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身为一家之主,见着好好的回门归宁变成了这样,对谢冬和顾思远、谢长月都生出了几分不满。
但此刻,他只能推着谢冬回书房去。
不仅是为了顺理成章解去谢冬的尴尬,他也怕万一顾思远和谢长月这会直接拂袖而走,到时村里人只会笑话他们谢家,哥婿回门连饭都舍不得留。
两父子走后,谢长月轻轻握了握顾思远的手,嘴边勾起绝美的笑。
顾思远表情不变,依旧一贯的冷淡。
但两人看着,却是相配极了。
谢秋在一旁打量,微微哼了一声,心中却不是为自己哥哥鸣不平。
而是觉得不公平,他原本以为谢长月嫁不成顾振哥,应该是很可怜的,但是,这顾扬看着竟半点不比顾振差了,而且对谢长月是真的全心全意维护。
谢长月怎么就这么好运……
接下来,顾思远便没再和谢家的什么人说话了。
吃过午饭,两人也就直接回顾家了。
回家之后的光景,还是跟昨日差不多,顾思远站在窗前练字背书,谢长月就两头跑,一会儿去看看院子后面他栽的“花”,一会儿就来陪着顾思远,帮他磨墨,顺便写几个字玩玩。
倒真是花前月下,红袖添香。。惬意极了。
等到了晚间回房之后,谢长月看着自家夫君脱了上衣,双手双足抵在地上,做着奇怪姿势。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顾思远呼吸不变:“锻炼一下。”
谢长月好奇地托着下巴看。
顾思远一做动作,肩背和手臂上的肌肉便微微鼓了起来,越发显得腰窄肩宽。
谢长月看肌肉一鼓一鼓,好奇地伸手去戳,哥儿的手指又白又软,碰上来痒痒的,顾思远被这一戳,差点卸了力。
他侧脸看人,冷声道:“别闹。”
谢长月哼了一声,也学着他撑在地上,却直接就趴下了,半天都撑不起一个,便有些沮丧。
顾思远无奈了,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我后日要去书院了。”
“啊……”谢长月瞪圆眼,霎时变了脸色,哼着鼻子嘀咕道:“书院……怎么这么早就要去书院了。”
说着,也完全都不再理顾思远了,一个人就那么苦脸撑着下巴坐在床上,不知想些什么。
顾思远见他这样可怜,只做了几个俯卧撑便站起身,拿汗巾在盆里湿湿,擦了擦手以及脖子、背上的汗。
将汗巾丢在一边,他走过去坐在谢长月身旁,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了?”
谢长月的感情很直白:“我舍不得夫君。”
顾思远的心也软了几分,这感觉很特别:“我夫郎怎么这么黏人,我只是白天在书院上课,每日晚间都会回来的,旬末也还会有一天假。”
“哦……”谢长月抱着人的胳膊点了点头,却仍是一副蔫了的茄子模样。
他和夫君成亲才几天,就要分开了。
顾思远继续叮嘱道:“你白天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有什么事就找爹亲帮你。””
“好……”谢长月懒洋洋拖长了声音。
顾思远想了想,将人整个抱到怀里,既然这么没精神,就做点让人打起精神的事吧!
再怎么不舍,顾思远还是要按时开始早出晚归的读书生活。
书院的规矩很严,偷懒逃课是绝对不行的,万一惹怒先生被赶出了门去,那名声便彻底完了,也不会再有书院肯收。
而顾振更是早他一天便走了,顾振考上童生后,便没有在县城的书院继续学习,而是去了通州的州学。
通州城距黄杨村有大约百里路,按照惯例,若是无事,顾振旬假并不会回家,下次大家再见估计是中秋节庆了。
县城书院每日辰时正(早上八点)开始早课,黄杨村到武清县城大约十四五里路,正常步行过去要一个多小时,顾思远每日慢跑算作锻炼,不到三刻钟便能看到县城大门。
从县城大门进去后,直行穿过宽阔的安定大街,再往右拐走过清溪上的石桥,便入了书市街。
书市街是武清县城最清贵的地方,不仅书院、私塾尽汇聚与此,武清县衙和县学也堂皇坐落在街道尽头,大街两边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卖的文房四宝便是清净茶馆,偶尔才有几个摆摊卖吃食的。
原身顾扬所读的书院全名为安平书院,主要授课的是四个夫子,一个举人三个秀才,安平二字便是那齐举人的名讳。
院里学子多是要考童生试的,也有那已经考中了童生、秀才,但因为名次不高,进不了县学或府学的,便也花钱继续在此学习。
顾思远走进自己所在课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三道人影,其中两人是家在县城的,另一人跟他同样也家在乡下,来得这般早但却是因十分刻苦之故。
几人相见,便起身互相揖了一礼,而后又坐下继续摇头晃脑地小声默背书。
顾思远没有摇头的习惯,便一边抄写练字,一边默默记忆。
他记性向来就好,不管什么看一遍便能大致记得,而如果再抄写一遍,那就能倒背如流了。
这在科举考试中是极为有优势的,除了最后的殿试,由当今圣上亲自出题,可能会出奇不定。
前面的考试中,除了试帖诗的部分,其他基本就都是四书五经上的内容,尤其那些截搭的策论题,不知多少学子都是被那那偏僻的截搭句子,拦在了上升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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