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无奈,忙板起脸,让萧平不要再说。
这孩子,或许随了他那个不知是谁的便宜爹,素来不肯被人占便宜,说他一句,他马上要反驳,而且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个人。
萧平马上正襟危坐,表示自己不说,但是那张小肉脸蛋上,却带着笑意。
萧遥看一眼就知道,这小子自觉自己吵赢了,再不开口,就有高手懒得和普通人过招的快感。
香草暗中给萧平竖起大拇指,弄得萧平那小子笑得更高兴了。
这时客栈二楼忽然传来一声惊叫:“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来人啊,快请大夫来——”
接着又有人叫:“是城里开布庄的严老爷,他先是出冷汗,接着晕倒了,眼见便要不好了!”
坐在萧遥旁边的皂色衣衫老者闻言,马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这时二楼急匆匆下楼找医生的小厮模样男子看到皂色衣衫老者,连忙一把拉住他:“许大夫,你在此正好,我家老爷突然晕倒了,你快来看看。”
许大夫点点头,快速道:“我正是听到严老爷晕倒了才上来的,快带我去看看严老爷。”
萧平竖起耳朵听动静,听到这里,忙扯了扯萧遥:“娘,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他虽然年纪小,可跟着萧遥行医多年,对一些病例与药方也颇为了解,此时又正是好炫耀的年纪,所以很想跟着去治病,也好炫耀一番。
萧遥是医者父母心,听到出冷汗随即晕倒,也担心处理不好病人会出事,因此点点头,带着萧平去了,但是也严令:“你去看就是了,可不许胡说八道,也不许上手帮人看诊。”
萧平马上点头:“娘,我晓得。”
香草马上跟着站了起来:“娘子,我也随你们一道去。”
萧遥点点头,扛起了自己的药箱。
三人上了二楼,正好看到十多个人围成一圈,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时圈中有人惊惶地问:“许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了?”
许大夫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静:“莫急,我先帮严老爷切脉。”
一个小厮道:“许大夫你快些啊。”
“莫慌,我这就切脉。”许大夫的声音传出。
萧遥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忙上前,道:“麻烦让一让——”
围成一圈的人听见,其中几个马上看了过来,看到萧遥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怔了怔,语气温和地道:“不知娘子是什么人?此间我们老爷病了,没法子招待。”
萧遥道:“我也是个大夫。”
严老爷的小厮们一听,顿时都吃了一惊,上下打量萧遥,有些难以置信:“娘子竟是大夫么?”
如此美丽的一张脸,配上从容淡定的气质,不像大夫,倒像大户人家的娘子。
萧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大夫。”
严家的小厮们看到她的笑容,顿时都涨红了脸,不敢再看萧遥,纷纷说道:“大家且让开,让这位大夫也进来看看。”
正在切脉的许大夫瞥了萧遥一眼,嘴上道:“在乡间游走的赤脚大夫,还是个女子,来这里掺和什么?”
萧平听了,马上就要反驳。
萧遥忙扯了扯他。
萧平的小胖脸蛋于是皱了起来,但还是听话地不开口争吵。
严老爷的小厮听到萧遥是赤脚大夫,不由得有些失望,因此便道:“这位娘子,此时紧急,又已请了大夫,还请娘子在旁看着便是了。”说完给了四周人一个眼色。
虽然这娘子好看,可是如今事关老爷,事关自己的前程,他们更希望治好老爷,旁的,一概可以放一边。
围起来的那群人马上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身体以及所站的位置,口中道:“这位娘子,你且站远些罢,省得影响了许大夫诊脉。”说话间,不着痕迹地将萧遥与萧平给挤出了圈子。
萧遥道:“病人此时需要通风平方,你们围在一起对病人非常不利!”
许大夫一边切脉一边说道:“我倒从来不曾听过这个说法。”
那些小厮忙看向萧遥,说道:“这位娘子,你便坐这边等着罢。”
一个亲随模样的温和地解释说道:“这位娘子,我们老爷是家里的顶梁柱,若出了事,我们全都小命不保,所以此间当真没空与你多说,若言语之间得罪了你,还请你莫怪,我们也是心急所致。”
说完便不再理会萧遥了。
萧平马上拉着萧遥的手转身就走,口中说道:“娘,既然他们不信你,我们便走罢。”
往常他随萧遥在乡间行医,看到患者对萧遥赞不绝口,还有治好的人特地来磕头,说萧遥是菩萨的,早习惯了自己娘亲受人尊敬,因此恨不能忍受这些小厮的不敬!
萧遥没有下楼,而是拉着萧平在一旁坐下,并弯下腰与他的视线齐平,说道:“萧平,娘亲是大夫,职责是救死扶伤,暂时还不能走。”
萧平只得点了点头。
严家的小厮们看到萧遥走路时左脚微微有些跛,心里不由得都觉得可惜。
如此美人,可惜是个跛子!
这时许大夫已经诊脉完毕了,嘴上道:“我这就开药方。”
亲随模样的松了口气:“劳烦许大夫了。在抓药期间,我家老爷该如何?”
许大夫一边笔走龙蛇地写药方,一边说道:“搬回家里去就行。这是消歇症发作,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平日里还需要多加小心,省得再因为饥饿而晕倒。”
萧遥听到许大夫说出症状,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又听许大夫语气温和地表示不严重,便牵了萧平的手准备下楼。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突然惊呼起来:“不好了,老爷抽搐起来了。”
亲随马上低头看严老爷,然后也跟着惊叫了起来:“老爷的确抽搐起来了,许大夫,你不是说不严重么?”
