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约了去闵学明那儿吃饭,晚上要跟马正他们吃饭,毕竟这一别再见又不知道是何月何年。
褚一诺跟顾尧去买了三瓶酒,又买了些茶叶和营养品,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驱车前往赴约。
闵学明把他们带进屋,笑着对两人说:“你们先随便坐,我这儿还有俩菜就能吃饭了。”
房子很大,却显得异常冷清,坐在沙发上的褚一诺问顾尧:“参谋长一个人么?”
顾尧“嗯”了声:“一个人很多年了。”
褚一诺适时就响起了马正说参谋长儿子没了,把顾尧当儿子的这事儿。
顾尧捏了捏褚一诺的手,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你坐会儿,我去帮帮忙。”
“对,你赶紧的快去。”她点头如捣蒜。
顾尧进了厨房,褚一诺就老实的拿眼睛四处打量一番,终是坐不住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一老一少俩男人正在忙活着,她出声询问:“我能帮什么忙么?”
闵学明扭头见小姑娘热切的目光,笑着对顾尧说:“你的人你安排。”
顾尧也一笑,指了指碗柜:“把碗筷拿出去。”
“哦。”褚一诺一得令,笑嘻嘻的立马进去洗手拿碗筷。
这次吃饭就不像上一次了,三个人吃出了一家三口的温馨之感。
他们聊工作聊生活,甚至聊到了褚一诺和顾尧在慕卡尔经历过的很多事儿。
闵学明是越聊得深越喜欢褚一诺,这姑娘聪明也通透,并不会因为他们是军人就没话题聊,反而是在她嘴里的话就没有掉地上的。
以至于这一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
吃完了饭又继续搁客厅喝茶聊天,一眨眼天快黑了。
差不多该走了,闵学明让顾尧有空就带着褚一诺?????过来,他有时间也会去渝江。
最后,闵学明跟顾尧心照不宣地一对视,看向两人:“我就不去了,你带小褚去跟他见见面吧。”
*
褚一诺到了烈士陵园才知道为什么顾尧会在车里留一瓶酒,是留给眼前这个叫闵舜的军人。
照片上的军人格外年轻英俊,眉眼跟参谋长很像,看照片就能看出他的意气风发。
顾尧拆了酒,给酒杯里倒了一杯,随之跟墓碑碰了一下,才将其搁在地上。
他把酒瓶拧紧搁在酒杯旁,顺手扫了扫墓碑上攀爬的积雪,这才站了起来。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褚一诺。”顾尧介绍完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吧,我有女朋友了。中午刚跟你爸吃了饭,就特地带过来气气你。”
褚一诺听他这话说的挺欠揍,她浅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跟人家好好说话。”
顾尧笑着笑着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如果这小子没牺牲的话,孩子说不定都得上小学了,那就该换他跟我死命嘚瑟了。”
褚一诺大致上猜到了前因后果,她将手搁进顾尧的手心里握住,眼睛却是看向墓碑上的照片:“你当年是因为他的牺牲才得了战后心理综合症的吧。”
“嗯。”
顾尧握紧褚一诺的手,马正之前有跟他说过他把他当初的事儿跟她提了提,以她举一反三的能力,能猜到才是正常情况。
“我们是军校的同学,同宿舍,毕业后一起进了特种旅,执行的第一个解救人质的任务,他中了恐怖分子的计被俘,营救他时周围布满了炸|药,而他受了很重的伤,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浑身上下都是血,人已经奄奄一息,身上还绑着定时炸|弹,时间太紧我没有把握拆除炸|弹。他耗尽最后一口气让我走,他告诉我他活不了了,让我带大家撤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连累战友。”
“我坚持拆弹,但没能拆下来,我救不了他,是我放弃了他。”顾尧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爸和遗书。我也撤晚了,被炸|弹碎片击中昏迷了几天。也是那几天,他女朋友带着遗书殉了情。”
褚一诺听到这儿心一颤,眼一热,用力地握紧他的手。
顾尧看向她,朝她安抚地一弯唇:“再后来你就知道了,我外伤虽然好了,但是我当时的心里状况已经没办法继续呆在特种旅,旅长问我想去哪儿组织上可以帮忙安排。我选了漠城,至少闵舜还有一个牵挂需要我帮他完成。”
“那段时间确实很煎熬,闭上眼就是那些画面。不只是我,还有参谋长,他经历的是丧子之痛,只有靠时间来恢复。而我慢慢想通了以后就积极配合治疗,状态倒还是恢复的很快。旅长要我回去,但我想陪参谋长,结果被他臭骂了一顿,还人身攻击,说我不过是自责,为了心里好过才留在这儿,还说我再怎么样也不是他儿子,也永远比不了他儿子,让我滚。”
难怪那晚两人是那种气氛,原来是被参谋长伤了自尊了。
但是估计后面他也明白了参谋长的良苦用心,不然那晚他也不会是那样的态度。
褚一诺看向他:“那你是怎么想通的?”
