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佑小皇帝弯腰捡起自己的小拨浪鼓,玩了起来。阎日的眼睛不离小皇帝,快速往嘴里扒饭,只觉得这顿饭是他吃过的最香最香的一次。
※
申时二刻不到,伍子昂回来了,先抱了抱儿子,然后就进了屋。秦歌还在床上躺着,伍子昂这一进去就再没出来,专心服侍“他的”皇帝陛下。
给秦歌揉着腰,伍子昂在他耳边问:“臣的这根丝瓜可比炒菜的丝瓜管用多了吧。”
“泼皮。”揪了下伍子昂的耳朵,秦歌舒服地哼了声:“腰多揉揉。”
“遵旨。”
隔着薄薄的丝衣给秦歌揉腰,伍子昂说起正事:“我打算二月初十我们就出发,路上也可悠哉一些。到了行宫,你再沐浴斋戒,顺便休息。”
秦歌闭着眼睛问:“那么早走,朝中怎么办?”
“朝中之事交给内阁即可。虽然腹诽我的人不少,但他们也不敢趁我不在乱来。我想让太师住到宫里来帮忙照看子君。你我都不在,总得有个人看着子君。”
“呵,是管着他吧。你我都不在,他还不知怎么任性呢。”秦歌翻身,曲起一条腿,意思是让对方揉腿。伍子昂很明了地揉上秦歌的腿,笑着说:“子君多乖啊,只是宫里没个老人家看着,我总是不放心。”
不理会伍子昂的睁眼说瞎话,秦歌思索了片刻后说:“让太师和姑奶奶一起进宫照顾子君吧。太师白日里负责教导子君读书,晚上还是让太师回府,姑奶奶留在宫里坐镇。姑奶奶年纪大了,让她多看看子君。”
伍子昂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含住秦歌的嘴:“那就听你的。”不需言谢,这人是他的老婆。
隔日,伍子昂把自己的心腹都叫过来,告诉他们他要和秦歌去天御山祭天。孔谡辉和温桂随行,何欢、阎日和申木留下来照顾小皇帝。几人都没有异议。而当小皇帝知道自己的父父和爹爹要离开几天后,他很不舍,嚷着也要去,被伍子昂哄了半天才哄笑了。不过伍子昂没敢告诉儿子太傅会进宫,不然儿子更不要留下来了。
把朝中的事情安排好,二月初十这一天,伍子昂扶着秦歌的手走出仁心堂。一年多没有见过太上皇的大臣们立刻跪下高呼万岁,有人热泪盈眶。激动之余,大家又格外不解,太上皇的气色看上去不仅相当不错,脸上甚至还带着以前很少会见到的温和浅笑。看着太上皇搭着摄政王的手缓缓走到软轿前,看着摄政王亲自为太上皇放下帘子,众人又是万分不解,怎么看摄政王对太皇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摄政王为何要逼宫呢?
“起轿――”
温桂高喊一声,秦歌在轿子里淡淡地说:“诸位爱卿平身吧。寡人和摄政王不在京城,朝中之事就有劳诸位爱卿了。”
多久没有听到太上皇的声音了!不跟着去天御山的大臣们齐喊:“臣等定不辜负太皇和摄政王陛下的嘱托。”
轿子往宫门口而去,明黄的软轿后面跟着的是摄政王的霜红轿子。百官们随着两顶轿子一起往宫门而去,心思各异,并不知道他们的小皇帝正在仁心堂里委屈地想哭。为何太傅会来?他以为父父和爹爹出远门,他可以再迟半个月读书,呜呜呜,他要爹爹。
“皇上,请跟老臣学这几个字。”
“唔……”日日救我日日救我。
当然,阎日是救不了滴。因为某种原因对小皇帝格外严厉,严厉得仅次于太上皇的老太师把戒尺放到一边,提笔在纸上写了五个字,然后摆到小皇帝的面前。小皇帝握着毛笔,泫然欲泣,在太傅,呃,现在得称呼为帝师了。在老帝师严厉的眼神下,他一笔一画规规矩矩地照着写。呜呜呜,早知道他说什么也要跟着父父和爹爹一起去了。
