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艺瑶跟着售楼小姐一起，走了出去。
    周母还是在售楼中心继续大吵大闹，任何人都劝阻不下来，叶艺瑶也是无可奈何。
    她走向一间办公室。
    专门接待贵宾的办公室。
    准确的说就是一件奢华的接待厅。
    里面就坐了一个男人，秦天。
    叶艺瑶咬牙，走了进去。
    走进去，售楼小姐自然的将他们的房门关了过来。
    叶艺瑶顿了顿脚步，还是往那个坐在奢华沙发上敲着二郎腿的男人那边。
    秦天带着一些傲慢的笑容看着叶艺瑶，看着她穿着简单，但也不得不说，叶艺瑶长得确实挺好看，皮肤很白，五官精致，就算此刻不施粉黛，也依然给人感觉很清纯很靓丽，身上穿着的也是一套再简单不过的网上便宜货，却硬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其实都没想过，叶艺瑶这种女人，这种从小娇生惯养从小霸道惯了的女人，在遭遇了家道中落，在遭遇了被人强奸，在遭遇了很多很多之后，他以为她都要活不下去了，这么多年过去，总觉得这女人活得居然还是这么好，比他想得要好了很多，尽管活得很低沉也让他有些轻蔑。
    “你找我？”叶艺瑶问他。
    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
    以前她任性的在他怀里撒娇，以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前她的娇蛮他虽然也会偶尔生气但多半还是顺着她，现在，现在就只是这么带着些讽刺的看着她。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叶艺瑶觉得没有谁比她更加感同身受了。
    “这么多年过的怎么样？”秦天问她。
    “你不也看到了吗？”叶艺瑶说。
    看到了她的生活，为了一套房子这么低声下气。
    “为什么后来不来找我？”秦天说，“出狱之后为什么不来找我。”
    叶艺瑶那一刻似乎还让自己笑了笑，笑得有些清冷，“我以前找你的时候，你不是拒绝了我吗？我还能怎么来找你？”
    “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接受过来，接受你家的家道中落接受你被人强奸。但是你出狱后，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你如果来找我，我想我会帮你的。”秦天说得很真诚。
    叶艺瑶就这么笑了一下。
    她现在很难相信任何人，更不可能相信他。
    “当年你被人强奸，我也很难受，拒绝你的求助也是因为我心里当时对你的抗拒。你连嘴都不让我碰，但是却遭人为所欲为，我也有情绪，我承认当时我做得确实有些过分，后来其实也有些后悔，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父母逼着我和何胡玫谈恋爱结婚，我没办法再主动给你伸出援助之手，但如果你来找我的话，我真的会帮你的。”秦天再次诚恳的说道。
    叶艺瑶就这么看着秦天。
    曾经她很喜欢的男人，曾经以为在她遭遇不幸他会第一时间帮她的男人，曾经伤她最深的男人，现在看着总觉得有些讽刺。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被人生磨光了她的所有棱棱角角，她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过过得还不错。”
    “是吗？”秦天上上下下看着她：“但是刚刚何胡玫对你的事情，我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有时候是比较刁蛮，像曾经的你。”
    “嗯。”叶艺瑶笑了笑。
    就这么淡淡的看着秦天口中的宠溺。
    就如以前对她一般的口吻。
    她甚至觉得，秦天这一刻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面前表现他对何胡玫的好。
    “你想要换房子吗？”秦天终于拉入了正题。
    叶艺瑶也不想掩饰，“嗯，我想换。”
    “我其实也可以给何胡玫做做思想工作，让她把房子换出来。你也看得出来，何胡玫对你存在敌意，否则换成其他人，她也愿意当这个好人的。”
    “嗯。”叶艺瑶点头，她很清楚，也很清楚地知道，秦天不会这么好心，她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社会上的时间太长，完全懂得了一个社交原则。
    等价交换。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可能。
    秦天看着叶艺瑶，那一刻似乎是笑了一下，是真的觉得叶艺瑶在这么多年之后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反而让他心里也觉得莫名有些痛快。
    想想以前自己在叶艺瑶面前吃瘪的样子。
    他说：“你坐下来，别这么拘束。”
    叶艺瑶看着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坐下吧。”秦天再次开口，“你这么站着，我也觉得很有压力。”
    叶艺瑶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身边。
    她其实想得很清楚。
    秦天的条件，她能做到就做，做不到就不做了。
    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太过于狼狈，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有自己的自尊。
