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背包好处都有啥,一键变装少不了它。
换下任务期间不显眼的深色衣服,白色lolita小裙子身上穿。噢,爷也是有少女心的,这样像公主的小裙子,怎么会不爱呢?
在“现实世界”对此不感兴趣,不过是因为没钱,便自行阉割了不切实际的梦想。
就像所谓的“选择困难症”,不过是因为没钱买下所有颜色和款式罢了。
如今的我今非昔比了!衣服每天换都穿不过来,游戏背包里“时装”分类栏装满了999件服饰,我愿称之为“默尔丝的衣橱”。
发声装置太勒脖子,选择[卸下],收回游戏背包。
按照电话里的约定到达机场,在候机厅干等着有点无聊,也不适合做“念”的修行。我是个新手级念能力者,实力下乘,在外要低调不显山露水,吸引到反派念能力者的注意就不好了。
这世界目前在手机方面的科技还不太行,手机游戏相当原始,俄罗斯方块、贪食蛇、推箱子和吃豆人是主流的四款游戏,画面朴素,玩法简单,但好歹是游戏史上的经典,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倒也挺耐玩。
俄罗斯方块玩到第十关,我暂停游戏,从座位上站起,一个人刚刚走到我跟前,是席巴。
一成不变的练功服,和大多数动漫角色一样,为了作画方便或者固定形象,从不换其他款式的衣服,至少我就没见过他穿别的衣服。唉,是熟悉的踏实稳重且朴实无华的猛男。如果可以,我希望他的人设能换成某童颜帅哥五O悟。喂,默尔丝,振作点,不要太贪心了!你这条没良心的颜狗!
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原着,对席巴最深的印象是他忽悠完奇犽后的狞笑。
我没有多想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反正是配角,唯一与普通配角的不同在于,他是主角的爹。
他是不是也在我离开他视线后,发出狞笑?不,我没有需要他巧言令色的价值,奇犽是谁?是公认的揍敌客未来的家主,性格叛逆,所以需要采取迂回策略。
他应该没有必要忽悠我吧?
“等了很久?”他看到了我手机游戏的画面。
“……”我摇摇头,在游戏暂停画面的选项处保存了进度,然后收起手机。
见到席巴,我突然后悔一时冲动请他吃甜点,不,不是后悔钱的问题。主要是看着他坚毅的面容,我觉得我应该邀请他去健身房撸铁,做点爷们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吃甜点。不好了,“现实世界”不好的回忆要来了,我一时冲动的言行往往都没有好下场来着。
打住!
一切尚有挽回的余地!
我可以取消……不,我没蠢到哪种地步,我可以,我可以?恩,虽然请客内容是我决定的,但我可以让席巴自己选地点啊!食物是否符合口味,是根据菜单和场所两者共同决定的,这样风险就完美分担了!
猛男下决定总是果断干脆的,不像我喜欢想东想西瞻前顾后难以决定,他很快就定下了目的地。
说起来,伊路米在读者中的评价是“叁美”中长相最娘们,但做事最爷们的类型。哦,他好歹有一项像他爹,他爹没有白教。
路上,席巴问我为什么想到请他吃甜点。
“……”因为我能回报别人的方式,除了付出劳力,就是花钱,提供不了别的,没本事搞高级操作,实在是无趣得很。
我只能含糊地“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没有想太多。
前面说过,我一时冲动的言行往往都没有好下场,看到餐厅的装潢等级以及周围NPC的体面着装,我感到银行卡隐隐作痛。
“……”你不对劲啊,席巴!你怎么不和以前一样走亲民路线了?!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因为别人请客,就往贵的选吧?!你不会是这样的市井小人吧?!你可是富可敌国的揍敌客家族的现任家主啊!
我又想起原着里奇犽刚走,席巴发出的狞笑……在部分意义上,席巴确实是反派角色。
席巴说这家餐厅是以前和基裘来过的,印象还不错。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现实世界”穷惯了,凡事首先考虑价格,而不是情调,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以我目前的收入水平,这里的一顿饭钱完全是付得起的。
杀手是实打实的暴利行业,被平台抽成后的酬劳也足够普通人体验一夜暴富的生活。
平台抽成这事没什么值得异议的,企业比个体户的优势在于完整成熟的体系。任务相关情报、任务来源、任务等级评估与挑选,都是揍敌客做的最重要的部分。而且“揍敌客”的名号就是最强有力的背书,就像学历能够证明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只要提起“揍敌客”,比起个人的名字,委托人先关注的会是姓氏。
接触和发展有钱的客户,报出“揍敌客”的名号可以省去大部分的疑虑,更顺利地展开业务,家族强盛对于家族内的每个人都有好处,所以伊路米才会一心维护家族利益吧,毕竟是同一条船上的,息息相关。
我……我可没有心疼钱哦!没有心疼!