萧遥听到这话瞬间停下脚步,连忙走向严老爷那个圈子。
许大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笔查看。
这一看,见严老爷浑身直抽抽,忙伸手去掐严老爷的人中,见严老爷居然不醒,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严老爷的亲随见了,马上着急地问:“许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了?你倒是快说啊……”问完见许大夫看着严老爷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更慌,厉声道,
“许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你怎么不说话?你先前不是说不严重么?”
许大夫听到这喝问,脸上闪过惊惶之色,抬头看向四周,见全是严家的小厮,心中更慌,眼角余光扫到萧遥,眼睛顿时一亮,马上指着萧遥道,“原本能救的,可是那女子前来胡搅蛮缠,影响了我诊脉判断。”
严老爷的亲随可不是傻子,当即上前揪住许大夫:“你一个大夫,诊脉诊错了还有理了?若我家老爷出事,我们严家定不会放过你!”
萧遥被几个小厮拦着,进不去,当即扬声道:“快闪开,让我看看还能不能有救!”
严老爷的亲随听到这话,马上看向萧遥,但是看到萧遥那仿佛在发光的玉容,心里哪里敢相信她能治病?
可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当即点了点头:“劳烦这位娘子帮我家老爷看看。”让萧遥进去之后,马上吩咐人去本地最大的医馆福庆堂请大夫来。
萧遥得以通行之后,马上命令人群散开,自己则蹲下来看严老爷的症状。
严老爷此刻面白如纸,全身肌肉都在抽动,她试着伸手按压,发现严老爷失去了所有的反射,显然严重到了极点,连忙对萧平说道:“拿蜂蜜来。再去弄一碗蜂蜜水过来。”
萧平马上手脚麻利地开了萧遥的药箱子,将一小瓶蜂蜜拿出来递给萧遥。
而香草,则连忙去准备蜜糖水了。
萧遥将一些倒在地上,拿手指沾了沾,伸进严老爷的嘴里,口中说道:“方才耽搁了一些时间,我此刻也不敢确保一定能救回来,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
严老爷的亲随忙道:“还请这位娘子尽力救治。”
他们是下人,若陪老爷出门,老爷却死了,他们只怕要被主子们发卖了。
萧遥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是情况不容乐观,我得提前告知你。”说着又倒了一些蜂蜜放手上,用手指沾着往严老爷的牙龈处抹。
如是再三,萧遥自己也很是焦急。
许大夫在旁见所有人都看着严老爷,忙悄悄地站起来准备溜了。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严老爷的亲随给揪住了:“你想走?没门!若不是你这个庸医,我家老爷如何会延误了?”
许大夫被揪住,心中暗暗叫苦,嘴上还是否认:“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个赤脚医生。若非她来打岔,我如何会诊错了?”
严老爷的亲随冷笑:“我也是去过医馆的,许多坐堂大夫平日里一边切脉一边与病人说话,可从来不曾诊错,怎么到了你,便如此容易就出错了?分明是你自己的医术不到家!”
说完见许大夫还要再说,马上呵斥道:“闭嘴!”
许大夫闭上了嘴,冷汗不住地从额头滑落。
他看向自己瞧不上的美人赤脚大夫,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美人大夫有那么一两个秘方,能救回严老爷的性命。
二楼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厮忽然高兴地道:“老爷的睫毛眨了一下,老爷醒了!”
一直在祈祷的许大夫听到这话,马上长出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严老爷没事,那他便不算治死了人,可喜可贺。
可是,他医治不好的病人,居然让萧遥一个赤脚大夫给治好了,这简直没天理!
许大夫又看了萧遥一眼,心里更不舒服了,忙安慰自己:“她不过是个赤脚大夫,医术肯定不算精湛。这次能治好严老爷,定是因为在乡间见多了这种症状,然后瞎猫碰见了死老鼠,走了好运!”
这么安慰完自己,他觉得心里头舒服多了。
严老爷的亲随听见了,忙看向严老爷,见严老爷的确在眨眼,忙看向萧遥,异常恭敬客气地问:“这位娘子,我家老爷是不是救回来了?”
萧遥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的确救回来了。你们老爷运气不错。”
严老爷情况严重,紧急抹蜜糖补充糖分不一定有效,要看运气,幸好严老爷运气不错。
当然,她的运气也不错。
严老爷的亲随以及小厮听见,都松了口气。
萧遥掐了掐严老爷的人中,见严老爷缓缓睁开双眼,连忙让严老爷的亲随给严老爷喂糖水。
严老爷喝了糖水,脸色又比先前好了一些。
萧遥对严老爷的亲随道:“我稍后给你们开一张药方以及注意事项,你按照药方抓药,按照注意事项给你们老爷准备膳食,对了,记得让你们老爷卧床休息,平日里注意饮食,慢慢养着,应该很快会好。”
严老爷的亲随忙点头,向萧遥拱了拱手,说道:“有劳娘子了!”
萧遥笑道:“这不算什么。”
这时楼下响起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接着几个丫鬟小厮簇拥着几个男女走了上来。
这些男女,除了一个老妇,其余看着还算年轻,上来了,直奔严老爷,口中焦急地叫:“老爷”“爹——”等称呼。
萧遥知道这是严老爷的家眷,连忙移开,把位置让出来给他们。
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10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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