    她一直以为她有自尊。
    她可以自强不息。
    就算活得累一点。
    “有男朋友了吗？”秦天突然开口。
    叶艺瑶一愣。
    “找到男朋友了吗？”秦天重复。
    叶艺瑶没有说话。
    因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秦天也没有不耐烦，再次说道：“和林源重新在一起了？当年被你耍得团团转的那个穷学生？”
    “没有。”叶艺瑶一口否定。
    这一刻甚至不想秦天这么来说林源。
    她承认她对林源真的存在很强烈的内疚感。
    “没有啊？我以为你打算将将就就的找个人结婚生子，像林源这么普通的人，正好是你的归宿。”秦天说得很是讽刺。
    “林源不普通。”叶艺瑶一字一句。
    “也对。”秦天根本没在意叶艺瑶的话，“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林源确实不算普通人了。”
    叶艺瑶听着觉得刺耳，却也不想和他多说。
    她说：“你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如果只是为了知道我过得不好，想要嘲笑我，我想应该也差不多了，我的日子真的如你想得那样，过得很糟糕。”
    “你太极端了。”秦天没有生气，反而伸手去拉她的手。
    手还没有碰到。
    叶艺瑶就猛地将手指离开，就是那么明显的拒绝。
    秦天脸色微变，这一刻也没有冒火，他说：“我不过就是想要帮帮你，除了今天这件小事儿，还有以后你的很多大事儿。我们毕竟恋爱一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也不想你日子过得如此糟糕。”
    叶艺瑶真的不觉得秦天有这么好心。
    尽管以前抱着遐想的以为他可以救赎她。
    她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听他说话。
    “这套房子，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可以让何胡玫还给你，甚至我可以免费送给你，你知道对我们而言，一百来万的房子都是小钱。”
    是啊。
    对他们都是小钱。
    对她而言却是巨款。
    “而我也不得不说，我对你念念不忘。”秦天终于把话说明白了，“即使和何胡玫在一起，我也会时不时的想起你，我想着就是初恋情结，当年不得不说，我是真的很爱你，如果不是你家庭变故，不是我父母的强烈反对，我们就真的在一起了，现在应该也很幸福。”
    叶艺瑶还是那么安静。
    那些如果，她很久不会去奢望了。
    “你跟着我，我让你过上你原来的生活。”秦天说。
    叶艺瑶突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
    貌似有人也这么说过。
    她时不时看上去就真的过得很惨，惨烈到好多人都想要救赎她。
    好吧。
    她确实过得很不尽人意。
    她抬头看着秦天，“你不打算和何胡玫结婚了吗？”
    “当然要结婚。”秦天说，“父母逼迫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我这种身份自然也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所以没办法，我会娶了何胡玫，但这不影响，我和你的关系。”
    “什么关系？”叶艺瑶问他，还笑着问他。
    “情妇关系。”秦天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叶艺瑶没有动怒，也没有觉得自己被践踏了。
    她真的能够很平静的接受秦天现在对她做的任何一丝一毫。
    秦天看着叶艺瑶嘴角的笑容，就以为这女人是同意了，他说：“房子我送给你，我每个月给你两万块钱的生活费，甚至于，平时你有什么消费账单在咨询过我的同意下我都可以给你买，不能保证让你过上你以前大小姐的奢侈生活，但让你衣食无忧完全没有问题。”
    他得意的说道。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对不起何胡玫吗？”叶艺瑶问他。
    “我和她只是政治婚姻，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她要出去找其他男人也是可以的。”秦天说得无所谓。
    叶艺瑶冷笑。
    何胡玫当然是喜欢秦天的。
    很喜欢。
    这一刻她其实也想过如果做了秦天的情妇会怎样，至少可以报复了何胡玫。
    有时候想象还会觉得很痛快。
    但她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几年前可能会同意。
    现在不会了。
    现在不想报复任何人了。
    她就是认命了。
    秦天诧异的看着她的举动。
    脸色一冷。
    “叶艺瑶。”秦天叫着她。
    “不用了，秦天。”叶艺瑶说，“你还是好好的和何胡玫结婚吧。”
    “怎么了，你莫非还想要我和何胡玫分手吗？”秦天讽刺，“叶艺瑶，别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我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和何胡玫结婚就是因为家庭关系，你要是没有遭遇家变，秦太太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可惜你家老爸不争气，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没想过什么秦太太的位置，真的。”叶艺瑶说，“也没想过做你的情妇，你好好和何胡玫过日子吧，她挺喜欢你的。”
