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中的鲛人停下来,回眸望它。
NO.213时不时就被时寒问起剧情判定这类问题,此时振振有词:「在象限空间,世界树是独立于众神的存在,所有小世界中的人和事都由数字构成,世界发展延绵出一条持续的轨迹,人类管这叫’命运‘,我们叫’剧情‘。无论小世界的生灵信仰与否,神都无权干涉——这是外勤系统等级考试的要点!」
「所有智慧体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则,包括主神,因为这是祂和智者间的契约!」说到这里,NO.213忿忿不平道:「你看我,我还得找个宿主签订契约才能把剧情拉回来!」
说罢,它忽然疑惑道:「说起来,你从没了解过自己是怎样诞生的吗?」
它提起这个,南若瑜的脸色就沉下来:“是奥丁创造了我,”鲛人一挥手,黑洞吞噬了中子星,荡漾出剧烈的引力波,将时空都扭曲,“祂还想杀死我。”
除世界树外,象限空间里的一切都有寿命,也和人类一样经历着兴衰更替。只不过祂们周期更长,就好比星球自转只需一天一夜而公转却要整年一样。
NO.213愈发不解了:「这和我听说的不一样……」
迷雾般的宇宙虚空中睁开一双金色眼睛,将附近的光线都吸附进去,就如同传说中的索伦邪眼一样。
那只眼睛是如此温和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天真。
NO.213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说:「主神告诉我们,象限空间稳定运行亿万年后出现了一个Bug,会像蛀虫一样蛀空树干,令永生不死的世界树枯萎……」
万物轮回,唯有世界树才是生命源泉,众神都依附它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南若瑜闻言嫌弃道:“祂才是虫子!”
「这不重要,只有智者能造神,但智者已经亿万年没出现过了,」NO.213一本正经分析道:「智慧的泉水早已干涸,你说你从泉眼诞生,那肯定是奥丁担心你争夺他的主神之位,才想把你囚|禁起来,却被你逃脱了!」
不愧是经历过各种小世界狗血命运的系统,NO.213说的不无道理。
南星诞生起便被奥丁接入太阳神殿内,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和奥丁闹掰后,主神愤怒地拂袖而去,南星却打败守卫系统,跑到世界树中藏起来。
金色的索伦之眼失望地闭上,那颗奇异的星球消失在茫茫宇宙中,南若瑜声音闷闷的:“那又怎么样呢,我又打不过祂。”
一无所有的时候,鲛人做什么都不后悔。可如今有了时寒,他便也有了顾虑:自己要出事了,时寒怎么办?
奥丁会将时寒从自己身边夺走吗?
南若瑜听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在他心里,所有神话中的反派都长成奥丁的形状。
NO.213无情地吐槽道:「什么年代的封建神话故事,我们外勤系统现在都专心搞事业,你以为象限空间有几个像你这么恋爱脑。」
它刚说完这句话,鲛人就不高兴了。
“不许你说恋爱脑。”
南若瑜弹了一下它脑门,把NO.213弹回了时寒的脑域。
**
圣教每次举办祭典活动,都能吸引各星系众多信徒前来参加,因此时寒和南若瑜这两名“外来人口”在小镇并不显得突兀。
他们挤在围观的人群中,一并朝山顶的圣殿涌去。
时寒对教皇的来历始终有些不解。
赫连薇是国王的私生子,王室却至今未公开其生母的信息,只说教皇以尊贵的奥利维拉氏血统起誓,将一生献给圣教、全心全意侍奉伟大的天父之神。
从过去到现在,不少王室成员或贵族后代自愿侍神,这样一来相当于斩断世俗尘缘,民众再追究他的血统,既是对国王的不敬,也是对天神的不敬。
这么长时间以来,王夫勒罗伊亲王也没有任何表示。
比起清心寡欲的教皇,赫连薇更像一名政客——先前的退避、藏锋甚至示好都是有明确目的的。
时寒摸不准他是哪边的人,也想借这次机会,从塞弗特星球打探打探。
南若瑜睡了一夜,醒来精神却并不好,时寒吻醒他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嘀咕:“基建真的好难啊……”
时寒停住了早安吻:“什么基建?”
撒娇成习惯的鲛人瞬间清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用手环住对方脖颈,一边回吻,一边嘟囔:“我最近在玩一款基建游戏……真的好难……”
时寒揉揉他的头发:“看完祭典就回去,我怕江乘舟一个人搞不定。”
鲛人乖巧点头。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都穿着圣袍,身上涂满圣油,空气中全都是馥郁甜腻的植物膏油的香气。
大贵族小时候每年都要到塞弗特星球上度斋月。在时寒的记忆中,那会儿圣教还没有现在这么多极端的狂热信徒。
上一任教皇离世后,圣教几十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却诞生了许多“精神领袖”——以大公教会为首的主教势力便是从这时兴起的。
他们开始插手世俗事务,并最终演变为一股宗教势力。同样的,世俗权力也开始拉拢和影响宗教。
政教合一仿佛又成为一种趋势。
在这种趋势下,教会认可了新教皇的身份,因为王室血统能为他们争取到更多政治资源,用于对抗如日中天的军部和帝国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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