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他冲众人打了个招呼,说有事,就急急地离开了。
一号那天上午,郁诗睁着疲惫了一夜的双眼,精神抖擞地吩咐开窑。
郁窑面前站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对着里头的大师们喊,“各位大师,看到建盏说一声啊,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日本客人跟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声说话,目光不时扫过容光焕发的郁诗。
西装革履的人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顾时年。
顾时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镇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有人叫,“出了出了,优质油滴盏!”
被红线挡在外面的众人听见,马上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过去。
王大师忽然叫道,“这次很不错,出了一个金油滴建盏!”
轰——
现场一下子轰动起来,大家一边激动地讨论一边恨不得挤进去看。
油滴盏中,金油滴建盏是盏中皇帝,这很难烧得出来,目前只有李大师曾经烧出一件。他那件金油滴盏甫一出窑,马上成了镇店之宝,价值千万!
金油滴盏因其瑰丽华美而备受追捧,可惜也只有李大师能烧出来,而且多年来只成功了一件!
如今,郁诗以20岁的妙龄,竟然烧出了世界上第二只金油滴盏!
许多人忍不住感叹,“郁诗这次赢定了!”
“萧家太惨了,萧盏一个老艺术家,没养好后代,累得连祖宅也快没了,估计明年,连老窑口都会输掉!”
郁诗看到那只金油滴盏,脸上露出又惊又喜之色,她也没想到这次会成功的,因为前两次都失败了,这次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她低着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金油滴盏,耳旁全是祝贺声和赞扬声,正如她梦里听到的一样。
郁诗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笑看天下的豪情,她抬起头,示意廖成钧帮忙把金油滴盏端着绕红线走一圈,让大家好好看看这只金油滴盏。
此举为她赢来了更大的欢呼和喝彩声!
金油滴盏被传了一圈,众人都看了,齐齐叫着带去萧窑,让萧家看看。
此举正中郁诗的下怀,她略一推辞之后,就答应了。
来到萧遥跟前,看着萧家的老窑口,郁诗心里涌起巨大的迫切感。
萧二伯见郁诗等人到来,又听到众人说什么金油滴盏,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萧遥刚能烧出建盏,她烧出来的东西,哪里能和金油滴盏相比?
这次,估计萧遥输定了。
萧远听到金油滴盏,小脸也绷紧了。
先前几个从萧窑撤资的老爷子一脸惋惜地看向萧二伯,“如果当初你们留下郁诗,今天这只金油滴盏,就是你们萧氏的了。这可是萧老爷子都没能烧得出的顶级建盏,你们真是……”
一边说一边啧啧地叹气,似乎充满了惋惜,可是听在萧二伯耳中,这话充满了嘲讽。
萧二伯的脸色更不好了。
众人却已经等不及了,大声问,“你们什么时候开窑啊?窑口冷却了吗?不过郁诗已经烧出金油滴盏了,你们不开窑主动认输也成!”
郁诗一脸厚道,“大家请听我一言,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但是我想,我师姐不是不战而败的人,请大家不要逼她。就算我师姐烧不好,也是因为从前荒废了时间,请大家不要给她过多的责难。”
众人齐叹,“真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
萧遥看着郁诗,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时间,冲站在窑口的师傅点点头,“师父,我们开窑吧。”
那师傅看了萧遥一眼,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一定不会输给她的!”
“谢谢。”萧遥冲他点点头。
附近一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我刚听到这位师傅对萧遥说,你一定不会输给她的!哈哈哈,不得不说,萧氏建盏的人,人情味倒是很足的。”
这讽刺听得四周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郁诗看向说话那人,见是自己的堂兄,心中闪过恼怒,嫌弃他多事。
不过幸好,那师傅说的话太惊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师傅身上,没多注意说话人是她的堂哥。
有人忍不住大声喊,“郁诗有金油滴盏,萧遥怎么赢?这师傅也太托大了吧,哈哈哈……”
那师傅默不作声,埋头开窑。
窑很快打开,众人又等了一阵,等待温度足可以让人进去拿建盏。
这时忽然有人低声开口,“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满窑都是废品吧?”
听到这话,知道内情的都窃笑起来,跟四周不知道情况的人说起萧遥接连两次烧出满窑废品的事。
郁诗捧着自己的金油滴盏,站到萧遥身边,“师姐,别紧张,这种比赛,只是志在参与。”
萧遥冲她点点头,目光注视着窑口。
这时老师傅探得温度适合,连忙起身去拿里头的窑。
过了一会儿,老师傅并没有什么反应。
正在等的众人忍不住叫,“怎么样说句话啊,这样一声不吭,叫人心痒痒的!”
“该不会又是一窑废品吧?”
这时老师傅激动地端着一只大碗出来,谁也没看,只看像萧遥,大声叫道,“萧遥,你烧出了金油滴盏!”
现场瞬间落针可闻,那些嘲笑的表情全都僵硬在脸上。
萧遥低头看向老师傅手中的油滴盏,见上面六安状斑点一个接一个,内外壁都是,发出金灿灿的光,不由得笑起来,“果然,是金油滴盏!”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脸色僵硬的郁诗,“郁诗,真巧,我们都烧出了金油滴盏!”
“这不——”郁诗刚想喊不可能,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设,连忙住了口,僵硬着脸挤出笑容,“恭喜师姐了。”
萧遥摆摆手,“不用客气。”说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萧二伯和萧远,“二伯,萧远,我烧出金油滴盏了,你高兴吗?”