猛男不热心于发狗(猫)粮,一句话就概括了当年到过这家餐厅的事,如果基裘在的话,我肯定能听到更多细节,有点遗憾。
等等!大厦最上层,瞭望餐厅,消费很贵,父母曾经约会的地方。
这、这熟悉的配方。
工藤O作当年求婚的餐厅,先破案后求婚,然后子承父业,工藤新O先破案后……由于剧情安排没能告白。
两件案子的杀手也是父子,双重子承父业是最大看点。
不过工藤家是负责破案,揍敌客家是负责作案。
按照部分同人文的套路,如果和女主角来这里的是伊路米,那个工作狂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是顺便在此完成一件杀人委托。席巴你不会也是为了制造杀人案来的吧?!
与严肃的人一对一用餐,颇有些压力,我选择低头老实吃甜点,但想起杀人案的事情,就忍不住偷偷地抬眼观察席巴,想知道他关注的目标在哪里,结果他立刻捉住了我的目光,就像看似漫不经心的狮子王,随便一爪子就拍晕了刚从窝里探出头的兔子,令我心惊肉跳。
“!”于是我噎住了。
连忙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好几口,终于把卡在喉咙的甜点咽了下去。
猛男全程注视我做这一切,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他居然笑了……他笑了!是电视机前的观众觉得眼前的画面很搞笑的那种笑。
“……”我觉得假如是他追求女方,而不是女方追求他,他很大概率会单身一辈子。
难怪同人界会有“席巴X金”,“席巴X库洛洛”的CP,什么“席巴=silver=银”,“金和银是一对”,“席巴和金没能在一起,所以席巴的儿子和金的儿子会在一起”之类的。席巴,你真的该反省一下为什么你在同人界的CP都是男男组合了!
越想越气,我没来得及发作,肩膀不可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可能是水喝的太急,我开始止不住地生呃。
生呃,或称呃逆,又称打嗝,叫什么无所谓,和声带没有关系,和横膈膜啥的有关系,按照“现实世界”常用方式,含一口水在嘴里忍一分钟以上就能止呃,但不保证百分百成功,要不然我“现实世界”的糗事就会少一件了。
打嗝,约会尴尬事件排行TOP2,幸好我是个哑巴,是静音模式,哑巴万岁!
明明知道我在别人生命里只是个路人,我却永远忘不了我过去所有的糗事。不好了,过去的糗事要想起来了。打住!打住!
打嗝这事,最烦的就是越想停越停不了,我捂住嘴,用尽浑身解数扼制这股无法控制的躯体颤抖,而对面的猛男面带好奇与惊讶在笑看我这边的稀奇笑话,我的脸烫得如有火烧,真想找面墙当着他的面一头撞死算了。
这才是真正的瞭望餐厅杀人事件,凶手是席巴,是席巴杀了我!
如坐针毡,我是半秒都坐不下去了,咽下茶水,朝席巴的方向摆了下手,没有看他的表情,转身奔向洗手间。
洗手台镜子里的我满脸通红,头发乱翘,像刚跑完超长马拉松,瞳孔也因为焦急与惊慌变成了竖瞳,浑身上下写满了狼狈。
【“笨蛋。”】
镜子里的默尔丝说。
是的,我心理素质太差了,才会因为小事失态,然后连续犯错。真正的强者那是断条手臂都不皱眉头,还会给你顺势变个魔术的狠人。
“……”揍敌客对我的评价又要下降了吧。
我这个笨蛋,在“现实世界”就总结过了,一时冲动的言行往往都没有好下场,到了今天还在犯同样的错误,真是没救了。
凉水洗脸一时也消去不了脸上的热度,以及打嗝,洗手间没人,我选择进入最里面的隔间,坐在马桶盖上,翻了下游戏背包,里面的饮料只放了肥宅快乐水,或称碳酸饮料,富含气体,这会让我的症状更加严重吧!
在隔间里等待打嗝停止那真是度日如年,我绝望地想到“现实世界”打嗝的吉尼斯世界纪录似乎是68年。
这和厕所没纸的痛苦比起来,哪一个更痛苦呢?
没纸的痛苦是一时的,和68年能比吗?
那还不如死在厕所隔间里,变成厕所里的花子……不,死在厕所也太憋屈了。
不管怎么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拿出手机,给席巴发短信说我需要一段时间独自思考人生,他可以先回家,账单帮忙垫付一下,我之后再转账给他。
短信发送成功,手机屏幕光刚刚熄灭,就重新亮起。
我此刻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要不是这通电话是揍敌客现任家主席巴·揍敌客打来的,不,不如说正是因为是席巴打来的,我更不想接啊!