没有感应到儿子的求救,出了宫门就大摇大摆地上了帝王御辇的摄政王陛下正惬意地搂着太上皇在心里规划这次的春祭之行。这是他和秦歌相爱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结伴出游,他很是期待也很兴奋。依偎在伍子昂的怀里,秦歌挑开一点车窗上的帘子,看着沿街跪着高喊“太上皇万岁”的百姓,心里并无遗憾。有人在他耳边问:“怪我吗?”这人是真龙天子却被他锁在深宫。
“怪。”放下帘子,秦歌揪住伍子昂送上来的耳朵,“你答应我管儿子,可你却总是插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在伍子昂的心里,皇上只有一人,就是他怀里的这人。救下自己的耳朵,伍子昂赶紧陪笑脸:“我不是怕咱们的子君被你吓软了性子嘛。子君可是你好不容易为我生下的宝贝,你总是凶他,万一他长大了性子太软怎么办?他可是皇上。”
“你这么宠着他,他只会变成昏君或暴君。”再次揪住。
“哎呀哎呀,皇上饶命饶命。”抓住秦歌的手,伍子昂哪里还有半点摄政王陛下的威严,赶紧替儿子说好话:“怎么会,子君有你教养又有太傅严加管教怎么会成为昏君或暴君?咱们的子君会跟他的父父一样是明君。”
“会跟你一样是泼皮。”放开伍子昂的耳朵,秦歌重新躺回对方的怀里,“我是说真的,等从天御山回来,派人教子君习武吧。”
老婆大人刚刚都发怒了,伍子昂哪里还敢说不好,连连点头:“好,我教,我亲自教。”
“不行。你才舍不得他吃苦。把子君交给阎罗王,让阎罗王教他。”
心中暗暗叫糟,伍子昂又不敢反对,只能说:“好好好,回来我就找阎泯。秦歌,这是咱俩第一回出游,就别说这些事了嘛。我可是盼了好些年呢。”
瞪了伍子昂一眼,秦歌笑了,伍子昂见状立刻低头。启唇让对方进来,秦歌在一吻结束后说:“我也一直想和你一起去天御山。我想和你一起俯瞰我大东的天下。”
“我只想在哪里喊一嗓子――‘我是秦歌的老婆’。”
“泼皮。”
拉下伍子昂的脑袋,秦歌又送上自己的唇。天下、霸业,都不是他渴望的。他渴望的唯有这个男子,仅有这个男子。
※
秦歌和伍子昂这一对做“父母”的恩恩爱爱地去爬山了,被留下来的可怜小皇帝不敢偷懒地跟着老帝师读书。爹爹不在,老帝师的戒尺打一下可是很疼滴。不过等到林甲子一走,小皇帝就无法无天了。反正太姑奶奶宠着他、皇叔宠着他、阎日宠着他、宫女太监们宠着他,不爱吃的他就不吃,不想睡觉他就不睡,要飞飞他就一定要飞飞。如此说来,其实爹爹和父父不在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他想哭的时候可以放声大胆地哭。
坐在浴桶里玩水,已经在里头呆了半个多时辰的小皇帝还没有出来的意思。阎日看看沙漏,忍不住开口:“陛下,奴才抱您出来吧?呆时间久了您会晕。”
“不要不要,我要玩。日日你看。”秦嘉佑小皇帝划水,浴桶里的小船动了起来,“日日,我要划船。”
阎日探了探水温,赶紧加进半瓢热水,道:“陛下,等天暖和了奴才带您去划船。陛下,天晚了,您明早还要起来读书呢,奴才抱您出来好不好?”
“唔……”小皇帝噘起了嘴,还没玩够呢。
“陛下,泡得时间长了您会晕,奴才抱您出来。”阎日伸手,见皇上没有特别的反对,他赶紧把皇上抱出来放在床上的大布单子上,裹住。
“日日。”
“奴才在。”
阎日扯过被子盖住皇上,先给皇上擦头发。
小皇帝仰着头:“日日。”
“奴才在。”阎日停下手上的动作。
“讲故事。”小皇帝突然要求。
阎日愣了,讲故事?
