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首先是天子,是北微的皇帝,你当以前线大局为重,不要拘泥于这样的儿女私情。”
“朕对你的真心在你眼里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儿女私情?”湛缱的语调已经有些生气了,“之前燕又柔不过进宫见了朕一面,你都不开心,醋坛子都打翻了,熏得满宫都是,现在你跟朕说,多纳一个人进宫,你不介意?”
“之前我以为陛下对燕又柔有意才会吃醋,现在知道陛下的心在我这里,我为何还要为了无关紧要的旁人吃醋?”
“你...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
云子玑有恃无恐地仰起脸颊:“难道陛下不喜欢我?”
湛缱:“......”
他爱惨了云子玑这副骄傲不驯的模样,他想凑过去把他亲到睁不开眼。
然而湛缱没有这么做。
他握紧了拳头,照着话本里那些怨侣的台词念:“你别以为朕对你的喜欢不会被他人转移!既然帝妃这么大度,好,朕现在就下旨,答应东单的请求!”
殿外的人影随着烛火颤动而消失。
夜深人静时,未央宫灯火通明。
山逐望着宫门,往常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巴巴地过来侍寝,啊不是,是让帝妃侍寝。
今日却迟迟不见人影。
山舞走出来撞了撞山逐的肩膀:“公子和皇上吵架了?”
今夜是山逐陪帝妃去赴宴的,山舞只能这样打听。
山逐:“也不知算不算吵架,我听着,更像是陛下在跟帝妃赌气。”
山舞:“陛下已经下旨答应东单国的请求,让那个什么什么王子入宫了?”
山逐点点头:“但陛下没给名分。”
他忍不住骂道:“东单狮子大开口,还想让这个王子当皇后呢,白日做梦!”
山舞抬手示意他小声些,他看了一眼殿内,云子玑坐在桌边,无聊地剪着灯芯,似乎也是满脸愁容。
山舞进殿道:“公子,时辰不早,莫不如先就寝吧?”
云子玑看了一眼殿外,宫门紧闭,没有多余的动静。
山舞怕他难过,便说:“想必陛下今日事务繁多,不会来了。”
云子玑又剪下一段灯芯,烛火在剪断的一瞬间暗了暗,继而火焰又稳定下来,比之前更加明亮。
“灯芯长了,总归是要剪的,否则烧到外头去,只会累及无辜。”
山舞一时没听懂帝妃话里的意思。
云子玑放下剪子,把山逐召进来,吩咐道:“你去外头透个信儿,就说陛下今夜没来未央宫,我伤心得一夜没睡。”
山逐:“啊?”
帝妃怎么看也不像是伤心啊!
山舞道:“去办就是了。”
山逐这便领命。
云子玑脱了外袍,深深看了一眼殿外,道:“把灯灭了吧,陛下今夜不会过来的。”
秋日的夜风也有几分刺骨寒气。
一道落寞的身影在未央宫外徘徊许久。
周青眼睛都快被这位焦虑的皇帝给绕晕了。
湛缱嘀咕道:“朕今日说的话是不是太绝情了?子玑不会真的生气伤心了吧?”
周青哭笑不得:“陛下,帝妃是从战场下来的,他没你想得那样娇柔,他比任何人都要理智,也更有大局观。”
湛缱显然没听进去,在他眼里,子玑就是柔弱不能自理需要被好好保护的明珠宝贝。
皇帝叹气:“你不知道,我是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他说。”
小时候对子姝的言语暴力足够他后悔两辈子了,他告诫自己决不能再犯。
这回若不是为了揪出狐狸尾巴,他才不可能出此下策。
纵然知道是在做戏,但那些不好听的话对着子玑说出来,也令湛缱无比痛苦。
以至于在未央宫门口徘徊了十几圈,想进去看看子玑,又碍于大局不能推开这道宫门。
周青实在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在意帝妃,竟为了几句演出来的重话这样焦躁难安,就因为怕帝妃伤心。
他不得不劝道:“陛下,做戏要做全套,明日单宁入宫,可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这时,未央宫的灯火也熄灭了。
“帝妃已经睡下了。”
虽然知道这是一出戏,但湛缱心头还是忍不住失落了一下。
重生以来,除却那被恶梦缠身的一个月,他几乎陪子玑度过了每一个夜晚,这还是第一次没在未央宫过夜。
睡前没有抱到帝妃,没有亲吻他,没有与他耳鬓厮磨,简直是对北微皇帝最深切的折磨!
他到底没有进未央宫,还不得不甩袖骂了一句:“朕惯得他无法无天了!”
暗处几只眼睛亲眼瞧见皇帝被未央宫拒之门外,还骂骂咧咧地从未央宫离开了。
只有周青知道,对帝妃骂骂咧咧的皇帝一脸痛苦,简直要为了不能在未央宫“侍寝”而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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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小浅:如果朕有罪,请让北微律法制裁朕,而不是让朕不跟帝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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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时间线的提醒:
此时距离丞相倒台已经过去半年,半年时间,足够太后恢复元气,重新起风浪了。
第55章 昨夜有没有想朕
第二日,单宁以东单王子的身份入了宫,住进了温阳殿。
湛缱没给他任何名位,只是将他当做客人,放在宫里暂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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