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犹豫着,“那就——”
“红药小姐?”有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镇民从鸟居那边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打断了他们,“那个、住在您这里的那位先生又——”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红药把太宰治拎到身后,嫌弃地拍了拍手上潮乎乎的沙子,对船主抱歉地笑笑,“总之,这个家伙我先带回去。”
她顿了顿,看着犹带怒色的船主:“正好,麻烦您把这一篓都送到神社吧。鱼的钱和路费银都会结给您的。”
船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站在她身后的太宰治就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哎——呀!那船主,看在我的份上,记得给小姐优惠哦?”
红药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宰治,不明白在人家船上自杀甚至还挣破了船主一张渔网的他有什么脸面说出这种话来。船主的脾气也不大好,眉毛一竖就要发作。红药不打算跟普通人动手,只是不露痕迹侧了侧身,保证自己随时能把太宰治从对方的怒火中抢救出来——体术这么一般还这么执着地作死,红药实在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
太宰治毫不客气,他敏捷地往后一跳,把自己大半个身子缩进了红药身后,无辜地摊手:“我可是相当配合老板你的表演啊,虽然不知道旁观自杀这事有什么好猎奇的,但你答应我跟着出海,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再跳一次海,不是吗?就这一点上我可算拼了命的满足你呀,看在你未来一个星期都有了谈资的份上,卖便宜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个小子在说什么胡话?”船主显然比刚刚还愤怒,挥舞着拳头差点跳起来。
“诶——怎么这样啊。”太宰治拉平了唇角,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不再带着笑意,于是就流露出了小镇居民从未见过的冷漠,“‘那个神社的绷带小鬼这次在我的船上自杀哦’,‘总是自杀却死不了也真是麻烦啊’,‘他活着真是多亏了我,我就说该叫神社的人管管他’什么的……这明明是大叔你打算说的话吧——哎呀,我只是提前替你说出来,不要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啊。一个星期前你也是劝小姐收留我的一员吧,一个星期后就对我这么不耐烦,还真是善变得——啊痛!”
痛就对了!红药一个擒拿按住太宰治,用物理方法让他保持沉默,冲火冒三丈的船主客气地点点头:“总之谢谢老板你救人,我就先带这家伙走了。”
说完也不待船主应声,拖着人就往外走去。直到离开码头,她才放开太宰治,头疼地揉揉额角:“太宰君,不管你打算做什么,说这种话还是要注意一点场合吧?这个镇子就这么大……”人言可畏啊不知道吗!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似乎是这样,红药也不太敢肯定。当她放下手,目光真正转移到太宰治的脸上时,对方那种融化到一半的黄油似的表情已经被笑容盖住了。他稍稍侧着头,露出与往常一样的笑。
“就是有小姐在,我才敢说这些呀。”他好像丝毫不觉得让一个才认识半月的少女保护他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划分到对方的领域里去。
红药……红药还就吃这一套。
怎么说呢?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对方,这应当是至高无上的信任。尽管太宰治本人的性格和身份让这信任大打折扣,可也算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红药还真没办法毫不动容。
红药看着已经转开头的太宰治,对方脚步轻快地走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就没再传那身黑手党标配黑西装,而是相当合群地换上了和服,走在神社里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外来者;走路时,踩着木屐的步伐总带一点稚气未脱的跳跃,让他本来就显嫩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些。
红药总是忍不住对这样的人宽容几分的。这一点,红药自己明白,她觉得太宰治也明白。这个人对人心把握总是不经意间展现出即为精当的一面,让红药摸不准他那句话是真的抱着对自己的信任说出口的,还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诱导她回馈信任给他。
“小姐?”注意到她的视线,太宰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他是笑着的,但这笑让她想起了他方才面对渔民时的古怪言行——当然是古怪了,哪有人上赶着给人当小丑的?红药看着他的笑,忽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你一定要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确认自己的存在吗——她差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好在出口的前一秒红药才堪堪想起两人只认识半个月的事实来,就算是朋友,说这种话也过界了,她咬着舌尖儿把这话吞了回去:“走吧,你赶紧回去换衣服。”
太宰治乖乖“哦”了一声,主动落后两步,走在了红药的后面。
他暂时不太想面对她的视线。她一定不知道,刚刚对上自己目光的刹那,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所不经意展露的,是多么锋芒毕露的洞彻力。
那种能将人每一处褶皱剖开摊平在阳光下的洞明,是能让每个心怀鬼胎的人狼狈逃窜的、锋利而不自知的强大威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试图分析一下这俩人的心理……
分析失败(你
总之因为现在还在是敌→友→密友的过程中,这两人自身的经历也蛮复杂,所以会涉及很多心理上的变化。我之前写俩主角形象和心理转变的小作文就预感这里会比较难搞……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写。总之我尽力贴脸了,但心理描写说到底是我对宰的个人理解,肯定会让大家有出戏的地方,我这里先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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