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在一边摇了摇头,拿着一叠资料小声的和越衡说:“又来了。这已经是他念叨第二十遍了,从起床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说这个。”
越衡摇摇头:“……不知道是谁说要早点住进宿舍的……”
那边的“责问”还在继续。
临夏慌了,看着雄主不快的神色顺从的跪在地上,四周的虫来来往往,他垂着头,按着以前学到的规矩,放大了音量向雄主请罪:“临夏知错了。请雄主责罚。”
原本关着的办公室门开了:“……林先生……”探头的雌虫顿了顿急忙把门关上了:“抱歉,您可以教训过雌虫再进来。”
林宇从他举动的仓皇里读出来一句话:这虫好凶。
林宇:……
他叹了一口气,把临夏拉起来:“我没有生气。”
临夏松一口气微笑着哄他说:“我知道。”
林宇伸手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抚平,轻声问:“那你为什么要跪下去?”
临夏顿了顿回答道:“因为我不确定我猜的是不是对的。”
林宇摇摇头,拉紧了他的手:“我不会因为生气就让你……”
临夏打断了他:“您从来没有让我怎样,但……我不能……”让别人觉得你没有。”
枪打出头鸟,如果雄主对自己太好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站的地方屏障已经消失,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
越衡瞟了瞟他们,小声说:“……我该不该提醒他再不进去他们俩就完全湿透了?”
“……也许雄主就喜欢雨天……”艾尔小声的说:“你带感冒药了吗?”
“……我是不是应该提醒越先生,你耳语的声音有点大了?”林宇叹了口气,把临夏一把捞进怀里。转身敲了敲门。
“喂?你把门关上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把保护屏也关了?”林宇十分恼火的问办公处的人员。
“……我以为您在处罚雌虫的时候需要一点儿特别待遇。”那个雌虫小声说。
……特别淋雨待遇?
林宇一边走进去一边小声的问临夏:“……喜欢你的雌虫是不是特别多?我好像被报复了?”
“……我……没有!”临夏涨红了脸,小声说“是您自己站到我在的位置的,原本你离我有一步远。”
林宇:……
他超临夏摇了摇手指,进去拍照了。
临夏思考了一会,趁他换衣服拍照的时候重新把自己的头揉乱了。
雄主很喜欢这样对自己,每次揉乱了头发他都会冲自己笑。
果然,雄主拍照的时候朝他扫了一眼,然后惊讶的笑了。
临夏慢慢的握住那张卡片,用尽全力地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他听见莱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您笑了?那我就放心多了……和我说声再见吧?元帅?”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意识到它确实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脚下晃了一下,手心里的卡片硬硬的,硌得生疼。
他极力忍着再看一眼的欲望,勉强对面前的雌虫露出一个笑,问道:“您现在……要去干什么?”
“安葬他。”莱诺凝视着他,轻声说“元帅,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莱诺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皮箱,那不是皮箱,而是一个伪装得很好的逃生舱。
“已逝”的林宇正在里面昏迷着。
“我可不可以……”临夏盯着那个箱子沉默了许久。低声问道“你能……让我抱它一会儿吗?这样……他就不会觉得冷了。”
莱诺看着他的状态,朝后退了一步。
“……我不能,元帅。时间已经太晚了。也许你们还会再相遇的。”
说完,他飞一样的溜走了。
临夏怔怔的看着他溜走,提不起一点力气去追赶。
他低下头,慢慢的摊开掌心,看着里面的校园卡。
……也许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哪里呢?梦里吧。
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他慢慢的倒在地上,把脸遮住,失声痛哭。
莱诺在医院上空盘旋了一圈,朝太空港飞去。
他决定把那个雄虫塞上“米罗”号飞往诺斯丁行省,那里离首都和西线都很远,是一个安定的小城。
经过了一番交涉,他以托运的方式把雄虫塞进了货舱。在确认箱子里的雄虫安好无恙以后,他离开了货舱,站在门口注视着飞船离开。
“莱诺!”有人喊了他一声,“你在看什么呢?”
莱诺回过头,看到了在军部任职的利安。
他似乎有些紧张,头上渗着一层薄汗。
见莱诺不回答,他嘴上又磕磕巴巴的说:“要……要不要一起喝个酒?”
这可不对劲,利安一向口齿伶俐,从来不会口吃。
莱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收回了朝天空看的视线:“好啊。”
两个虫朝悬浮车走去。
“你,你为什么一直往天上看?”利安好像更紧张了,他的手不住的搓在一起,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不,不会你今天要等的飞船晚点了吧?”
“不是,我来这儿送个同事。”莱诺笑了笑:“他已经做飞船走了。”
“走……走了?”利安机械的咽了一口口水:“不会就是刚刚那一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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