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的提示也太吝啬了些。他低声道。
可是我发了第二封信,写了一些我的近况,你也没有回。她小小声地说。
她没说的是那甚至算得上一封鲁莽的情书。
她想问问他们现在算是什么?是算在一起, 还是什么?可是她又不好问出口那也太让人难为情了一些。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又问她。
如果他追问自己,她会有些语无伦次,但若如此冷静不去追究, 她又有些慌乱。这一瞬间阿德莉亚心中生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她感觉自己或许像是他的某个委托人,又在某一瞬间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明明她说过爱他明明她是爱的。
我去了之后,康塞托就用枪指着我,然后我就和他聊了几句试探他的目的,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掀翻、又用□□把他放倒了, 然后我就穿着他的衣服走了, 可刚出旅馆就被莫兰发现了, 莫兰发现我不是康塞托,就向我开枪,我一时情急,就跳了泰晤士。
她与麦考夫复盘的时候断定康塞托或许被命令与莫兰有暗号交接,加之莫兰知道他的模样,这才轻易暴露。
当时情况惊险,阿德莉亚好险躲过了第一枪,几乎是瞬间判断自己恐怕很难逃脱之后做出了大胆的决定她跳下了泰晤士河。
感恩这个年代的热武器没有那么发达,感恩泰晤士河河水污浊,感恩追击自己的人视力也没好到能看见她在河里的位置,感恩她还没彻底忘记游泳她的耳朵从轰隆隆的水声中辨别出了几声枪响,阿德莉亚憋着气往下潜,顺着河水流向不知道漂了多久,才顺利上岸。
即便现在回想这一切,阿德莉亚仍旧手心冰凉。
她坐在椅子上,他靠在桌边,于是他伸手,重新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试图给她一些体温。他的脑海里几乎不受控制地描摹出当时惊险的情境,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手也是凉的。
上岸之后,我没敢马虎,怕附近仍有莫里亚蒂的耳目,随便找了一家农户,农户家有个女儿,我花了点钱请求他收留,并且请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踪迹,农户留了我一晚上,并给了我一套干净的裙子和一片面纱。
那时候她考虑,泰晤士河畔恐怕是不安全的,尽管这个年代的跟踪、搜索没有后世那么发达,但阿德莉亚对莫里亚蒂的势力有了初步了解,行事自然十分谨慎。她恢复女装之后一直带着面纱。长时间在河水中浸泡令她身体虚弱,她甚至有心情感叹得亏自己没有感染上霍乱,这已经算是幸事了。
我就到处遮遮掩掩地跑,后来落脚在布莱顿,她那时甚至神经敏感到觉得每个人都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恶人,莫兰知道我没死,我不敢联系贝克街,后来我想起来希腊译员一案。
她心里感叹,幸运女神还是眷顾了她,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把哑火进水的枪,还有一笔现金谢天谢地,她的现金足够她买点药,租个小公寓短暂落脚。
说到这里,歇洛克大概就知道了麦考夫当时为了给梅拉斯帮忙,在报纸上刊登了他的地址,阿德莉亚恐怕是废了功夫从图书馆找到了那段时间的报纸,这才成功将信寄了出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麦考夫找来之前她便已生病,反复的发热、咳嗽,而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对阿德莉亚来说未免太过难熬,等待的那一周她险些将最后的钱花光,好在她没有白等。
我一开始总是生病,清醒的时间也不多,她的眼睛酸酸的,都用来跟麦考夫交代莫里亚蒂的情报了,后来冬天了,我的病拖拖拉拉总也不好,麦考夫觉得我的身体可能扛不太过去,就把我转移到了肯特郡,这边天气好些,布拉肯斯托爵士又欠他人情愿意帮忙照看些,他还认识奥瑟拉医生,我也能过得舒服些。
后来布拉肯斯托爵士的儿子,也就是莱伯恩,他总是在吃饭之前低血糖
可他的手指突然抵住了她的嘴唇,让她停下。
阿德莉亚,我记得在车上时,他的声音稍微断了断,像是没酝酿好下一句的措辞,你是要讨一个吻。
她抬着头,望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凝望星空。
而他望着她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换回女装的模样只比他想象中更为曼丽,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她慢慢变得活泼、不再遮掩自己的光彩。而他没有看见,而他全数错过。她的头发长了一些,盘了个低低的可爱发髻,却在刚才被那个粗鲁的少爷给弄乱了,此刻在他眼中有些刺。
他停顿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他的姑娘又有些不安了。
我今天早上听见你开导萨瑟兰小姐,他微笑道,隐瞒也要分手,迟到也要分手,不告而别也要分手你对我会是如此吗?
她笨拙地想要解释,却在下一刻被他堵住唇舌。
这是他们第二次如此深入的亲吻上一次的吻对他们而言也太痛了一些。他的手不知何时拆乱了她的头发,五指深深陷入发间,两人几乎是同时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感官留在相触的地方。
他的鼻息间充满了她的味道,他嗅出了清新的草木、酸甜的柠檬,他尝到了微醺的美酒、可口的糖果。于是他贪婪地掠夺她的一切,直到她喘不上气、直到她完全把自己交付融化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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