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尖触到了昂德的手腕。
原来是梁雯在这被子之下牵住了他的手。
“我们再试一次。”
梁雯朝前倾身,与昂德额贴着额。
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变轻了。
“不要怕伤到我,不要怕我会介意,不要再犹豫不止。”梁雯睁着一双如水的眼睛,其中的波纹缓慢涤荡,教人没由来地心安,“什么样子的你我都能接受,我都会喜欢,这一次我们别做他人,就做我们自己。”
梁雯早将昂德看穿。
他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严格说来,是昂德顾及梁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像是挑挑拣拣的买货者,妄图从杂乱无章的货品中挑拣出最合适的和最好的,诚心诚意地奉献给梁雯,不贪求她全盘喜欢,只希望不会是什么她讨厌的,亦或者是什么糟烂的,平白让她留下不好的阴影。
即使在戏中,昂德都想守护住她。
梁雯将额头抵得更紧些,另只手抚上了昂德的脸颊。
“全把这当做,是我们的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
呕心沥血哇,我真的写得呕心沥血!每次都在这种关键时刻卡得要命呜呜呜
第三十六章
他凶极了。
亲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附在唇瓣上、印在脸颊处、最后始终流连于脖颈间。
他表现出了对这段纤细的莫大兴趣, 大掌卡在手下之人的下颌处,逼着她自主地将脖颈抬高,迎合进虎口的弧度中, 无力、脆弱和易折中暗含着无度的战栗,他躬起腰背, 埋头进行新一轮的攻占。
灼热的呼吸仿佛要烧伤喉管。
她的口中只能滚出呼吸。
断断续续,急急促促。
濒临失控。
男人顶着一头金色的乱发,野性又张扬。
好像刚刚成年的雄狮,只顾竭力攻城略地。
她止不住地失神, 灵魂突然就变得很轻,好似坐在过山车上,一会儿飘飘然地被高高抛起, 一会儿又失重般地疾速陷落,在这样突如其来且毫无预知的过程中, 一直被消耗着的精神遁入了矛盾之中。
疲惫却高亢,兴奋并重奇异。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晃动着的阴影总落在她的眼皮上,偶尔有细密的光线从发丝的间隙中照过来, 经由金色头发的印镀,更加耀目, 更加刺激观感, 她不舍收回手来遮挡,只能偏过头,将脸同样埋进他的颈间。
金光点在她的耳垂处, 像坠了一颗珠子。
下一刻, 珠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微微偏过头, 遮挡住了那缕光线。
她轻轻笑了一下, 用颌角抵住爱人的脸颊。
她将两只手抽了回来, 好似菟丝花的藤茎,搂住了他的头和肩膀,手掌贴在后脑勺处,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头发,两个人犹如古希腊的雕塑像,神圣又有艺术美感。
好像看见水塘,有涓涓水声。
这次不再是海潮,而是乡间的潺潺溪水。
有两尾鱼在清澈的水中游动。
如绸的尾部时不时触碰在一起。
她仰躺进一方凌乱的洁白之中。
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他。
上方的男人纵然沉着呼吸,却也瞒不过尾调的飞飘。
暂时的隐忍只是为了稍后的尽兴。
他亦在欣赏,欣赏自己一手带出的杰作。
年轻女人的眸子泛着水汽,眼尾都被熏得微红,比上妆时更加动人万分,嘴唇透出往常从没有过的艳色,水光潋滟,淡淡的齿印还未从其上消散,也不知道这是谁撩出的火,该谁背的锅。
她想给予爱人最热烈的回应,或者是奖励。
染着豆蔻粉的指甲尖滑过他的胸膛。
在淡淡的红中开辟出细细的白。
就好像是在水塘中拨桨游船,所行之处厚厚的浮萍皆随着水波退至两旁,船尾走过,复又缓缓聚拢,就好似从没有什么游船、什么开道。
微白还未消散,有人就不愿再等了。
他倾身靠近,是想继续亲吻。
可脖子上的项链挂坠先一步落在了她的唇上。
那坠子小小一块,是个银牌。
上面雕刻着花纹。
原本应该泛着冰凉的坠子早已被攀升的体温焐热,没有意料之外的冷意,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惊吓,她努动嘴唇,轻轻吻过挂坠,在唇间抿过,又推了出来。
她是在恶作剧,故意教他食髓知味。
仰起下颌笑时,她的眼睛好亮。
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
一闪一闪,勾得人惊心动魄。
她嘴唇微动,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刹那间,他被定在了原处。
趁他愣神的功夫,她裹起薄被,如一尾鱼般,灵巧地从他身下出逃,眼看即将成功,骨节分明的手强有力地扣在了她盈盈一握的脚踝上,力量的绝对悬殊让她不能移动分毫,眼睁睁被拽了回去。
他将鼻尖埋在她如瀑的黑色长发中,似轻嗅,又像啄吻。
得逞的笑意自他的嘴角扩入空气中。
突出的喉结深深滚动了一轮。
不等她做好准备,就被掐住腰肢翻了半圈。
男人精瘦高大的身躯立刻附上,抓住后脖颈就又吻上。
细腻如琼脂,洁白似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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