转头，就对上舒念微幽沉且杀气极浓的眸子。
    “舒……舒总监。”助理的气势一下子就落下来。
    “不骂了？”
    舒念微挑了挑眉，“继续啊，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学习一下，毕竟，整个研究所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你这一张嘴损。”
    她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每次开口，手上的力道就重一分，助理疼的一直抽气，感觉骨头都快碎了。
    “我……”助理张张嘴，话又被舒念微身上凛冬般的寒意怼了回去。
    太可怕了，这股冷意，差点就把她带走了。
    助理的心脏跟着颤了颤，垂下头，再也不敢看舒念微的眸子，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
    仿佛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汗毛孔都透着寒意，像是随时能收走她的命一样。
    “舒总监，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下次，我一定……”
    舒念微听到了满意的答复，慢悠悠的松手，然后递给程诗诗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走了。
    程诗诗瞬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缓步走上台，把讲义准备好。
    这时，董事会的人和叶诗妍也纷纷到场。
    一共十几人，其中七八人都被叶家收拢，自然什么事都会以叶家为重。
    剩下的，有一些是她外婆的老部下，专和叶家作对，再剩下那几个，就是随波逐流，因实际情况而定。
    焕颜术的资料一发下来，就有董事连连点头。
    “不错，这项技术不止会提升研究所的技术经验，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盈利，我暂时先战队了。”
    “叶部长不愧是叶家出色的继承人之一，能力果然不同凡响。”
    “听说整个焕颜术是叶部长自己想出来的？不愧是学霸，佩服。”
    “资料还不够细，我们先听听细节。”
    一番交谈下来，焦点重新转移到程诗诗身上。
    她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才像是满血复活一样，把焕颜术的所有资料用慷慨激昂的语气解释了一遍。
    屏幕上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程诗诗忽然顿了一下。
    她的脑袋忽然变得乱糟糟的。
    命运啊，不知道能不能眷顾她一下，如果翻开这一页，她的署名还是小小的一个，该怎么办？
    她迟迟不动，底下的人都开始催促了。
    助理瞥了舒念微一眼，见她没有看这边，连忙上前，一边操作，一边恶狠狠的说道：“就是放到一百年之后，你的署名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死了这条心吧。”
    舒念微是副部长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被叶部长支配。
    助理美滋滋的想着，点下了最后一步。
    幻灯片翻页，他们的署名立刻显现出来。
    看着自己排在第二，而程诗诗渺小到根本分辨不清的样子，立刻低笑出声。
    只是这股喜悦感还没蔓延，屏幕上的内容就像是活了一样。
    程诗诗的名字在角落里疯狂的放大，一点一点，直至能盖住所有的署名之后缓缓移动，在中间的位置顿住。
    “怎么回事？”助理惊叫一声。
    叶诗妍也挣扎着站起来，怒吼道：“程诗诗，你搞什么？”
    程诗诗整个人都懵了，木讷的扫了叶诗妍一眼，默默退了两步。
    叶诗妍也知道在她身上问不出什么，急切的冲上台，想把名字改回去，无论她怎么操作，画面还是一成不变。
    董事会的人低问：“怎么回事？是出什么问题？”
    叶诗妍黑着脸：“抱歉，署名错了。”
    董事会的人也觉得这个项目是叶诗妍的，现在只放程诗诗一个人的名字，确实有些问题。
    后面做公正的员工也跟着议论纷纷了。
    “这什么情况？程诗诗贪图名利私自改的？”
    “我瞧着她笨得要死，但也不至于做这种蠢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