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茗汐啜泣着看着他，心里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猜测似乎已经可以被认定。女人的直觉在很多时候都是准的，比如在她刚刚接到男人的电话的时候，其实便已经预料到他接近自己的理由。
    只是她一直在骗自己，会不会他的目的其实和她一样纯粹。
    “......知道的。”
    柔软的声音里像夹杂着破碎的冰，尹茗汐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直视他压迫性的视线：“只要我姐需要的时候，我随时都愿意，可以么？”
    “可以什么？”季彦臻对她仍然是提防的，他习惯于对别人说的话详尽解读，不错过那些话外之音。
    “可以跟你在一起么？”
    不管用什么身份都好。
    季彦臻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两个人似乎已然开始进行了交易，她在用她的身体交换他的感情。
    尹茗汐没有把握他会答应，于是只能把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你给我一次试试的机会就好，我会努力让你满意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我们就离婚或者分手都好，可以么？”
    他在她的眼睛里几乎看到了乞求的神色，季彦臻向来清楚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不算低，却也多少会费解自己到底哪里值得这么优秀的女孩把姿态放得这样低。
    “你到底是图什么啊尹茗汐？”男人的话对于她而言多少有些残忍：“图我对女人大方？还是用我报复你的前男友啊？”
    小姑娘用力忍着的眼泪这回更是忍不住了，她委屈得连呼吸都是破碎的，抽抽嗒嗒地努力跟他解释：“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缺钱的......也没有前任......”
    这种局面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难，她根本应付不住季彦臻的叁两句刁难，也根本不知道做些什么才能不让自己被喜欢的人反感。
    “你真的什么都不用为我做......而且，而且即使我们分开了我也随叫随到......这样好不好？”
    小姑娘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干净得透明，她看了他很久，还是没能等到男人的回答。过分沉重的自卑让她不得不低下头，明明他就在她面前，他却好像还是如过去的许多年一样遥不可及。
    季彦臻想了很久，着实没从小姑娘卑微的话语里听出什么不利于他的地方。说实话，这样简单直接又不需要拉扯周旋的谈判他真的很少见。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漂亮的小姑娘委屈受伤的模样多少让他有些愧疚。他于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声音放得柔和：“你别哭啊，我又没拒绝你，嗯？”
    尹茗汐猛得抬起头，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丝愿望达成的可能。
    “明天我派律师拟份协议，我们结婚。”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也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高大的身影走到床边，关掉房间的灯。
    一片骤然的黑暗里，她听见身边男人翻身上床的声音，随后感觉到的便是身边床上的凹陷。
    她凭着感觉躺回到枕头上，把身上的被子盖到两人身上，悄悄地给季先生多留了一些。
    “快睡觉吧，明天再说。”季彦臻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疲惫。
    尹茗汐轻轻地应了一声，其实自己早已经疲倦难忍。
    混沌的意识里，她最后感觉到的是枕边的男人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