“日日,讲故事,我要听日日讲故事。”小皇帝说着就要从被窝里出来。阎日赶紧按住他,蹲下:“皇上……奴才,奴才不会讲故事。”
“我要听日日讲故事!”小皇帝不高兴了,打阎日的胳膊。
“皇上。”抓住小皇帝的手,阎日抿了抿嘴,“好。等奴才给皇上擦好了,奴才就给皇上讲故事。”
小皇帝笑了,乖乖让阎日擦。
给小皇帝擦好,抹上滋润的香油,再穿上干净的衣裳,阎日抱着小皇帝哄他睡觉。小皇帝扭扭身子:“躺下躺下。”
阎日愣了愣,把皇帝放在床上。
“日日躺下躺下,这里。”小皇帝拍拍身边。阎日跪下谢恩,然后上床,规规矩矩地躺好。
“日日讲故事。”小皇帝看着阎日。
阎日又抿了抿嘴,开口:“从前……有一个小孩子。刚出生,就被爹娘卖了……”他慢慢地讲着,出神地看着床顶,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不说话了。
“他被当成狗一样养在笼子里,直到被人再次买走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狗,是人……”身边的人踢了踢腿,打断了阎日的思绪,他这才想到身边的人是皇帝!赶忙扭头去看,他出口的话瞬间憋了回去。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接着又是一抹早该放下的豁然,阎日坐起来给已经睡着的人掖好被子。回到自己每晚躺着的榻上,阎日拉过自己的被子盖上,也不脱衣裳。他就知道自己的故事陛下肯定不爱听。他,哪里会讲故事。闭上眼睛,阎日让自己的思绪放空,很快,他就睡着了。
第七章
走走停停、歇歇玩玩,原本最多三天的路程硬是让伍子昂走了六天才抵达天御县。在众目睽睽之中,伍子昂让秦歌搭着他的手进了行宫,并直接要求他要和太皇住一个寝宫。两人在臣子们面前几乎没有什么亲昵的举止,更何况一路上秦歌仍是那副严肃冷然的帝王模样,所以朝臣们怎么都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因此对于摄政王陛下要和太上皇住一个寝宫这件事他们也没敢多想,只想着摄政王是不是不放心太上皇“独自”居住,当然,这话是好听的,难听的就是摄政王陛下要时刻监视着太上皇。
和秦歌一起在行宫宽敞的浴池里舒舒服服地泡了泡。伍子昂在屋里双手抱着秦歌好不幸福,就差在地上打滚了。这趟行程他不知幻想了多少次,也因此他现在特别的高兴、特别的激动,当然也特别的兴奋。要不是祭天是大事,他非得拉着秦歌在行宫里滚几天床单不可。
只穿了一身绛红里衣的秦歌靠在同样穿了一身绛红里衣伍子昂怀里,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长发披泻。伍子昂的玉冠也取下了,散落在身侧的头发和秦歌的交汇在一起。伍子昂靠坐在榻上,秦歌在他的怀里,两人低低地说着私密的话,不时笑几声。两人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出来祭天,反倒像是一对情人出来游玩。当然,对两人来说也没差就是了。
卷着伍子昂的头发,秦歌嘴角含笑地说:“有时候想想,我总觉得子君是老天赐给我的。”
“怎么说?”嘴唇贴着秦歌的耳垂,伍子昂问。
想到过往,秦歌感慨地说:“当初,我就是在这座行宫遇到了容丘父子,之后回京,你提出咏春宴一事。那阵子得知柳双有孕,我心里烦,就去锦陀寺静静心,哪知会遇到何欢。当时一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了他,现在想来,这就是血缘吧。”
伍子昂轻吻秦歌的耳垂,听他继续说,不出声打扰。
笑笑,秦歌接着说:“再后来,凤鸣王出事,何欢把那个盒子交给我,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老天先给了我一个会调理之术的容丘,接着又把何欢送到我身边进而让我能得到凤丹。而在所有这些事之前越勒楚又先把越勒云山送到我这里,由他帮我遮掩。又有老太师在我有孕之后帮我处理朝政。天时地利人和,我皆有,你说,子君是不是老天爷特别赐给我的?从越勒云山开始老天爷就在为我布置这一切了。”