顾尧垂眸盯着褚一诺:“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那个,妹妹。醒来以后突然就想起了她当初跟我说的那句话,她说‘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要勇敢,要不怕困难,我永远相信你’。”
有的力量确实是莫名的强大,也是重建心理桥梁至关重要又无法解释的重要步骤,可能就是一句在别人看来很普通的话,却偏偏能救命。
褚一诺笑了笑:“那这么看来的话,那我应该谢谢你这个妹妹了,如果没有她的话,估计我也遇不到你了。”
她并没有吃醋,而是格外诚心实意的在心里这么认为。
顾尧伸手将褚一诺揽进怀里,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暗流涌动,他朝她温柔地笑着:“你应该谢谢……”
你自己。
谢谢曾经的你拯救了后来的我,让后来的我遇见了后来的你。
何其幸运,兜兜转转,一直都是你。
褚一诺搂着顾尧的腰,用力地点着头,一切都是如此的幸运,让她能遇见他。
“所以你知道了,我也不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顾尧有些自嘲地一笑,“我也有弱点,我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会自责,会怀疑自己,会生病,会需要人。”
褚一诺心中动容,她从没想过顾尧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直言剖开给她看。
可是她又很开心,他能将他这样的一面给她看。
如此,他们赤诚坦荡的真心才会紧密的连在一起。
“我在。”
她深深地凝望着顾尧,目光柔亮又笃定:“就像我需要你一样,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石缝花开
返程从漠河飞冰城, 又在冰城玩了两天,这趟说走就走的“私奔”之旅在飞机落地渝江机场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一到家, 舟车劳顿的褚一诺踢掉鞋子,包随便一扔,直奔沙发往上一瘫,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顾尧帮褚一诺把鞋子摆好,换了鞋进来就瞧见她在沙发上的样子, 蓦地想起他们从渝江抵达冰城的那晚, 姿势状态如同复制般一模一样。
体力是真不怎么行,缺乏锻炼。
“不收拾?”
顾尧走过去把人拉起来,人直接拽着他一起熊猫躺:“不想收拾,太累了。”
“好歹也是警察, 你这身体素质。”顾尧任由褚一诺搂着她脖子躺着, 嘴上的训话没停, “不成, 明早开始体能训练。”
褚一诺猛地睁开眼睛,手一撒, 蹙眉撇嘴:“怎么一回来就成魔鬼队长了?”
顾尧伸手捏了捏姑娘柔嫩的脸蛋,一脸宠溺地笑问:“那没回来之前是什么?”
“禽兽队长。”
“哦, 喜欢禽兽。”顾尧凑到褚一诺耳边拿唇磨了磨她的耳后,“怎么这么色, 嗯?”
这男人知道她的每一个敏感部位, 耳后算是一个,被他这么一蹭, 刹那间激出了一层麻意。
“你才色。”褚一诺拼命往后躲, “你, 别闹。”
顾尧紧随其后追过去,埋在她颈间低笑:“做了多少回了,怎么还这么敏感?”
褚一诺本就泛红的耳根子更红了,她拿手拍他后背:“我发现你就是颗彻头彻尾的水煮蛋。”
“怎么说?”
“外表瞧着一清二白,掰开一看,黄死了。”
顾尧沉沉地笑了起来,笑的肩颤,也不逗她了:“好了,我不知道你东西怎么收拾,请首长指示。”
“哎呀,就……”褚一诺大手一挥,“脏衣服洗衣机,干净的衣柜,护肤品放梳妆台,其他的你看着办。”
顾尧坐起身来觑她一眼:“懒死你得了。”
说完,他起身去玄关提着行李箱大步走进了卧室。
褚一诺脱了外套去开空调,然后继续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
百无聊赖,她从外套兜里摸出手机翻看照片。照的不多,就每个景点拍了那么一两张,但每一张都格外精彩。
林海雪原,鹅毛大雪,雪中炊烟,冰凌江面,四点的日落,漫天的星辰,这些都是在渝江看不到的冰雪美景。
那天站在最北的边境线上望着对面的国家,远远的能瞥见与我们国家大不相同的建筑,感受着零下几十度的那一瞬间,她倏然想起了零上几十度的慕卡尔。
她跟顾尧说她看见过落日映红的沙漠,在湛蓝平静的天空下卷着滚滚沙尘暴,像是画家画笔下的杰作,分割出的三份格格不入却又融合在一起的奇景。
顾尧也跟她分享了他在国内外见到过的奇景,听得她难以置信。
他告诉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是人世间最昂贵的奢侈品,眼睛是最标准的取景器,心是长久的储存器,看过的就能记一辈子。”
褚一诺立即将顾尧的话融会贯通,现学现用:“也就是说当初在慕卡尔街市,你救我的那一眼就记在心里了,难怪隔了三年你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顾尧当时意味深长地一笑,撂了几个字:“单纯记性好。”
完了还不过瘾,还反向狙击她,打趣她那会儿肯定是肖想他了吧?
虽然是事实,但是她也绝不会承认那三年里她确实想过,也甩了个记性更好过去。
顾尧抱着要洗的衣服出来,就瞥见褚一诺在翻照片,正好翻到他们临走那晚吃饭照的合照。
那晚一群人聊了小半宿,结果第二天送他们走的时候一个不少,全都在。
“你要喜欢那边我们以后再去。”他说。
褚一诺一个仰头望着顾尧笑意盎然地点点头:“好啊。”
顾尧一脸了然的笑着又走了。他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洗着,人又折回客厅,见他家姑娘跟老佛爷似的指了指花瓶里已经蔫儿了的玫瑰。
“?????你以后别订花了啊。”褚一诺说,“这种就是浪费钱,有这钱还不如吃吃喝喝。”
顾尧瞧着姑娘一颗颗白嫩的脚趾无聊的伸卷着玩,视线落回她眼里:“褚老师是真接地气。”
褚一诺一扬下巴:“我这叫会过日子。”
“哦,管我经济。”顾尧也不过来,双手抄兜立在原地,笑的散漫,“想嫁我了?”
石缝花开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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