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还沾染着季屿的东西。
季屿仿若被烫了眼一般侧过了身,红着脸不敢再看。
季榆迟是来洗手的,季屿咬了咬唇,背对他道:“榆迟哥哥,那……我先出去了。”
“过河拆桥?”那人立在盥洗池边,问。
季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季榆迟的问题,可他不敢转身,也不敢擅自离开。
许是见他没懂,季榆迟难得大发善心点明:“我手伤着,没办法自己洗,你管不管。”
季屿终于明了。
他懊恼地闭了闭眼,怪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于是赶紧转身走向盥洗池,打开手龙头就要去握季榆迟那只垂在身侧的手。
只是——
浴室不比卧室,卧室那会,是全程关着灯的,只有稀薄的月光做了见证。
可这会,浴室的灯大亮着,别说季榆迟修长白皙的手,连他手上有什么也清晰入眼。
季屿刚伸出去的手又顿住了。
他低着头立在那,不敢再动作。
“怎么?”
头顶,男人特有的低沉声音传来,带着丝丝挑逗的意思,将手举到他面前,让他的目光无处可逃,而后道,“不愿意。”
季屿哪里是不愿意。
他不是觉得难为情么。
季榆迟这人怎么回事,平时西装革履、禁欲又矜贵,一点看不出来在某方面这么难以令人招架。
季屿顿了顿,而后心一横,抓起季榆迟展示在他面前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塞。
温热的水流划过他的手,再划过季榆迟的手。
明明再正常不过,但在此刻的深夜,混杂着某些未明的气息,给足人遐想的空间。
季榆迟这会倒是好说话,立在那一动不动,任由他在他手上摩擦、清洗。
只低头看着。
也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看手,或者透过他和手在看其他什么。
季屿挤了一点洗手液,在手心里打磨至起泡,才又握住季榆迟放在水龙头下的手,继续帮他清洗。
直至他残留在他的手彻底洗干净,还染上了沐浴露淡淡的水果香,季屿才抽了两张纸巾,帮季榆迟擦干,小声道:“好了。”
“嗯。”季榆迟拿回手,当着季榆迟的面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用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声音道:“没刚才的味道好闻。”
季屿一直没褪下绯色的脸,又再次加深了色度。
季榆迟用被他刚洗干净的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尖,低笑着道:“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季屿只觉得耳尖快要着火了,他低下头一句不吭,任由季榆迟调.戏捉弄他。
乖巧老实。
季榆迟的心很痒,但却不敢再逗他。
是极限了,再逗他自己也要出事。
“辛苦你配合我把被单也换一下。”季榆迟松开了手,终于正了正色,“我一个人不行。”
季屿赶紧打开浴室门,方便季榆迟出去:“我自己来就行。”
嘴上说得利索,实际行动却立刻打脸。
季屿哪是会换被单的人,他在现实世界就没做过这些琐碎的活。
跟他第一次做饭搞成炸厨房一样,他换被单也宛如打仗。
最后,还是靠季榆迟这个伤残人士指导,主导,他配合,才勉强将房里的四件套换成了新的。
重新关灯躺好时,季屿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他刚才光顾着自己快乐,还有事后害羞了,季榆迟怎么办?!
这种事,不可能只是他会想,季榆迟肯定也会。
他现在手伤着,不可能自己来,刚也没见他去冲澡,岂不是到现在还难受着?
季屿立刻觉得懊恼不已。
他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能把季榆迟忘了!
窗外,连月色都暗了几分,寂静一片,身后是季榆迟清浅的呼吸。
季屿脑子清明一片,他猜季榆迟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快入睡。
于是,他抿了抿唇,轻轻在黑夜里唤了一声:“榆迟哥哥。”
“嗯。”
季榆迟果然没睡着,他低声应了。
季屿稍稍犹豫了两秒,而后翻了个身,面对季榆迟而睡。
他偷偷瞥了眼面前的人。
哪怕闭着眼假寐,季榆迟的样貌也足以让他心动。
窗外,有轻微的风吹进来,漾起了窗帘的边角,让月光偷偷潜入更深。
“你要吗?”
季屿借着夜风和月光,轻的不能再轻地问。
问完,他就垂下了眼眸,不敢再偷窥季榆迟。
无论季榆迟给他什么答案,他都有点害羞去回应。
“要什么?”季榆迟睁了眼,捕捉到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余光,清晰无比地问他。
季榆迟慌忙避开他清冷犀利的视线,在被子里扣了扣手指,怯怯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
黑夜里,季榆迟光明正大说谎。
他倒是想不到,小笨蛋那么害羞,胆子却不小。
被折腾一番不够,现在还敢引.诱他。
季屿哪知道季榆迟是在恐吓他,只当自己言语太隐晦,季榆迟真没懂。
于是,他咬着唇,学着季榆迟此前的动作,在被子里朝季榆迟伸出了手。
只是,他刚碰到季榆迟的睡衣,手腕就被人一把箍住了。
“小屿。”那人唤他,声音冷冷的,但又沾染了哑意,“再乱动,今晚你就别想睡了,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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