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理带着季子意把所有加油点走完，又给她看了看已经做好的物料图，确定好妙计这边补充物料的入场时间，才慢悠悠地带着人往外走。
    天已经黑了，两人的影子在沥青路上拉长，始终保持一拳距离，高一点的影子却总想往另一侧靠近。
    季子意看着旁边打闹嬉笑的小情侣，男孩子一脸坏笑，女孩子佯装气鼓鼓，两人的手却始终没有分开过。
    “姐姐喜欢这种吗？”宋知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被捕捉了心思，季子意也不否认，点点头，“是有点。小时侯总渴望有一段校园恋爱。但一直没成功过。”
    “为什么？”宋知理问，“姐姐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很多人喜欢吧。”
    季子意笑到，“是不少。就是我没感觉。”
    “之前她们劝我，恋爱都是要先谈的，不谈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然后我就尝试着接受了一个学长的追求，结果答应他的下一秒我就反悔了。”
    宋知理露出了然表情，眼里的欢喜又多了几分，但嘴上还是追问到，“为什么？”
    “因为觉得好麻烦啊。不知道为什么，当朋友的时候还能勾肩搭背，一确立关系我就废了。站在他一米之内都觉得浑身紧绷，他叫一起去吃好吃我也只觉得浪费时间。怪不自在的。”
    季子意耸耸肩，作无奈状。
    “不过我也是没有耽误他太久啦，不到一周就提分手了。可能我天生不知道喜欢人是什么感觉。”季子意余光瞥见路边的小石子，开始踢着玩。
    “可是姐姐对我好像不是这样。”宋知理平静地接话，伸脚把石子踢过去。
    “嗯。是挺奇怪的。”两人来回踢石子，将力气保持在一个恰好对方能接上程度，“但我就是馋你身子。在你哥酒摊上我就想了，这小伙子在床上是什么样子。”
    她的语气绝对坦诚，没有太多起伏，就像是分享一件日常琐事那样。
    “后来我叫你到家里，居然也就自然而然地上了。我自己都挺惊讶的。”季子意粲然一笑，把石子踢到旁边的沟里。
    “所以...姐姐也是第一次吗？”从她的语句中分析，得出了这个有点惊讶但好像又不奇怪的结论。
    “嗯？是啊。”季子意扭头看他，又微微蹙眉，“不过也不是，你要说那层膜的话，是我自己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知理慌忙解释。
    “就是好像可以确认，我确实是最好的了。”他偷笑着上前一步，与她并肩。
    “你不会...”季子意瞥他一眼。
    “我会。我之前醋劲儿可大了呢。你逗我的时候我想，你是不是也这样逗过别人。远程控制的时候我想，难道我连这个机械棒子都比不上吗。是不是我技术太差了，所以姐姐才不联系我。”宋知理两眼汪汪，一脸委屈。
    季子意回以怜爱的表情，“没有啦，你可好了。我是怕你要跟我谈恋爱。”
    她顿了顿，“我可能给不了你这个。”
    宋知理沉了沉声音，切换成认真的语调，“姐姐给什么，我就要什么。”
    “能够和你一起，已经是我最大的快乐了。”
    季子意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好像一条小狗哦。”
    “汪。”
    季子意笑出声，在他脸上轻啄一下。
    “就送到这儿吧，你明天还有早课。”
    “我能起来！”小狗立正，挺起胸膛。
    季子意抬腿，大腿还是酸的，穴口也还肿着，今晚要是还折腾，很难保证明天能不能下得了床。
    “是我不行。”
    她捏捏宋知理的脸颊，“乖，过两天吧。”
    “微信联系。”她挥挥手机，上车离开。
    宋知理看着她的背影，笑容不减。
    季子意，我有的是时间。
    -
    离彩虹跑的时间只剩不到两周。宋知理这边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场地设施调试和礼品袋打包都得他们自己来。季子意那边也联系广告公司把活动相关的好运卡片加急赶工出来，终于在这周结束前运到了城大。
    里面的句子都是她一个个亲自挑选的，多是像“遵循自己的本心”、“看清你自己是谁”、“决定了就去做吧”这类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起到鼓励作用的话语。确实也没毛病嘛，无论如何，人只要始终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很难做出特别离谱的决定。
    这周她都没再“传召”宋知理，一是俩人都挺忙的，一个沉溺在好运卡片的制作里，一个被临时抓去舍友的项目做壮丁，周五就要交的项目文档周二出了大bug，只好舍命陪君子共创革命友谊。
    到周五下午季子意把卡片送去学校的时候，宋知理卸完货分好包，自然而然地就跟着贴了出去。一上车就仅仅握住了她的手。
    真的有点难忍。
    宋知理捏着她的手把玩，一会儿十指紧扣像要捏碎似的，一会又一根根手指舒展开观察上面的纹理，碍着司机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好两手捧着，用大拇指轻轻抚摸。
    “还得先去你哥那呢。”就喜欢逗小孩。
    “哎——”宋知理长叹一口气，蔫蔫地从座椅靠背上滑下来，头歪到季子意身上，“可不可以不要上班。”
    季子意嘴上笑着，眉头却故意皱起，拍拍他，“不上了，姐姐养你！”
    宋知理顺势埋进怀里，用脸在胸上揉搓，纵情索要怀抱里的柔软。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也乐呵地笑了，默默把电台从养生专家换到了情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