伍子昂深喘了口气,轻咬秦歌的耳垂:“是啊,子君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宝贝,可你却差点吓死我,也让我遗憾终身。我没有看着我们的子君在你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有这个机会了。就算有,我也舍不得你再受苦,你说,你是不是欠了我许多?我现在只能想象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秦歌扭头,伍子昂的吻正好落在他的嘴上。细细地吻着,不激烈,却格外的缠绵。一吻结束,秦歌愧疚地说:“对不起,子君的事我不该瞒着你。只是那时候我怕自己会死,怕你受不住,所以……”唇被点住,秦歌不说了。
“所以我现在要罚你,把你关起来、锁起来,让你再也没有机会瞒着我。”脸颊紧紧贴着秦歌的脸颊,伍子昂哑声说:“还好孔谡辉他们没有听你的,不然我一定会怪你一辈子。你不知我从女贞赶回来的路上心里有多急有多怕。还好我赶上了,赶上了你怀着孕的模样,赶上了你生下子君。秦歌……秦歌……我以前怎么就那么笨呢?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心思呢?早点发现你的心思,你我也不至于浪费那么多时间。不然我才不会去什么梁州,你不知我在梁州那三年有多难熬。想回京,又不敢,就怕你误会。”
秦歌主动吻上伍子昂:“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
“你啊……”
又是一记缠绵的吻,在这处行宫,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秦歌和伍子昂尽情地回忆过往,亲情地诉说自己对对方的爱,对对方的情。
把自己不够暖和的手伸进伍子昂的衣襟内取暖,秦歌第一次吐露:“十三岁那年,我发现自己对你有欲望,不止有欲望,甚至是渴望你能对我像对待女子那样,我吓坏了。若不是自小的帝王学,我怕是根本坚持不下来。”
伍子昂心疼极了,也自责极了。回想这人十三岁那年发生过的事,他不确定地问:“可是你被那几名宫女熏吐的时候?”
秦歌点点头:“我天生不喜欢女人,父皇送女人来给我开荤我却只想吐,但又不敢跟父皇说我根本不想碰那些女人,只好说她们身上的胭脂味太重,我闻着恶心。”
“你就是个闷葫芦。你是太子,是皇上,你不好意思开口,也可以用手段把我栓在身边啊。只要你下令,我哪敢不从。”
秦歌瞪了某人一眼:“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忍强迫你,不然你还想去梁州?我早把你关在后宫日日宠幸了。”
伍子昂嘿嘿一笑:“我巴不得皇上能日日宠幸我呢。你不知道那晚过后我有多痛苦,一见到你我这小兄弟就不老实,又怕你生气还得硬生生的压下。每天晚上都做春梦,梦里全是你。还好后来我不管不顾地要了你,不然咱俩的那层窗户纸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捅破呢。”
秦歌愣了:“哪晚?”
伍子昂隔着衣服按住秦歌的手,主要是怕一会儿这人掐他,他这才道:“就是我喝醉了轻薄你的那晚。第二天我还惹你生气了。”
秦歌想起来了,脸上有了不悦,手指拧住伍子昂胸前的肉就要掐,幸亏伍子昂有先见之明,握住了秦歌的手。
“你先听我说。”哄哄不高兴的老婆,伍子昂赶忙道:“我虽然喝醉了,但也不是全无感觉。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做了春梦,在梦里对你大逆不道了。那时候我哪敢对你有别的心思,就算有也是对你的亵渎,不敢多想。下了床就看到你,又想到我在梦里亵渎了你,真是心虚不已,我一直都以为我是在做梦,直到我发现我真的把你给吃了才开始想你我的事。”
秦歌挑眉:“你如何发现的?”过去的许多事他都不曾问过,不过并不表示他不想知道。既然这人今天开了这个口,他也想听听。
伍子昂一脸的自得,说:“第二天晚上我不是病了么,你让我和你睡一张床。”
秦歌点点头,那晚他过得可是异常的煎熬。
伍子昂嘿笑两声,抓紧秦歌的手:“其实我没睡死,故意嫌冷脱了你的衣裳,在你睡着之后我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了你身上的吻痕,我就知道那晚是真的了。而且你当时虽然努力表现的很正常,但我还是看出你下身不适,再结合吻痕,我就……”
“你装病?”这个泼皮!
