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因为他的关系影响了家里和沈家的生意,那沈青釉的格局也太小了,他从心眼里看不起他。
瞿达西有恃无恐,面对许嘉言更是趾高气扬。
只是没想到,许嘉言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好像他们并没有在沈氏见过,他舅舅不分青红皂白扯着嗓门吼他的画面,也没有被他拿出来当做笑柄。
许嘉言说了让他先忙,便转身就走,没有再强行让他看设计稿,也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翻开方案逐字给他朗读。
瞿达西站在门口看着许嘉言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半晌,冷哼一声,转身关门,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瞿达西最近确实很忙,他似乎真的被什么难缠的工作绊住了脚,以往许嘉言找他,他都是穿着皮衣皮裤骑着摩托车出去疯跑,最近几次竟然没有离开酒店,而且状态一次比一次萎靡,每次过来开门,不是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鸟窝头,就是瞪着一双布满了猩红血丝的红色眼珠。
其实许嘉言这一周的状态也不太好,由于要帮赵先生复刻牛腿上面的鹿角,他这一周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下来只有两三个小时,幸好有沈青釉一直在一旁陪着他、照顾他,才没有让他像瞿达西这样熬得披头散发像个鬼。
虽然熬了几个大夜,但收获却属实不少,他毕竟是楼老先生的传人,且不说雕刻手法,在雕刻理念上面就跟楼老先生一模一样。
他们想法相同,雕刻手法也是一样,渐渐地,许嘉言似乎可以理解祖师爷在雕刻这块牛腿时所怀有的心境,他在废弃的木材上试了又试,终于在周五晚上,郑重地拿起了赵先生给他的材料,正式地落下了第一刀。
时间很长,可是当你在专注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又觉得很短。
漫长的一夜转瞬即逝,许嘉言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看了看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看着手中那尊神态灵动五官完整的鹿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对这尊鹿首还算满意,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桌面,想要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就感觉有人打开了工作室的门。
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想要睁开眼睛跟他打声招呼,但眼皮上面就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怎么睁也睁不开。
他努力了半天,还没将眼睛睁开,就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从硬邦邦的椅子上面挪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许嘉言主动地勾住了那个人的脖子,梦呓地说道:“沈青釉,我雕完了。”
沈青釉穿着一身居家服,看起来并没有去公司加班,他抱着许嘉言从工作室里出来,怕外面风凉,还在他身上搭了一条毯子,“我看到了。”
许嘉言喃喃问道:“你怎么看到的?你昨天晚上不是没来工作室吗?”
沈青釉说:“没来也能看到。”
许嘉言猜测:“难道你在工作室里面装了摄像头?”
沈青釉说:“我又不是变态。”
许嘉言说:“那你是怎么看到的?我刚雕完你就进来了,不会有这么凑巧吧?”
沈青釉说:“想看自然有办法看到,又不是隔着天涯海角。”
许嘉言知道,沈青釉昨天晚上没有过来,是怕影响他的雕刻进度,他给了他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让他尽可能地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可他又担心他太累了睡着了,所以一直偷偷地在某个地方守着他,等到他雕完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避免他趴睡在硬邦邦的工作台上。
那他会躲在哪里呢?
是通向后院的门口?
还是房子里面的某扇窗户后面?
又或许他就在书房,许嘉言记得书房里面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后院的景象,或许在他忙着雕刻鹿首的时候,他也在加班,一边敲打着电脑,一边时不时看着他有没有睡着,如果他睡着了,就像现在这样将他抱起来,把他送回房间。
他关心他,却又不打扰他。
他照顾他,却又不勉强他。
许嘉言努力了一路,终于将眼皮上的那块巨石挪走。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沈青釉的侧脸。
冬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泼洒在后院,将整个后院照得暖洋洋的。
许嘉言躲在沈青釉的怀抱里,更是察觉不到一丝丝的寒冷。
他静静地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沈青釉出神,看着看着,便微微地抬起头,不自觉地吻住了他的嘴角。
沈青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钉在原地,垂下眼睛,和许嘉言的视线相交。
许嘉言只轻轻地吻了他一下,便继续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
沈青釉看着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吻他?
许嘉言的脸有点红,弯着眼睛回答他,“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
“谢谢你以这种方式,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
第50章
许嘉言上午十点将鹿首复刻完成,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左右,本想给赵先生打电话约在明天将鹿首拿给他,赵先生却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看到,于是两人便约在了今晚,见面的地点依旧是云山居的包间。
沈青釉将许嘉言送到的时候,赵先生和苏老先生都已经到了。
他们跟沈青釉不熟,但也知道是沈家的孩子,霍白瓷的朋友,便让他坐在一旁。
许嘉言将鹿首放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递给赵先生。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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