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玦几人赶到依兰居时,只见几个丫鬟婆子站在一侧。垂着手,一身华服的王妃面带怒意,尖声询问大小姐究竟去了哪里。
黛玉抬手,轻轻拉了拉玄玦的衣角,用眼神询问他可知大小姐去了何处。
玄玦摇摇头。
他确实不知,自收到命令后,他便被人蒙上了眼睛,直至夜色降临,才被人推了出来,这才到了二小姐的房间。
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黛玉就是这个碎玉小姐。
直至听到王妃怒喊一声“管家何在?”
断尘这才摸摸鼻子,狼狈上前。
入依兰居时,断尘特意狠了狠心,让玄玦拿着匕首在他脸上划了一道。
如今虽在幻境里,这疼痛感还是能清晰感触到,这一道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那为了不露出马脚,只得这样将计就计了。
王妃微微眯眼,用探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最终落在了他的伤口上。
“福园,你的脸上怎会多了一道伤?我命你寻贼人,又没有让你舞刀弄枪。”
断尘低下头:“回王妃,刚寻到二小姐院内,就遇见了贼人,那贼人不由说分便袭了过来,待我等去时,二小姐就已经昏死了过去。”
王妃一顿,视线又停在了被推开的窗户上。
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探春是被冻醒的,那时吸入了迷香,体力不支,便速速晕了过去,闭眼时匆匆一瞥,看到了很多人转移门外,而她则被一个白衣男子带走。只勉强记得那男子身上的温度,还有他有力的心跳。
鼻腔有些痒,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再看周围,如今她是在屋顶上,身后是漫天繁星,远处是寂静的山林,为仙千年,她从未认真看过这美丽的星河。
那星星就近在咫尺之间,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一颗。清风带来了冷意,可心却异常的踏实,好似一瞬间找到了心之归处。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雪白的长袍,瞧着样式应是一个男人之物。
“醒了?”
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一个东西向她抛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接过,低头一看,是一坛女儿红。
这男人她认得,正是白天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位。只是如今在这星河月夜之下,他没有了白日里的风华,眉宇间似是多了一抹忧伤,叫人心疼。
探春下意识地往一侧移动几分,用眼神示意他坐下,轻声问道:“公子,我们可是遇到过?”
男子一顿,并没有看她,抬眸看向远处夜色,良久才听到了他的声音:“或许吧,或许很久之前我们就见过。”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似是在刻意克制着情绪,又像是根本不想问答这样的问题。
探春自知不应该再多问,于是抬手轻轻打开了酒坛。酒香顺势就散了出来,蔓延在星夜中,混合着劲风,有一种浩荡的江湖气。
她并不知道,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身边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的侧脸,以及她耳垂下那一颗小小的红痣,红得耀眼。
就在她以为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那男人却突然开口了。
“姑娘,你可信天命?”
探春一怔,心说这岂不是巧了,正和入幻境的缘由对上,一句话就问到了中心,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转变了几分。
问题还是要答的,探春摇摇头,“我当然不信什么天命,我自来便信——人定胜天。”
断痕静静地看着她。
原本他只是揣测,此人兴许就是那位伶牙俐齿的偏财神,于是故意问出这样的问题,或许也会有人做出同样的答复,可说话的语气,和心中的坚定,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
如今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又多了一丝怪异的情绪,他心知眼前的女子和他有着密切的牵连,可如今这个牵连,变成了她。
这千百年过去了,他从未想过和这位偏财神有什么关系,如今究竟是哪里错了一环。
“你呢,你怎么看?”
探春不知他所想,心中有了这一问,便自然地问了出来。
断痕轻笑一声,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从前愚钝,只以为上天可以左右所有事,只道天命不可违,荒唐的不去追寻,只能任上天安排。可如今,我竟突然觉得,或许正如姑娘所言,人定胜天。”
探春一顿,总觉得他话里还有一层意思。
尤其他最后一句,说话时,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真诚,语气是那样的认真,好像透过这一句,在向百年之前的人许下诺言。
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怔怔地把酒坛递了过去,无声传达着她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度起了风,天上的星星似也被吹得稀疏,再过几个时辰,便是破晓之时。
探春用手攥紧了身上的披风,心里却有了疑惑,“公子今夜为何会出现在我家小姐房中?可是为小姐而来?”
断痕摇摇头。
她偏要钻起了牛角尖,再度问出去,“那是为了什么人?”
断痕看着她,轻声道:“是为了你。”
第80章 小春
一句话说完,两人双双沉默了。
探春是莫名觉得困惑。
断痕则是为这般直白暗自心惊。
正如绛珠仙子所言,他已在三界活了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没有经历过,早已被打磨的云淡风轻,情绪终不外露,没人能真正读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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