“不是装病,我是真的病了,只是没睡死。”
秦歌危险地问:“你是故意病胡涂钻我被窝里、脱我衣裳的?”
伍子昂赶紧陪笑脸:“不故意你肯定不会让我钻、让我脱啊。啊啊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狠狠揪了下伍子昂的脸,秦歌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你这个泼皮!”
伍子昂亲吻“生气”的人:“你不就喜欢我这泼皮么。”
“泼皮!”秦歌很想知道自己为何会爱上这人。
虽然每次都喊饶命,不过对皮厚肉粗的伍子昂来说秦歌那种不会真用力的掐最多算得上是情趣。揉揉脸,他抓着秦歌的手继续坦白:“再后来我要回梁州,当天我去宫里向你辞行,你正在睡,我就点了你的睡穴,看你的那个地方,红红肿肿、还带着伤,我就更确定了。”
“什么?!”虽然跟这人连孩子都有了,但一想到这人点他的穴,偷看他那个地方,秦歌就想把伍子昂踹下去。
“你听我说嘛。”伍子昂抱紧秦歌,亲亲,“我当时就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吃了你。我想啊,孔谡辉就在外头,若我是用强的,怎么也不可能得逞。若我真的得逞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是心甘情愿的。”
秦歌脸上的怒容退去大半,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哎呀,反正只可意会啦。
“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你是不是特得意?”这泼皮要敢说是,他一定休了他!
伍子昂立马否认:“不是得意,是狂喜。我那时候就怕你把我赶回梁州,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又发现我是真的吃了你,怎能不狂喜。可我马上就要成亲了,想着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负了谁也绝不能负了你。”
秦歌的手上撤了力道,伍子昂一手搂住他,长吐了一口气:“要不是遇到那位高僧,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秦歌的手抱住了伍子昂的腰,声音低了几度:“我无法和女人生孩子,只能靠你了。若那时候我知道男人可以生子,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和柳双成亲,就是抢也要把你抢过来。”
“何须抢?”伍子昂的心窝被某种情绪涨得满满的,“我本来就是你的,只属于你。从入宫做你的伴读到现在,我心里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你。只不过我笨,没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你,所以才同意了那门亲事。你总说怕我知道你喜欢我后疏远你,你又可知我哪敢去想喜不喜欢这件事。你是太子,是皇上,是天下间最最高贵的人,而我不过是粗人一个,只能站在一旁仰望你,哪里还敢亵渎半分。在梁州的时候我总是不经传召私自回京,就是怕你忘了我,怕你身边有了别的宠臣。”
“子昂……”这些话远比“我爱你”更能令他动情,吻住伍子昂,秦歌毫不吝啬地送上自己,这个男人没有叫他失望。他与他,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仍然转不出彼此,他与他,天生便该在一起。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压抑,都逃不过彼此张开的那张网。
没有忘了祭天要斋戒三日,伍子昂压下欲望,秦歌也在失控之前退开。秦歌的眼里哪里还有半点的不悦,只有对伍子昂永远无法消除的爱恋深情。
“我怀孕的时候,真的好看吗?”不是不遗憾那段时间这人不在身边的。
伍子昂的眼眶微红,双手抚摸秦歌的腹部:“岂止是好看,简直是美极了。可惜没有看多久你就生了。你不知道,你挺着肚子,肚子里有我们的子君,看着你的模样我都要痴了。”
