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不住火，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有些关系一旦倒塌，就像是倒地的豆腐，稀碎，再难拾起。
    “良骏，明天我想跟佳思见一面……”
    宋良骏侧头看向她，沉默一会儿。
    “为什么要通知我，我没有不要你跟她见面，你想去就去。”
    禾霓听他道，“前几天，我想我本身也有问题，她说的话糙理不糙，也不算错，你替我跟她道个歉，有时间我再请她吃饭。”
    宋良骏牵着她的手，“不要怪我霓霓，我总是要思考很多，有时我也觉得疲惫，就像是程序一样，我没办法不去多想，我也不要想很多，但是疑心这东西是有阴影的，我知道我糊涂起来是糊涂。”
    “可凡是我这样做，不过是我在乎你，有心无力时我也很笨拙禾霓……”
    她楞了半天，“都是我的不好……”
    因为归根结底，错的是谁，她心知肚明。
    当局者迷，不出意外，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哪怕是宋良骏这样自信的男人，如今也决不能保证了。
    第二天下起了小雪，梁佳思赴约，到了禾霓与她常待的店里。
    佳思看她，显然是没有睡好的样子，一脸愁容。
    她脱了大衣，静默一会儿，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禾霓？”
    当天晚她听到宋良骏问出口时，她选择替禾霓撒了谎。
    实际上她一直和最近认识的那个医生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经常跟禾霓出去，后面骂他宋良骏不过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他。
    “对不起佳思。”
    她不是来听禾霓的道歉。
    “你没有跟我在一起，是其他的朋友吗？为什么不告诉宋良骏，要骗他是跟我在一起……”
    禾霓不说话，佳思等待片刻，长叹一口气，撑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外头的风雪。
    “说实话我不是不肯相信，只是难以相信，我不是要责备你，我只是很震惊。”
    她平日里再怎么说宋良骏不好，却没有真正想过禾霓会走到这一步。
    她是极度厌恶婚姻不忠和出轨的，毕竟她也刚从不幸的婚姻和男人身边走出来。
    “我想不到，你这样性格的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禾霓坐在她的对面久久的不说话，垂着头，像是快要凋散。
    “你是，从哪里认识的男人，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不见你提起过这些东西啊？”
    她有些怕禾霓上当受骗了，不会是玩什么网络交友认识的混账东西吧。
    已经是这样的一个人，要是再被别人骗了感情，佳思甚至怕她就这样倒了塌了，再也没有个人模样可怎么办……
    “我，我曾经并不想跟他发展，后来也想过结束，因为他说一定不会被发现，我才……”
    说出这句话她的手已经颤到不行。
    她向别人承认了——她出轨，这个的事实！
    “你怎么会这么傻啊？”
    梁佳思扶额，“你是小孩吗，那种低端的没有任何保证的话你怎么会相信？我完全搞不懂！”
    “可他……”
    “他骗你需要什么代价吗？但是你受了他的骗，付出代价的人可是你禾霓。”
    禾霓一时间愣住。
    如此刺耳，却如此有理。
    她想到李西章的脸，李西章的表情，李西章的承诺……
    “你又凭什么去相信的他。”
    是啊，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对李西章已经稳操胜券，不信他是逢场作戏呢。
    佳思向她发问，“禾霓，你已经不再爱宋良骏了吗？”
    苦痛忽然开始蔓延，她的神经忽然受到剧烈的震动。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爱他……”
    “既然爱，那又为什么要出轨，你图那个男人什么，还是说宋良骏对你做了什么，叫你难以忍受？”
    她问，“禾霓，难道一个人的心，真的能够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禾霓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指，掐的发紫，浑然不觉。
    桌子上的一杯热茶已经不再冒热气，若不舍换一杯，除非再添一些新，否则这气走远了，就再也不回来。
    “我不爱他，我爱的人是良骏，我不想跟良骏走到离婚，不想跟良骏分开。”
    “这就对了。”佳思叹气，“你能这么想，趁宋良骏还没有彻底发现，就尽快跟那个男人断了关系，我虽然不喜欢宋良骏，但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只被一阵铃声打断。
    是禾霓的手机。
    佳思看过去，屏幕上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是他？刚好，接起来。告诉他叫他彻底断了念！”
    她想好了，如果那个男人胆敢威胁禾霓，或者说说什么奇怪的话，她一定破口大骂，叫他要点脸！
    可事实上什么都没发生。
    禾霓就那么呆呆的望着，望到铃声消失。
    “你这是做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本以为足够平静，没想成竟然坠了一颗泪。
    她拿起手机，拉黑了这个号码。
    “不会再联系了，就这样吧。”
    她说，“他对我也好的，我，说不出口……”
    佳思只有沉默。
    感情就是如此，一方幸福，另一方就要默默舔吮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