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武遇这个人,他一向猜不透。
经过短暂的思想纠结后,吴缘向理智妥协。
他轻声叹息道:“要不,先去看看书架吧。”
武遇看他几乎是小跑着离开,有些郁闷。撩完就跑,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小刺猬?
吴缘家的书架是定制的,用螺丝固定在墙上以减少缝隙藏污。书架上即使放满了书也非常稳,从未出现过问题。
他把喝了一半的酒放在桌上,然后走到书架旁。
武遇跟了过来,扶着书架,他把上面的书都搬开。四四方方的格子被掏空,原本该有螺丝固定的地方,只剩下了黑乎乎的小洞。
“果然被卸了螺丝。”吴缘诧异道。
武遇伸手摸了摸螺丝眼,指尖沾了些木屑。他将手递给吴缘看,并说:“应该刚拆没几天。”
“还是很奇怪。”吴缘站在书架边,目光细细扫过书架的每一个角落。
武遇问:“奇怪什么?”
“拆了螺丝后,书架就变得不牢固。但我又不是一直在这,怎么确保一定能砸死我呢?”
武遇沉思间抬起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惊道:“那儿!”
吴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书架的顶端有个凸起的东西。
他踮起脚细看,原来那东西是根很尖锐的钉子。
忽然,武遇问:“家里有卷尺吗?”
吴缘点点头,很快把卷尺拿来。
武遇按着卷尺说:“吴老师你坐在椅子上。”
吴缘听话的照做。
只见武遇量了量座椅到书柜的距离,又量了量那根钉子到地面的距离。
吴缘已经猜到他在做什么,直问:“是一样吗?”
“一样。”武遇收起卷尺,“这个距离砸下来,正好能砸到你这。”
吴缘感到头顶覆来一只温热的手掌,将他的头发压塌了。
虽然塌了,但是很暖。
虽然很暖,但一想到书架砸下来的情况,他的天灵盖就一阵疼。
吴缘揪住武遇的手臂,将他的手掌挪开。
武遇怔了怔,看着空空的手掌,稍稍走神。随后才问:“看来这个人对你家很熟悉,最近几天有谁来过你家吗?”
“说实话,我得想想。”吴缘的记忆很错乱,如果把循环的时间都算上,他已经在循环里过了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日子。
好吧,武遇可能更惨。
这么想想,吴缘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矫情的。
他拿出手机翻开日历,一点点回忆道:“上周六,也就是三天前,我爸妈他们来过,一起吃了午饭。他们吃完饭就走了。”
武遇羡慕道:“我也好想和吴老师的家人一起吃饭。”
吴缘:“……别闹。”
他低头继续滑手机,打开了朋友圈。
“你不是不发朋友圈吗?”武遇看到满满的页面,诧异道:“我这看你连三天可见都没,不会是单独屏蔽我了吧?”
“没有!”吴缘好笑道,“我没屏蔽你,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编好理由。”武遇拿出手机,打开吴缘一片空白的朋友圈,对他晃了晃。
以好友的角度看,吴缘确实从不发朋友圈。许多与他不熟的,看着他朋友圈里一条横杠,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拉黑了。
实际上,吴缘很爱发朋友圈,是个铁话痨。
没错,现实里画风高冷的吴缘,在社交平台上画风突变,沙雕表情包、脱口成梗成段子,简直没眼看。
但他也不会给人看。
因为——
“我都发仅自己可见。”吴缘点开最近一条朋友圈,还是下午做妆发时的自拍。
武遇觉得不可思议:“朋友圈就是用来分享的!这样吧,你下次把我单独拉个分组,仅对我可见。”
“我考虑考虑。”吴缘轻笑道,“黑名单也是单独分组,你看如何?”
“当我没说!”武遇瞬间服软。
武遇伸出手指继续往下滑,发现一张游戏截图。
“可以啊,吴老师!MVP呢!”武遇像个没感情的夸人机器,听起来一点也不实在,“你开黑怎么不喊我?”
吴缘想了会,才说:“前天刘文休假,来我家打游戏来着。你们俩又不认识,就没喊你。”
武遇瞬间不太开心,沉声道:“我每次都喊你,还带你认识了好多我的朋友。”
“抱歉,一个都没记住。”吴缘实话实说,但也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他好像,就是想看武遇在乎他的样子。
理智啊,说得好听。
吴缘觉得理智配酒还不如炸鸡。
他继续说:“第二天还是我送刘文去上班的,不然他准迟到,一个月全勤就没了。”
武遇:“……他还在你家留宿了?”
“对啊,他经常——”
“经常?!”
话到这份上,吴缘心满意足地收住。
感性也不能再满,一切都如他最初所说,不多不少,微醺刚刚好。
“没有经常,偶尔周末会过来玩。”吴缘解释着,尽管对方好像并不太信。
武遇却说:“我以后不接那么多通告了。”
吴缘一愣,他的心跳好像停了一拍。
武遇是个大忙人,曾经就和他抱怨过,除去春节已经快两年没有假期,并且通告早排到猴年马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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