秦歌醉了,被伍子昂的情话迷醉了。趴在伍子昂的身上,他唇角勾起:“那,你觉得朕和柳双相比,谁的容貌更甚一筹?”点住伍子昂的唇,秦歌下旨:“不许骗朕,不然……朕诛你九族。”
“呵呵,”翻身把秦歌压在身下,伍子昂的手伸进秦歌已然松脱的衣服里,抚摸他有着妊娠纹的腹部,“臣岂敢欺瞒皇上。先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单问我这小兄弟,他也知道谁更甚一筹啊。”让秦歌感受一下自己胯间的灼硬,伍子昂的声音带了情色:“柳双美不美我没注意过,但对你,我光听着你的声音就忍不住想吃了你。你和柳双,一个天,一个地,哪里能比?我的秦歌,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美色,谁也比不得。”
“我的秦歌”……这是秦歌最爱听的四个字。捏了捏伍子昂和儿子几乎一模一样的鼻子,他笑骂:“泼皮。”
“你不就喜欢我这泼皮?”拉开秦歌的衣裳,伍子昂的吻落在秦歌的肚子上。
“我要斋戒三日。”
“天啊,差点忘了。”
强忍着把秦歌的衣裳拉起来,伍子昂起身重新把秦歌拦回怀里,拉过被他踢到地上的毯子,盖住。大口吸气压下欲望,伍子昂恼怒道:“不行,得赶紧把这些事丢给子君。”
“要丢给他至少还得十年。”秦歌也是憋得难受。
伍子昂蹙眉想了想,说:“其实我倒觉得子君十岁之后就可以把朝政交给他了。至少这种祭天的事情他可以应对了,其他的我帮他便是。我还是想早点做你的梁后。当摄政王还是有诸多不便,起码我还不能昭告天下我是你老婆。”
笑了一声,秦歌理理他这位胸无大志的摄政王陛下的头发,淡淡道:“你看着办吧。子君被你们宠坏了,让他早点接手也不是坏事。”
伍子昂本能地替儿子说好话:“子君哪里会被宠坏,他以后一定是个好皇帝。”
秦歌懒得理他。
想到给伍子昂算过命的那位僧人,秦歌问:“你后来还遇到过那位高僧吗?”
伍子昂遗憾地摇摇头:“没有。我去寻过几次都没寻到。后来想想,这就是缘分,既然见不到那我也不必强求了。”
秦歌叹了口气:“虽说子君是你的儿子,但他毕竟跟了我的姓。我也不想看到伍家后继无人。子华就不提了,子英却是可惜了。柳双第二胎若不是受了惊,也不至于无法再生育。”
伍子昂却是笑笑,说:“伍家其实从我爹算起就差点绝了后。先皇肯让我娘生下我们兄弟三人我都很是惊讶。以先皇的性子,他怎肯我爹跟我娘生三个儿子?所以,伍家在我们这代断了香火也没什么关系。有子君,父亲地下有知,也会欣慰了。”
秦歌心里一跳,忍不住问:“你说……你们三兄弟会不会……”秦歌没有明说,不过伍子昂听出来了。
“你是说我们三兄弟有没有可能跟我与柳双一样?”
秦歌不想点头,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伍子昂又笑笑:“管他呢。我爹我娘都已不在人世,纠结这个问题不是自寻烦恼么。”说完,他摸摸自己的脸,“不过我跟我爹长得还是挺像的,应该不会吧。”
“确实挺像的。”秦歌摸上伍子昂的眼,“尤其是这眉眼,若伍叔还在世,你俩站在一起,别人都会认为你们是兄弟。反倒是子英和子华更像婶婶一些。”
“呵呵,”伍子昂轻抚秦歌的眉眼,“子君像你。”
秦歌捏捏伍子昂的鼻子:“他现在也就只有眉眼像我了。瞧他那鼻子,跟你的一模一样。”
伍子昂立马得意地说:“要不怎么是我儿子呢。”
“泼皮。”
唇舌,又缠绵在了一起。“狠心”地把儿子留在京城的两人享受着二人的幸福与甜蜜。是啊,不去管上一辈曾发生过什么,他们可以在一起,可以相守到老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如今,他为他生下了儿子,他这一生已无憾;如今,他还只是他的摄政王,他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总有一天,他要做到对这人的承诺,昭告天下,他是这人的“老婆”,是这人的“皇后”。
第八章
天还髁磷牛帝王的御辇就已经停在山脚下了。冷风吹来,秦歌一手拉紧身上的棉氅,一手搭在伍子昂的手上。仰头朝山顶看了看,秦歌抬脚。
“小心露水,滑。”伍子昂的手一翻,直接握住了秦歌的手。
秦歌没有拒绝,虽说生过孩子之后他的手脚已不像从前那么怕冷,但还是凉的。伍子昂这么一握,正好给他暖手。在一众大臣们的惊讶中,秦歌就那么任伍子昂握着他的手往山顶攀去。