萧二伯激动得脸都红了,听到萧遥的声音,这才快步走过来,伸出发抖的双手向摸摸那件金油滴盏,可到底不敢摸上去,只喃喃地道,“老爷子,你看到了吗?萧遥成器了,她烧出金油滴盏了!”
萧远跑过来,牵住萧遥的手,看着萧遥那只金油滴盏,“姐姐真厉害!这只油滴盏真好看!”
过来看热闹的大师此时也过来了,认真端详老师傅手中的金油滴盏,满眼难以置信。
他们本来以为,萧遥是新手,即使烧出来,肯定也有各种各样的瑕疵,可是走近了细看,却发现这只金油滴盏相当完美。
那名日本客户走了进来,一边看萧遥那件金油滴盏一边飞快地说话。
他的译员在旁边帮他翻译,“萧窑出的这件金油滴盏很美,口相对而言没有郁窑那只干,而且油滴形状更美,油滴色彩更加金黄,还有下面的釉泪,均匀成泪滴状,这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可以选为珍品!”
翻译每说一句话,郁诗的脸色就变白一点。
其他大师听了翻译的话,马上大步过来仔细端详萧遥的建盏,一边看一边点头,“果然更完美,几乎毫无瑕疵!”
说完抬头震惊地看向萧遥,“你是怎么做到的,传闻之前几次你连建盏都烧不出来……”
萧遥笑道,“每天研究,总结经验。”
跟着日本客户来的那位先生走了过来,看了郁诗一眼,扬声笑道,
“刚才听郁小姐说萧小姐烧不好,我还以为萧小姐有多差劲呢,没想到烧出来的金油滴盏,竟然比郁小姐的还好。听说两人曾是师姐妹,现在看来,还是师姐技高一筹啊!”
众人听了,齐齐想起郁诗刚才说的话,心里觉得那话,听着很别扭啊。
作为一个师妹,一口一个我师姐不会烧,大家不要责怪她,却又提出跟人家比,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波操作都很一言难尽啊。
顿时,落在郁诗脸上的目光,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忽然又有人道,“我记得,刚才带头嘲笑萧遥的,是郁诗的堂哥。他们郁家人,还挺搞笑的,哈哈哈……”
郁诗握紧了拳头,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针扎一样。
那种难受和窒息,让她觉得回到了前世。
萧遥看了郁诗一眼,拿过一个麦克风,
“在这里,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说明白。我爷爷去世之后,郁诗和廖成钧两人作为他曾经的弟子,自打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一次。这一点,我想住在这附近的都知道。”
众人听见,都看向郁诗,“真的假的?她不是一直将萧老爷子挂在嘴上的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回去看过?”
“我是这里的,就住在萧家隔壁,除了那天来签合同,郁诗真的没有回来过一次……”
“天哪,没有回来看过一次,这得多单薄无情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当年饿得受不了,快被家里卖掉了,才来到萧家的,真没想到,萧家对她这么好,她却这样无情。”
郁诗脸色大变,马上泫然欲泣地看向萧遥,“师姐,你根本不愿意见我,何必这样说我?而且我虽然没有来这里,但在城外的庙里给师父捐了金身的。”
萧遥看向她,“郁诗,我也以为你给我爷爷捐了金身,可是二伯特地去看过,也问过,并没有。”
第62章
现场所有人的神色马上变了,惊疑不定地看向郁诗和萧遥,不知道相信谁的好。
萧二伯站出来,“我的确去看过,也问过,没有我叔父的金身。”说完看向郁诗,“郁诗你能不能解释清楚?”
众人将目光对准郁诗。
郁诗竭力维持镇定,但目光闪烁,她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不好,连忙垂下头,“我忙着烧建盏,是让助理去的,可能是助理没办事……师父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烧出金油滴盏,我……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回萧家看师父的……”
她上辈子也是早早离开萧家,但萧老爷子并未早早过世,她跟着渣男刑风离开平阳市,一直纠结于情爱,纠结于刑风的背叛,到萧老爷子去世,她带着两个孩子过得困苦落魄,根本没脸回去,对老人去世之后也要回去走走这事,没有任何经验和印象,所以,这辈子她也没有回去。
刚才萧遥那样说,众人怀疑地看向她,她心慌了,下意识就撒了谎。
这是她的缺点,上辈子刑风那个高材生秘书也就是后来转正的刑太太就居高临下地说过她,“你没读过什么书,为人浅薄,不知深浅,一着急就企图撒谎改变眼前困境的毛病,以后还是改改罢。”
萧遥听不下去了,冷笑,“闭嘴——”
郁诗抬起头,饱含热泪地看向萧遥,仿佛她受了欺负似的。
萧遥并没有被她激怒,继续道,
“郁诗,你是个怎样的人你自己清楚,我也很清楚。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以后不许再假惺惺地提起我爷爷。我爷爷给了你温饱,教给你吃饭的技能,你就算不感激他,也不能总是拿他出来装饰你的伪善。”
现场多数人曾经都是郁诗的拥护者,看不上只有美貌的萧遥,此时即便有些相信郁诗的真面目,也舍不得对这么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孩子说什么重话。
而女同志们,她们鉴婊能力一流,早看出郁诗不妥,但是完全没想到她这么薄情,一时忘了反应。
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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