拜托了,你就当我死了吧,席巴!
眼神死.jpg
“……”过了叁秒钟,我还是识相地接了电话。
职业杀手不会介意动手的地点,如果席巴出现在这个隔间里,别,千万不要,我肯定比死更难受。
“默尔丝。”
“……”我用指尖连点了两下话筒处,表示回应。
我没有[穿戴]发声装置,鬼知道打嗝的时候戴发声装置会产生什么奇怪声响。
“刚刚得到情报,你的任务没有成功。”
“!!!”我瞬间忘记了捂住嘴,呼吸停止。
“开口说话,默尔丝,你应该检讨一下,为什么没能正确判断目标真伪。”席巴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愤怒,是单纯的严肃。
在“现实世界”我不喜欢打电话,因为看不到别人的脸色,无法更准确地即时揣摩别人的情绪,会让我感到不安。
席巴本来就是个情绪波动不大的人,隔着电话更难揣摩他的状态,如果是面对面就好了,我可以多看清一点他此刻的态度。
但是现在不能,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我呼吸得艰难,全身发冷。
我……失败了。
熟悉的失败,啊,第一次独立任务失败,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才是正常的吧。
我应该习惯了吧。
我应该不感到意外吧。
那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
鼻子一阵发酸。
我已经犯了错,不能再任性了,也没有资格任性,[穿戴]发声装置,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检讨。
我想起“现实世界”我在工作中犯的错,早上醒来就收到了言辞客气的问责消息,为了弥补过错,我饿着肚子改到了中午,那时我非常的惶恐,妈妈对我唉声叹气地说“你怎么能犯那种低级错误”,又急又恨地催我快点道歉,要得体的,要诚恳的,要低声下气的,她又开始翻我的旧账。
对不起,是我疏忽,考虑不当。
对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
“……对不起。”洗手间这时没人,不代表等会没有人进来,我尽量压低音量,攥紧颤抖的拳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对不起。”
幸好,“现实世界”不是哑巴的我,就擅长没有声音的哭泣。
闭紧嘴巴,然后慢慢地深呼吸,就不会发出声音。
唯一的难题是,我依然不知道怎么检讨。伊路米的话,肯定知道怎么检讨,不,优秀的伊路米是不会像我这样犯错的,没有检讨的可能。只有我,只有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有我会犯同样的错误,重蹈覆辙。
只有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用手揪住大腿的痛觉,令我维持住尽量平稳的呼吸,“对不起,对不起……爸爸。”
“症状好了吗?”
“哎?”
“任务没有失败。我查了一下,说是突然受惊吓就会治好。”
“……”
受惊吓会治好确实没错,“现实世界”的妈妈突然说我肩膀上有虫子爬,吓到我了,我就不打嗝了。
但是,但是……请不要刚刚那种方式……
“怎么样了?”电话里的席巴问。
“……恩。”我扯了扯嘴角,勉强自己继续说,“已经好了。我……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头发,就来。”
“好。”
宛如过山车体验般的电话终于结束了。
居然哭了,我真像个傻瓜。
[取出]手帕,擦拭打湿的裙子,洗手间有人进来的气息,我放轻动作,直至那个人离开。
游戏背包里没有清水,我需要洗一洗脸上的泪痕,正好没人了,我可以到洗手台洗脸。
打开隔间的门,我几乎想立刻缩回去,门板被人掰住了,没办法关上,“!”
“……默尔。”
“……”我紧抓着门把手,想要关门。
别!这里可是女洗手间啊,席巴!
“抱歉,让你哭了。我没想到会这样。”在席巴那据说能推开所有试练之门的力量下,脆弱的隔间门岌岌可危,和他使用反方向的力不仅没效,只会让无辜的门平白遭殃,“我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经验,能原谅我么?”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不要选在女洗手间跟我扯这些好吗?!
“没事,我已经跟工作人员说过了。”席巴往门口偏了下头,“让她确信只有你一人在,我就进来了。”
原来上一个进来的人是工作人员啊。
“……”那你进来为啥要用“绝”,我还以为没有人了。
“等你自己出来的话,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吧。”因为我放弃关门,席巴蹲下来,摸摸我的头,“明明还在偷偷的哭……虽然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卸下]发声装置。
流过泪的眼睛有些发涩,我抽了下鼻子,用唇语说:“我已经长大了。”
“是,你已经长大了。”席巴握住我的右手腕,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头上,“那你可以……摸摸我的头?”
————
作话:
哪有什么“正好”在附近,不过是因为他想送你回家罢了
我的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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