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当天傍晚，成素特意约了化妆师造型师到家里来帮她打扮。一身复古黑色裹身裙，高开叉的设计让她的长腿露在外头，脚上踩了双高跟鞋，走路时腰肢摇晃，风情毕现。纤长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一头长发打着卷儿披散在肩背上，一对珍珠耳坠摇摇晃晃，在发间若隐若现。
    付长川看着弯腰坐进车子的成素，鼻尖前飘来她身上香水的清香。
    她真的很喜欢珍珠饰品。
    付长川看着她耳下摇摇晃晃的白色珠子，忍不住伸食指拨了拨。
    “怎么？”成素整理着裙摆，感受到付长川的视线便抬头问他。
    付长川摇摇头，没说话。
    司机很快就发动了车子，往聚会的地点开去。
    宋宜将地点选在了游轮上，成素和付长川到码头时船上已经有很多人了。一下车走到码头，就有人来和付长川打招呼。
    今晚来了很多人，好些都是成素没有见过的。
    两人上了船，立马就有服务员给他们送了两杯酒来。付长川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牵着成素继续往里走。
    走走停停，总有人上前说话。成素见这么多陌生人，下意识地朝付长川身旁靠了靠。社交这种事还是交给付长川自己解决吧。
    还有人想劝酒，都被付长川挡回去。他直接说自己在备孕，不喝酒。
    付长川也不是话多的人，他板着脸，身边的人很快就散光了。
    “长川，上来。”
    突然，从上层甲板上传来裴崇的声音，他从围栏边探着身子朝两人招手。
    成素跟着付长川一起上了楼梯，扶着付长川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跨着步子。
    “太高了。”付长川突然出声道。
    低着头认真看路的成素挽了挽耳边的头发，付长川没说什么太高，但是她知道付长川在说她的高跟鞋。她小声反驳道：“不高。”
    她穿上高跟鞋也才到他下巴上一点点，亲嘴还要仰头呢。
    终于走到裴崇他们所在的那层，成素刚朝裴崇那边看去，就发现他们中间站了一个陌生的漂亮女生，一头紫灰色的短发很引人瞩目。
    付长川领着成素朝人群走近，成素扫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那个紫灰色头发的女生身上。
    那女生见到付长川激动地挥了挥手：“付长川，快来！”
    没有什么人直呼付长川大名的，更别说有哪个女人能这么亲昵地和他说话了，可以看出他们应该很熟悉彼此。
    她应该就是宋宜了。
    成素不动声色地改牵换成挽住了付长川的手臂，挺胸抬头收腹，端得一副极好的姿态扭着小蛮腰跟着付长川走到了宋宜面前。
    成素还在思考怎么开口打招呼，宋宜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你就是成素吧？我可以叫你素素吗？百闻不如一见，你好漂亮啊。”宋宜突然凑了过来，吓了成素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了仰。
    付长川连忙撑了一下，成素才不至于没踩稳而摔倒。
    “哎呀，对不起，吓到你了。”宋宜不好意思地朝成素笑笑，克制地退了一步，正式地朝成素自我介绍道，“我叫宋宜，你可以叫我宋宋。”
    “嫂子，你可以叫她阿宜。”一旁的裴崇坏笑着补充道。
    “都说了不许叫我阿姨！”宋宜气得跺了跺脚，拉过一旁的齐奕铭，“你看他！他又乱叫！”
    “怎么了嘛？阿姨不亲切吗？宋阿姨？”裴崇逗着宋宜。
    “好了，你不要理他这个幼稚鬼。”齐奕铭当和事佬劝道。
    成素怔怔地看着眼前明艳又活力四射的女人，她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可以看出来，她和付长川的好友们也都十分熟识。
    她预想过很多两人交锋的场景，但是现在都派不上用场了。宋宜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和众人嬉笑，她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自信又大方。
    成素有些懵了。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把人家当作假想敌了。
    付长川不管嬉闹的几人，牵着成素往角落卡座走。那边不在风口，成素这身裙子在这不会那么冷。
    “诶？付长川，你来了一句话都不说，这是欢迎我的态度吗？”宋宜很快追了上来，看着成素被付长川按在卡座沙发上，自己也跟着挤了过去，坐在了成素身边。
    付长川看着成素身边的位置被人抢走了，拧着眉头看着宋宜。
    “干嘛？出来玩还要黏着你老婆啊？”宋宜调侃道。
    “你收敛点，吓到素素了。”付长川说道。
    宋宜的性格风风火火的，在宋宜面前成素安静得像只小兔子似的，付长川生怕成素招架不住。
    宋宜一听，不乐意地白了付长川一眼，扭头对成素说道：“素素，你嫁给他是不是很无趣？又凶又不会说话。”
    成素有些尴尬地笑笑了，还没说话，就听到宋宜说了一句：“幸好当初我没答应嫁给他，不然可有我受的了。”
    闻言，成素呼吸停了一瞬，脑袋有几秒的空白，紧接着猛地看向付长川。
    宋宜这话什么意思？
    旁边齐奕铭很快反应过来宋宜嘴巴太快捅了篓子，连忙过来拉宋宜。
    “行了，这么多客人呢，你不去打打招呼？”
    “招呼等下再打也来得及啊。”宋宜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在乎地摆摆手，又转而对付长川说道，“你公司不是最近遇到麻烦了？我有事和你商量，双赢，怎样？聊聊？”
    说起公司的事，宋宜又好像换了个人，明艳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眼里有着别样的光芒。
    “诶，对了，我也有事要和你说，不然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会儿？”裴崇也出声说道，他拍了拍付长川的肩，“你最近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吧？”
    “去包间吧怎样？”宋宜提议道，然后又转头问成素，“素素？可以吗？”
    成素轻轻点点头，耳下的珍珠悠悠。
    “你们去吧，不打扰你们说正事了，我在这边等你们就好了。”成素微笑着开口说道，声音柔柔的，没有什么情绪，像是没有把宋宜之前的话听进心里。
    付长川提着的心稍稍松了点，他也听到了宋宜说的话，他原本想解释的。但是这边围了这么多人，他不好和成素说私密的话。
    他看着成素带着微笑的小脸，她弯着桃花眼，勾着嘴角，看不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和几人单独进包厢说话了。
    一是他不想让成素担心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二是她没有因为宋宜的话产生情绪，付长川觉得他今晚迟一点和她解释也是可以的。
    然后付长川居然真的就这样和几人走开了，他们走得不远，另一头就有一个小包间，成素目之能及。但是看着包间的门被合上，成素觉得自己也被关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
    她说不上话，帮不上忙。
    成素脸上的笑消失殆尽，漂亮的桃花眼瞬间黯淡了。她绞着手指坐在原位，身边没有了付长川，她置身在这个热闹的派对里，却觉得世界好沉寂。
    ———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