    “叶艺瑶！”秦天动怒。
    大概是没有想到叶艺瑶居然会直接拒绝他。
    他完全无法接受。
    叶艺瑶也没有在意他的怒火，起身就准备离开。
    她现在还得去想想，怎么平复周母的情绪。
    这么想着。
    手臂突然一疼，身体突然一个眩晕。
    “啊！”叶艺瑶没忍住突然尖叫了一下。
    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秦天狠狠的压住，压在了沙发上，抓得很紧。
    “你做什么？”叶艺瑶有些慌张。
    “你觉得我做什么？”秦天讽刺地问道。
    “你疯了吗？放开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你以为一般人可以进这里吗？”秦天冷笑。
    “够了，放开我。”叶艺瑶全身扭动。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痒难耐。
    秦天倒也没有想过，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对叶艺瑶产生了兴趣。
    仔细一想，可能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当年他连嘴都没有碰到过。
    现在人长大了，对很多事情自然就开放了很多，他也不是第一次背着何胡玫做这种事情了。
    “我不放开你，你又能怎么样？”秦天问他，笑得很邪恶。
    “秦天，不会嫌弃我被人强奸过吗？”叶艺瑶狠狠地说道。
    “是挺嫌弃的，但又觉得，反正都被人强奸了，我也没必要对你珍惜，何况我陪你闹了这么多年，还都不知道你里面长什么样子，你说我是不是很亏？”
    “秦天，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叶艺瑶真的很生气。
    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我是什么样的人？”秦天说着，“你会感谢我的，我这是在让你过人上人的生活。”
    说完，嘴唇就直接靠近了她的脸，靠近了她的嘴唇。
    她头扭开。
    秦天的嘴唇亲在了她的脸上。
    她觉得很恶心。
    很恶心。
    就好像，就好像几年前被人强奸的时候一样，那种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她忍住眼泪，说道：“你放开我秦天，否则我就大叫了，到时候引起外人看到，我不怕丢人……”
    “我也不怕。”秦天说，丝毫不受她的威胁，“反正任谁都不会觉得是我强迫你而是你在勾引我，到时候谁被唾弃，你觉得呢小耳朵。”
    “秦天。”叶艺瑶狠狠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听话点，好好的顺从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你想要的东西，你倒是会感激我的。”秦天蛊惑她。
    她冷笑。
    就会这么，清冷的笑容浮现在嘴边。
    她很厌恶他的触碰，很恶心她这么对自己。
    但她却没叫。
    秦天说得很对。
    这件事情曝光了，可能都是她的问题。
    都是她故意勾引秦天，被万千人唾弃。
    她弟弟还在外面。
    她真不想她弟弟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还有她弟弟的岳母，她完全可以想象，周母会用多么难听的声音来咒骂她，甚至，周母可能真的会一气之下，不让楠楠和她弟弟结婚。
    这就是处于低沉生活的人，对权贵富裕的妥协。
    这就是这么现实的一个社会。
    秦天似乎也感觉到了叶艺瑶的平静。
    平静的没有再继续反抗。
    他嘴角邪恶一笑：“这才乖。”
    语音落。
    她就木讷的看着头顶上高高的天花板。
    就是觉得很心寒。
    以前怎么就会这么喜欢这个男人，怎么就会这么喜欢的。
    房门。
    突然被人推开了。
    还伴随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对不起林先生，是我们的失误，刚刚工作人员核对才发现有一个地方的签错了字，本来是打算送到您那边去的，没想到你却亲自回来，真是麻烦了。”
    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显然是看到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沙发是背对着门口的，打开房门是看不到的，但是稍微走近。
    走近就可以看到了。
    陌生男人一下就愣住了。
    秦天那一刻瞬间从叶艺瑶身上起来
    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其实那个时候他的衣服根本就没有乱。
    反而是叶艺瑶的上衣已经凌乱不堪，里面的衣服也变的松松垮垮，还没有深入所以关键部分并没有曝光。
    但身体上如此白皙的皮肤，还是一览无遗。
    秦天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完全没有管叶艺瑶此刻的狼狈。
    叶艺瑶也很冷静。
    冷静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将衣服放下。
