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的价格比超市低，但她希望能打折。
    女生头发染成红色绑成了丸子头，有两个甜美的梨涡，声音怯怯的，“这已经是批发价了，你去隔壁问也是一样的。”
    这是标准说法，但好好说，还是有讲价空间的，顾明月碰到过两个了，她强调，“我买得多。”
    “买再多都是这个价。”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一个穿着花色短袖的阿姨站在柜台前，同电脑前的女人说，“我一次买这么多，抹个零头都不行，送货上门也不行，还不如网上买呢。”
    女人扶了扶镜框，“能优惠的我都优惠了，总共1095，你开口就1000，我哪儿优惠得了嘛。”
    “好了好了，这样，1050，你帮我把糖送到家。”
    “阿姨，我也是打工的，你就别为难我了，从城东到城西要两小时，我答应老板也不答应啊...”
    “你们老板哪儿去了？”
    “进货去了。”
    “你给他打电话。”
    女人没办法，当着面拨了个号码出去，对方一听阿姨住在城东，直接说不行。
    阿姨不依不饶，女人看其他客人等着，送了阿姨几斤小零食。
    结账时，阿姨突然看向店外卸货的小伙子，要他们帮忙送到地铁口，理由正当：地铁口离这没有2公里。
    女人头疼，喊了个人送她走了。
    店里很快剩顾明月一个客人，她翻出备忘录，给女生看上面要买的东西。
    24包装的火腿肠50箱，玉米烤肠40箱，10斤装葱油味，芝麻味，花生味的压缩饼干各买了3箱，蔓越莓梅花酥2箱，抹茶曲奇5箱，手撕面包，乳酸菌菠萝包，蒸蛋糕各50箱。
    散装什锦混合口味硬糖10斤，陈皮软糖10斤，葡萄荔枝软糖10斤，话梅糖10斤。
    这些糖她搜过，1斤120粒左右，10斤够解馋了，另外，玉米糖，夹心棉花糖，牛轧糖，千纸鹤彩色果味糖各20斤，士力架1000根，黑话梅棒棒糖500根，其他散装棒棒糖20斤。
    吸吸冻，辣条，魔芋爽，金针菇，薯片，海苔都有。
    小妹眨眨眼，唇边的梨涡不动了。
    顾明月又说，“我买这么多，能给我打个折不？”
    小妹往柜台瞄了眼，“英姐，你来看看。”
    东西多，英姐按价格就按了几分钟，四万的货，还不包括饮料，她说，“打折不行，给你抹零头，送20斤红糖沙琪玛给你如何？”
    她不提醒顾明月都忘记自己少买了这个，“再给我10斤巧克力球。”
    顾明月指着角落堆的牛奶箱，“我还要买200箱牛奶，50箱乳酸菌饮料。”
    英姐低头按鼠标拉价目表，“行。”
    整理零食很花时间，回来路上，她又买了十几个收纳箱，面包糖和咸味零食分开放，赶着农贸市场关门前，买了400斤五花肉，500斤里脊肉。
    傍晚的猪肉没有早上新鲜，单价要便宜两块钱，顾明月发挥所长，可劲跟老板还价，得了20斤肥肠，10斤猪大骨。
    讲价是顾明月以前不屑做的事儿，一是怕人认出她为几毛钱纠缠人，二是她觉得明码标价不好意思开口，但这两天她最执着的就是这件事了，且慢慢体会到那种省一毛钱都是赚来的乐趣。
    买泡菜坛和玻璃罐子时，老板态度强硬一分不少，顾明月说了半个小时的好话，老板送了大堆东西。
    顾明月一晚上心情都很好，一边看着锅里的肉，一边栽白天买来的菜苗，菜苗不能太密，吸收不到足够的营养长不好，太稀疏又占地儿，她卡着步伐，两步一根苗，前后左右都按这个距离，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要是春天，这块地能种许多蔬菜。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顾明月怔住了，要知道，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去地里了，软塌塌的土，偶尔蹦出的蟋蟀，沾着露水的杂草，都是她不能容忍的。
    第10章 010 买*7
    现在却觉得有块地种菜非常好，过些日子撒些豌豆和菜籽，过年就有新鲜蔬菜吃了。
    接下来两天，她又囤了些干货蔬菜，腐竹豆皮木耳干笋这种存放得久的干货各买了200斤，洋葱土豆山药这种烧菜炖汤常搭配的各买了2000斤，像黄豆豌豆花生米这种不常吃的就只各买了60斤。
    其他蔬菜稀稀拉拉买了些。
    她挑食，爱吃的菜顿顿都不腻，不爱的菜宁肯饿肚子也不吃，肖金花常说她个子矮就是营养不均衡导致的，买菜的时候，她尽量各种菜类都买，但遇到喜欢的仍改不了多买的习惯，水果玉米鲜嫩，她直接买了两车，老板撕玉米壳都撕了半个多小时。
    市场里有卖新鲜玉米粒的，有多少她买多少，而她不喜欢的折耳根，豆腐，猪肝，皮皮虾和生蚝那些，问价都懒得问。
    还是老板看她买得多，每样给她拿了些。
    顾建国订的机票在晚上，星期天晚上，顾明月在店铺过的夜。
    皮划艇冲锋舟发电机到货没拆封，她照着说明书操作了四五遍，确认动作熟练才放心收进空间，想到末世用水紧张，那些没有绰水的肉，她反复清洗了好几遍，发电机商家送了个真空食品包装机，她把肉小袋小袋分好，每袋塞几片姜全部抽真空。
    天亮，隔壁铺子卷帘门响她还在做这件事。
    他们父子不是多话的人，但这条街还有其他铺子，顾明月收起包装机，将店铺其他东西全部收走，只留了几个借来货架后走了出去。
    空调外机已经轰轰轰转了起来，顾明月朝里喊，“老板，我还货架。”
    她给房东发了消息，房东让她把钥匙给防护栏老板就行，顾明月说了这事，老板说没问题，给顾明月了张名片，让她以后做防护栏纱窗货架都来找他。
    虽然以后没机会碰到，但顾明月还是高兴地接过了名片，“祝老板生意兴隆啊。”
    “兴隆啥啊，不饿死就谢天谢地了，荔城水灾越来越严重，物价连续涨好几天了，都快吃不起猪肉了。”
    “是啊，我妈说只要超市的肉打折，好多人疯抢...”
