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起争执时,都没有这样觉得窒闷暴戾。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子。
周临渊忍不住伸手,摸上了她细细的脖颈。
真细,似乎稍稍用力,就能拧断。
他又收回了手,只在她肩头轻轻摩挲着。
而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虞冷月停下来,望着他,细细喘着说:周临渊,你放不下我。
周临渊眼睫终于轻轻地颤了颤,然后徐徐地覆下来,深沉的黑眸静静地瞧着她。
是,他放不下。
他闭眸告诉自己。
够了,就这样吧。
周临渊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上去,然后,放纵了自己。
她也极力地配合着他的放纵。
他们像真正的新婚夫妻一样,在深夜里交融沉沦,缠绵翻滚到不分彼此。
第二天早上天色亮起来,两人双双躺在床上,姿态仍旧相拥,好似一切如旧。
周临渊起来洗漱穿戴。
他淡淡瞥一眼床上躺着的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府里,去衙门里先点卯。
虞冷月醒来之后,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向老夫人告了病。
昨晚周临渊毫不克制,她到午时,还觉得腰酸腿软。
眼一眨,她就把昨晚的事都给忘了。
两人已是夫妻,这都是迟早的事,多思无益。
晚上,周临渊还回了内院,和她睡在一块儿。
夜里的事情,自是不必说。
虞冷月又不想再次请安去迟,也就不能让周临渊三番五次尽兴,差不多第二遭,就推开了他。
他也是很君子,不强迫人,她稍有抗拒,他便翻身平躺着睡了。
早上,虞冷月早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府里其他的夫人、太太也都到了,倒也和往日一样,相安无事。
明日就是端午,女眷们今日就起了兴致,下午说要在花厅里摆一桌,玩击鼓传花。
虞冷月哪里会这个。
但是架不住人多,一起来游说她。
徐氏擅长这个,她说得倒轻巧:不拘泥格律,随口说一句就是了,就图个热闹。
众人闻言不住附和,道:你别怕,难道还真要在这桌上选出个诗仙不成?
虞冷月笑了笑。
这道理徐氏说得也没错,不必拘泥,随便说一说就是了。
但,真的就是图个热闹?
这一家子没亲到如手足的地步。
她要今天在桌上敢闹出笑话,明日就传遍府里上下。
还真不是图个热闹的事。
偏偏徐氏的话,在当下也挑不出大毛病。
虞冷月正要开口委婉回绝,就听到身后有道男人的声音,冷淡之中显温和:她不擅这个,饶了她吧。
一回头,正是周临渊。
明日就是端午,他下衙门比往日早,才换了家常的衣裳,听说虞冷月在花厅里击鼓传花,就赶了过来。
虞冷月顺势起身迎他,自然而然走到了他身边,顿时脱离了刚才的氛围里。
人都离了席,女眷们也不好再强迫人。
再者,徐氏和周临渊为了轩哥儿搬院子的事,还悬而未决。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母子两个面和心不和,自然也都受不了这两人一同在席,总要走一个才好。
她们和虞冷月又不够熟,当然还是她和周临渊一起离开更好。
虞冷月拿捏好了时机,同大家告了辞,和周临渊一起走了。
众人看得见两人背影,他俩是比着肩走的,很亲密。
一路走回房中,虞冷月觉得脚跟疼。
她刚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捶腿,周临渊居然弯腰,抬起她的腿,替她脱下鞋子。
虞冷月的腿僵了一下,摁住周临渊的胳膊说:我自己来。
周临渊没有听她的,脱下她的鞋,将她的脚放到罗汉床上,拿引枕垫着,垫高了更舒服一点。
他说:晚上让丫鬟打热水给你泡一泡。
虞冷月点了点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忽然这样关心她,唱得是哪一出。
她脑中一团淤泥似的,泞住了。
周临渊不觉得自己举止怪异,因不喜丫鬟在房中伺候,左右并无仆妇,便自顾倒了茶水喝,润了润嗓子,淡淡地道:我跟你说过,凡是受胁迫的事情,不想做都不必做。击鼓传花你又不会,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虞冷月抿了抿唇,说:是,我本不必去凑那个热闹的。
周临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虞冷月怔了。
周临渊只是温声说:那就不去。你是我周临渊的妻子,你不去也没有人敢苛责你,这种事我还是处理得了。
虞冷月直勾勾地看着他,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颊。
而周临渊也只是捏了一会儿,就收回了手。
虞冷月本来想喝茶,低头捧着捧着,捧到凉下去,也没喝一口。
周临渊饮完茶,作势要走。
虞冷月才开口说:周临渊,我要跟你谈一谈。
周临渊已经站起身,听完话却没有坐下去的意思。
他只是低眉一如既往地看着她,轻笑道:冷月,那你想拿什么和我谈?
虞冷月被问住了,她拿什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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