    仔细看或许可以看到她惨白的脸颊。
    但也没有人仔细去看她。
    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自若甚至没什么情绪。
    一般人在被人撞见了好事儿，也应该适当的叫一下以表示自己的惊讶吧。
    林源就这么淡淡的笑了笑。
    陌生男人大概就是这里的高级经理，看清楚人之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啊秦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现在，我……”
    高级经理那一刻也很紧张。
    面前的是大客户得罪不起。
    也真的很是尴尬在这种地方撞到了他们的好事儿。
    而身边的男人他更是得罪不起，又不敢请他出去。
    现在被夹在中间，真的有些进退两难。
    反倒是秦天，在冷静下来的那一刻，看到了林源，看到林源的那一刻也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源眼眸微动。
    貌似就是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叶艺瑶，其他时候眼神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他说：“签合同。”
    “需要在这里签？还是是帮你加老板办手续？”其他带着不屑。
    “秦先生，不是这样……”高级经理想要提醒他。
    林源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高级经理的话，“没想到打扰了你们的雅兴，你们继续，我们去外面。”
    说完，林源就离开了。
    秦天狠狠地看着林源。
    一个打工仔这么拽什么拽。
    他回头看着叶艺瑶。
    看着她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情绪。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认不出来这个女人是以前的叶艺瑶了，如此冷静到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不得不说，经过了刚刚的小插曲，他也没心情在这里做了。
    他对着叶艺瑶说道：“我的电话你知道的，你给我打电话。”
    叶艺瑶没有说话。
    秦天此刻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接通后语气还是变得很温柔，“玫玫，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秦天，不是说去公司上班嘛？怎么我现在去你公司找你你又不在？”
    “哦，有点事情就出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那你订餐，我忙完了直接过来。”
    “嗯。”
    挂断电话，秦天看了一眼叶艺瑶，“今天我大概没什么时间，晚上还要和何胡玫的父母谈论结婚的事情，你明天再找我。”
    叶艺瑶没有回答。
    秦天也没有耐心等她说话，直接就走了出去。
    偌大的奢华接待室里面，就剩下了叶艺瑶一个人。
    她真的没哭。
    以为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但就是这么神奇的接受了下来。
    她很平淡的起身。
    起身，将衣服穿好。
    然后走出了接待室。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平常一样。
    一样的撞到了在外面的林源。
    林源也这么看着她。
    他就不明白，叶艺瑶怎么就能够这么不知检点。
    换一个地方不好吗？
    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换一个人不好吗？
    非要是秦天。
    这女人是没心的吗？
    当年到底被人怎么抛弃的，现在还能够这么去靠近。
    叶艺瑶对着林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其实在林源的心目中，她又能是一个什么好货色的存在。
    她越过他的身体离开。
    走得很自若。
    林源就这么感受着她的冷漠。
    算了。
    林源刚刚那一秒本来还在猜想，或许叶艺瑶是被强迫的。
    怎么都觉得自己是有些多想了。
    “林先生。”高级经理连忙走过来，“都已经好了，真是不好意思，耽搁你宝贵的时间了，真是抱歉。”
    说得歉意无比。
    林源淡淡一笑，“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忙，更何况，让我发现了一些事实，算是收获了。”
    “什么？”高级经理有些不明白。
    “没什么。”林源说。
    说完，转身走了。
    也没让高级经理送。
    他的脚步很大。
    所以超过了叶艺瑶，直接从她身边漠然的走了。
    叶艺瑶的脚步停了停。
    她就这么看着林源的身影。
    那一刻突然眼眶就红了，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眼泪，在眼底泛滥。
    “叶艺瑶。”身后，又是周母无比愤怒的眼睛。
    人生就是如此。
    总是会去面对现实。
    她还是很佩服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收拾好眼泪。
