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低语落下。
    微银和黑暗交错的大虚之森，炸裂出一道粉色强光，并浮现出强烈的冲击波。
    坚硬的岩石地面瞬间崩裂，数头扑上去的巨型虚被弹开，碎石噼里啪啦击打在周边的大树之上。
    白石眼眸微眯，心里明白，这就是虚的归刃。
    说实话，他一直搞不懂，虚的归刃有什么意义。
    将虚的内核封印成刀的形状，解放的话，就是让虚的能力回归，变成原本姿态。
    那为什么要刀剑化限制自己实力呢？
    即便是虚，也不可能为放屁而脱裤子，其中或许隐藏着他不清楚的好处。
    白石脑海转过那些念头，眼眸继续盯着前方，粉色强光很快散去，黑暗再次笼罩在这里。
    妮莉艾露整体产生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在上半身不太明显，顶多就是本该附在骷髅的角分开向后弯曲，锁骨、肩膀、手肘、双手等部位被白色的护甲覆盖，双臂多了黑色的长袖手套。
    总的来说，依旧是百分之六十的男人都会喜欢上的样子。
    下半身变化极大，变成覆盖灰褐色毛发的羊身，大如马匹，后面很翘，一条毛茸茸的湖绿色尾巴甩动。
    上下结合，魅力不减反增，起码能让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喜欢。
    喜欢人的能用上半身满足，喜欢兽的能用下半身。
    当然，她意识不到自己归刃形态的魅力，表情满是肃穆，如同中世纪的骑士，右手握着笨重的双头长枪，羊蹄踏在地面。
    那股庞大的灵压充斥在这片空间，仿佛要将一切都给挤开。
    连白石都觉得胸口闷闷。
    痣城双也意识到，继续控制巨型虚攻击是徒劳无用，主动露出身形，站在妮莉艾露对面。
    “你终于肯出来了，死神。”
    妮莉艾露仰起头，表情愈发冷漠道：“你到虚圈有什么事情？”
    “净化所有的虚。”
    痣城双也如实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类似于死神的始解，是蓝染干的？”
    “你既然知道蓝染大人的名字，就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妮莉艾露灰褐色眼眸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她屡次不杀诺伊特拉，那是同为十刃的阵营加持，不代表她没有杀心。
    尤其是威胁到蓝染大人的敌人，她绝不会留情，统统排除。
    有恩必报，才是一名骑士应有的精神。
    “多谢告知。”痣城双也从对方的态度，判断出是蓝染做的事情，听那个称呼，结合蓝染先前有说过，在虚圈搜集十刃。
    痣城双也多少有几分明白，这家伙就是十刃之一。
    看来，他还是小瞧那个男人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十刃之中，你排名第几刃？”
    “打倒我你就知道。”
    妮莉艾露不想透露十刃的情报，手举起双头长枪，面无表情道：“翠之射枪。”
    双头高速旋转，她猛地朝前投掷出。
    速度很快。
    痣城双也心口瞬间钻出巨大的口子，形体溃散为灵子，双头长枪继续向后钻。
    咚，妮莉艾露一个响转抓住双头长枪，身形从空中落下，坚硬的羊蹄踩在同样硬邦邦的树根之上，敲打出清脆声响。
    她眼眸闪过一抹疑惑。
    就这？
    不对吧。
    她不太相信事情会有这么轻松。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
    黑暗之中，传来男人毫无感情的咏唱，她记得，这应该是死神必修的鬼道咒语。
    那名死神果然没死。
    妮莉艾露向周围张望，探查神经依旧没有发现死神的具体位置。
    “散布各处的兽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谨遵吾之所指，光弹·八身·九条·天经·疾宝·大轮。”
    更多的声音从黑暗涌来，在释放银光的树身上，从黑暗笼罩的岩石地面，冒出一张张植物般的口腔，用来结印的手掌。
    于黑暗之中，场面看起来极其邪恶、怪异。
    妮莉艾露看得后背发凉，对这个画面感到非常不适，数不清的咏唱语从四面八方袭来，化作地鸣般的巨响，回荡在这片空间。
    早已经咏唱完毕的鬼道没有释放，积压在周围，等待所有咏唱结束。
    一秒后，空间忽然变得寂静。
    妮莉艾露想要用响转避开，双臂的黑色长袖从死物变成活物，用力向后钻去。
    令她腰直接贴在羊身，湖绿色长发和尾巴混杂，羊蹄也被什么扯住，向四边拉开。
    这样的姿势让她无法响转。
    数以百计的鬼道没有继续憋住，一口气朝着她释放。
    各种鬼道之力绽放出的光辉照亮黑暗，其中有低级鬼道白雷、缀雷电、伏火。
    又有中级鬼道赤火炮、黄火闪、苍火坠，以及高级鬼道雷吼炮、双莲苍火坠、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序列号高达九十的黑棺，九十一的千手皎天汰炮，九十六的一刀火葬。
    风火雷电、重力，绚丽的场面如同回到天地初开的一刹那。
    妮莉艾露咬破舌尖，张开小嘴，粉色光芒在口中凝聚。
    王虚的闪光！！
    寂静。
    明明是最为激烈的冲突，却给人一种极为寂静的错觉，接着，冲击波袭来，白石躲着的大树化作一团碎屑，脚下岩石软如白沙。
    砰！
    好似核弹炸裂，震耳欲聋的声响滚滚涌过大虚之森上空，半径三十公里以内，数不清的树木、虚在冲击之中粉碎。
    “噗，”虚圈融合的空间被破坏殆尽，痣城双也意识瞬间退回瀞灵廷的本体，嘴角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
    大虚之森掀起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风暴。
    树屑和灰尘混杂，让本就黑暗的空间，愈发变得难以看清，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妮莉艾露大口吐血，受的伤一点都不轻，人直接退出归刃状态，变回原先的样子。
    纯白的战斗服破破烂烂，长袖变成无袖，后背露出大半，前面也是，少部分衣料搭在胸前，露出下半个球体。
    腹部完全暴露在空气，裤子也是破破烂烂。
    她勉强走两步，身体摇晃不停，灰褐色眼眸涣散，灵觉隐约察觉有人在靠近，眼眸迅速凝聚，厉声道：“是谁？！”
    “妮莉艾露大人，何必要那么警惕，就这样什么都不清楚的死掉不是更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