    “到处都这样，我老婆去超市抢了几十斤猪肉，衣服都被人扯破了。”
    猪肉价格破20了，再涨下去，他们都不用活了。
    知道他家有囤货的意识，顾明月就没多嘴提醒，回公寓路上，果然看到超市门口有群阿姨往里挤，超市员工拿着喇叭喊她们注意保持距离，扫场所码和健康码。
    健康码是血液检查报告，想起顾建国的叮嘱，她绕道去了血液采样点。
    采一次血10块钱，年初的时候，顾明月办了采血证，一年200，无论在哪儿采血都不再给钱。
    扫电子采血证时，手机黑屏了，另外个手机也是一样的情况。
    采血车里的工作人员示意她去边上，后面还有排队的人。
    手机昨晚充的电，电量满格她就没用过，不该是没电的关系，尽管这样，她还是掏出充电宝试了试。
    数据线刚接上，屏幕就亮起充电的标识，几秒后才自动开机。
    左小角通话标显示几百个未接来电，微信右上角999+的红色提醒，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她和吴亿波公开的时候，这次不知道为哪般？
    她先看了眼来电。
    吴亿波给她打了几百个电话，底下是同事们的。
    不知是不是吴亿波借他们的手机打的，人均10几个来电。
    微信消息更多。
    吴亿波的消息被置顶，进去就是他用两人合照做的情侣头像。
    顾明月没有往上翻聊天记录，最新几条是吴亿波劝她别想不开，跟他好好聊聊，哪怕分手，以后还是朋友之类的话。
    可真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她顾明月像是会为男人自杀的？
    直接将吴亿波拉黑，点开顾建国发的语音，他说血液报告四小时才出结果，要她注意时间。
    往下是几个同事的。
    顾明月戳开看了几条，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晚吴亿波去杭城解说比赛，vivi也去了，比赛结束，两人和选手去餐厅吃火锅，被店员拍到了亲密照。
    她这几天没有直播本就有诸多猜测，照片发上网，都在骂吴亿波渣。
    不知谁爆料她去三甲医院看病的事儿，网上舆论发酵，‘一波夜吻整容女主播，明月失恋患抑郁’的话题上了热搜。
    话题下除了营销号起底两人过往，还有kankan发的聊天记录。
    【你周六的活给他如何？】
    【我没问题，就看主办方那边。】
    【我问问...****】
    后边是马赛克，但这三句话清楚证明吴亿波是靠她拿到工作的。
    底下评论全是骂吴亿波软饭硬吃的，顾明月给kankan发消息：【谢了。】
    【谢啥啊，当初你俩交往大家都不看好，不是我马后炮，你要喜欢那型的，不如去大学里找呢，学历高，还清纯，保证对你死心塌地的。】
    【......】顾明月忍住感动的泪水，【你那解封了吗？】
    【还得几天。】
    【多囤点粮。】
    【放心吧，爷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解封就去买。】
    梦里kankan有没有为她出头她不知道，丢了工作，又遇暴雨，哪儿都去不了，整天浑浑噩噩的，不洗头不洗澡，也不想跟人说话，连家人都不想搭理，后来想联络的时候，手机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给你买了些东西，解封后就到了。】
    【哟哟哟，看来我这是抱上大腿了啊。】
    【大腿算不上，但愿能帮上你。】
    除了kankan，其他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也送了些东西，她以后会成什么样子不知道，但现在，还是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kankan：【吴亿波这次是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昨晚到现在，顾明月没有发一条动态，她回，【退圈，回老家。】
    有吴亿波这事，正好给她退圈的理由。
    以网友们的愤世嫉俗，吴亿波除非研究出肺炎疫苗，否则翻不了身了。
    kankan：【为了个渣男至于吗？】
    顾明月：【我状态不好，与其消磨粉丝的情怀，不如急流勇退，】
    kankan：【也是，以后我来茨城你要请我吃饭啊。】