    她拉出一抹笑，回头，“阿姨。”
    “你到底买不买？你到底买不买。”周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叶艺瑶大吵大闹。
    “买。”叶艺瑶说，“说了买就一定买的。”
    “你一会儿离开一会离开，到底是搞什么鬼，你这样简直就是在磨练我的耐性！我现在要去和经理闹，房子我们是打算买下来的，现在就被人这么抢走了，我怎么可能忍下去，跟我走。”周母很霸气的说道，整个人一直处于极其暴怒之中。
    叶艺瑶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阿姨，我们买一百平的。”
    周母突然愣住。
    连一边的叶艺轩还有周楠楠都被叶艺瑶吓到了。
    “姐姐。”叶艺轩连忙叫着她，“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钱，八十平方的就已经够呛了，你还说买一百平的。”
    叶艺瑶没有解释，只对着周母说道，“买一百平的，让他们小两口住的大一点。”
    “你没有骗我？”周母不相信的看着她。
    “没有。”
    “这可是你说得，我现在就去看房子。”周母突然喜笑颜开，那样子毫不掩饰。
    “姐。”叶艺轩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把他姐逼成如此。
    “放心吧。”叶艺瑶安慰，“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去看房吧。”
    叶艺轩还是有些不愿意。
    周楠楠拽着叶艺轩，然后用眼神看了看她母亲，希望叶艺轩不要阻止。
    叶艺轩无可奈何，只得闭了嘴。
    一行人又看了一套大户型的房子。
    周母这才高兴了起来，人也亲和了很多，还和售楼小姐聊天说起了八卦，售楼小姐都被这个中年大妈搞得不明所以。
    一百零二平方的房子，首付付了四十八万。
    名字写的是叶艺轩和周楠楠的。
    终究，叶艺瑶挪用了林源的那十万。
    林源自己说不要的。
    不要，她就用了。
    她的生活真的经不起社会的任何打击。
    他们一行人离开。
    特别是周母，高高兴兴的离开，见到人就说我们订了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可好了云云之类。
    售楼大厅门口。
    “姐，我先送楠楠回去。”叶艺轩说。
    “嗯，你们路上小心点。”
    “你也是。”
    叶艺瑶微微一笑。
    她目送着他们离开，打了一个出租车。
    而她自己，走向了旁边的公交车站。
    她习惯了节约。
    何况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不节约也没办法。
    公交车站离售楼大厅有些远，她走了一会儿。
    走了一会儿。
    一辆黑色车子突然停靠在了她的脚边。
    她没太引起注意，还往旁边侧了一下，在让路。
    车子突然按了一下喇叭。
    叶艺瑶就这么顺过去看了一眼。
    然后看到车窗玻璃下来，林源出现在驾驶室。
    她抿唇。
    抿唇看着他。
    “上车。”林源说。
    叶艺瑶其实是拒绝的。
    她很想一个人静静。
    其实今天也经历了些她至少觉得她人生的不太美好。
    “上车。”林源说，依然很淡漠的口吻，但是这次明显严厉了些。
    叶艺瑶还是坐了上去。
    她就知道，她的生活真的经不住社会的打击。
    她很容易顺从。
    “回去吗？”林源问她。
    “嗯。”叶艺瑶点头。
    林源开车往她家的方向。
    叶艺瑶正襟危坐。
    其实真的不太自在。
    她说：“林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事情应该不会来找她的。
    他显然是很看不起她。
    “我想了想，十万块对我而言确实是小数目，但是对很多人而言不算小钱了。”林源说。
    叶艺瑶木讷的看着林源。
    看着他接下来说到，“还给我吧，我们之间还是没有任何交易的好。”
    叶艺瑶咬唇。
    紧紧的咬唇。
    “前面就有一个银行我陪你去转账。”林源说。
    叶艺瑶就看着他。
    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她那一刻真的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她已经用了他的钱。
    林源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他淡漠的看着叶艺瑶的样子，说道：“去吧，我在车里等你。我开了手机银行，能够收到短信的。”
    叶艺瑶却坐在副驾驶室内，没有任何动静。
    林源扬眉看着她，“秦天应该不至于对你太小气吧。”
    叶艺瑶咬着嘴唇。
    唇瓣咬得很紧。
    “叶艺瑶？”林源叫着他。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她可能都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他习惯了。
    叶艺瑶对他也没什么时候认真过。
    林源眉头轻扬。
    “要不我做你的情妇吧。”叶艺瑶说，静静地说。
    就是可以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林源笑。
    笑得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