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雅替她擦去鼻涕,“不会的。”
等第一批车横渡过去,对岸再回来一批,已经过去大半小时,引车上船耗时较多。这是车子进出福沙村唯一方式。
许连雅好奇问了一下收费,车十元一辆,人一块一个。
横渡到街上要开比较长一段路,三强把她们送到高速入口前的车站,直到她们上车了才离开。
许连雅带阿扬去了象鼻山,像许多年前她和雷毅一样,拍了合照。
阿扬兴许真累了,七星岩看得意兴阑珊。
许连雅不再做停留,买了傍晚的动车回南宁。
风尘仆仆回来,要收拾与清洗东西比较多。许连雅忙完,发现阿扬不知几时搬了高脚凳到那个骨灰存放架前,站上面举着一个苹果要往上放,上头已经稳稳摆了一个。
许连雅吓得赶紧过去扶住她。
“阿扬,你又干嘛呢?”
阿扬无辜地回头,说:“一个给姥爷,一个给爸爸。”
“……”
许连雅又急又气,牙关打颤,“你爸没死呢!”
第78章 第七章
许连雅一直没匀出时间去找水果店。稳定忙碌的生活里即将的意外被排到了优先级的末位。
何彦锋退休后爱上山地车,一次出行不甚摔伤,右手和右大腿骨折,住进医科大一附院。何锐也被迫终止暑假出行计划,每天去医院陪床。
许连雅第一次带阿扬去探望,正巧撞上许彤,夫妇俩都统一意见:不要带小孩来这种地方,病菌多。
许连雅说:“我小时候还经常来这做作业,再说我店里也是病菌。”
许彤一刀切断她的辩驳,“你不一样。”
究竟哪不一样,许连雅也不自讨苦吃问下去。小的自然比大的金贵,外孙女出世,女儿便得把掌上明珠头衔拱手相让。
许彤建议,“给她报个暑假兴趣班吧,就算学不到什么,跟同龄人一块玩玩也好,不然整天在你那跟猫猫狗狗自说自话。”
许连雅问女儿意见,阿扬说:“好吧。”
许彤说:“报书法美术班吧,要不……钢琴舞蹈也行。”又兴致高涨地举了同事家孩子的案例。
许连雅笑话她,“我们家上数三代就没一个带艺术细胞的。”
许彤张口结舌。
“再说,她连裙子都不爱穿,哪学得了跳舞呢。”转向女儿,“是吧。”
阿扬配合地点头,“嗯!”
许连雅想了想,“要不报个跆拳道吧。”低头问坐何彦锋床头的女儿,“阿扬,我们去学跆拳道好不好?”
“是打架的那个吗?”
“……强身健体。”
“学了是不是胡明伟就不会老扯我头发了?”
“……是吧。”
“好啊。”
许连雅朝许彤摊手,“看吧。”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你偏是要把她当男孩子养!”
“有些品质是不分性别的。”
许连雅带阿扬离开。阿扬跟何彦锋挥别:“外公再见。”
姥爷和外公是许连雅特意让她做的区分。小点的时候,阿扬知道把住她们家的叫姥爷,住外婆家的叫外公。现在已经懂得姥爷和外公含义相同,不过“姥爷”指代“死掉了”的那位。
何津也特意回来几天,待到何彦锋病情稳定才走。
这几年何津一直在广东,大部分时间全国各地跑,偶尔也会出国。那年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回南宁发展的想法。
阿扬有点怕这位大舅舅,虽然逢年过节何津会给她带各式礼物,洋娃娃公主裙什么的,但都被束之高阁了。阿扬比较爱玩具手/枪。
许连雅也困惑,她并没故意把阿扬当男孩子养,应该是女儿表现出的癖好让她渐渐也往这方面培养。
何津经常会一言不发盯着阿扬的脸看,仿佛要寻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是阿扬不愿跟他呆一块的原因。
但本质上而言,何津对阿扬已经达到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友爱。
何津不再过问许连雅的感情动向,许连雅也只从何彦锋那里听说他一直单身。
何津和许连雅的关系像远亲,那年的表白好似不曾存在,却切切实实地划出了两人的界限。
**
何彦锋在医院“关”了一星期,腿伤稳步恢复,没了担忧日子便无聊起来。
他只能靠别人帮忙才能坐上轮椅,何锐在时可以下楼闲逛,不在时只能请护士帮手,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走廊。
这日,邻床拄着腋拐从外头回来与他擦肩而过,神清气爽与他打了招呼。
何彦锋艰难推轮椅的左手停了一下,打趣:“日子过得不错啊。”他做了个嘴边夹烟的动作。
邻床愣了一下,不掩饰地嘿嘿笑起来。
“你下去买了?”
邻床慢腾腾坐回床上,“没,我这走几步还行,下楼太折腾,干不来。” “总不是你爱人带来的吧?”
邻床嗤笑,“我家老太婆才没这个良心呢!”神秘地压低了点声,“楼梯间那没监控,有几个老头爱聚那抽,他们告诉我的。”
在抽烟一事上,男人很容易形成掩护同党的默契。
何彦锋也不忙着出去了。
“怎么弄?”
邻床手往窗外一指,“外头有个水果店可以送果到医院,你可以让他顺便捎一两包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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