走着走着,和秦歌k肩上山的伍子昂“大逆不道”地走到了秦歌的前面,握着秦歌的手也转而牵住了他。跟在秦歌身后的一众大臣们心思各异地看着摄政王陛下拉着太上皇上山,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子诡异。太上皇一手提着厚重的衣摆,一手也同样握着摄政王的手,这也,太亲密了点。按理说,被摄政王逼宫的太上皇不应该和摄政王如此亲密才是。
秦歌和伍子昂自然清楚群臣的疑惑,不过两人才不管那些。好不容易有机会一起登山,完成多年来的夙愿,两人都沉浸在这美好的时刻中。不知多少次,秦歌在祭天的时候幻想能像这样有伍子昂相伴地登上山顶,向上苍祈福;不知有多少回,伍子昂在异乡渴望着能牵着秦歌的手登上大东的山峰,告诉世人他与秦歌间的情。如今,两人终于可以一起登山,秦歌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握着伍子昂的手由这人带着他上山,他的眼里只有前面的那个人,无暇去管别人怎么看。只是,在这幸福中,仍难免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没关s,他相信不久之后,那人会在这天御山顶向世人宣告他与他的“夫妻”身份。
“陛下,累吗?”伍子昂回头问,秦歌的手掌心暖和起来了,都出汗了。
秦歌停下喘了两口气,淡淡道:“许久不动,这体力下降了不少。”
“那歇会儿吧。”伍子昂从怀里取出手帕。
秦歌拿过来擦擦汗,很自然地又还给对方,摇摇头说:“不了,上山再歇,别误了时辰。”
看看天色,伍子昂也不劝了,握紧秦歌的手:“那再坚持坚持。”
点点头,秦歌也回握紧对方的手,迈开脚步。
一众官员中,已经升任吏部侍郎的冯维洲一边注意脚下的山路一边盯着太上皇和摄政王交握在一起的手。作为摄政王的门生,如今又深得摄政王信任的他始终不相信摄政王会背叛太上皇。此刻看来,他更加不相信了,因为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太上皇和摄政王之间不仅没有任何的疏离,反而更加亲密了。尤其太上皇看摄政王的眼神里没有压抑和不满,而是明显的喜悦。如果太上皇真是被摄政王“逼宫”不得不退位的话,太上皇怎可能有这种眼神?更别说摄政王对太上皇的体贴了。对,是体贴。哪怕是再粗心的人也能轻易地发现摄政王对太上皇的体贴。冯维洲自认自己是一个愚笨的人,连他都看出来了,那别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瞧瞧身边的人,冯维洲从他们的脸上同样看出了这种怀疑,又联想到前阵子在东暖阁看到的摄政王哄小皇帝睡觉的一幕,冯维洲的心里生出一种错觉――太上皇根本就不是被逼宫退位的吧。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无法明白正值壮年的太上皇为何要退位,冯维洲赶紧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虽然他不理解摄政王为何要这么做,但他知道摄政王是一心为朝廷、为大东的,既然太上皇和摄政王之间k没有他们以为的剑拔弩张,那他也不必多想此事,就犹如别的人那样,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多问,不多猜,也许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冯维洲的心思也是大东众多官员的心思,这也是为何在伍子昂逼宫之后没有太多的反对声音。秦歌用了六年的时间使伍子昂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百官中有九成的官员都或多或少与伍子昂有着各种的关s。可以说,秦歌使大东的臣子们变成了伍子昂的臣子,而伍子昂用自己的能力使这些人追随他、听从他。如果说大东现在是谁的天下,哪怕是最普通
分卷阅读61
同类推荐:
睡前一杯奶(H)、
[ABO]片场游戏(H)、
德萨罗人鱼、
欲望少年期(H)、
窑子开张了(H)、
浪荡人妻攻略系统(H)、
哥哥,请享用(H)、
驯服(a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